这是一个小男孩的故事。也是一匹小马的故事。这个故事里还有老人还有老马。一个老人总爱讲从前的故事，讲从前的光荣和穿越，他讲啊讲啊，没有哪个大人再愿意听了，可是这个小孩愿意听。他为什么愿意听呢？因为他是一个小孩，一个小孩会很向往未来的穿越和光荣。

《小红马》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写给青少年的传世名作。作品都洋溢着明丽的乡野气息和浓郁的生活气息。《小红马》以细腻写实的手法和洗练朴实的风格揭示了帮助青少年成长、成熟的复杂因素。

礼物

崇山峻岭

诺言

众人的首领

附录

译后记

乔迪真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三角铁敲响了，乔迪还没出屋，比利·巴克就从牲口棚那边过来了。

“它怎么样？”乔迪问。

比利吃早餐时向来狼吞虎咽。“还好。等一会儿，我准备把它的肿块切除，切除后也许会好一些。”

早餐后，比利拿出他最好的一把刀，是一把带尖的刀。他在一块金刚砂磨刀石上花了好长时间，把闪亮的刀磨锋利，一边磨一边用布满老趼的拇指一遍又一遍地试刀锋和刀刃，最后还在自己的嘴唇上试了一下。

在去牲口棚的路上，乔迪注意到新发的绿草已经长高，田野上的残茬一天天没入自生自长的嫩绿草丛中。这是一个阳光明媚但很冷的早晨。

乔迪一看到小马就知道它病得更重了。它的眼睛闭着，被干眼屎完全给封住了，头低垂着，鼻子都快碰到地上的干草了。它每呼吸一下，就发出一声呻吟，那是一种沉重、痛苦的呻吟。

比利把小马虚弱的头抬起来，用那把刀猛地刺进小马的肿块处。乔迪看到黄色的脓从刀口处流出来，他扶稳小马的头，比利在小马的创口处敷上低浓度的石炭酸油膏。

“它现在感觉会好一些了。”比利肯定地说，“它生病就是因为这些有毒的黄脓。”

乔迪以不大相信的眼光看了比利一眼。“它病得很厉害。”乔迪说。

比利想了好半天应该怎样来回答。他几乎脱口随便说出一句保证的话，但还是及时忍住了。“是的，它病得很重。”他终于说道，“不过我见过比它病得还要重的马也治好了。只要不得肺炎，我们就能治好它。你待在这儿看着它，要是严重了，随时来叫我。”

比利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乔迪站在小马身边，用手拍打小马的耳朵后面。要是在往常，只要他一拍那里，小马就会抬起头来。它喘气时的呻吟声现在变得更加沉重了。

道布尔特里·马特朝牲口棚里张望，大尾巴挑衅似的摇来摇去。乔迪看见它那样健壮，心里很生气，从地上捡起一个硬土块，猛地向它投去。道布尔特里·马特号叫着跑开了，去舐它那只受伤的爪子。

上午，比利·巴克回到牲口棚，给小马又做了一次蒸气治疗。乔迪在一旁用心观察，看小马这一次是不是像头一次那样有所好转。它的呼吸稍稍顺畅了一点，但是头还是抬不起来。

星期六总算要过去了。傍晚时分，乔迪到屋子里取来他的被褥，在牲口棚的干草堆上安置了一处睡觉的地方。他没有请示父母同意，但从母亲看他的眼神里知道，无论他想做什么，母亲差不多都会同意。那天晚上，他把灯挂在围栏上面的一根铁丝上，让灯彻夜点着。比利向他交代过，让他每隔一会儿就给小马擦一擦腿。

晚上九点来钟，外面起风了，狂风围着牲口棚怒吼着。乔迪虽然心里边忧虑着小马，但还是有些困倦，他钻进被窝睡着了。他在睡梦里仍能听到小马的呻吟声。一种碰撞的声音在不停地响，直到把他吵醒。风直接吹进了牲口棚，他从床铺上跳起来，向牲口棚的过道望去。牲口棚的门被风刮开了，小马不见了踪影。

乔迪抓起灯笼，迎着大风跑出门外。他看见加比兰低着头，迈着缓慢而呆板的脚步，正步履蹒跚地向黑暗中走去。乔迪跑向前，抓住小马的额毛，小马便听话地让他牵回到马厩里。它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从鼻孔发出一种尖厉的啸声。乔迪再也无法入睡，小马喘气时发出的嘶嘶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

天亮时，看到比利·巴克走进来，乔迪高兴极了。比利站在小红马跟前看了半天，那样子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匹小马一样。他摸了摸小马的耳朵和上腹，说：“乔迪，我不得不做一件你不愿看到的事情，你回屋待一会儿吧。”

乔迪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要杀死它？”

比利拍拍他的手，说道：“不，我只是在它的气管上打一个小洞，这样它就可以呼吸了。它的鼻子全被堵死了。等它好了之后，我们只需在小洞里放进一颗铜纽扣，它就会长好。”

乔迪一听说是这样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眼瞅着把小马红色的毛皮割开是挺可怕的，可是明知道要割开而不去看就更加可怕。“我就待在这儿。”他痛苦地说， “你一定要割开吗？”

“是的，一定得割。如果你要待在这儿，你可以帮忙扶一下它的头，只要你能忍受得了。”

这是一个小男孩的故事。也是一匹小马的故事。小马属于小男孩。可是后来小马死了。

小马是红红的颜色。所以它卧着死去的时候仍旧是红红的。

于是小男孩又有了一匹小马。这一匹小马是黑黑的。但是它的眼睛是藏青色的。

是小孩把这匹小马的妈妈牵到它爸爸的面前，才有了孕育，有了降生，有了它的黑黑和藏青色。

不过这个故事里还有老人还有老马。

一个老人总爱讲从前的故事，讲从前的光荣和穿越，他讲啊讲啊，没有哪个大人再愿意听了，可是这个小孩愿意听。他为什么愿意听呢？因为他是一个小孩。

他为什么愿意听呢？

因为一个小孩会很向往未来的穿越和光荣。

而另外的一个老人则是什么也不说，偷偷地骑着一匹老马，不见了。他们到哪儿去了？他们活着吗？

一个孩子，学会着读完这样的一本小说，一本书籍，那是也很像安徒生写的那个可爱的  癞蛤蟆的，让自己跳进了一个金色的水桶，绳子在往上摇，他也在往上抵达。

往上，往上，这样的文学在把我们带往高处。

约翰·斯坦贝克是美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作家，其作品深受美国读者的喜爱，并且因为“现实主义的、富于想像的创作”以及“富于同情的幽默和对社会的敏感的观察”而跻身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之列。他具备深厚的文学功底，热爱自然，熟悉农民，有社会责任感，这些都为他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近再次与朋友富彦国携手合作，翻译了斯坦贝克的《小红马》。在翻译这部作品的过程中，深感作者笔法细腻、文字洗练、风格朴实，不愧为名家的名作。

《小红马》由四个故事组成，虽然主人公都是少年乔迪，但故事情节并不连贯，其中第二和第四个故事也与小马无关。第一和第三个故事似乎可以衔接得上，但作者却没有把它们连在一起。看来作者所重视的是对乔迪的成长有重大影响的一件件的事和一个个的人，而并不在意那样的事和人是否互相关联。这也是一种反传统的新的尝试。作者在小说中旨在揭示帮助少年成长、成熟的复杂因素——生活中的悲与喜、苦与乐、得与失、生与死、希望与绝望。小红马的死、小黑马的生，老吉达诺的出现与消失、外祖父自豪的过去与失落的现实、父亲的权威与冷漠、比利·巴克的能干与失误，所有这些都在少年乔迪的心理上留下了烙印，让他渐渐走向成熟的门槛。

小说以写实的手法描写了生活中的普通的人、简单的事，但生动的语言、逼真的细节却有着极大的魅力——那些人物个个呼之欲出，那些动物只只似乎就在眼前。

《小红马》中的故事不但寓意深刻而且充满了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乡野气息——弯弯的山路、淙淙的山泉、紫色的峡谷里飘浮着的蓝色的炊烟、密密的灌木丛、浓烈的艾蒿香味、莫名其妙腾空一跳然后又继续吃草的小羊、坐在草丛中晒太阳的野兔、一群正在橡树上开会的乌鸦。真是有声有色有味！

《小红马》的故事虽然写的是孩子成长的经历，但是其中并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乐观的结尾，没有道德的说教，不回避成人的缺点和失败，只把生活真实地描述出来，而这恰恰是这部作品在美国受到青少年读者喜爱的原因。

正因为是名家的作品，正因为作品无论在语言上、风格上、寓意上都有鲜明的特点，所以翻译起来并不轻松。优秀的作品对译者无疑是一种考验。因为它需要译者译得同样优秀才算真正尽到了责任。但受种种因素的制约，译者往往又会感到总有力所不逮之处，这也是翻译总是难以尽善尽美的原因之一吧。不过，还是真诚地希望我们所译的《小红马》能给读者朋友们带来阅读的享受。

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约翰·西利如是说：

斯坦贝克的这组有关一个男孩的故事虽然只是薄薄的一本书，但从其深邃的寓意来看，它却恰似一桥架在两山之间--男孩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门槛前经历了一件件痛苦的甚至可以说受到了伤害的事情。它不仅使作者跻身于美国主要小说家之列，而且明显地促进了20世纪中叶文学流派的发展，为表现少儿天地的小说创作开拓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领域。

本书译者史津海如是说：

《小红马》中的故事虽然写的是孩子成长的经历，但是其中并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乐观的结尾，没有道德的说教，不回避成人的缺点和失败，只把生活真实地描述出来，而这恰恰是这部作品在美国受到青少年读者喜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