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棠、上官介、司马三畏、海受阳同为江南名臣陶澍的高足，同年考中进士，一时传为佳话，考中后，他们决心以身许国，干出一番事业来。在咸丰元年闰八月中秋这天，他们在清江浦与一少女结缘，从此，四个人的生活、际遇、浮沉被那少女所影响、牵动。相当长的时间内，那少女若隐若现，他们并不晓得她是谁，最后方知她就是权倾当朝的懿贵妃——慈禧皇太后。上官介上任不久被夹裹进入太平军，司马三畏在湘军成为曾国藩的亲近幕僚，吴棠在任上与太平军争斗，海受阳则参加了另外一场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先在广州后在京城办理“夷务”。

吴棠、上官介、司马三畏、海受阳四人同年考中进士，他们决心以身许国，干出一番事业来。他们在清江浦与一少女结缘，从此，生活、际遇、浮沉被那少女所影响、牵动。相当长的时间内，那少女若隐若现，他们并不晓得她是谁，最后方知她就是权倾当朝的懿贵妃——慈禧皇太后。

本书借四位进士不同寻常的经历，演绎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展示了由太平天国起事造成的大清国的空前危机，以及由第二次鸦片战争引起的波澜壮阔的近代史画卷。

引子 清江浦

第一部 一处县衙，半国民情

 上任／拜印／公座礼／接风晚宴／长随铁律／开堂审案／

 发现／新的疑点／前任／出手／摊牌／州通判／钱粮师爷／罢

 职／受审／对“戒石”的思考／逼供／真相／巡抚令／劫牢／司

 马三畏进入京师军机处／召见／神武门外的奇特风景线／除夕

 兰妈向上官介揭开了唐正才的秘密／小菩提寺／重陷牢笼／

 唐正才率众投奔太平军／太平军的檄文／湘江浮桥／横扫益阳

第二部 湘军

 船在路上／江上浮桥／玉兰姑娘／司马三畏把那拉氏人宫

 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理学／曾国藩幕府／衡州／天京东王府／

 玉兰姑娘变成了秀水姑娘／死的理由／生的挂牵／帅字旗下／

 “湘军”／抗旨／庐州鏖战／复命／上官介在一种怎样的精神状

 态下见了东王／《讨粤匪檄》／“七十二局”和《封禅考》／吴棠进京

第三部 万里之外的乌云

 海受阳的除夕之夜／万里之外的乌云／说服上司是一件难

 以办到的事／忧郁之中给朋友写一封长信／两个朋友在京城不

 期而遇／海受阳的亢奋／吴棠的沮丧／海受阳暗暗说皇上糊涂／司马三畏的判断

第四部 死与生

 那拉玉兰在宫中／读折／初涉夷务／上官介完婚／水师的

 较量／计囚唐正才／曾国藩的艰难困苦／懿嫔开始为湘军的危

 险处境而担忧／为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送葬／上官介的忧伤／

 让上官介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江祭／司马三畏的奇遇／血

 溅东王府／洞出天京／投入母亲的怀抱／懿妃的恶梦

第五部 危局：内忧持续 变局：外患丛生

 巨人被打翻在地／亚罗之战／叶名琛顽固到底／呸！叶名

 琛／北疆的危机／广州失陷／下步棋怎样走／进京后的海受阳

 依然阮郁、苦恼／天津谈判／被打昏在地的巨人重新苏醒／外

 患能够就此摆脱吗／一次罕见的胜利将带来什么／“战”与“抚”

 的明争暗斗在继续／最后一战

第六部 通向权力之路

 出逃的路上／咸丰帝动了情／万寿寺／英国人和法国人怎

 样看待八里桥之战／文明人在北京唱文明大戏／咸丰帝被击垮

 了／签约／断绝了的回銮之路／肃顺一伙儿兴奋起来／韬晦

第七部 辛酉之变

 辛酉之年／钮祜禄皇太后的愤怒／定计／安奉如出营／一

 帮女人一台戏／经大禄父子的奇遇／肃顺为恭亲王解决了一个

 难题／辛酉之变

第八部 重整山河

 宫女们的贴心话／三道上谕／司马三畏奏报江南战局／海

 受阳奏夷务／《红楼梦》／“京察”和“大计”／不杀何桂清／天理

 难容／慈禧皇太后的心事／翁心存／廷辩／不可听任骄横乱国

 ／淮军／雨花台／初战上海／李秀成得凶信／蒸汽机／两军对

 峙／天王之死／曾国藩东巡／太后寝宫需要恢复笑声／“阿思

 本”舰队／容闳／容闳赴美／“黄鹄”号／天王之死／腥风血雨／

 同文馆／夫子庙书场在讲上官介的故事

尾声 中秋

上任

上官介乘船逆江而上，进入洞庭湖，再逆湘江到湘阴，尔后返回，入横岭湖、万子湖，逆资水而上到达益阳县码头，到达时已接近黄昏。县丞、县教谕、三名县主簿、县典史、巡检司巡检、县库大使、县仓大使、税课司大使、河泊所大使等县里的头头脑脑，都已经等在码头。

讲到这里读者会问，在古代，一没有电报，二没有电话，那么，益阳县的这些头头脑脑，他们从哪里知晓新的县太爷到了，便聚在码头上迎接他？原来，当时新官上任都有一套制度。一名知县上任，在上任前先有“红谕”传下来。所谓“红谕”，就是写在一张红纸上的官方通知书。“红谕”之上，写着某某是什么地方的人，已经被任命为何地的何官，现即上任，要求沿路各有关官衙和任所的各有关官员如何如何。像上官介这次上任，那“红谕”之上就写着这方面的内容。沿途各县的知县接到“红谕”，一来是京中有令，不敢怠慢；二来是，既为同行，免不了日后遇上相互照应的时候，反正是花公家的银子，在接待上也同样不肯怠慢，于是，接风、送行，会做得十分周到。而他们的工作中，有一项就是“报风”——令驿站先行前往下一站通知。上官介是从湘阴县过来的，这样，益阳县的官员们，首先接到“红谕”，知道新老爷将要到达，他们有较为充足的准备时间。第二，他们接到了湘阴县“报风”，不但知道县太爷大约某日某时要到，而且知道新老爷将是水路乘船到达。只是有一件，县太爷到达的准确时辰，这些官员是难以掌握的。接到“报风”信息，那是前一天的下午，他们不敢怠慢，便上了码头。等了一个下午不见新老爷的影子，也不敢离开，怕新老爷夜里到达，大家便继续苦等，一夜过去，仍不见新老爷的踪影，还得等，等啊等，直到日落时刻，这才等来了上官介的船：大家原以为乘坐的是一条官船，到后大家才弄明白，新老爷所乘，仍是一条普通的乌篷船。

也不管公船私船，反正把人给等到了。以县丞黄天禄为首的县里的官员们，依次上来见过。大家在这里寒暄，众衙役则做迎接新老爷的第一件事：把行李搬下船、装上车。那准备运行李的大车，是预备了三辆的，结果，新老爷的行李连一车都没能装满。随后，上官介上了轿。这是一顶半新不旧的蓝色小轿。县丞等人都步行跟在后面。轿子的前面是开道的衙役：最前面有两面锣，其后是两面写有“回避”的大牌子。再往后，则有六块招牌：“江东才子”、“辛丑举人”、“己酉进士”、“夺魁状元”、“益阳县正堂”、“御赐七品顶戴”。

这些牌子，在码头上上官介已经看到。他不晓得县里这些同仁们从哪里得到他的这些“资制”。上面写着“辛丑举人”，而辛丑那会儿他还没进过考场，而他中进士也不是己酉之年。再说，己酉当年也不是大比之年，哪里来的进士？对此，上官介并不认真，反正是些应景的虚文。

轿子的后面紧跟的是乐队。只可惜的是，当时正值吃饭的时节，乐队一向懒散，到了饭时熬不住，便央求县丞，先到附近馆子里打打牙祭。初县丞不允，后不见船的踪影，执拗不过，便应允了。就在放乐队人员离开不久，船到了。黄天禄慌了神，急忙派人去找。放出容易召回难。半天，才召回三两个，一直到轿子启动、乐声当鸣的时刻，还是人齐马不齐—～只喇叭两个笙，也就凑合了。

就这样，上官介的轿子用了半个时辰，便从码头到了县衙。

拜印

在衙前下了轿，上官介被拥人衙门，进大门后是二门，绕过二门和大堂之间建在甬道上的戒石亭，便到了大堂。在这里，上官介要举行人衙后的第一项仪式——验证、接印。

举行这一仪式的全部准备工作县里已经做好。大堂的中央放着一张案，上面铺上了一块红布。这块布的鲜艳和崭新，与大堂其他设施的陈旧与破烂形成的对比，使整个的仪式显得是那样不协调，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格格不入之感。在案的中央，那鲜艳的红布之上，就放着要交接的那件东西——益阳县知县的官印。

先进行的是验证，就是当堂检验上官介带来的两件证明任命和身份的文件，这两件文件均由吏部所发。证明任命的文件是委任状，证明身份的文件是身份证。当时照相技术虽然已经被传人中国，但还没有被普遍应用。先进的科技手段更没有被吏部采用，因此，全国的几十万官员的身份证，还不可能有照片贴在上面，上面只是用寥寥数语，写明持证者的容貌、形体特征。而最管用的，是吏部的那颗大印。

当时，上官介就把自己上述的两件证件取出，让县丞黄天禄验过，其实，这只是一种照例要进行的程序而已，拿到手里，那黄天禄也不可能真的查看。而如果真的郑重其事进行查验，那实际上就是表明对对方的不信任，何况，这黄天禄还比上官介矮一级，他岂敢在上司面前放肆？话再说回来，即使认真查看，凭两只肉眼，你能够看出什么名堂？

总而言之，验证的程序很快就过去了。

来的确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县太爷。下面，就要把印，这一县权力的象征交给对方了，一个象征性地交，一个象征性地接，只是这接印者需有些动作要做。首先，他要朝案，也就是朝北跪下来，这叫做“拜阙”，意思是“叩谢圣恩”，因为即将拿到了的那印把子，是朝廷赐予的，对此，需要有所表示；“拜阙”后又要“拜印”，其意在于表明，那颗铜铸的东西，并不是你县太爷手中任意摆弄之物，它是有意志的东西，无论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它，而只能照它的意志行事。

上官介认认真真地做完了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在乐声中进行的。码头上去打牙祭的乐手们都赶了过来。

下一个程序带有实质性，它称之为“公座礼”。P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