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诺瑞·德·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写于1833年，后被收入《人间喜剧》第五卷。故事发生在19世纪前半期法国外省的索米尔城，叙述了一个金钱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爱情悲剧的故事。葛朗台是当地一名箍桶匠，靠着妻子的嫁妆和政治投机发了家，他老练狠毒、手段高超，家产千万，却又悭吝贪婪，在生活用度上对家人和自己都极为苛刻。女儿欧也妮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以欧也妮的婚事为饵，引得当地两个大户——公证人克罗绍和银行家格拉森——之间明争暗斗，从中谋利。在欧也妮二十三岁生日当晚，葛朗台的侄子查尔斯·葛朗台被其破产的父亲从巴黎送来索米尔城，欧也妮对他一见钟情，甚至把自己陪嫁的金币都给了他作本钱。查尔斯去往西印度群岛做生意。发现真相的葛朗台大发雷霆，父女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一向胆小而贤淑的母亲因此一病不起送了命。多年后，葛朗台过世，欧也妮继承了大笔遗产，发了小财的查尔斯回到巴黎，他以为欧也妮极为穷困，便选择了与贵族攀亲，悲痛万分的欧也妮最终选择了保有童贞的形式婚姻，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宗教和慈善。

《欧也妮·葛朗台》是奥诺瑞·德·巴尔扎克的名作，是《人间喜剧》中“最出色的画幅之一”。故事发生在19世纪前半期法国外省的索米尔城，以欧也妮的爱情悲剧为主线，叙述了一个金钱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悲剧的故事。葛朗台是小说中最为著名的人物形象，被誉为世界文学经典中的“四大吝啬鬼”之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在某些地方城镇上，总有些房屋的样貌会唤起人的一片愁绪，这就类似于昏暗的修道院，沉闷的旷野，或者荒凉的废墟带给人的感觉。也许在这些房屋里，的确充斥着修道院的死寂、旷野的空寂和废墟的骨骸。这里的住户过得毫无生气，外地人甚至会以为这些房子压根没有人住——要不是他突然问撞上了某个面无表情的人投来的阴郁、冷漠的一瞥。那人僧侣似的脸孔盯着窗外，一听到生疏的脚步响动，就循声把目光丢掷过去。

索米尔城里的一处住宅就集中了所有这些凄清的元素。这处宅子坐落在一条起伏不平的街道的尽头，街道一直通向小城高处的古堡。虽然这条街夏天热、冬天冷，有几段还黑黢黢的，如今已鲜有人来。但是它也有引人注目之处：铺满卵石的人行道总是干干净净的，有人走过便发出阵阵清响；狭窄的车行道弯弯曲曲的；道路两侧的房屋静悄悄的，它们属于老城区，背靠着高高耸立的城墙。这些已经三百多岁的老宅虽然是木制的，却依然结实牢固，房屋的造型各式各样，也为其增添了几分独特意趣。因此，索米尔城的这一街区吸引了许多艺术家与仿古爱好者前来驻足观赏。

当你走过这些老宅时，很难不对那些贯穿房屋的巨大橡木横梁赞叹不已，横梁的两端雕刻成奇形怪状的图案，这些图案组成了一排黑色的浮雕，覆盖在大多数房屋的底层之上。有一家的横梁上覆盖着青石板，石板顺着老宅颓圮的围墙勾画出一道淡蓝色的线。半木质的屋顶由于不堪经年累月的重负而凹陷下去，屋顶上腐蚀的木瓦也因为日晒雨淋的交替作用而弯曲变形。另外一家的窗台破旧发黑，上面精巧的雕刻如今已经很难辨认了。窗台上还摆放着几个棕色的陶土花盆，里面探出一簇心安草或一丛蔷薇花，都是某个贫苦女工种下的。但这窗台看起来脆弱不堪，似乎已很难承托得住这些花盆了。再往前走，有几家的大门上镶满了硕大的钉子，我们的祖先中有些天资不凡的人已经在钉头上记录下了家传的象形文字，但文字的意义现在已无从考究了。这一处，一位新教徒刻下其信仰的证明；那一处，一位反新教盟员刻下对亨利四世的诅咒；另一处，一位中产阶级刻下其“响铃贵族”的徽章，以彰显他做过地方长官的荣耀——但这早就被人遗忘了。总之，法国的整部历史都在这里。

一幢摇摇欲坠的房子，墙上粗糙地涂着泥灰，曾经却是某个能工巧匠献技的杰作。在它的旁边，耸立着一位乡绅的宅邸，那石砌拱形门楣上的贵族徽章仍然依稀可见，但由于经历了1789年以来震荡法国的多场大革命的摧残，只残留了些许痕迹。在这条陡直的街道上，商户的底层既不是店铺，也不是仓库。中世纪文化的爱好者会发现，这里的简陋质朴堪比我们祖辈的习艺工厂。这些低矮的房间既不设铺面，也没有橱窗，甚至连玻璃都没有。它们幽深而昏暗，里外都没有装潢。房间的大门分两截开，每一截都简陋地包着铁皮。上半截被固定住，向屋里开，下半截上装了个弹簧门铃，不断地被人推进推出。空气和光线探到潮湿的屋子里，要么是通过门的上半截，要么是透过天花板和前墙之间的空隙。低矮的前墙只有齐胸高，墙体用坚固的护窗板封得严严实实。护窗板每天早上取下来，晚上装上去，再用粗铁条加以固定。

这矮墙就是陈列货物的柜台。上面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摆设，只放着货物的样品，什么都有——比如，三四桶鳕鱼和食盐，几捆帆布和缆绳，挂在楼板托梁上的几束铜线，靠在墙边的一溜酒桶铁箍，或是摆在架子上的一些布匹。你走进去。一个秀气的姑娘，青春洋溢，头戴白色方巾，露出红红的手臂，应声放下手头针织的活计，喊她的父亲或母亲来。其中一位便走出来招呼你，也许只是两个苏的小买卖，也许是两万个法郎的大生意。他们有的爱答不理，有的极尽殷勤，还有的则态度傲慢，这要看各人的性格。你还可能会看到个箍桶匠坐在门口，绕着大拇指和邻居聊天。表面看起来，他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条船骨，或者两三捆板条，但是在下面的码头那边，他那货源丰富的木材场却足以供应整个安茹地区的箍桶生意。如果适逢葡萄酒丰产，他能知道需要多少个木桶，乃至需要多少板材。赶上炎热的时节，他就能发大财；赶上多雨的时节呢，他的买卖就砸锅了。仅一上午的工夫，酒桶的价钱就可能从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这个地区和都兰一样，气候的阴晴不定左右着市场的瞬息万变。葡萄养殖户、农户、木材商、箍桶匠、客栈老板、水手，所有人都时时留意着太阳的变化。他们晚上睡觉时都惴惴不安，唯恐第二天早上起来听说夜里下了霜。他们怕雨、怕风、怕旱，只盼着雨水，温度和云彩都能符合他们的期望。老天和这些凡间的利益总是在没完没了地斗争。晴雨表让他们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眉头舒展，一会儿愁容满面，一会儿又笑逐颜开。这条街从前叫作“索米尔大道”，从街头到街尾，家家户户都传着这样一句话：“真是个金子般的好天气啊！”每个人都会对他们的邻居说：“天上下金路易了。”他们很清楚一缕阳光、一场好雨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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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葛朗台》是19世纪法国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的名作，是其鸿篇巨著《人间喜剧》中“最出色的画幅之一”。1799年巴尔扎克出生于法国中部图尔城一个中产者家庭，1816年进入巴黎大学学习法律，并短暂地在法律事务所工作，他不甘于过平庸的生活而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除专职写作外，他还从事过印刷和出版行业，均以破产告终，常年债台高累。童年的不幸与之后生活的坎坷造就了他对社会，特别是对金钱吞噬人性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与把握。

《欧也妮·葛朗台》写于1833年，后被收入《人间喜剧》第五卷。故事发生在19世纪前半期法国外省的索米尔城，叙述了一个金钱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爱情悲剧的故事。葛朗台是当地一名箍桶匠，靠着妻子的嫁妆和政治投机发了家，他老练狠毒、手段高超，家产千万，却又悭吝贪婪，在生活用度上对家人和自己都极为苛刻。女儿欧也妮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以欧也妮的婚事为饵，引得当地两个大户——公证人克罗绍和银行家格拉森——之间明争暗斗，从中谋利。在欧也妮二十三岁生日当晚，葛朗台的侄子查尔斯·葛朗台被其破产的父亲从巴黎送来索米尔城，欧也妮对他一见钟情，甚至把自己陪嫁的金币都给了他作本钱。查尔斯去往西印度群岛做生意。发现真相的葛朗台大发雷霆，父女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一向胆小而贤淑的母亲因此一病不起送了命。多年后，葛朗台过世，欧也妮继承了大笔遗产，发了小财的查尔斯回到巴黎，他以为欧也妮极为穷困，便选择了与贵族攀亲，悲痛万分的欧也妮最终选择了保有童贞的形式婚姻，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宗教和慈善。

巴尔扎克是19世纪欧洲现实主义文学的开辟者和奠基人，他擅长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欧也妮·葛朗台》正是体现这一文学风格的代表作。首先，巴尔扎尔以较多笔墨描写人物所处的社会、阶级环境。巴尔扎克的野心是在纸上重现法国社会的风俗史，他的人物必定要在他搭建好的舞台背景下粉墨登场。在故事开头巴尔扎克详细地交代了葛朗台的发家史，从大处说这是与法国当时的政治背景、金融环境密不可分的，从小处说也与索米尔城的人情风俗、居民的性格特点紧密联系。比如，写葛朗台虽然做起生意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依旧是当地最受尊敬的人，因为“巨大的财富为这个人的所有行为都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最微不足道的动作也有了权威，大家会一遍遍地效法”。人物的性格和行为与其所处的环境在本质上是联系的、互动的。

其次，巴尔扎克极为擅长塑造人物，他笔下的人物都是复杂、多面的，往往呈现出道德上的模棱两可。葛朗台吝啬鬼的一面早已深入人心，他与夏洛克、阿巴贡、波留希金并称为世界文学经典中的“四大吝啬鬼”。但在他被金钱异化的性格下，我们也可以看到他对女儿欧也妮复杂的爱，当他关了欧也妮禁闭后，会偷偷在清晨散步躲到核桃树后从窗口打量女儿梳妆，会纠结于是否该原谅女儿，此刻他除了是吝啬鬼也是一位父亲。小说中此类对人物细节上的刻画与处理比比皆是，像一个个隐藏的彩蛋一样，丰富而细腻，等待读者自己去发掘。

读巴尔扎克的小说，要耐得住性子，就有如暴风雨前逐步积攒的能量一样，待到所处的社会背景、事情的前因后果、每个人物的性格特质全部铺排完整、交代清楚之后，他的情节便急转直下、高潮迭起、一气呵成，极为精彩。本译本忠于原著，译笔流畅，富于文采，符合中小学生阅读习惯，能让青少年读者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感受巴尔扎克永不过时的魅力。

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名列前茅者；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佼佼者之一。他才华卓越，至善至美，但他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所有作品仅仅形成了一部书，一部有生命的、光亮的、深刻的书……有时通过突然撕破表面、充分揭示形形色色的现实。让人马上看到最阴沉和最悲壮的理想。

——维克多·雨果

他在每一部小说中，都把自己的风格加以揉捏，重新熔炼和再造。他不倦地寻求一种形式。即使是最简单的几行，我们也能发现他那伟大创作者的生命。

——埃米尔·左拉

在巴尔扎克的作品中，每一个人，甚至看门人，都是一个天才。所有的灵魂都是充满了意志的武器。这正是巴尔扎克本人。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