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船》是明代文学家张岱撰写的一部小百科全书，全书共计二十部、一百二十五类，收录四干余条目。从天文地理到经史百家，从政治人事到礼乐典章，从日用文玩到花鸟虫鱼，从三教九流到神仙方术，广采博收，无所不包。

张岱，一名维城，字宗子、石公，号陶庵、蝶庵、天孙、六休居士，山阴（今浙江绍兴）人长期寓居钱塘（今浙江杭州）。祖籍四川绵竹，故又自称“蜀人”、“古剑”。生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卒年诸说纷纭，约在1679年前后。
张岱出身官宦之家，高、曾、祖三代皆为进士，博学多才，藏书甚丰，尤长于治史。在家庭熏陶下，他自幼聪慧，并爱好史学。由于当时家业殷实，生活优越，他兴趣广泛，喜游历，常盘桓于江南繁华之地，自云：“余少爱嬉游，名山恣探讨。”（《西湖梦寻·大佛头》）。又好美食，坦言口腹之欲：“远则岁致之，近则月致之，日致之，耽耽逐逐，日为口腹谋。”（《陶庵梦忆·方物》）。早年的奢靡生活从其《自为墓志铭》中亦可见一斑。然而，前事伶俜皆梦痕。明亡以后，张岱家由豪门骤然沦为寒户，旧衣捉襟见肘，饭食常至断炊。然其志节未衰，笔耕不辍，其间著述颇丰。

卷一·天文部
卷二·地理部
卷三·人物部
卷四·考古部
卷五·伦类部
卷六·选举部
卷七·政事部
卷八·文学部
卷九·礼乐部
卷十·兵刑部
卷十一·日用部
卷十二·宝玩部
卷十三·容貌部
卷十四·九流部
卷十五·外国部
卷十六·植物部
卷十七·四灵部
卷十八·荒唐部
卷十九·物理部
卷二十·方术部

说起《夜航船》，余秋雨曾在他的散文中这样说：我
的书架上有一部明代文学家张岱的《夜航船》。这是一部
许多学人查访终生而不得的书，新近根据宁波天一阁所藏
抄本印出。书很厚，书脊显豁，插在书架上十分醒目。文
学界的朋友来寒舍时，常常误认为是一部新出的长篇小说
。这部明代小百科的书名确实太有意思了’连我自己巡睃
书架时也常常会让目光在那里顿一顿，耳边响起《欸乃》
的橹声。
《夜航船》是明代文学家张岱撰写的一部小百科全书
，全书共计二十部、一百二十五类，收录四干余条目。从
天文地理到经史百家，从政治人事到礼乐典章，从日用文
玩到花鸟虫鱼，从三教九流到神仙方术，广采博收，无所
不包。
张岱在本书的自序中讲了一个故事，讲述了他撰写《
夜航船》的缘由：
曾有一个和尚跟一位文人同在一条夜晚航行的船里睡
觉。士子高谈阔论，和尚特别敬畏佩服，蜷缩着脚躺在那
里听。和尚听到士子的谈话里面有毛病，就问道：“澹台
灭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士子说：“是两个人。”“那
么，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士子回答：“自然是一个
人。”和尚于是笑着说：“这样的话，姑且让小僧我伸一
伸脚。”我记录的东西都是眼前特别简单的事，我们这些
士子姑且记一下，只是别让和尚伸脚就可以了。所以取名
叫《夜航船》。
因此，张岱便编撰了一部详细叙述中国文化常识的类
书，取名《夜航船》。作为类书，它既不显得过分庞大，
知识面也不狭窄，更难能可贵的是，书中所列条目完整，
不像有的类书那么破碎。在张岱的笔下，这些条目条条都
兼具故事性与趣味性，他在摘选具有代表性的条目的同时
，精心编排文字，绝不枯燥乏味。如《卷一天文部·象纬
》中的“二天”：
后汉苏章为冀州刺史，行部。有故人清河守，赃奸，
章至，设酒叙欢。守曰：“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
章曰：“今日与故人饮，私恩也；明日冀州按事，公法也
。”遂正其罪。
大意是，东汉的苏章担任冀州剌史，有一次到地方去
巡行考核部下。恰好，他的一位老朋友在清河做太守，有
些贪赃枉法的劣迹。于是，苏章到了清河，便设宴请老朋
友叙旧，这位太守非常高兴，席间畅言：“别人头上都只
有一个天，而我却有两个。”于是，苏章说：“今天和老
朋友叙旧，是出于私人的情分；明天到冀州查办你，是出
于公家的法令。”因此，便把习队依法治罪。
这短短的几行文字，时间、人物、地点、事件、过程
等统统具备，有开始有结局。这样的条目阅读起来畅快淋
漓。
《夜航船》用二十个大部、一百二十五个小类，以清
晰的脉络将这些条目文字组织起来，基本上囊括了中国古
代文化的知识框架，他剪裁得当，精选的文字，既保持了
类书的特色，又具可读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从哪页翻
开，都不影响你去阅读，而且趣味极佳，比如“宝玩部”
“植物部”“荒唐部”等等。这里不妨摘录几条：
蓂荚：尧时有草生于庭，日蓂荚，十五之前，日生一
叶，十五后，日落一叶，小尽则一叶厌而不落，观之可以
知旬朔，故又名之历草。(《植物部·草木》)
国色天香：唐文宗内殿赏花，问程修己日：“京师传
唱牡丹者称首。”对曰：“李正封云，国色朝酣酒，天香
夜染衣。”帝因谓妃曰：“妆镜前饮一紫金盏，正封之诗
可见矣!”(《植物部·花卉》)
城陷为湖：巢湖在合肥，世传江水暴涨，沟有巨鱼万
斤，三日而死。合郡食之。独一姥不食。忽过老叟，曰：
“此吾子也，汝不食其肉，吾可亡报耶?东门石龟目赤，城
当陷。”姥日往窥之。有稚子戏以朱傅龟目。姥见，急登
山，而城陷为湖，周四百余里。(《荒唐部·怪异》)
阿堵物：晋王衍妻喜聚敛，衍疾其贪鄙，故口未尝言
钱。妻欲试之，令婢以钱绕床，使不得行，衍早起见钱，
谓婢曰：“举此阿堵物去!”(《宝玩部·珍宝》)
这样一部有趣的书，若能时常翻开读一读，掌握其中
的典故，对阅读古代的各种典籍来说，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
张岱(1597—1680)，初字维城，后字宗子，又字天孙
，因著《石匮书》，世称“石公”，后又字石公，号陶庵
，晚号六休居士、蝶庵、古剑老人(一作古剑陶庵老人)等
。祖籍四川剑门(故其自称“蜀人”)，其远祖可追溯至唐
代名相张九龄之弟张九皋。
张岱出身仕宦之家，早年因患痰疾而长住外祖父家。
他自幼博览群书，学识深广,善于思考，大胆敢言，很小时
就提出过“若以有诗句之画作画，画不能佳；以有诗意之
诗为诗，诗必不妙”等灼见。二十二岁开始编撰《古今义
烈传》，历十年而成，惊动当时文坛。
天启和崇祯初年张岱度过了一段悠游自在的时光，留
下了一大批诗文。崇祯八年(1635年)参加乡试而不第。明
亡，他先避兵灾于剡中，后隐居于四明山中，安于贫穷，
杜门谢客，潜心著述，《陶庵梦忆》《西湖梦寻》《石匮
书》等，基本都成于这一时期。后人依据他现存的作品推
算，张岱大约卒于九十三岁。
张岱一生交游广泛，画家陈洪绶可谓其至交，张岱称
陈洪绶为“字画知己”。陈洪绶(1599—1652)，字章侯，
号老莲，明末清初书画家、诗人。其画手法简练，色彩沉
着含蓄，格调高古，享誉明末画坛，与当时的顺天崔子忠
齐名，号称“南陈北崔”。有《九歌图》《(西厢记)插图
》《水浒叶子》《博古叶子》等版刻传世。
此次出版，我们从陈洪绶的版画中摘取三十余幅和本
书相关的版画，排版在相应的章节。张岱的文字和陈洪绶
的画作相互呼应，见证他们惺惺相惜的友情!
本书在整理出版时，原文以《续修四库全书》收录的
“观术斋钞本”为底本进行点校，并广泛吸收前辈学者的
校勘成果。张岱在辑录此书的过程中，所引文献和原典多
有出入，鉴于此书的类书性质，在不影响文意的前提下，
我们不做更改。为使文意通畅，在进行白话语译时，尽量
忠于原著，直译原文，保持原书的风貌。
囿于能力，在整理过程中难免有错讹，恳请广大读者
批评指正。
编者

《夜航船》用二十个大部、一百二十五个小类，以清晰的脉络将这些条目文字组织起来，基本上囊括了中国古代文化的知识框架，他剪裁得当，精选的文字，既保持了类书的特色，又具可读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从哪页翻开，都不影响你去阅读，而且趣味极佳，比如“宝玩部”“植物部”“荒唐部”等等。

我的书架上有一部明代文学家张岱的《夜航船》
。这部明代小百科的书名确实太有意思了，连我自己
巡睃书架时也常常会让目光在那里顿一顿，耳边响起
欸乃的橹声。
——余秋雨
张宗子（岱）曾写过一部《夜航船》的书，在书
中，张宗子云：天下学问，唯夜航船中最难对付。张
宗子所说的“夜航船”，系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上
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人伦政事
，草木花卉，鬼神怪异，非常高妙。
——赵焰
有人这样形容：哪里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哪里
肯定有张岱；曲终人散，风冷月残，有人吹出一缕悲
箫，那听客肯定是张岱。一个多么丰富、美好的男人
。所以，我说：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
——章诒和
夜航船中的“考问”虽多是一些极肤浅的事，但
它却包罗着“天下学问”，都应重视的。
——《人民日报（海外版）》

象纬
东方苍天，南方炎天，西方昊天，北方玄天，东北旻天，西北幽天，西南朱天，东南阳天，中央钧天。
日、月、星谓之三光。日、月合金、木、水、火、土五星谓之七政，又谓之七曜。日月所止舍，一日更七次，谓之七襄。
九天 东方叫苍天，南方叫炎天，西方叫昊天，北方叫玄天，东北叫旻天，西北叫幽天，西南叫朱天，东南叫阳天，中央叫钧天。
太阳、月亮、星星合称“三光”。太阳、月亮与金、木、水、火五大行星合称“七政”，又称“七曜”。太阳和月亮停歇的处所，一天要变更七次，这就叫“七襄”。
东方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北方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西方七宿：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南方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二十八宿 东方是青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北方是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西方是白虎七宿：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南方是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角、亢、氐：郑，兖州。房心：宋，豫州。尾箕：燕，幽州。斗牛女：吴，扬州。虚危：齐，青州。室壁：卫，并州。奎娄胃：鲁，徐州。昴毕；赵，冀州。觜参：晋，益州。井鬼：秦，雍州。柳星张：周，三河。翼轸：楚，荆州。
分野 二十八个星宿在地面对应的国家和州分别是：角、亢、氐对应郑国和兖州。房、心对应宋国和豫州。尾、箕对应燕国和幽州。斗、牛、女对应吴国和扬州。虚、危对应齐国和青州。室、壁对应卫国和并州。奎、娄、胃对应鲁国和徐州。昴、毕对应赵国和冀州。觜、参对应晋国和益州。井、鬼对应秦国和雍州。柳、星、张对应周国和三河。翼、轸对应楚国和荆州。
纳音五行 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戌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壬申癸酉剑锋金，甲戌乙亥山头火，丙子丁丑涧下水，戊寅己卯城头土，庚辰辛巳金蜡金，壬午癸未杨柳木，甲申乙酉泉中水，丙戌丁亥屋上土，戊子己丑霹雳火，庚寅辛卯松柏木，壬辰癸巳长流水，甲午乙未沙中金，丙申丁酉山下火，戊戌己亥平地水，庚子辛丑壁上土，壬寅癸卯金箔金，甲辰乙巳覆灯火，丙午丁未天河水，戊申己酉大驿土，庚戌辛亥钗钏金，壬子癸丑桑柘木，甲寅乙卯大溪水，丙辰丁巳沙中土，戊午己未天上火，庚申辛酉石榴木，壬戌癸亥大海水。 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
梁太清二年六月，天裂于西北，长十尺，阔二丈，光出如电，声若雷。
唐中和三年，浙西天鸣，声如转磨，无云而雨。无形有声，谓之妖鼓；无云而雨，谓之天泣。
【译文】纳音五行 纳音五行是假借古代五音(宫商角徵羽)和十二音律组合而成，排列如下：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壬申、癸酉剑锋金，甲戌、乙亥山头火。丙子、丁丑涧下水，戊寅、己卯城头土。庚辰、辛巳金蜡金，壬午、癸未杨柳木。甲申、乙酉泉中水，丙戌、丁亥屋上土。戊子、己丑霹雳火，庚寅、辛卯松柏木。壬辰、癸巳长流水，甲午、乙未沙中金。丙申、丁酉山下火，戊戌、己亥平地水。庚子、辛丑壁上土，壬寅、癸卯金箔金。甲辰、乙巳覆灯火，丙午、丁未天河水。戊申、己酉大驿土，庚戌、辛亥钗钏金。壬子、癸丑桑柘木，甲寅、乙卯大溪水。丙辰、丁巳沙中土，戊午、己未天上火。庚申、辛酉石榴木，壬戌、癸亥大海水。
天开裂是因为阳气不足，地震是因为阴气过剩。
南朝梁太清二年(公元548年)六月，天在西北方向裂开，裂缝长十尺，宽二丈，射出的光亮就像闪电，响声就像雷鸣。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