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天，清朝末年民国初期伶界大王，精忠庙首，同庆班继任班主。这部传记小说的主人公就是他，主要以他在事业上的巨大成功和在感情上的坎坷波折为托，讲述这位一代京剧大师不平凡的一生。

同名电视剧将由中央电视台播出，胡月伟、郭宝昌强强联手，于荣光、陈小艺领衔主演。

这是一部传记小说。小说以中国清朝晚期光绪大婚至袁世凯称帝下台的社会历史为背景，以一代名伶马啸天几十年奋斗的故事为中心，通过他在事业上的巨大成功和在感情上的坎坷波折为托，充分展示出一代京剧大师不平凡的一生。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嫁出去的女儿(后记)

这是紫禁城里最大的一座戏台。它顶部覆盖着绿琉璃瓦，黄琉璃瓦剪边。上下共三层，上层为福台，檐下额匾上书有“畅音阁”三个大字；中层为禄台，额匾上题的是“导和怡泰”；下层为寿台，题的是“壶天宣豫”。寿台左右竖有两根大柱，一对柱联为“动静一清音，智水仁山随所会；春秋富佳日，凤歌莺舞适其机”。每当重大庆典或者时逢立春、端午、中秋、重阳、除夕等节气，太后和皇帝皇妃以及王公大臣们都要在这里看戏娱乐。

这天是喜庆皇帝完婚的吉祥日子，皇太后慈禧为此下令，宫内唱大戏三天，特命京城头块牌子同庆班进宫献演，在京大小官员一律伺候。这会儿，头天大戏开演在即。只见戏台三层匾额上都结上了大红的彩球，戏牌已竖在畅音阁戏台的一侧，上面写着：京师同庆班开台献演吉祥戏——《龙凤呈祥》。

畅音阁正对面是阅是楼，是供皇族权贵们专享的所在，为了皇帝大婚也重新进行了装修，顶部覆的是黄琉璃瓦，绿琉璃瓦剪边，檐上绘着金龙和其他彩画。楼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一派富丽堂皇。

皇太后慈禧此时已安坐在阅是楼二楼的正中央，皇帝和皇后分坐在她两旁，嫔妃们又分坐在皇帝和皇后的两边。王公大臣们按着各自的品级落座在楼下东西厢廊，院内冠盖如云，色彩缤纷。

“哐——七七七七……”场上打出一阵由强而弱、又由弱而强的“浪钹”，戏正演到刘备在洞房门口朝里面的孙尚香张望。同庆班杨班主扮演的刘备已显老态，为了掩饰，他的表演过于夸张……

慈禧打了个哈欠，瞧了瞧挨着她坐的光绪皇帝，见他正侧着身子、左偏着头，朝新妃子中的姐妹二人暗送着秋波。慈禧别有他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右侧座位，说：“皇后在这儿哪！皇上不想和她说说话？”

光绪能有什么话跟皇后说的呢？她是皇阿玛的亲侄女，不是他喜欢的人，是皇阿玛硬塞给他的。但今天这大家高兴的日子，拂了她的意不大好。本来嘛，他这个大清国的皇帝都是皇阿玛选定的，他的皇后皇阿玛怎么就不能做主呢？光绪按下心头不快，没话找话地问皇后，今儿个的饭吃得好吗？

皇后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怕我饿死啊？！”

皇后仗着有个老佛爷护着，与皇上拧着、远着，全没有女人家的半点温存与灵巧。

光绪咽下一口气，两眼直直地瞧着戏台，再也不说话了。慈禧左右瞧瞧，好没意思！忽而转念：“小李子，在我这后边紧靠着我加个凳子，把德亲王家的六丫头给我召到这儿来，陪我看戏。”

李莲英得令，曲曲折折地绕将过去，在楼下左厢廊找到了德亲王家的六丫头。这六格格正坐在他父亲身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戏。李莲英轻轻地告诉她，老佛爷要你上去看戏、说话。六格格笑着站起身来，探头招呼那桐相爷，请他坐到她的位子上来，好看得清楚些。那桐相爷很高兴，立马迈腿：“唷，好好好。”说起来这就是六格格乖巧的地方，脑子转得快，体贴人，会来事，怨不得老佛爷疼她，喜欢她，念着她。那相爷坐下后称心地说：“这下可好了！别人的戏，闭着眼听也就是了，小马武生的戏要是看不真切，那可就亏大了！德王爷，您说呢？”德亲王欠身让着：“就是，就是。”

在悠悠的皮黄声腔中，六格格笑着摇着来到慈禧面前请了安，慈禧欢喜地拍拍身后侧边的座位，要六丫头坐下，陪她说话。看着慈禧没精打采的样子，六格格逗乐道：“老佛爷，看到这会儿还没提起您的兴头来啊？”慈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老戏、老人，我都看了上百遍了，没一点儿新奇，真是腻了味了。”

六格格笑着告诉慈禧：“下面就是小马武生的戏，只要小马武生一上场，保管您就是有四个眼珠子也不够用，绝顾不上说话。”慈禧不信：“还有这事？同庆班有那么好的武生吗？我怎么没见过？很中看吗？，，“四个字儿——妙不可言。”六格格眯着眼美滋滋地回答她。  原来给宫里演戏是要讲资历的。小马武生戏虽好，可资历浅，所以过去得不到露脸的机会。要不是今儿个皇上大婚要连演三天大戏，这论资排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小马进宫献艺。

瞧着六格格陶醉的模样，慈禧哪有不明白的？她故意开玩笑说：“敢情六丫头是迷上了小马武生啦？”六格格点头承认，自己是被小马迷得天昏地黑，如痴如醉了。慈禧被她提起兴头来：“这么说，你是常去看小马武生的戏哕？”

六格格说得兴起，忘情地：“那当然。不管哪个堂会给小马武生下了帖子，就是从不往来的人家我也得去；只要哪个戏园子挂了小马武生的戏码，刮风下雨落雹子，我都不拉下。”

“好你个六丫头！竟敢进戏园子看戏，败坏祖宗家法！”慈禧假装正经地责骂她。

“没有的事啊！”六格格自知失言飞快抵赖，又调皮地凑近慈禧，轻轻地说：“祖宗不就是不许女孩子进戏园吗？六丫头可一次也没进去过，去的，是个‘六贝勒’。”

“六贝勒？”慈禧呆了一呆，领会过来，语气中充满了笑意骂道：“六丫头啊六丫头，你这胆子，比我年轻的时候可小不了多少哇！”

场上换了锣鼓点儿，锣声带上了脆劲，节奏也打紧了，台侧戏牌的戏名换成了《穆柯寨》。六格格为之精神一振，小马武生就要上场了！起《穆柯寨》的杨宗保！

懂戏的人都知道，通常演武生的，十之八九都是没嗓子的人。但小马武生与众不同，他有天生的一副好嗓子！还真嗓能唱老生，假嗓能唱小生，假嗓又特宽、特亮！凡听过他唱戏的人，都对他难以割舍，念念不忘。杨宗保是小生应行，所以小马武生也能演。

六格格娇滴滴地对慈禧说：“老佛爷，我不跟您说话了，我得专心看戏！”说罢，她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出场口，慈禧也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铿锵的锣鼓声中，年轻英俊的杨宗保威风凛凛地走上台来了，随着“九龙口”一个挺拔的亮相，他那英武之气直冲霄汉，仿佛天地也亮堂了许多！院子里轰响起一片喝彩声。阅是楼上，六格格情不自禁地冲到檐口，跳着脚为小马武生拍巴掌；慈禧也像触电似地“嚯”地站了起来；光绪和他的后妃们也全都提起了半个身子……

戏台上，生旦两人的“花枪”你来我往，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优美的身段合着恰到好处的锣鼓点儿，令人赏心悦目，情绪亢奋。而懂得门道的人却看出来了，两个主角的演法是各有“路数”的：穆桂英一招一式尽合着旦行技法，杨宗保一思一行皆符合人物心性。只见穆桂英俏皮地用肘子撞了撞杨宗保，抛过去一个媚眼，然后等着接他的眼神。不想杨宗保因这一撞，恼了，转过脸去不朝她那边看，给了她一个没趣。穆桂英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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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的女儿

在我看来，电视文学剧本如作家的女儿，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论是嫁人豪门，还是小康，嫁出去了便难得见一回。于是，作家为了一个念想，为了留一张女儿在娘家的玉照，往往把电视文学剧本以小说的名义出版单行本，想念时便可在书房里翻出来欣赏。

《大武生》原本是想为武生泰斗——盖叫天立传，为了获得更自由的创作空间，还是决定集京剧大师之精华融入一炉，看了您就知道，瓜皮帽是杨月楼的，坎肩是谭鑫培的，袍子是余叔岩的，靴子是盖叫天的，荷包是梅兰芳的，辫子是田纪云的。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就是马啸天，马啸天就是我。

我在浙江省文化厅当过八年的戏剧影视创作中心主任，每每听到有人呐喊“振兴京剧”，便会想到昆高梆黄流传到民国，唯有皮黄中的京戏成为“国剧”；便会想到文化大革命中8亿人民同声高唱8个样板戏。去年，我和姚博初女士、顾政先生联袂创作的《大武生》有别于其他同类题材的有两点：

一、让几个家族在“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大布景前表演喜怒哀乐，有背景才有质感。

二、写艺术大师和大政治家的别样关系，马啸天与慈禧、袁世凯，有纵深才有深度。

去年5月底，文学剧本发到中视影视制作公司，著名制片人俞胜利法眼相中，并客气的征求我意见，想请郭宝昌导演，我欣然赞同。宝爷对文学剧本一见钟情，倾其一生对京剧的积累，在酷热的夏天一边改写导演分镜头剧本，一边挑演员、选外景。电视剧是今年春节前关机的，春节后制片人俞胜利把导演分镜头剧本寄给我这个总编剧。认真拜读后发现分镜头剧本和文学剧本有三大变异：

一、宝爷纯粹的“京片子”，使全剧对白一体“老北京腔调”，绝对好听，但也把柳淑萍、柳仲利的海派味道抹掉了。

二、原作的时代背景从光绪大婚至袁世凯称帝下台，导演分镜头剧本则把民国戏袁世凯称帝全删了，可能是为了降低成本。

三、原作中马啸天的主要对手是慈禧，是袁氏父子。分镜头剧本则把六格格的丈夫慕容寿作为马啸天贯穿全剧的对手，器局小了。

承蒙出版社曹维劲社长厚爱，要出版长篇小说与电视剧同步发行，由于我另有新作，便交给兄胡月明改编小说。值此第九部长篇小说出版之际，我谨向钱法成、胡小孩、杨忠贵、王啸文、张子帆先生和洪晓、王小菁、苏唯谦女士以及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图书馆全体同志表示深深的谢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一天做父母的会在中央电视台屏幕上见到已为人妇雍容华贵的女儿，无论怎样的光彩炫目，我还是更喜欢女儿留在娘家的玉照，并为之热泪盈眶……

胡月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