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三部曲》终结篇！

牧工老金退休，阿蓬依依不舍，深受感动的场长只得特许它跟着“退休”。老金领阿蓬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在那儿经历了很多的趣事、很多的惊险……还等什么呢，快翻开本书随着阿蓬一起进入那片与牧场完全不同的莽莽丛林……

牧工老金退休，阿蓬依依不舍，深受感动的场长只得特许它跟着“退休”。在城市，阿蓬因不能适应闹出了笑话，又因逮住飞贼而受到敬重……好容易被挑中当上动物演员，却因救火负伤失去了当主演的机会。

阿蓬伤愈后，老金毅然携狗回乡下老家当护林员，阿蓬成了防偷猎、盗伐的“护林犬”，神奇而丰富的山林生活给它带来新的快乐。

在一场与与疯豺遭遇的惨烈斗争后，阿蓬发现自己的儿女被垂死的母豺偷换。围绕是否收容红豺义子，阿蓬夫妇几近反目。后经主人调停，善良的阿蓬尽释前嫌，充当了红豺的义父和教练，使幼豺健康成长。幼豺回归山野之前竟然“恩将仇报”咬伤义母，阿蓬又经受了新一轮的考验……

第一部 从城市到山林

 进入城市的阿蓬，老走不出牧犬的角色。逮住飞贼，它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身价上涨了，却被人盗卖阿蓬的忠诚经受着新的考验……

 好容易被电视剧导演挑中：救火遇险，又使它与主角失之交臂……

 美丽的山林！新环境，新工作，新伙伴……这一切加在一起，不就是新的快乐吗？

 面对红豺的凶杀却只能作壁上观，阿蓬忍无可忍……

第二部 豺犬恩仇

 刚当上父亲还没能看清小宝宝的模样，阿蓬巡山便遭遇到“死亡旋风”……

 为了他人的安全，老金与阿蓬以血肉之躯充当诱饵，将疯豺引入深山……

 当黑皮发现儿女被红豺偷换时，阿蓬正在山中与疯豺决一死战……

 阿蓬舍命与疯豺周旋，黑皮却为是否收养疯豺的后代进退两难……

 不愿收养红豺为义子，阿蓬承担了新任务……

第三部 义父与教练

 千难万险消灭了强敌，功劳却记到了别人头上，阿蓬没工夫计较，它结识了“独行大侠”……

 不计前仇，阿蓬接受了义子。它急于把它们训练成斗士，可是……

 为救义子，阿蓬黑皮都陷入偷猎者的猎阵……

 野性被唤醒，红豺在回归山野之夜却恩将仇报，阿蓬再度陷入两难之中……

 丛林大山的卫士，山一样的胸怀……

尾声

后记

1.

场部的双排座小卡车把他们一起送往南方的那座小堀市，在一排居民楼前停下。汽车喇叭把老人的儿子、儿媳和孙子都唤出了大门。

老金乐得合不拢嘴。上次回家他刚为儿子操办婚事呢，一转眼，孙子都这么大了！他赶紧蹲下，向胖孙子张开双臂。

小胖子犹豫地看看老人满是粗茧和皲裂的大黑手，忽然尖叫着逃向妈妈：“不，我不要爷爷抱，爷爷好脏！”

“傻！”儿媳挤出一脸笑，“乖乖，去亲亲爷爷，爷爷要给小宝大钞票，好多好多！”

老牧工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摸出张百元大钞。孙子扑上来就抢。“就一张？”小家伙喊，“不，我还要我还要！”

“干吗——带了条老狗？”往车下搬行李的儿子皱着眉头问。

“不老，它还不到四岁，跟咱小宝一般大。”

跑过来看狗的小宝被跳下车的阿蓬吓了一跳，哇地哭了。儿媳扯开小宝，用尖鞋跟狠狠踹了阿蓬一脚：“真讨嫌哪，这老脏狗！”

老金脸上的笑僵住了。儿子就不再吭声，虎着脸，把老人的东西乒乒乓乓扔了一屋角。

吃晚饭时没见儿媳妇和孙子。“小宝呢？”老金问。

“回姥姥家了。”儿子说。说罢自己也走了。

往后他们都住姥姥家，只有周末，才例行公事地到“脏爷爷”这边来一次。老金就得为那一顿团聚的午宴忙上两天——买菜、炸鸡、煎鱼、炖肉……

吃饱喝足，儿孙们匆匆离去，留下老牧工独自守着满桌残羹剩菜，一声不响地坐上好久。接下来的大半个星期里，他和阿蓬就吃这些剩菜，直到再次上街为周末的午宴采购。

老金几乎没有按牧场的标准为阿蓬做过专门的饭食。他舍不得倒掉的，全进了阿蓬的食盆。

这些阿蓬不计较，它在吃喝这档子事上向来不怎么讲究。令它难以适应的是人车拥挤的街市，而且每次出门，老金都要给它拴上链子。阿蓬对此十分反感。

第一次看见老金拿链子走近，阿蓬退到了屋角。汪汪！它抗议。

老金便扔了链子蹲下，搂着它的脖子说了好多非戴链子不可的道理。阿蓬听不懂那些道理。等老金再次拿起锁链，它干脆钻进床底下。它信服老金，可是在原则问题上却不肯让步！

老金只得把它倒锁在房间里，独自出了门。

阿蓬被关了三天禁闭。除了给它送饭和训练它上卫生间，连老金都不跟它在一起。

第四天上，阿蓬妥协了。那天老金刚打开房门，阿蓬就主动叼起锁链送到老金面前。

老金意外地接过锁链。阿蓬那凄凄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不就拴根链子吗，弄这么悲悲切切干啥呢？他不知道链子在阿蓬心上曾经制造过多大的创伤，可他被牧犬那似乎要流泪的神情弄得不忍心了。

“不拴，阿蓬，咱不拴。”老金把锁链子扔进床底，“不拴，好不好？大不了，咱哪儿也不去……”

阿蓬却又叼起那根铁链子固执地递到他手中。那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

老金叹了口气，给它拴上，牵着它走出去。

阿蓬看着头顶上被楼房逼得只剩窄窄一线的蓝天，贪婪地吸了几大口气，把周身关节尽量地拉直了一遍。那些多日没使上劲儿的骨节，便发出喀巴喀巴的声音，就像要准备跟谁干仗时那样。  老金不禁紧张了几分。他将锁链在手上又多缠绕了一转。

2.

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阿蓬在街市上走得很拘谨。这座小城里牵狗上街的人不多，如此罕见的强壮牧犬必然引来许多目光。所有的人都远远绕开它。阿蓬似乎明白人家对它的畏惧，也尽量目不斜视，以免吓着这些城里人。

可有一天，当老金领着它来到菜市场的另一角时，阿蓬表现出少有的激动。它使劲儿吸吸鼻子，突然纵身挣脱了老金，蹿入一个充当屠宰场的敞棚。

敞棚一角拦着十来头山羊。两名屠工，正当着这些山羊的面把一头肥羊揪出来，按上了屠案。

咩——咩！肥羊拼命叫唤。

一名屠工用膝盖跪住羊头，从案桌上拿过一把尺许长的放血刀。刀尖刚刚抵上肥羊的胸口，他就被从旁边冲来的阿蓬撞了个趔趄，当的一声，长刀掉在满是血污和羊毛的水泥地上。

阿蓬毫不迟疑，扑向另一个按住羊的屠工。那人呀的一声松了手跳到一边。肥羊赶紧跑到羊栏外，紧靠着它那些吓傻了的同胞。

阿蓬背对着羊栏，冲屠工们咧开嘴，发出威胁的低吼。

“哪来的疯狗！”惊魂稍定的屠工骂骂咧咧，去拾地上的长刀。阿蓬嗖地蹿过去，把那人吓得一个后坐仰倒下去，它便站在那儿，守护住长刀不许人接近。

“阿蓬！”老金气喘吁吁追了进来，拾起脏污的铁链子，用力把阿蓬拽开。

阿蓬勉强地回到老金身边。它不放心地看看那些羊，又怒视着两个屠工。“汪，哐哐！”它拽直了锁链发出警告。

老金忙拢住它，再三向人家赔不是。

“怪了怪了，你的狗干吗不许我宰羊？”跌倒的屠工站起来擦着橡胶套裤上沾的血污，奇怪地问，“你家里喂了羊吗？”

老金告诉他们阿蓬是牧犬，而且在保护羊群的战斗中舍生忘死独战群狼负过重伤。这一解释，两名屠工非但不生气了，反而对阿蓬赞叹不已。

“原来是一场误会！”屠工拾起刀子，“你叫阿蓬吧——阿蓬，咱们俩‘不打不相识’，从今儿起，我结识你这个狗朋友了——了不起的义犬哪！”他转向老金，“老伯，往后阿蓬要吃肉啥的，尽管来找我们——我叫大郑，他是小王。”

小王早割好一块羊肉包好，非要老金带回去喂狗不可。

老金只得谢绝，说阿蓬从不吃羊肉，又反复道过歉，拽着阿蓬离开了屠宰间。大郑小王送到敞棚口，阿蓬冷不防回头恶狠狠地“汪”了一声，那两位就被吓得“钉”那儿了。

3.

走了好远，老金心里还在怦怦乱跳。他们分场没有养肉用羊，连吃的羊肉，都是从别的分场送来的。在从未见识过宰羊场面的阿蓬眼里，羊是必须保护的对象。于是那股新鲜羊血味儿激发了它的战斗意识……

幸亏它没把屠工当狼咬！又幸亏碰上两位通情达理的屠工。

往后可得小心在意，别让这“战斗意识”说来就来的家伙再惹出什么祸来……

还算好。第二次闻到血腥味儿阿蓬只是吸鼻锉牙而已，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动。老金有意识地磨它的性子，偏要带它去看宰鸡杀羊。他知道阿蓬难受，可是这一关非过不可——要做一条城市狗，先得学会忍受，别任着性子胡来！

见多了，阿蓬果然麻木了些。一个月不到，老金再没见阿蓬咧嘴锉牙，而且奔走的步子也变得更斯文了——以前老是阿蓬拽着他小跑，现在呢，任他在菜摊肉案前怎么磨蹭，阿蓬也有耐性陪着。

时间变得一钱不值。“磨”和“泡”成了生活的主要内容。阿蓬必须学习适应这种生活。

不再咧嘴锉牙的阿蓬修养日益提高。有个扫街的人似乎对狗有着深仇大恨，见了它总要抽上几扫帚。阿蓬一声不吭忍受着。它的忍耐连老金都感到不可思议。

在牧场时，无故挨了打，它是要恶狠狠地提出抗议的；被惹火了，它还会毫不客气地夺下人的武器。可现在，它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啦。

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抗争的勇气，阿蓬还能算一条牧犬吗？老金摇摇头。就像他，一个远离了畜群的老头儿，尽管牧场还给他发工资，人家也还称他一声老牧工，但他早不是牧人了。他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家庭和城市的累赘……

不想让阿蓬闷得难受，老金领它上阳台侍弄盆花。花蜜的甜香令阿蓬回忆起牧场，它情不自禁吠上几声。对面楼窗打开了。

“谁家的疯狗乱咬？”有人声色俱厉地喝斥。

老金忙搂住阿蓬，迫使它安静下来。没法子啊，老伙计！这是城市。城里人能忍受那些把人震得心窝子突突乱跳的音乐，却不能容忍一条狗的几声发泄。老金将阿蓬拴到单元大门边的院墙下。那些进进出出的男女开始都吓得尖声怪叫。后来见阿蓬不咬人，又肆无忌惮地踢它打它。

孩子们拿阿蓬当作游击战的假设敌，用橡皮筋拴上“纸弹”，远远朝它射击。阿蓬闭上眼睛承受着，不咬不吠。它知道吠叫会给老金惹来麻烦。小学生们玩累了，才停止攻击一哄而散。

P2-7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小说”的主要任务是讲故事；故事讲完了，一切话语都显得多余。

可是这个关于“回归”的话题似乎远远没到讲完的时候。我在“归程”三部曲中讲述了狗的回归，狼的回归，以及隼雕、金钱豹、红豺等等千辛万苦的回归。那么，人类呢？

觉悟了的现代人类也开始了向大自然的回归——当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回归。无论是对生命、对生存环境的重新认识，还是在环保、节能等方面不遗余力的探索，都可以看出人类已经努力踏上了“归程”。而且，比之迷途未远的动物向自然的皈依，人类的回归之路似乎更为漫长，也更为艰难。

▲我小时候接触到的字典和百科全书，在大多数动物词条下都会加上一句“肉可食，皮可制革”，以表明这些动物的“用途”。

十五岁的我到牧场当上“牛仔”，同事们也将打猎当作时髦娱乐——那是一个视猛兽杀戮者为英雄的时代！

后来(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农村供销社担任收购员。每到冬至，动物长出了“冬绒”，我们都要收购野兽皮张。上面印发的收购价目上赫然标明：虎皮28元／张；金钱豹皮34元／张；狗獾1.5元／张；猸子4元／张……黄鼠狼皮分得很细，上中下三等收购价分别为1.8元、1.2元、0.8元。此外，还有各种蛇、鸟类、龟鳖……

▲再后来，供销社不收购野生鸟兽及制品了，私商黑贩对野生动物的求购赏格却一路飙升，催生出各路敢于违法盗猎的勇夫。猎具更是不断改进，尼龙网、高压电、强力胶、红外线……纷纷进入山林，到上世纪末，有的偷猎、贩运者甚至连毒品都使用上了。

于是我们在半个世纪里见证了文明人类对野蛮动物千百年摧残史中的几个小小片断……

但愿这是最后一章！

▲崇尚唯美的自然写作，也不得不沾染上些许血腥，大自然的宁静和谐惨遭破坏一多么多么的遗憾哪。

可动物小说不是童话。

大多数动物小说的作者宁可舍弃令人迷醉的画意诗情，也要勾画出真实。

为了地球的明天，他们不能为荒野粉饰太平。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中间毕竟产生了和“打虎英雄”们截然不同的另一些英雄——与偷猎者血战到底的索南达杰：为救助天鹅和丹顶鹤献出生命的徐秀娟；数十年如一日，为野生鹭乌的生存付出无限辛劳的陕西农民陈秀莲老人一家……以及更多更多的无名英雄。

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和事，很可以成为令小说大为增色的亮点。可惜，我所接触到的这类朋友多半不喜欢谈及自己，他们为环保作出的贡献，似乎只是出自内心对大自然、对野生乌兽的纯真挚爱。他们在我的小说中就只能留下一个个忙碌的淡淡身影，像老金、老李、王诚、谷雨和他的奶奶、乔大个、老耿头……

而他们为我提供的动物角色，却总能透出常人难以觉察的聪慧和灵性，善良和可爱，使我在处理小说素材时难以割舍(尽管其中某些部分与我读过的教科书或科学专著略有出入，与我在牧场和山林见识过的也不尽相同，但我觉得，有些东西，单凭眼睛未必能看清楚)。

▲热心的读者问及阿蓬是否确有“生活原型”。有的，而且不止一个。其中之一，在我干“牛仔”的三年中一直伴随着我。它曾经多少次为我救急解难，还是我最初的游泳教练(只教会了我“狗浮”)。不仅主角，我的动物小说中有些配角也是照模特儿描摹的，像大公牛(它特别擅长闯祸伤人，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浑身伤痕的可怜的老豹(它两次偷袭过我的奶牛犊子，都没成功)，等等。红豺和野猪呢，“上山下乡”第一年我就与它们在大山之中多次相逢……

按原型“写生”，好像更容易些。我喜欢用这种笨法子。

▲从1993年第一次向《儿童文学》投稿，出版社和《儿童文学》的编辑老师扶持着我，在少儿文学创作的路上走过了十六年。我的写作重心挪到了儿童文学上，结识了许多少年朋友，自己也似乎年轻了不少。借此机会，谨向多年来给予我关怀、帮助和鼓励的编辑老师、评论家和读者朋友致以衷心感谢！

作者

牧铃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小时候就爱上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长大了经常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去寻觅新鲜有趣的动物故事。他交了很多动物明友，残疾豺、瘸腿豹、瞎眼狼等等。他尊崇动物中的强者，更怜悯动物中的弱者，其实他才是真正的“丛林守护神”。牧铃和牧犬，也就一字之差，我的感觉，那只名叫阿蓬的牧犬，就是牧铃心灵的投射和人格的再现。所以才会写得那么好看，所以才会让人一翻开书就爱不释手。

——沈石溪

在书中牧铃平静地写到，“那边是人类的世界，这边却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城市从来不是牧犬的归宿，阿蓬和主人一起离开城市，回到无边的山林。同样，被牧犬养大的红豺最终离开人类的庇护，走入荒野，那里才是它们的世界，无论是它们还是我们，命定之中，不管走出多远，最终都要踏上归乡的路，回到属于自己的森林、草原和青翠的牧场。

——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