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王志毅先生初心于行走浙东山水,追寻浙东的“唐诗之路”,他数次出发,从水路和陆路,从萧山西陵为起点一路向东直至东海之滨,走访、考据、思考,形成了这本书稿。 整部书稿由两大部分组成,前半部分是水路陆路行走,遍寻浙东山水间消失或遗落抑或重修的古迹,通过他考据研究,回溯穿越时间长河,鲜活地再现浙东地区古今行政、宗教、水利、农业、交通、商贸和社会生活状态的变迁历史,深入浅出,节奏明快。后半部分记录了历史上出生于浙东的杰出的人物群像,如著名思想家王阳明,作者以自己渊博的人文修养,梳理了王阳明学说的形成、变化和对后世的影响;作者还展示了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群像,像蔡元培、蒋梦麟和竺可桢,以详尽的资料还原了他们的生平、事业、成就,并有自己独特的思考和评价,娓娓道来,非常生动。作为离开浙江的浙东人,作者对故乡山水文化和历史饱含深情,使得这部作品温暖感人。 目录 第一章 初访天台山 第二章 浙东运河游 第三章 站在王阳明墓前 第四章 象山岛上看蔡元培 第五章 回望蒋梦麟 第六章 《竺可桢全集》中的竺可桢(上) 第七章 《竺可桢全集》中的竺可桢(下) 序言 书友 酒友 旅友 应奇 认识王志毅快有二十年了吧,已经忘记初见的时间 和场景,但要是回溯总结起来,既有历时也有共时维度 ,或可用“书友”“酒友”“旅友”来概括我和志毅的 交往以及这种交往的历史。 我们当然是因为书而结缘的,所以“书友”是这种 关系最初的内涵。所谓“书友”,从字面上说,不外因 为志毅是做书人,而我是教书人,所以书是我们天然的 交集;又因为教书人还要写书和出书,而做书人也要有 书可做,这就使得我们之间的联系具体了起来。 就“书友”这一层而言,不能不说我们之间的合作 还是卓有成效的。这有我们携手推出的诸多出版物为证 ,虽然我并没有料到,这种合作的一个最“严重”的后 果竟是我把自己作为一名“作者”的身份完全“搭”了 进去——反正自从与启真馆合作之后,我是再也没有在 别处出过书了:本来是《生活并不在别处》,最后却成 了“出书并不在别处”。 书友未必会成为文友,但大概率会成为酒友。幸运 的是,我和志毅既是酒友,也可算是文友,我们本就是 常人和俗人,所以应该是通过酒友而成为文友的。关于 “酒友”,我已经记录在《这酒很鲜》这篇小文中;关 于“文友”,我们亦曾以小文相往还:我为志毅的小集 《为己之读》写了一篇小评,而志毅为我的小集《听歌 放酒狂》加了一篇序言。虽然自问那篇小评亦作得颇为 用心,但是作为酒友,我也许要胜于志毅,而作为文友 ,我衷心认为,志毅要胜于他这位酒友。 但这都并不打紧,我也不会“酸腐”到用“不友不 如己者”的古训来自我拔高或自我矮化;打紧的是,至 少眼下打紧的是,我和志毅,或者志毅和我,有一天从 书友、酒友、文友,成了旅友。 志毅本是驴友,而且是资深驴友。他不但有驴友的 实践,而且有驴友的理论。例如他写过一本《荒野无痕 :跑步与存在》,叙述他跑步的经历,叙述跑步的感悟 。应该是前年的一个秋日,我在自家背后的荒山上野行 ,而且发了一条状态,志毅见到了,大概有一种发现同 好的小欣喜,竟私信我,说是刚完成了一部跑步笔记, 问我能否为他的大作写一篇序言。也许因为别的原因, 也许因为我之山行较之于志毅的山行,毕竟是小巫见大 巫,我终于没有能够写出那篇序言,最后是以这样一段 “背书”来酬答志毅那一番雅意的: 同为山行爱好者,我为短途,志毅为长程;我充其 量双目失神,物游神外,志毅则若有所思,形诸笔墨。 存在主义哲人海德格尔倡导的向死而生予人以杨森枯寂 之感,《荒野无痕》则例示了一种活泼泼的生活甚至生 命的哲学。 我之所以有这番感触和敝见,除了因为志毅书中有 一节是专谈跑步与存在的,也因为志毅原来拟定的书名 启发了我:志毅的跑步笔记原题为《死在山上挺好的》 ,而我要说的是,其实这个书名挺好的! 鉴于那次撰序的失约、失败和失灵,志毅也许想到 要在山行方面对他这位书友、酒友和文友有所补救提升 ,于是我们就开始进化到了旅友阶段:先是有慈溪栲栳 山和五磊寺之行,那次旅行和山行的起因是我有一次提 到五磊寺与天台宗谛闲法师的渊源;后来衍生出天台国 清寺之行,除了智者大师,那次山行又牵扯出了“浙东 唐诗之路”这个眼下颇有些热门的话题。 关于这两次山行,我都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做了 流水记录,在我,这不过就是“雁过留痕”“无病呻吟 ”。这种感受尤其在读到志毅这一组有关浙东的山水游 记之后得到了印证和强化。 一者,如我以前所提过的,志毅毕竟是经济学背景 ,他做事情断不若我般随性拉胯,而是有严密周到的规 划,也可以说是有“企图心”的。如果说这还只是所发 的“初心”,那么所贵者则在于执行的“愿力”。我所 有幸的是见证了他这趟探寻之旅的起点——虽然那里本 是“浙东唐诗之路”的终点。 二者,也与志毅的经济学训练和素养有关,同时与 我只是挂一漏万甚至一知半解的“抒发”有殊。志毅一 方面对于史料史志和史迹,具有一种据实考辨的功夫, 另一方面又有穷其源流、明其条贯的精神,而后者无疑 是一位作者的识见和旨趣的体现。 三者,从游记文字的体裁和品类而言,谭其骧曾经 认为徐霞客以自然地理胜,王士性以人文地理胜,而志 毅这一番人文与山水之间的行走显然是有将两者冶于一 炉之雄心和预期的;就其中连联所集的人物论而言,则 更有秉笔直书与知人论世相表里之史家风采——刘知几 有所谓史学三才之论,吾友志毅其近之乎! 如果重新从“友”的维度来衡量,一种旅行文字当 然是以“旅”为基底的,这更多关涉的是“自然”层面 ,也就是所谓山水之旅;但是同时,志毅的“旅”又是 人文之旅,这当然既与书有关,也与文有关;再有,不 但旅行中得有酒,而且游记中也得有酒,前者是构成性 的,后者是范导性的。旅途中的酒最好有旅友一起喝, 而具有“酒香”的游记则最好有酒友来欣赏,如果这位 酒友碰巧又是书友、文友兼旅友,那就更好了——敢问 吾友志毅,不才其近之乎?! 2023年6月 导语 浙江大学出版社启真馆主理人王志毅创作的《寻找浙东》,以游引记,以游探文,寻找浙东人文古迹,发思古之幽思,探未来之坦途。全书分为两部分,一是纯人文地理,包括唐诗之路、古运河;二是对以蔡元培、蒋梦麟、竺可桢为代表的浙东地区教育家浓墨重彩,探讨浙东学术繁胜背后的历史地理成因。本书并非一部简单的游记,而是一部对浙东人文地理的再发现和再书写,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书评(媒体评论) 脚步作思考,游历为读书,是士人的传统品行 。从谢灵运到徐霞客,穿行于山水中,在过往与当 下、自然与人文、社会生境与人格典范之间追寻那 些幽微隐秘而又博大精深的印迹,便是先辈体验过 的人生最好的修行。王志毅先生的《寻找浙东》, 循着古人的足迹,带着今人的思路,通过发现家乡 而展现出无限丰富的世界。 ——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教授 渠敬 东 精彩页 本书的形成,是我从2021年起几次寻访浙东“唐诗之路”和浙东运河的结果。 每年挤出一段时间,徒步行走于山水之间,是我最初的愿望和动力。只不过由于工作关系,每次所能拼凑出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十天。 这样的时间段,对于深度旅行来说,其实是不够的。纯以步行而言,如果不算夜行,一天大概只能走30—40公里。如果再算上驻足停留,欣赏一路上的人文与山水景色的时间,或许只能走20公里左右。那么十天左右,能完成的最长路程,也不过是200公里。更何况,由于疫情的原因,许多景点临时封闭,有些地方甚至去了就回不了京。 因此,所执行的实际方案是,以徒步为主完成一次“浙东之行”,同时跳过一些熟悉和无法前往的景点。此外,我又以自驾游的形式“补访”了第一次旅行时所漏掉和忽略的地方。 我的家乡在浙东余姚,家门口20米处,便是浙东运河流经之地。但这样的旅行方式仍然让我受益匪浅。我见到了我想到的和未曾想到的东西,而一路上颇有些枯燥的独行,倒给了我不少思考的时间。行路与阅读,对我来说基本是同一回事,只是探索未知、寻找未见的不同方式。 徒步行走虽然耗费的时间较长,却自有它的魅力。开车自驾可没办法沿着浙东运河边上新修的绿道,察看当年的古桥群和古纤道遗址;也没办法沿着剡溪一路饱览山水,遥想谢灵运当年“南山伐木开迳,直至临海,从者数百人”的壮举。 另一方面,徒步还可观摩一路上的风俗人情。走得渴了,在国道边上的商贸小店买瓶饮料,而店铺外貌似与20年前的记忆没有任何差别。到了小镇上,穿进小巷,不远处便能看到当地的小寺小庙,绕上一圈,也是难得的经历。 在进入正文之前,似乎有必要先定义一下本书的空间范围,也就是说,什么是“浙东”。 秦始皇分天下为36郡,浙江属于会稽郡。当时的会稽郡范围包括了春秋时期的吴越,郡治也设在吴县,即今天的苏州。东汉时,又将钱塘江以北部分分拆为吴郡,被分拆之后的会稽郡就相当于浙东的前身了。 唐初分天下为10道,开元年间又进一步分为15道,浙江与苏南共属于江南东道。安史之乱后则设方镇,分设浙西观察使与浙东观察使,浙西治所位于润州,即江苏镇江,浙东位于越州,即今天的绍兴。也因此,在唐代后期,已经正式有了“浙东”“浙西”之分,这分割线就是钱塘江(浙江)。从地形上看,当时的浙西除杭嘉湖之外,还包括了苏州与常州。 公元823年,元稹罢相改任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上任路上,拜访了时任杭州刺史的好友白居易,后者款待并作诗曰:“我住浙江西,君去浙江东。勿言一水隔,便与千里同。”两人从此“篇咏往来,不间旬浃”。 北宋削夺方郡,以“路”为准高层政区,设两浙路,取浙东浙西为“两浙”。明代有南京、北京两直隶,苏南地区归于南京,从此与浙江分离。清承明制,设18省,始有浙江省。 简单来说,浙东与浙西的地理区别在于,浙西是肥沃的冲积平原,浙东则以山地和丘陵为主。浙西为句吴人故地,浙东则是于越人旧居。春秋时期,吴越争霸,战争不断,但实际上,吴与越风俗语言相通,用谭其骧的话说,它们是语系相同的一族两国。 浙西与浙东的历史地理差异,也间接地影响了两地的学术取向与文化性格。章学诚云,“浙东贵专家,浙西尚博雅,各因其习而习也,”(《文史通义·浙东学术》)这是就两地学术在“宗朱(熹)”还是“宗陆(九渊)”选择上的持平之论。不过在学术之外,似乎在一般百姓的习性上,也能发现学风之于民情的潜移默化之功效。 如果泛泛而言,钱塘江以南的几个浙江地级市,包括绍兴、宁波、台州、温州、金华、衢州、丽水,都可纳入浙东范围。不过此次旅行,我只走了绍兴、宁波、台州的若干地方,浙南部分并没有涉及。 全书正文包括了7篇文章。第一篇文章《初访天台山》,是我和华东师范大学应奇教授在2022年7月共游天台山后完成的。其时应教授刚从上海脱身,而我们选择走访天台山,也与疫情脱不了干系,当时那里的情势还是相当平和的。第二篇文章《浙东运河游》,则是几次寻访的结果,时间上跨越了2022年和2023年。 书稿的主体部分留给了出生于浙东的几位历史人物,包括王阳明、蔡元培、蒋梦麟与竺可桢。写作的缘起是,我在行路的过程中不时碰到他们的故居和埋骨之地,一开始是偶遇,接着则变成了主动搜寻。走得多了,忍不住想去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中国的传记通常有两个糟糕的缺点,一是道德观念先行,或者为尊者讳,或者往“恶人”身上再踩一万脚,结果往往写成了一部歌颂或批判史。第二个缺点则是,呈现历史的细节不足,常常凭主观来推测,做不到无一处无来历。有时几十万字读下来,尽管也算掌握了一系列历史事件,但我对传主仍然没有什么认识。 我想了解的是,历史人物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基于什么样的原因,而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这些选择所导致的历史后果,是当事人不能完全控制的,不能全数“归功”或“归罪”之,也并非我最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