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1929年,罗伯特·格雷夫斯前往国外定居,“打定心意永不再认英国为吾乡”。《向一切告别》从他的童年和学校生活写起,重点讲述了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历:从战壕的生活、密友的逝去甚至自己身负重伤被误作“阵亡人员”等,到战时英国政府部门的失职和英国等级制度的荒谬。他以相对轻快、节制、略带反讽的笔调,从侧面烘托出大战孳生的失序和幻灭。书中还记述了他与其他作家和诗人如哈代、萨松等人的难忘交集,其中写到“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两章,令人印象深刻,刻画出了劳伦斯作为格雷夫斯的忠诚友人那日常生活的一面。 这是一部经典的战争回忆录,它对西线战事的描述生动而令人痛心;它也是有史以来最为坦诚的诗人自画像之一,如《观察家报》所评:“首度面世时,这本书就已是公认的经典之作。” 作者简介 罗伯特·格雷夫斯,1895年出生于温布尔登,父亲是爱尔兰作家阿尔弗雷德·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母亲是阿玛莉亚·冯·兰克。一战爆发时,他离开学校入伍,成了皇家威尔士步兵团的一名上尉。1926年,他在开罗大学当过一年的英国文学教授,除此之外,他都以写作为生,作品多为历史小说。1929年,他写出了自传《向一切告别》,这本自传很快就成为公认的当代经典,同时也是一部特别有价值的战争文献。 1961年,他被聘为牛津大学教授,并于1971年成为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的荣誉研究员。1985年12月7日,罗伯特·格雷夫斯逝世于马略卡岛,1929年以后他就一直住在此地。他去世时,《泰晤士报》写道:“作为风格独特的散文作家、历史小说家和记录者,罗伯特.格雷夫斯的斐然成就会让他名垂青史。” 目录 《向一切告别》无目录 序言 二十八年前,遭逢一场 复杂的国内危机时,我半是 写作,半是口述,完成了这 本书,没有时间再做修改。 当时,我因准备告别英国而 感到痛苦,之前我在那里打 破了诸多陈规;与我的大多 数友人吵架或绝交;因被警 察怀疑杀人未遂而受到盘问 ;我再也不在乎别人对我怎 么看了。 自一九二九年以后,头 一回重读《向一切告别》, 我不禁纳闷,我的出版商们 此前是如何躲过诽谤诉讼的 。 国内危机的代价总是高 昂,但除了紧随其后的大萧 条时期,书在英国和美国卖 得很好,这让我得以偿清债 务,也让我能在马略卡自由 地生活和创作,无须为将来 忧惧不定。书名成了一句流 行语,是我为《巴氏常见引 用语辞典》贡献的唯一条目 。 我对文字做了多处修改 ——删去了许多无谓或愚蠢 的片段,恢复了几处之前被 查禁的逸闻轶事,用五年后 写的一个篇幅更长的章节替 代了原先写的关于T.E.劳伦 斯的那一章,更正了几处与 事实有出入的陈述,对我那 不够流畅但尚可原谅的行文 做了大致的编辑梳理。几处 地名得以恢复,因为原先的 掩饰如今已非必要。 如果经过了这么些年头 ,文章里仍有内容令人感到 不悦,我希望得到原宥。 一九五七年,于西班牙 马略卡德雅 R.G. 导语 这或许是出自一位战争亲历者之手的一战最佳记述了。书中可怖的战争暴行就像一波泥污浪潮,从战壕里流溢而出。对战友死亡的目击,累累可见的尸体,神经的灼痛,都让人在之后的年月里不住追问:以上帝的名义,到底是什么让各国领导者能容忍这场无谓的屠杀持续四年之久,其间百万年轻人的生命因此消逝? 书评(媒体评论) 罗伯特格雷夫斯是本世 纪最有个性的作家之一,他 既是了不起的诗人、诗学专 家、敏感博学的人文学家, 又是杰出的小说家、故事作 家、神话学家。 ——博尔赫斯(阿根廷作 家) 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 最佳回忆录。 ——保罗·福塞尔(美国 历史学家、一战史专家) 关于西线战事的经典叙 述。 ——《泰晤士报》 一部颠覆性的杰作。 ——《卫报》 精彩页 1 为证明我愿接受撰写自传的传统手法的约束,且让我一并记述我最早的两段回忆。第一段回忆是一八九七年维多利亚女王钻禧庆典时,家人毕诚毕敬地抱着我在窗边观看华美的车阵列队而过(温布尔登,一八九五年七月二十四日,我出生在那里)。第二段回忆是我抬头仰望育婴室里的一个柜子,恐惧自心中油然而生。那个立柜碰巧开着,八开本莎士比亚作品塞得满满当当,一直堆到天花板。我父亲组织过莎士比亚读书会。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原来是莎士比亚作品专柜,但显然,我对客厅活动已经种下了出自本能的强烈抗拒。地位显赫的客人到我家做客,譬如,有莎学名家西德尼·李爵士;有身穿藏红色短裙的阿什伯恩勋爵,那时他还未获封爵,在高声嚷嚷“爱尔兰的事,由爱尔兰人做主”;还有尤斯蒂斯·迈尔斯先生,他是英国室内网球冠军,奉行素食,总随身揣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坚果。我对他们自有一番了解。 我对阿尔加依·查尔斯·斯温伯恩也没什么好感,他在温布尔登公地边的护士小径上总是拦下我的婴儿车,拍拍我的脑袋还亲亲我——他积习难改,遇到婴儿车总要拦下,非拍拍、亲亲小宝宝一番不可。护士小径位于帕特尼的“松林”(他和华兹一登顿住在那里)和玫瑰王冠酒吧之间,他每天都会去那里喝一品脱啤酒。华兹一登顿只准许他最多花两便士买酒。那时候我不知道斯温伯恩是一位诗人,但我知道他老是引起公愤。顺便提一下,斯温伯恩年轻时曾拜访过沃尔特·萨维奇·兰多,当时已垂垂老矣的兰多,如这位年轻诗人所愿,为他送上了祝福;兰多在孩提时,萨缪尔·约翰逊博士曾爱抚过他的脑袋;而约翰逊在孩提时曾被带到伦敦,让安妮女王摸了摸他,希望“国王之邪”,即瘰疬这一恶疾得以痊愈;而安妮女王在孩提时…… 我前面提到了莎士比亚读书会。它进行了好些年,十六岁时,好奇心终于驱使我参加了一回。我记得我那平素温柔恬静的母亲是如何活泼生动地朗读了《驯悍记》中凯瑟琳的台词,对手是我那和蔼可亲的父亲扮演的彼特鲁乔。莫里斯·希尔夫妇是读书会里最受欢迎的两位成员。那次读书会过后数年,他们成为希尔法官与希尔夫人,而直到那时,我才细读了《驯悍记》。我记得读书会上有柠檬汽水、黄瓜三明治、花色小蛋糕,我还记得客厅里有各种小摆设,碗里装点着菊花,绕着壁炉摆了半圈安乐椅。莫里斯·希尔扮演霍坦西奥,温和地对我父亲说:“你已经降伏了一个悍妇,可以踌躇满志了。”我自己扮演路森修,以“她会这样被他降伏,倒是一桩想不到的事”一句结束了表演。我一定会找时间去听他在离婚案法庭上做的结案陈词——他的法庭训诫已是闻名遐迩。 继“最早的回忆”之后,我或许应该对自己做一番护照式的描述,让特征一一凸显。出生日期、出生地——这些我已经讲过了。职业——在护照里我登记的是“大学教授”。那是一九二六年时的权宜之计,当时我第一次拿到护照。我想过登记成“作家”,但检查护照的官员对这个词总是有复杂的反应。对“大学教授”的反应就简单多了:无言的尊重。不会问任何问题。我不写“陆军上尉(退伍名录)”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的身高登记的是六英尺二英寸,眼睛是灰色,头发是黑色。除了“黑色”,还应该加上“茂密卷曲”四个字。护照上写着我没有显著特征,但这并非事实。首先,我长着一只大鼻子,曾经弯曲如鹰钩,在查特豪斯公学傻乎乎地和足球运动员们玩橄榄球时被撞断了(在同一场比赛中,我撞断了另一个球员的鼻子)。那一回鼻子被撞得不牢靠了,我还去打拳击,结果鼻子更是被揍歪了。最后,一位笨手笨脚的军医给它动了手术,自此它再也不是左右两边脸的垂直分界线,而我的脸天生就长得不对称——我的眼睛、眉毛和耳朵长得明显不周正,颧骨很高,左右却高低不平。嘴巴可称“丰满”,但微笑时我总是抿紧嘴唇:十三岁时,我断了两颗门牙,从此就对露齿很敏感。我的手脚很大。体重大概有七十八千克。我最滑稽的部位是一副屈伸自如的骨盆;我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像福克斯三姐妹一般叩响桌面。拜一处肺伤所赐,我的一边肩膀比另一边明显要矮。我不戴手表,因为我总是会让发条磁化;战时一则命令规定,军官必须佩戴手表并每日对时,我不得不每月买两块新表。说到健康,我状况良好。 P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