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遥不可及,只看自己有心无意。将日子能过成诗的人,在路边摊吃一碗粉时,也能用心品出其中的美好,而得过且过的人即便面对着玉盘珍馐,也味同嚼蜡。
吃是天大的事情,不管多忙,请认真吃饭,即便不能顿顿如此,也请在一周之内去好好感受一番认真品尝一桌美食的乐趣。一张床和一个宋
穿过几排白壁蓝顶的小区房,在尽头处能看到一个不大的花店,在那儿左拐,走上五级缺了几角边沿的白色大理石台阶,便能见到一个狭小的入口。两年前,小浅每天都从这个入口走过。门口摆放着两盆一尺来高的滴水观音,花盆虽有些破旧,但宽阔的叶子如同幼儿的手掌,碧绿得可爱。
小浅一个人租在三楼一间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屋,一室一厨一卫,空间本就狭小,如此分割,更显得逼仄。一进门,右边触手可及的是她精心选购来的欧式大床,米白的色调。
厨房里,尺方大小的台面上摆着一个咖啡机。清晨,她早早起床,磨咖啡豆,当浓郁的香味溢满整个小屋之时,便宣示着美好的一天已然到来。
窗台上有她悉心照料的几盆多肉植物,每当薄暮时分,夕阳西下,金色光芒都会将它们包裹得如同女王皇冠上的璀璨宝石,煞是好看。每逢这个时候,伴着窗外归巢的鸟叫声,小浅总喜欢熨衣服,抻得连一条折痕都看不到,挂在衣架上。闲暇时,将砂锅里熬好的粥盛进碗里,一勺一勺地细细品味。
夜晚来临,满天星斗,小浅会穿上挂在衣架上熨好的衣裳,邀上朋友去看一场刚上映不久的电影,或者去参加一场parcy。待到意兴阑珊,好友毕归之时,小浅会叫一辆出租车将她送回家。她在小区门口就下车,剩下的路她喜欢自己走,有时兴致来了,脱下高跟鞋,赤着脚与大地进行最亲密的接触,在阒然的路灯之下,静静地谛听着岁月流水潺滠流过的声音。
每逢周末,她总会打扫房间,轻轻掸去光阴在桌子上留下的薄薄灰尘,柔柔擦去生活印在地板上的点点污迹。闲散放置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厕所里每一块瓷砖都透出洁白的质地。加湿器开到最适宜的档位,房间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充盈着柠檬的香气。
朋友不解,又不是自己的家,何必为了一个终究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如此殷勤。
小浅总会微微一笑,我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希望花了六百块钱只买了一张床,我需要的是美好的生活。
她像一个充满朝气的孩子,慢慢悠悠地在柔软的沙滩上弯腰拾贝壳,沙滩不属于她,但是拾起的贝壳她可以装入囊中带到任何地方。
我们多少人游弋在城市的边缘,蜗居在方寸大小的格子之间,我们从来没有归属感,连那个暂时的容身之地都被我们自己排除在家的范畴之内。我们很多人花钱,租了一张床和重复无聊的生活,可有些人花同样的钱,租了一个家和每天丰富多彩的期待。有生之年,过无限广大的日子
我很喜欢三毛的一句话:我唯一锲而不舍,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去努力的,只不过是保守我个人的心怀意念,在我有生之日,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在有限的时空里,过无限广大的日子。
曾经我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她怀着无比虔诚的心过着每一天的日子。她会去丽江,在微雨苍茫中与古色结一段尘缘;去泰山,在层峦叠嶂中与自然合奏一曲天国的乐章。她学习插花,每周三次课,雷打不动地出席;她学做十字绣,五彩缤纷的丝线快要绕满整个房间。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写一些东西,她觉得生命中每一个细节,每一处音符都应该被铭记,自己也应该被爱她的人常常记起。
她说她从来没有活得如那一年那么认真过,以后也不会有,因为主治医生告诉她,她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我在医院里遇见她时,她已经做过好几次化疗,面色惨白,头上戴着帽子,即便是在夏季。
她告诉我,她生命中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为她那尚在读小学的女儿送上了一份厚重的成人礼。那就是她在病床上写下的一大摞文稿。
我曾经读过,如今只记得一句:我欣慰的是,在我所剩无多的日子里,我尝试了所有我曾经想要尝试的东西,除却病痛之外,我过好了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人生没有什么是肯定的,除了死亡。如果我们的生命以倒计时的方式延续,我们会否感到光阴似箭?我们能否好好用心过好每一天的生活?
生活以生为前提,可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与死亡进行斗争,失去了追求,失去了渴望,那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有期待,有为期待而努力争取的决心,这终将赋予我们生活更加真切充实的意义,那样我们就将生死之间的距离拉得无限长。P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