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专为具有高度专业水平的中国加拿大研究者而著的书，这也是一本关于领导艺术的书，以加拿大前总理特鲁多为主人公。特鲁多是一个待人真诚和智力超群的人，他终生都有着惊人的活力和热情。他是加拿大人真正的领袖，之后加拿大还不曾出现像他一样的人物。在一个缺少英雄的国家里，特鲁多将作为当之无愧的加拿大伟人而永载史册。

序  查尔斯·伯顿 

第一章 学生时代1

第二章 《自由城》9

第三章 初涉政坛25

第四章 特鲁多热40

第五章 度过难关85

第六章 "新社会"105

第七章 争取加拿大完全独立135

第八章 告别政坛169

后记 187

主要参考资料192

1969年3月25日，特鲁多在美国新闻俱乐部就加美关系发表重要讲话。他开门见山地指出了两国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国家像加拿大和美国这样，任何一国的公民到了对方国家没有异国他乡之感。他还提醒美国公众注意，美国曾经在它1781年的第一部宪法《邦联条款》中写明，加拿大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加入美国联邦，而其他殖民地则没有这种殊荣，它们需要当时美国联邦中九个州的同意才能加入。但是，历史的发展却使美国和加拿大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以至于争端频起。特鲁多列举了西奥多·罗斯福曾经训诫参加裁决阿拉斯加和加拿大育空地区边界争端的美国代表团，要他们一定要持强硬态度。同样，加拿大对此类问题也未一概退让。特鲁多提醒说，加拿大首任总理麦克唐纳曾经预言道，美国和英国迟早有一天要打仗的，那时候，英国可以让印度派兵跨过太平洋围困美国的旧金山和洛杉矶，以减轻美国对安大略和魁北克的压力。经过两个世纪的发展，美国对加拿大比之过去客气多了，加拿大和美国是世界上有着最长的不设防边界的邻国，两国间有许多相同和相似的地方。美国和加拿大的经济和贸易往来也十分频繁。美国是加拿大最大的贸易伙伴，加拿大和美国的贸易量比它和美国的最大的四个贸易伙伴日本、英国、德国和法国贸易量的总和还要多；美国和拉丁美洲所有国家贸易量的总和，也不及加拿大同美国的贸易量。

特鲁多指出，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实质上是其国内政策的延伸。像加拿大这样的国家，不可能在国际舞台上成为美国的镜像。"尽管我们两个国家十分相像，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我们相对于其他国家那样，也是有区别的。我们每一个国家的健康发展，都是这种不同之处的结果。"因此，美国无须为加拿大在一些具体的国际问题上的态度和做法有别于美国而产生误解，比如加拿大同古巴进行非战略物资贸易以及打算承认中国等等。特鲁多还告诉美国公众，加拿大正在对自己的外交政策和国防政策进行审查，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第一次进行如此彻底的审查，对原先赖以制订外交政策的基础和前提进行评估。

特鲁多使用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来描述加美两国之间的关系，他说："我们和你们为邻，在某些方面如同一只小老鼠睡在一头大象身旁：不管这个庞然大物如何友好和温驯，只要它稍微动一动、呼噜一声，就会有影响。"特鲁多的讲话意在表明，加拿大是美国的一个小伙伴，无论如何，是一个伙伴，不应被忽视或蔑视。而夏普则认为，"加拿大人想尽可能地独立，但是我们也知道，同世界上最富有和最强大的国家生活在一起的价值"。 P58-59

序　　

查尔斯·伯顿 作　　　

 冯建宇 译

本书是著名的中国加拿大研究专家刘广太教授在加拿大研究领域的又一突出贡献。这本面向中国读者的中文著作以加拿大前总理皮埃尔·特鲁多为主人公，他从20世纪6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一直担任加拿大总理一职。表面看来，本书是专为具有高度专业水平的中国加拿大研究者这一读者群而著，毕竟，在中国只有一个很小的学者圈子从事对这个人口相当于一个中国小省、只有3000来万人的遥远国家的研究。实际上，本书有许多方面能引起更广泛中国读者的浓厚兴趣。

首先，对今天的许多中国人来说，特鲁多的一生充满了矛盾。特鲁多的父亲是法裔，而母亲是苏格兰裔。他能熟练使用英法两种语言。在他灵魂深处，运用自由主义原则来调和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传统中的内在魅力。作为一个典型的自由主义者，他对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多样化极其宽容。出现矛盾的地方，他就应用他的座右铭"理智重于激情"来调和它。耶稣会学校严格的哲学教育赋予他非凡的智力和才能，他借此为所有加拿大人--英裔、法裔、土著和包括华裔在内的来自其他文化根源的加拿大人--追求公正。正是在特鲁多执政期间，阻碍中国人移民加拿大的歧视性壁垒终于被永久地消除了。

其次，特鲁多特别关注美国的"文化帝国主义"，就如同中国今天这样。特鲁多在整个政治生涯中，都在致力于既能保持加拿大独特的文化特征，又不会侵犯加拿大人对看什么电影和电视节目、听什么音乐、读什么书和通过什么途径获得新闻与政治评论的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对加拿大独特身份的认识是建立在英法两个"立国民族"之上的，这一构想还没有经历时间的考验。这方面可以为中国提供许多有益的参考，因为中华民族也正在飞速全球化的世界中寻找自己的现代身份。

最后，这也是一本关于领导艺术的书。特鲁多通过其性格魅力和完美品德来激励一个国家去追随他的构想--在加拿大实现公正社会。他怀有按其价值观和原则去改造加拿大的领袖魅力和坚定决心。那些赞同甚或反对他的政治观念的人（很多人是反对他的），到头来都非常尊敬他本人和他的信仰。

特鲁多是一代伟人，他的一生给全人类以鼓舞和希望。

特鲁多于2000年9月28日不幸逝世，享年81岁。1968-1984年这16年间，他几乎一直担任加拿大总理。特鲁多逝世的噩耗传来，加拿大公众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之中，这种情形在现代社会中是空前的，各政党的政治家都满怀深情地用极长的篇幅来赞颂他。新闻媒体对他的灵柩在加拿大议院供公众凭吊和他的国葬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加拿大各界人士密密匝匝地肃立在运送特鲁多遗体的火车所经过的整个路线两旁，从渥太华一直到魁北克省他下葬的地方，他们庄严地向特鲁多生前的业绩致敬。在特鲁多逝世的消息公布之后，向他致敬的新闻杂志特刊在整个国家的街头小店里都极其畅销。在他的整个治丧期间，广播和电视新闻节目整日报道他去世的消息。在他去世一周年的时候，同样是如潮的报道向我们涌来，召开了一系列的专门将特鲁多遗产作为中心议题的学术会议。为他在加蒂诺河畔赫尔市一岸树立巨大雕塑的筹集资金活动正在进行之中，届时人们从国会山、总理官邸和渥太华的其他地方都可以看到它。对于一位已退出政坛15年有余的加拿大领导人来说，这是对他的去世所做出的空前的最不寻常的反应。加拿大人是内敛的民族，通常不习惯于将内心深处的情感如此表露。而且根本无法想象在他之后的总理如特纳、马尔罗尼、坎贝尔和克雷蒂安的去世所受待遇能与之相提并论。特鲁多是民族的膜拜偶像，他在加拿大人民之中赢得的尊敬在加拿大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他的领袖魅力远远胜过其他总理。特鲁多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在他的加拿大同胞心中激起如此的热情呢？

《时代周刊》杂志加拿大版的"纪念特刊"将特鲁多誉为加拿大"现代最伟大的领袖"。其他媒体和公众舆论也普遍持这样的评价，甚至特鲁多当年的政治对手，如1979-1980年曾一度从特鲁多手中争得总理职位约9个月的进步保守党的乔·克拉克，在谈到特鲁多的政治领导才能和政治构想时也充满了高度的敬意。这如何才能和已使特鲁多政治成为时代错误的过时物的当代政治现实相符合呢？毕竟，特鲁多时代是以赤字开支提供资金的社会保障体系的大幅增加为特征的，而这导致了沉重的国债负担。以今天的眼光来看，特鲁多在财政上是不负责任的。再者，他通过控制工资和价格的政策来涉足经济计划，并建立了公然针对美国的外资审查署，这些政策与今天的新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完全背离的。特鲁多的国家能源政策迫使加拿大生产的能源以低于市场价在国内销售,使西部石油和天然气生产省份补助中部加拿大的工业中心地带。特鲁多不偏不倚的政策受到西部加拿大的斥责，而且国民的意见也莫衷一是。人们普遍认为特鲁多在"西部离心"倾向的加剧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结果是，今天在马尼托巴省以西自由党党员寥寥无几。自由党作为具有全国性影响政党的终结和改革党及其后继者加拿大联盟党的兴起，按理说也是特鲁多的遗产之一。实际上，无论在他执政时期，他丧失权力给克拉克时期，还是他组成少数政府时期，他的民意测验记录在他的大部分任期内都不高。为什么特鲁多能在今天的加拿大赢得如此神话般的地位呢？

特鲁多的父亲是法裔，母亲是苏格兰血统的英裔。他的家人在家中交替使用英法两种语言。于是，特鲁多一在加拿大执政，就寻求将双语主义从他的家庭推广到整个加拿大。特鲁多的理想是加拿大不应该有英语和法语两种文化，而应该有一种将两者融为一体的双语文化。全加拿大的政府机构都应该用两种官方语言来进行服务。于是，特鲁多政府对大量的教育基础建设进行投资，以便法语加拿大人学习英语，英语加拿大人学习法语。沉浸式法语小学课程在所有的英语加拿大城市推行，但在魁北克，特鲁多的双语加拿大构想并不受欢迎。魁北克人早已感到他们的语言文化受到英语加拿大人在人口比例中占优势这一现实的威胁，魁北克人出生率的下降和讲英语为主的移民的到来更加重了这一趋势。加之，南面讲英语的美国那极富活力的文化已经成为魁北克文化融合的主要因素。25年来，特鲁多的双语政策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调查数据甚至显示，今天大多数法语魁北克人分离主义倾向严重。1970年10月,在一个魁北克的恐怖主义独立组织绑架了一位英国贸易专员和一位魁北克省部长(他最终被残忍地杀害)之后,特鲁多通过实施《战时管制法》暂时终止了魁北克的公民自由,随后数以百计的魁北克知名民族主义者暂时被捕,导致了他们与联邦主义者之间的长期交恶。此后这一行动一直受到人们的批评。加之,退休后的特鲁多以极富说服力的发言强烈反对由保守党总理马尔罗尼提议的1987年米奇湖协议和1993年夏洛特敦协议的全民公决，这些提议旨在通过将重要权力移交给各省（因此相应地削弱渥太华中央政府的权力）而为魁北克成为"独特社会"这一事实做宪法上的让步，试图解决魁北克的政治分离运动问题。特鲁多反对协议的激烈做法及其有说服力的言论是这两个协议失败的重要因素。其结果是魁北克省是惟一仍然没有在加拿大1982年宪法上签字的省份，反映出魁北克人对该事件的反感。之后不久，一个以协商魁北克从联邦中退出为宗旨的魁北克地方政党--魁北克人党在联邦大选中赢得大多数魁北克人的支持，从而成为加拿大议会中的官方反对党。

然而，特鲁多时代一个更为积极的遗产是加拿大向所有国家的移民敞开大门。只垂青白种移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实际上，今天加拿大移民的主要来源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近年来加拿大年接纳移民20万人左右，其中有大约5万人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更为重要的是，特鲁多政府设立了多元文化部来为非英法裔少数民族的文化活动提供资金和其他帮助。当美国被看作同化移民的文化大熔炉时，特鲁多却憧憬着加拿大成为各种文化一视同仁而共存的文化马赛克。为了鼓励独具特色的加拿大多元文化的形成，政府对所有的加拿大广播公司实行强制配额分配，对加拿大出版物进行补贴，以此来限制美国音乐、杂志和电视节目的传播。特鲁多试图通过加强和欧盟的经济联系来进一步减少与美国的融合。正如历史学家肯尼斯·麦克罗伯特所指出的："在特鲁多看来，尽管加拿大有两种官方语言，但它没有官方文化。渥太华会支持加拿大所有的少数民族保留他们的文化。"当移民政策永远地改变了加拿大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多元文化政策也被认为是个失败。特鲁多之后，加拿大的发展状况是：生机勃勃的魁北克文化在魁北克之外鲜为人知，它只关注"魁北克民族"，而不是整个加拿大。国内其余地区则盛行很大程度上美国化的加拿大英语文化。大多数英裔加拿大人通常看的是美国产的电影和电视节目。很少有独具特色的加拿大音乐和视觉艺术。在文字作品方面，由于政府对加拿大出版业的资助，包含大量加拿大内容的小说和非小说类作品得以出版，但这些作品通常只对少量知识分子精英有吸引力。加拿大的经济越来越向美国靠拢了。现在，加拿大87%以上的出口输往美国，加拿大成为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这部分是由于马尔罗尼时代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结果。所以，特鲁多留给我们的遗产有国债和魁北克及西部各省加拿大人对加拿大联邦政府深深的不信任。特鲁多双语加拿大的梦想已经破灭了--大多数英语加拿大人只能结结巴巴地说点法语。加拿大发展的趋势是魁北克民族主义继续增强，和英语加拿大越来越并入美国的轨道。

那么，特鲁多遗产中还有什么能使他成为加拿大历史上如此重要的人物呢？1968年，特鲁多作为自由党领袖第一次参加全国选举时，就是以"公正社会"作为竞选纲领的。当然，要促进社会公正，一个方面就是努力贯彻执行为将经济公正落实到所有加拿大人身上而制定的计划。这包括减少地区差别，意味着将从富省居民的税收收入中转移一部分到穷省，包括魁北克和大西洋沿岸省份。目的是确保所有加拿大人，无论他们住在加拿大的什么地方，都能享受高质量的教育和保健服务。另外，为缩小贫富差距，政府又实施了各种社会保障计划。政府对大学教育实行高额助学金补贴，使所有达到学业标准的人都能接受大学教育。

然而，更重要的是，在特鲁多之前，加拿大是以浸透着顺从文化为特征的社会。加拿大的统治集团是以加拿大国家元首伊丽莎白二世为首的。女王不在加拿大时（大多数情况是这样），由总督代表她。特鲁多时期，政府不知不觉地减少了加拿大的皇家标志。例如，邮箱被重新油漆，"皇家邮政"字样被"加拿大邮政"取代。出现在公共建筑和学校的女王肖像越来越少，"上帝保佑女王"在官方典礼上演唱得越来越少，也不再出现在公共演出和电影之前了。由特鲁多总理推荐担任总督一职的加拿大人，与他们的前任们相比相对没有实权，也没有非凡的魅力。特鲁多当政时的总督一职变得无足轻重。虽然女王还是我们的国家元首，加拿大的宪法已不再是英国议会的一项法案（以《英属北美法案》为人所知）。特鲁多以其远见卓识和政治魄力，于1982年收回了加拿大宪法。在特鲁多时代之前，加拿大的精英阶层大都是说英语的男性白种盎格鲁-撒克逊清教徒。在特鲁多执政时期，大量的法语人士被吸收进加拿大行政机构。妇女在就业和报酬方面受到蓄意歧视的问题可以通过政府的委员会和法律途径来解决。仅仅在特鲁多执政的20年之前，中国被完全禁止向加拿大移民，而到特鲁多时代结束时，加拿大吸纳的移民已主要是非白种人，而且华人现在成为加拿大的主要移民群体。所以，特鲁多的伟大就在于他督促加拿大转变成一个对所有的公民都真正公正的社会。

他对在加拿大实现"公正社会"事业的一项永恒的遗产是将《权利和自由宪章》载入加拿大宪法。它的整体精神就是保护个人不受国家独裁和多数人暴政的伤害。它包含有法律上的权利，例如：任何人有权不被非法搜查和拘捕，任何人有权不被随意拘留和监禁。

它也包含平等的权利，例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有权不受歧视地享受法律平等的保护和帮助。尤其是不受种族、民族、人种、肤色、宗教信仰、性别、心理或生理残疾方面的歧视。

在后面的"总则"部分加上了一条令人关注的条款，就是：本宪章将以与保持和发展加拿大多元文化传统相一致的方式来解释。

而它的具体内容在"实施"部分的条款中：任何人在该宪章所保证的权利和自由受到侵犯或否定时，可以向有法定管辖权的法院提出申请，以获得该法院根据情况认为适当和公正的补救。

这就使当选的议会代表们失去了对宪章所保证权利的具体解释的随意处理权。因为他们关心的是能否再次当选，他们必须留意其选民的观点和偏见（从而有可能损害某些人的利益）。法院系统承认非政府组织的意见和律师与法官不带感情因素的理性的判决。正是由于宪章，特鲁多以权利为基础的构想作为相关法律外延的实质内涵得到维持和增强，不会因政治上的反复无常而受影响。

特鲁多曾接受过有强烈唯理主义倾向的耶稣会学校教育，后又在蒙特利尔大学任法律教授。他的口号是"理性重于激情"。加拿大承认中国就是基于他政治观点中对理性一贯的追求。对于特鲁多来说，加拿大依然想象着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能够代表整个中国是不理性的。所以，他不顾政治偏见，毅然将台湾的外交官逐出了加拿大，并在北京设立了加拿大大使馆。在当时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是一项有魄力的政治决定。因为美国正在越南打仗，它所支持的政治派别的敌人正与中国结盟并受到中国的援助。特鲁多对他的信念充满信心。甚至那些与他的加拿大观不一致的人，也钦佩和尊敬他，因为他对加拿大国家发展的方向有一个始终如一的和有原则的远景目标。

特鲁多是一个待人真诚（这是政治家所少有的品质）和智力过人的人。他终生都有着惊人的活力和热情。他是加拿大人真正的领袖，之后加拿大还不曾出现像他一样的人物。在一个缺少英雄的国家中，特鲁多将作为当之无愧的加拿大伟人而永载史册。［伯顿（Charles Burton）博士为加拿大布罗克大学（Brock University）政治学系教授，曾任加拿大驻华大使馆文化参赞(1991-1993年)和政治参赞(1998-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