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无法形容大学四年给我整个人生带来的是怎样的记忆,我也一直无法形容毕业这两年踏上社会我是怎样度过的。我点点头,小孩子似地告诉自己,那几年和这几年的我,从来没有否定过。
撕破脸,残酷过,才知青春有多美。我听见青春发出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声音,打动了我、擦亮了我的眼睛。”
本书描绘了这么一群大学生的青春故事:刘维始终得不到所爱,是因为他的答案里没有所爱;谭培嘶哑的歌声依旧愤怒,但是已经显得苍白;齐璐有别人羡慕的一切,她却始终无法快乐;刘凡以为没有说出来的就是爱,当她明白的时候她喜欢的人已经离去;马丽娜追名逐利美丽的外表下,包装着却是一颗受伤的心;文华因为贫穷而脆弱,最后……
本书人物的刻画上细节刻画功不可没。通过对一个人物一些细节的刻意反复,可以让读者对一个人物有一个基本的轮廓。例如:谭培喜欢扣完脚丫子后闻手上的味道,感觉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瘦的男生;文华是一个平头的、木讷、个头不高的学生气比较足的人;刘维应该长得挺白皙,喜欢说话大声、哗众取宠,但是思想其实蛮简单的人;韩波粗壮、说话的声音应该声音洪亮、声线较宽,是个大块头。
同时,小说中几个女主角也许因为细节描写不及朝夕相处的寝友细致,所以无法勾画出她们的模样。但对马丽娜这个人物形象描写的很生动,虽然作者也许想通过描写她冷傲的外表、以及交待她男友死亡,她可能出卖灵魂等等外在的环境来达到给读者刻画一个外表艳丽,但是内心枯竭的美人。但是,也许文笔确实没能深入到这个人的灵魂,所以让人感觉到的是一个漂亮的蜡像人物——马丽娜。齐小雨是一个自恋的人,他优秀、谦虚但是自恋;他热心、仗义但是痴迷事务的黑暗面;他不羁、江湖气,却也逃脱不了大学环境中的无奈,也正因为这份无奈才鲜明、切实的描写出一部感觉真实的大学生活。
这些人身上所以发生的,所流淌的,就是那些曾经在我们身边、曾经我们熟悉的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人生中短暂四年的时光,或值得回忆或风花雪月或刻骨铭心或不堪回首的。每个人的大学生活都不是一样的,唯独一样的便是青春年少时候的执着、热情、淡淡的无奈、对天长地久爱情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生活的茫然。
(十三)
“不拍使劲点,你吐不出来。”
“得了吧。你这样拍,拍苍蝇?我自己来,你出去看看刘维他们。刚才我喝急了点。”齐晓雨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顿时好了很多,但是胃还是非常难受。
“操你妈!”厕所外面大叫的声音好像是刘维,不过听不清楚,有人叫了起来,酒瓶子被摔碎的声音十分嘈杂。
齐晓雨愣了愣,没有吱声,闭上了眼睛。
声音不对!外面打起来了!齐晓雨的脑海浮现出这样一个不详的念头。“韩波!快,出去看看。”齐晓雨把衣服一拉,整个人完全感觉不像是喝醉酒的人。韩波反应慢了一步,不过也跟了出来。
酒吧里灯光昏暗,唯一清楚的就是刘维的呼喊声、踩在地上的碎玻璃声和物品被推倒的声音。
“操你妈的。”顺着声音,依稀能够看见刘维的身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谭培在另一个角落拿着凳子抵抗着面前的人。
没有时间想什么了,齐晓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群人拉开。
刘维的声音很大,已经可以从声音中感觉到他愤怒。
整个酒吧里的人非常的多,灯光又暗场面十分混乱,齐晓雨朝刘维那边冲了上去。借助着微暗的灯光,齐晓雨看到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还有刘维痛苦的表情。
他来不及多想,拉了刘维一把,把刘维往自己的方向拉。“快跑,弹簧!”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感觉到有一股液体泼到自己的大腿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温热的开水贴着自己的皮肤,自己的裤子很快就被打湿了。他摸了摸自己裤子,自己的裤子很快就和那些液体黏在了起来,而且那些液体继续的顺着他的裤子流了下去,他借助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有些黏的液体:红色并带着泡沫,他摸了一把,手指间捻了捻,有些黏。
他感觉情况不对:自己的大腿被啤酒瓶碎玻璃划破了,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唯一让他害怕的是:那种液体正在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整个裤子和他的大腿黏合在了一起,那种感觉非常的异样而且不舒服,就像和胶水黏合着。他立刻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跑到了酒吧的门口。
后来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唯一记得是谭培很大声地说着,“叔叔,求求你,求求你,送我们去医院。我求你了。”
路上的灯光橙色的,飞快地划过车窗。齐晓雨感觉整个屁股都坐到了水里。
谭培背着他……
很强烈的灯光,齐晓雨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有些冷,所以他清醒了,头有些疼。
“这是在哪里啊?那个灯为什么有那么多灯泡呢?”齐晓雨挤着眼睛,四处看起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洗手。
“到医院了?”齐晓雨有点清醒了,他的开始感觉到有些冷。寒冷正从他的裤子上传来的,有什么东西正在凝固,那些不断涌出来的,正在把他的热量带走。而头上的灯光,让他感觉到温暖。
“来,扶他起来。”医生戴好了橡皮手套,示意韩波把齐晓雨抽正。
齐晓雨坐起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大腿上的那个大窟窿,一坐起来,鲜红色的液体,冒着热气,带着小小的泡泡,就从那里涌了出来。
“躺下吧。”医生用手术剪刀剪开了齐晓雨的裤子,拿起了针,将小瓶子里面的液体抽取进了针管。
打针的时候没有感觉,反而麻酥酥的,齐晓雨笑了起来。 “刀伤很深啊,你们是干嘛的?”
“医生,我们是学生。”
“学生?”医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意外的感觉,“和人打架?你手没事吧?等会我给你看看。”
“我手小事,刚才……是有人打我们同学。”谭培急切地辩解道,他紧紧地握着齐晓雨的双手。看着医生准备好了手术刀。
伤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直进到了最深处,那种感觉就像嘴巴里包满着吃的,口腔里两旁的肌肉被挤压着,很充实。
“很深,我手都探不到底啊,搞不好伤到动脉了。”
“齐晓雨,齐晓雨,你痛就握着我的手。”谭培说这句话,感觉好像生死离别。他看到的,让他已经感觉到害怕了。
齐晓雨什么也看不见,强烈的灯光,刺激着他视觉,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猴子,你轻点……你把我的手握得好疼!”
时间还早,也许刚到凌晨六点,天却开始有些亮了。
手术台上的灯光依旧强烈,齐晓雨感觉有些睏了,他努力着,努力着睁开眼睛。
一阵强烈的灯光,他重新回到寝室,回到已经非常凌乱的303寝室,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扇窗户敞开,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因为那混浊的、让人呕吐的酒精味道实在令他恶心,这酒精的味道使他想到眼前的生活。四年了,四年的时间,他漠然地容忍生活的现状,不去深想、盲目顺从、听天由命,但是过去的经历像一幕幕电影落入他的命运,使他突然产生对未来的渴望。
但是他依旧害怕这渐趋明亮、更加清晰的黎明……
他又慢慢的开始回想起昨天,它像行将消散的阳光照进他如此昏暗、阴郁的生活,他忘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在他唇上闪着一缕孩子般的微笑,那是一个清晨从美梦中醒来幸福的孩子。
P496-P499
四年又四年(序)
刘化雨
大学那几年,常常唱着歌,漫步过城市,一瞬间感觉夏季晃晃悠悠就过去了。
毕业这几年,常常看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一瞬间感觉自己突然老去。
怀念那几年,穿红色鞋子,凌乱的头发,白色长袖体恤外面套一件橘红色短袖体恤,没钱的时候连走路都是那么随意。
体会到文字,那犹如普罗米修斯的痛苦,任何伤害都不至死却夜夜生伤而生不如死。捂着伤口,独自躺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阳光就在前面,地上流淌的,是暗红色的鲜血。
有人问我,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大学。
一个词?四年的大学生活,四年的青春,就剩下一个词?
就剩下一个词了。
开始,我、文字还有小说中的那些人物都不在状态。想表达的东西太多,面面俱到,的确有些贪心。
我喜欢那些个人物。女孩子的名字叫曾铮。如同我在整个小说里都小心翼翼保护齐晓雨不受到伤害,我甚至连一句脏话都舍不得以他的口吻说出,我也一样爱这个女孩。然而,我伤害了齐晓雨,让他看着自己的大腿上的刀伤血流如注,在地上冷却;让他在现实中迷茫,不给他方向。我冷静地伤害他,我无情地伤害了她……
伤害的人还有很多:就像刘维始终得不到所爱,是因为他的答案里没有所爱;谭培嘶哑的歌声依旧愤怒,但是已经显得苍白;齐璐有别人羡慕的一切,她却始终无法快乐;刘凡以为没有说出来的就是爱,当她明白的时候她喜欢的人已经离去;马丽娜追名逐利美丽的外表下,包装着却是一颗受伤的心;文华因为贫穷而脆弱,最后……
我对我的文字一直不够满意。但是如果没有阅读整个小说,你怎么能明白?包括齐晓雨和刘诗豪对着25米高孔子像的一个中指,对着这尊像洒下一泡尿;谭培在寝室里,抠着脚丫子,而后细细品味。这些敏感的小细节,是我们身边的事。
我和齐晓雨、谭培、刘维、文华一样,留不住时间,留不住快乐,留不住记忆,留不住创痛,却不想自己就这么放任自流。
他们身上所以发生的,所流淌的,就是那些曾经在我们身边、曾经我们熟悉的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人生中短暂四年的时光,或值得回忆或风花雪月或刻骨铭心或不堪回首的。每个人的大学生活都不是一样的,唯独一样的便是青春年少时候的执着、热情、淡淡的无奈、对天长地久爱情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生活的茫然。
一直无法形容大学四年给我整个人生带来的是怎样的记忆,我也一直无法形容毕业这两年踏上社会我是怎样度过的。我点点头,小孩子似地告诉自己,那几年和这几年的我,从来没有否定过。
撕破脸,残酷过,才知青春有多美。我听见青春发出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声音,打动了我、擦亮了我的眼睛。
2006年5月6日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