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朗,这个名字,和“环法”紧紧联系在一起,正是这个人,带着病痛的折磨,创造了“环法”历史上的传奇。面对增大的年龄、多舛的命运、名声、违禁药品指控、以及前所未有的众多挑战者,阿姆斯特朗以任何人都做不到的方式全力以赴地接受着挑战,并以他的超凡意志获得胜利。
作为一本传记,该书不同于其他作品之处在于作者对阿姆斯特朗故事的讲述带有更多的研究性质。书中除了涉及阿姆斯特朗的出身、家庭 、婚姻、职业生涯、绯闻等,还有关于兴奋剂的问题。倘若要用一句话概括此书中的阿姆斯特朗,或许传主的这句话最合适:“我一定得赢,我必须在这里一举成名,因为我不甘做平庸之辈!”
本书讲述了一个天才被用到极致的非同寻常的故事,栩栩如生地给我们描绘出了阿姆斯特朗这位当代最杰出的运动员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本书还介绍了鲜为人知的职业自行车运动,展示了具有达尔文提及过的美丽和凶残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失败者、精神领袖、狂热的追星族和性格迥异的角色。在这个世界里,与其说是运动员选择了这项运动,不如说是这项运动选择了他们。
主车群飞快地冲下梅因大道,大家的眼睛一齐注视着前方一公里处那个越来越宽的蓝色拱顶。拱顶上历来都悬挂着红色的锦旗,它标志着环法赛一路上最危险的地带到此结束。冲刺的选手将要在这里争夺摔车事故频发的最高荣耀,每个人都清楚,这里的胜利事关他们本赛季的成绩和来年的薪水,更不必说自己的运动生涯了。这里是最纯粹的自行车运动的表演:一群来自小乡镇、笃信迷信、可怜的小伙子为了金钱和不朽的荣誉奋力拼搏。由于这里险象环生,环法赛采取了一项特殊的规则:在离终点线一公里标志线以内摔车的选手将不受任何处罚,所给的结束时间跟领骑选手是一样的。
前方,几名警察神情庄严地站在拱顶下面,仿佛在护卫着拱顶。为了使拱顶更适合比赛的需要,环法赛的组织者们把钢制路障朝两边沥青路面各移进1英尺,这样一来正常情况下20英尺宽的路面只剩下一个18英尺宽的咽喉了。选手们接近这里的时候,几位警察身体侧向路中间,对自己处在这样优越位置上观看比赛感到很高兴。
阿姆斯特朗按照自己新的保守战略稳扎稳打,骑在大约40名选手的后面,紧跟着队友西恩卡皮。乌尔里希和往常一样在他后面穷追不舍。汉密尔顿则在靠前的位置,四名队友分布在他的前后。他朝后瞥了一眼,观察阿姆斯特朗和乌尔里希的情况,看到拱顶之后,他开始发疯似地冲刺。
人们敲打着路障上的标志牌。头上拍电视的直升飞机嗡嗡地叫着。冲刺的选手跃到了主车群的前头,一边奋力冲锋,一边变换位置,抢占有利的空间,抢占机会。汉密尔顿的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有人要摔车了。
汉密尔顿的左边是一名奥地利的冲刺选手,他是杰罗斯特内尔队的热内·哈瑟尔巴赫。此人喜欢炫耀,有过摔车的历史。去年的环法赛上这个家伙就来了这么一次,从路障上翻筋斗掉到地下,短裤屁股上的布都撕成了碎片。两天前他跟峰力队住同一家宾馆,在走过大厅去吃早饭的时候汉密尔顿看到过他。哈瑟尔巴赫从汉密尔顿身边走过——或者说昂首挺胸地路过——的时候,汉密尔顿跟大家一样对他微笑致意。只见哈瑟尔巴赫油亮的头发堆得高高的,海盗耳环摇摆着,火枪手的小胡子刚刚修剪过,身上佩带着一个闪亮的护身符,那是一个虚张声势、蔑视死亡的性感之神的像章。这位哈瑟尔巴赫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物(可是别忘了,他来自一个无名小镇,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穷孩子)。
在他们达到拱顶前一秒钟,哈瑟尔巴赫冲到了前面并继续加快速度,紧跟其后的是他的队友丹尼洛-昂多。道路的右边挤得满满的,但左边看上去却是空荡荡的,至少比右边要稀疏得多。哈瑟尔巴赫的机会来了。他瞄准一个空档,冲到了那个洒满阳光、面积不过几英寸的空档中。警察举起了手。
首先听到一声响:哈瑟尔巴赫的身体撞在了路障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是车轮发出的嘎吱声,碳合金撕裂了一个豁口,铝合金弯曲了,车胎发出鞭炮似的爆裂声,身体撞在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从前面看上去,仿佛一颗炮弹从主车群中穿过,扬起一大片粉碎的纤维、金属和肌肉的泡沫。
汉密尔顿看在眼里,紧急刹车,但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前轮已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连头带脚整个地飞到了空中,车轮在灰色的天空上打转。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足够变成一股巨大的旋转力,把他130磅的身体整个地抛到空中直打转。接着,后背的下部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他在路上滑了好几英尺,然后躺倒在那里,目瞪口呆。他移动脑袋的时候,头盔发出碎裂的声响。左脚仍然卡在自行车的踏板上。
离汉密尔顿的右边几码处,在摔车波及的区域边缘,阿姆斯特朗的车子压在地上的西恩卡皮身上,但总算是刹住了车,没有伤着他。西恩卡皮警觉地指着红旗——没有处罚。为了安全起见,阿姆斯特朗卷起一只裤腿,这样,观看的官员就以为他翻了车。在阿姆斯特朗右边平安无事的乌尔里希也没有受伤,径直骑了过去。意志和智力是类似的同一种东西。
P196-197
前言
——本尼迪克特·斯宾诺莎
2004年2月初,我和妻子詹恩以及我们的4个孩子关好了我们位于阿拉斯加的家门,然后旅行去西班牙的吉罗纳市。到达目的地的那天晚上,我们在迷宫般的中世纪卵石街道上行驶了三个小时后才找到座落在大教堂旁的宾馆。最初的几个晚上,每当教堂响起报时的钟声,我们就会“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跟踪报道自行车运动的一个新赛季。兰斯·阿姆斯特朗要赢得自己历史性的第六次环法赛冠军。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对阿姆斯特朗的情况略有所知,也对他的事迹十分心仪。我读过他的自传《重返艳阳下》,而且每年都在电视上观看他勇夺环法赛桂冠的情景。我特别钦佩他与癌症搏斗的顽强精神、他那风度翩翩的魅力以及催人奋进的能力。不论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他都是一个神奇的人物。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最艰巨的体育项目中,他总是竭力去创造前无古人的奇迹。
与此同时,我也充满了好奇心。和绝大多数美国人一样,我对职业自行车比赛的内幕知之甚少。我从书报和电视上看到的关于阿姆斯特朗的介绍都在重复同一个很富有魅力、很神秘的故事——而那个故事虽然是绝对的动人心弦,但我总想知道更多的情况。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棒球迷,在观看贝比·鲁思击出漂亮的本垒打。我很欣赏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但又不由自主地想走下大看台,到正面看台的座位上去,到球场里面的草地上去。我想靠近一点,以找出那些基本问题的答案。这些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使阿姆斯特朗在自己的对手面前具有优势?为了保持这种优势他又做出了哪些牺牲?他的伟大究竟是由什么因素构成的,而他的这种伟大之处被推到极限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一个月前,我曾到加利福尼亚州索尔万市美国邮政车队的训练营地采访,并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个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我压根儿就没有看见他,因为阿姆斯特朗是很难看到的,他时隐时现,通常被人群簇拥着。一位资深的德国记者塞巴斯蒂安·莫尔把我拉到一边,用手指着他说:“你瞧,那是行星兰斯,他在中央,周围都是卫星。”
那些卫星似乎是极富魅力的一群人。其中有他的总教练,那个黑眼睛、为人机警的比利时人,名叫约翰·布鲁伊尼尔。车队里的职员中还有几位也是比利时人,他们言谈粗鲁,留着大背头,使人想起芝加哥“硬汉子棒球队”的选手,其中几个是护理员,负责按摩和队里的其他事务。在更远一点的是绰号叫“大孩子”的克里斯·卡米卡尔,他长期担任阿姆斯特朗的教练;有绰号叫“魔术先生”的杰夫·斯宾塞,他是该队环法赛的按摩师;还有绰号叫“邪恶大夫”的米歇尔·费拉里大夫,他是阿姆斯特朗的指导,因为涉嫌给队员服用兴奋剂而在意大利受审,但这个案子没有牵涉到阿姆斯特朗。吉罗纳是一个有着5万人口的城市,也是阿姆斯特朗在欧洲的家。我到这里来是希望找到一条路,以便进入这些人的轨道——也进入到阿姆斯特朗的轨道中去。
到吉罗纳后的第一个早晨,天气晴朗,我走出宾馆,碰到了“邪恶大夫”,后来才知道他就住在我楼上的那个房间。费拉里为人很热情,一头乌黑的头发,模样有点像斯奈德利·威普拉什,只是没有八字须。他管阿姆斯特朗叫“国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奏起斯科特·乔普林的乐曲《演艺人》。我们约定一起去吃晚饭。
第二天下午,在街道上的一个拐角处,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只见三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伙子正缓步朝我走过来。我在邮政车队的训练营地见过他们——一位是弗洛伊德·兰迪斯,一位是迈克尔·巴利,另一位是乔治·西恩卡皮。他们都是阿姆斯特朗的“仆人”。我们在一起喝了咖啡。
大约一天后,我8岁的儿子站在桥上把一个三明治的碎片抛到河里去喂鱼。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自行车运动员骑车从桥上经过。
阿姆斯特朗笑着说:“别跳下去。”
于是,我们进入行星兰斯的旅程开始了。在欧洲逗留的15个月里,我跟踪报道了阿姆斯特朗和他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也就是包括美国运动员泰勒·汉密尔顿在内的三巨头。泰勒·汉密尔顿就住在阿姆斯特朗的楼上。我观看了他们的训练课、状态测试和六小时的训练赛程,参观了人体测试实验室,乘坐了车队专用的大巴,到过比利时酒吧间烟雾弥漫的后间,也去过吉罗纳的好多咖啡馆。二十多位长期居住在这里的美国自行车运动员经常到这些咖啡馆聚会。我开着那辆脏兮兮的蓝色“标致”面包车去观看穿越欧洲大陆的自行车比赛。由于车后带有睡袋和泡沫床垫,我的工作就方便多了,尽管睡起来不是那么舒适。
一路上,我跟阿姆斯特朗的总教练、教练、陪练、技术顾问、护理员和密友保持着联系。这些人都很慷慨地把他们所了解的情况以及各自的观点告诉我。他们谈及一个共同的话题:阿姆斯特朗的复杂性。兰迪斯说:“站在远处看,他似乎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但你离他越近,就越会意识到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伙计。”
不久我便发现,要报道阿姆斯特朗就意味着他同时也在报道你。在整个赛季中,他一直与我保持联系,总是向我暗示:我跟什么人说过话,他都了如指掌。他有时候把我领进他的圈子里,有时候又将我拒之门外。这逐渐演变成了一场较量,在当时的情况下很可能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赛季结束后,我去了他在德克萨斯州奥斯丁市的家中。我们在客厅里坐了下来。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气候宜人,天空万里无云,天气有点冷。我们滔滔不绝,无话不谈:各种比赛、他在环法赛上的表现,以及他新加盟的“探索频道车队”等情况。有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有的则刚刚开始。他上身穿一件桔黄色的体恤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褐色短裤,脚上■着一双皮拖鞋。躁骨处有几个象形文字般的疤痕和伤口。他仰靠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半边脸对着光线,另一半则掩藏在阴影中。还没等我开口提问题,他就说:
“你觉得我这会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