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两极的体验。天堂，或者地狱。可是，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相爱？他们居然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最终，你和我，无处可逃，在地狱与天堂之间，经受阔气沸点，火的冰点。——“炼爱”。

前言——1

一、炼·爱——1

绝版情义／3

安之若素／6

假如我是王菲／9

美丽的意外／13

对话练习／17

遛车／21

诺亚方舟／24

盲眼的骏马／28

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33

公主，晚安／37

真爱有敌／41

最后的等待／45

讲不出的告别／49

离别曲／54

青春祭／58

误点梦／62

石头记／67

爱是难合难分／72

2004年的那场雪／77

补玉／82

伤痕牛仔／87

人间四月天／90

二、红袖添乱——95

爱上MBA男人／97

你的样板男人／100

高龄少女／103

双面小妖／106

何止十诫／109

美女配备／113

红粉杀手／116

她要上路／119

单身军规／122

职场歪门／125

NEET当红／128

何必精英／131

快乐的子弹／133

伪单身女子／136

三、流 言——139

情雪／141

十年／145

两极／148

彼岸花／151

明年今日／157

爱情黑匣子／160

吃苦的幸福／163

明亮的忧伤／165

最终的相遇／167

爱是永恒／172

飞渡岁月／175

极乐世界／178

生日礼物／181

当风情遇上风霜／184

告别纯真年代／187

心无灵犀／190

月光倾城／193

那些花儿／196

尘埃落定／199

四、锦衣夜行——225

写意西藏／227

上一站，南非……／245

花心语录——271

后记——300

谁说，绝版情义是：偏偏喜欢你。自私而苛刻了点。所以，我也不强求你偏偏喜欢我。

绝版，就是不再有。当其毁灭，永远毁灭。

这段情义的开始和结束、交往的方式、细节与华彩都只属于你们所有，没有办法复制。

就像在《教父》中，艾尔帕西诺升任成教父以后消灭了他所有的敌人，近十场杀戮没有一场相似，精彩绝伦。

非常美，非常罪。

雨夜。他发来短信说：永远是现在。

她在心里答：

不如说：现在是永远。有涯之生，怎会有无涯之爱?有一天，我不再来。但是我依然记挂今年冬天一一现在，是永远。

每段感情，某时某地某人本来都是绝版。

她可以在世界的地层和顶层之间来回穿梭，像一尾鱼一样游弋，她从一段爱情跳到另一段爱情，获得绚丽舞台的同时也获得强大的后台。她不追求婚姻，也不拒绝。内心里，更愿意用爱情将一个人管束，因为给他的是境界。但愿永远不给另一个人婚姻，因为这将给彼此带来入侵的扰乱。

他说，你根本不美。你只是具有杀伤力和侵略性。

是吗?我的目的是置你于死地就行。她不以为然地回击。女人评定一个女人的美丽，是正气。男人确认你的美丽，大多是因为带点邪气。令人安心的美丽大多不能令人动心。你的爱恨都在我手里，我还有什么怀疑和慌张?

昨夜梦中她看到他坐在自己对面说，你到了四十岁，大约也可以像换零钱一样换成两个20岁的女孩。智慧不缺，美貌不缺，青春逼人，沉着过人。

相吸是激情，相爱是爱情，相依是恩情。这些美好的感情就算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给予我，贯穿她的一生，也死而无憾了。

她甚至想，要将自己的死亡都变成绝版：不是很老的时候，喝一杯红葡萄酒，入睡，从此不醒。

关于绝版的情义，她也知道一个真实的故事，也因为这个故事迷恋雪茄：

每年圣诞节，一个女人总收到亡夫的祝福卡片以及红玫瑰和古巴雪茄。

他在三年以前已经逝世，却在临终前委托好友在每年的圣诞节为爱妻送上礼物。她的岁月是他未完成的路。他在天堂依然挂念她，陪她同行。

原来，更深沉的爱，是死后也不渝。感谢死亡，覆灭了琐碎与平庸，成全了情义的绝美永恒。

她在听说这个故事后喜欢上了收集各式烟缸，并且戒了雪茄。但是开始迷恋闻味。点燃，搁在一边。雪茄的香，吸进肺里，太浓郁了。闻到，却是令人迷醉。

最后一次抽雪茄，是她在大雪封山前进入纳木错，在圣湖边。那张照片，一点不美，她准备不足，所以在冰天雪地里几乎冻僵，但是，那一刻，是绝版。

绝版的情义都是绝版的作品。后来，她为一个人录唱片，便不留名，只写：点过这一支，你大概会淡……  虽然，他曾经说，现在是永远。最爱的、最重的从来都是一瞬间。忘情，在于一刻，余音大约都只能让你忘忧的。

我要的不多，何以挽留?何苦挽留……（P3-5）

我不喜欢写前言后记，觉得无法胜任一种为写而写的文字。

我不善于总结，还有检讨。

关于感谢和恩义，我只记在心里，时时有，却不会表白。

从前我希望自己做一个有弹性的人，所谓的“能屈能伸”，可越来越觉得周围的人当中太多的都是这样的“楷模”，缺少的是执着和寂静的人。而这样的执着和寂静是无法被猜度被模仿被分享的，所以也是最珍贵的。

堵车的时候，直播室放歌的时候，失眠的时候，我常常会突然想找某个人说话。当他或她不在我身边，我习惯凌乱地像写信一样写下来。后来就发现变成了私人的收藏。

我的前言，就是这样的私人收藏，就是——

写给过去的后记

2005年6月11日 周六 写给KAVA

好久不见你，我亲爱的朋友。突然想起那天你说，你希望自己暖和的身体里只有安静的有节奏的心跳，而没有私心杂念。

可是，我为什么做不到?

所有琐碎的事物被混合、浓缩、提炼、再提炼，最终凝固成一个纯粹的概念，忙碌和欢娱之后，依然感觉心被触痛一一那种痛一定要把人逼出眼泪来。

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让我笑，他，却是为数不多可以让我哭泣的人。

我的记事本里最痛的一页是他，所以不敢翻开。尘封住。关于他的每个念头，形成了海拔8000米的空气，稀薄得让我窒息。

我曾经苦苦地逼问自己：如果互相折磨才是爱。那么难道要我把爱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才能永恒吗?

亲爱的朋友，我突然想找到你说话，像以前这样喝酒。给你写这些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整个城市的声音都泼在对面的屋顶上。我提醒自己：怀旧的时间、流泪的时间都过了。

我想去看看你开的店。那里也卖一些打口的唱碟，还有二手乐器或者海报以及少量书籍杂志。英文名字是“SOUL”，你对有些人称自己的店名是“灵魂”，而对有些人则把店名称为“骚”。

你记得吗?那里面的一间屋子更小，容得下一个沙发床，一个小冰箱以及旧的微波炉。你曾经用手一指说，沙发上的手提电脑可以上网，宽带，所以你24小时挂在网上，但通常潜水。冰箱里有很多酒，你总是劝人家：“最好别碰KAVA，否则小心舌头发麻意识模糊。”可你不会这样劝我。你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叫我KAVA。

现在，我已经不是KAVA，该轮到我叫你KAVA了。

2005年6月25日 周六 写给木瓜

我进家门的一刹那心里非常紧张。这里已经满是灰尘。这里是我们几乎就要成真的家。

那个可可木做的闹钟的红绿指针停在两点三十八分。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失眠的凌晨还是一个和阳光一起跳舞的午后。总是，他们停止在那一瞬间。带着一个永远孤独的秘密。

就像我俩国度里的每一句暗语，我们的默契与无奈，还有我们一年一年过去的岁月。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人生孤寂，生死都是一个人，在有限的缘分里，可以说一段时间“我们”应当珍惜。

我的KAwAI钢琴很旧了。但是我在上面即兴弹出了陌生的旋律。那调子在我醒来后仍然可以想起来。还是重复那个梦里的场景：春天的塞纳河涨潮了，河水漫过堤岸。

白天，你说：假如我们再回到从前，会怎样?

我们怎么可以再回去，然后重新来过?彩排的事情我不参与。甚至，我在我的电影里都从来不用替身演员，都是亲自上阵，粉身碎骨也沉默担当，血迹只当是樱花绽放。

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消灭痛苦的办法就是原谅，你说我们的错误在等待宽恕。时光在慢慢地消逝，我们在时光的消逝里慢慢地消逝。

彻夜难眠，翻出欧洲史来读。

翻到那一晚的战争，没有用一兵一将，西班牙打下格拉那达城。因为年轻的皇帝阿卜迪拉决定弃城而走。

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的国家，而是因为他继位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力挽狂澜，不想自欺欺人地摆弄几个英勇对峙的姿势，不想让冠冕堂皇的对仗殃及无辜生灵。想必，年轻的君王从边门出宫，为自己守不住功业而暗自垂泪。然而，是他成全了一个王朝一段历史结束得如此平和。

所以，阿汗拉布拉宫里最细微的雕刻仍然无损地微笑到今天。余秋雨将这座宫殿的美丽称为“死前细妆”。我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中的平静，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顾及不了世人的评论，无法在乎成败的得失，只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这最后一晚。

那一天，是1492年1月2日。

我觉得，相对于你而言，我就是那个年轻的君王阿卜迪拉。我把每一晚当成是最后一晚。

2005年6月30日 周四 写给我

往事突然像洪水一样涌出来。

我听到窗外有车轮碾过柏油马路的声音。夜晚并没有从前那样宁静。那些女人的幸福我虽然都拥有，但是我把自己最爱的东西拿去做了交换。我怕有一天我后悔，可难道要我干脆把我最爱的东西毁灭才心甘!

我尽量不去回想。可是在半夜突然惊醒依然泪流满面。缘分有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讲，很甜美，对于另外一部分人来讲，却是残酷。陌生人可以变成我的亲人，将和我共度余生。可我却要在没有你的地方成长。

刚刚看外婆的《圣经》。看到索多玛和俄摩拉两座罪恶之城在毁灭之际，亚伯拉罕的侄子罗得受到天使的启示，要在大火来临之前带领全家逃亡并且不能回头。但是，他的妻子忍不住回头了，所以变成盐柱永远站在那里。

我宁愿回头。我一再回头，还是变不了盐柱。

他不会知道，我离开他去遥远的地方独自成长，和我变成盐柱的感受几乎一样。

2005年7月2日 周日 写给妈妈

你知道，我的内心是《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青春跋扈不受掌控。她符合我对野蛮青春的理想主义。

我有我的世界，别人永远无法介入，不能感受。所以，我不会和别人去比。

经历得越多，面对未来，我就越没有恐惧。虽然，你也知道我们，你和我，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能够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不愿意再对着镜头笑，我觉得笑不出来就是不能笑。

妈妈，我不是明星，无须讨好公众引诱公众同时又憎恨公众。

妈妈，但是我宁愿讨你欢心，并且不惜代价。你可知道?

2005年7月3日星期日 多云 写给大米

坦白地说，我很骄傲。我的本来面目怎样，已经被各种标签淹没，正如历史没有真相，只有后来人的解释。

好在，我给你的自己，是个原装版，并非改装版。当然，原装版，通常都是简装版，而改装版，才是漂亮的精装版。而我亲爱的大米，你给我最温暖和妥帖的安慰是：我最喜欢你卸下包装的原装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季，我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梳个干净的越南发髻，不戴任何首饰。出版一本装帧简约、文字饱满的书。这也不正是你对我的期望吗?

我又要和你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了：期望和要求不同。期望，是你为我而寄予的愿望。要求，是于你自己的索求。

而我们对彼此没有索求，只是在情感上有几分外人也看不出来的牵连：因为你好我才好。

假如用欧洲的城市来比喻你。我觉得，你是柏林，比巴黎建成足足晚了600年，但是却完全不同于巴黎的高雅热烈风情万种，柏林就是那么老练含蓄，静静的时候形成自己的气场，让人捉摸不透，开口的时候又有种奇特的气势，让人不太敢于靠近。

森林气质是最难得的。一眼望去，沉默的茂盛，深沉的勃发，刺入苍穹的乔木，蔓延遍地的荆棘，诗意的神性。

那天做完直播后，我们就一直在线。你说，64分钟了，要坚持到65分钟。

我们从来不用MSN，因为我们一致认为听到声音比较踏实。

宝贝，我们在做拼图游戏。我先上场，所以注定了就要等待残缺被补上，

面对你，我是一个舞者。舞者的缘分就是台上的拥抱。舞者的难处是没有人知道你想开口把话说出来。

完成了谢幕以后，四周已经默默无语。我们终于在极其喧闹中寻找静默，看一切烟飞灰灭，只为了复活。在有生之年多情之夜，我们都有个解脱。

2005年8月7日 写给猕猴桃

我最终对那些人厌倦，不是对于身份或者职位物质，而是对于心智。心智最终胜过肉体对我的吸引。

倘若只是为了短暂的欢娱，得到太轻易，犹如麻醉，亦渐渐成为情感的毒药。我不稀罕。所以我不断地对人厌倦。

物质我已经拥有，所以心里没有什么计较。我要的是一个人，能够在身边，拥抱我入睡。不知道是因为你出现的太容易还是我对情感的索取太自私，总之，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常常说我们相见太晚，但是实际上，倘若你出现得太早，我也许不会认真注意。你常常对我说，我给你的感觉像我的书里描写的月光、森林、沼泽，就在眼前，但是无法占有也无法带走。

可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次，我真的打算留下来，那将是我最长的时间，我的一生。我们认识的时候，已经走过生命的半途长路，知道悲欢甘苦，所以不想随意牵手又放弃，不忍辜负对方，但愿珍惜。

我的文字最终变成一张地图，让我的记忆纵横交错，留下刺青般的标记。

我的后记就是——

写给未来的前言

我的亲人最终都回到我的身边。这种感觉很乡愁，我很喜欢。

弟弟突然于2005年7月16日乘坐维珍航空飞回。

他出去的时候刚刚走出学校。从上海到马来西亚到澳大利亚再到英国，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我熟悉的白色衣裤。

这次，他带着蓝眼睛金头发的安妮，却把安妮扔在一边，紧紧拥抱我说，姐姐，我们的变化都那么大。

是的，我的改变是一个一个瞬间连接起来：我在西藏的小县城加查的昏暗路灯下掩面哭泣；我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向他告别；我在好望角写一张明信片，把可歌可泣的所有可割可弃。

我的改变是不再做亡命漂移，也不再夜夜笙歌，而是天天回家陪外婆吃晚饭。

轻轻推开门进屋，我们把风雨声关在门外。

还有你! 你将于2006年2月22日离开你温暖的堡垒来到我的面前。那一天，也许大雪纷飞，也许冬阳和煦。

我会开一部崭新的保时捷跑车把你带回家。它有着西藏的夜空一样的宝蓝。这是我20岁就有的梦想。这个梦想驰骋了那么久，那一天要成真。

你的懵懂和近乎赤裸的纯洁，我的敏感和无法言说的情意。

我把我的生命移交给你，包括我所有的孤独和理想。你可以和所有的别人无关，你将来甚至可以和我无关。但是我必须让你清楚，我们每个人都经受成长，经过选择，反复衡量，劣汰优胜，最终完成婚姻。

我希望的爱，是真正的相知，犹如莲花盛开，出自共同的淤泥，拥有一个灵魂，不能分解。

我会很疏离于你，我很舍得放开你。我们早晚都是分离再次出发。

我的下一站，是北欧。每次旅行，让我有重生的快乐，让我有锦衣夜行的美丽。

我一定要赶在冰天雪地去冰岛。因为严寒，是它的本质，而夏天的它就混同一般，不去也罢。我要像个孩子一样地从飞机上往下看那片纯白的世界。我要找到纯白中出现的一条又细又淡的直线，那是公路，多像小学生划下的铅笔印痕。在印痕断裂处就是机场。我要享受踏上那个冰清玉洁世界的兴奋。

我先去哥本哈根。那里的黑夜从下午三点开始到第二天的八点。过于漫长的黑夜让19世纪最耀眼的哲学星座克尔凯果尔熄灭。他身心疲惫和这座城市里的教会、小报乃至市民对立。最终居然在散步时不小心跌倒而导致瘫痪。他拒绝医疗拒绝被探望拒绝领圣餐，在一个月后去世。

他孤独地站在漫漫长夜的旷野里和上帝对话，来偿还人生债务中的剧痛，来换取微薄的极乐。

然后我选择丹麦。丹麦的黑暗和寂寞虽然没有治疗好安徒生的敏感脆弱，却让后人在他的想象里驰骋翱翔，永远记得那卖火柴的小女孩梦中的圣诞树烧鹅，嫣红碧绿焦黄，喷香温暖，永远记得小人鱼公主在缓缓向天上飘去的时候那依恋和圣洁与伟大的泪水。

冷漠与阴郁的天气中，受伤与失眠的长夜里，也要生出甜美的力量刺穿绝望，树立起苍凉与执着的里程碑。

生命若开始知足，本身就是一场浪费。我的生命中最多的是追逐，我有的是才华和情感让我挥霍。

有些事情不如遗忘。遗忘若真的美好，我就坚决不让它们有任何复苏的机会。无法遗忘的，就让我用整整一个森林的火势燃烧并将往事覆盖，在荒芜的土地上开始缓慢而圣洁的重生。我的爱人宽容我的复杂历史，但亲吻我的清白灵魂。

一切的一切，当我在完成我的《炼·爱》以后……

——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