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所记述的，是山西省阳泉地区孟县周边21座日军炮台中的一个——进圭炮台诸多受害妇女中几位幸存者的惨痛经历。这些内容都是作者通过亲身寻访这些日军侵华战争中的性暴力受害者，倾听她们控诉当年日军的暴行和自己的悲惨遭遇；采访200多位知情人，详细的调查取证他们所知的当年发生的事实；当年日军侵华老兵讲述亲身的经历甚至是他们对当年罪行的沉痛忏悔；查阅日本各地的图书馆和相关的文史档案机构，而编辑成册的。资料翔实、可靠，具有绝对的可信性。读后，令人深感悲痛、愤慨、反思。

《风云岁月纪实系列》总序

她们不该被忘记(代序)

第一章 初访山西

1．难忘的1992

2．总觉得走错了路

3．国友忠：“随军慰安妇根本不存在”

4．如雷贯耳“盖山西”

5．李秀梅：“没想到竞是最后一面”

6．路边的孤坟

第二章 盖山西的姐妹们

1．这里有许多盖山西

2．陈林桃：“我和盖山西拜了干姐妹”

3．隐姓埋名的万爱花

第三章 在日本“化缘”

1．大岳禅师的点化

2．登报宣传

3．莫名其妙的电话

第四章 她们都“疯”过

1．张双兵——第一个关注盖山西的人

2．他捅过一次“大娄子”

3．侯巧莲：“我是第一个遭难的”

4．郭喜翠：“我还有一位‘疯’姐妹”

第五章 深入调查

1．“文明”日本的抵赖

2．铃木：“难以开口的罪过”

第六章 状告日本

1．李秀梅、刘面换走出国门

2．我遇到的第一个驻山西老兵

3．汤浅：“解剖活人练技术”

4．李秀梅再度受冲击

5．咬文嚼字的抵赖

6．珍贵的历史资料

第七章 有关“山西最漂亮的女人”

1．高庄老人回忆盖山西

2．高庄第一个女党员

3．侯巧莲触景生情

第八章 走进进圭村

1．张昧海一家的逃亡

2．进圭的老游击队员张深驴

3．张孟望认出了侯巧莲

4．王明和谈“自首大会”

第九章 走访日本的当事人

1．我终于找到了驻进圭的老兵

2．鬼节的访问 

3．“木坂队长在女性方面不检点”

第十章 打开沉重的历史大门

1．百团大战使日军惊恐万状

2．日军加强了对根据地的封锁

3．盂县老人谈历史

第十一章 盖山西在魔窟进圭

1．李秀梅：“永远忘不了的冬娥姐”

2．“不要折腾她了，折腾我吧!”

3．新疆寻访老地下党员

第十二章 一位日本老兵的忏悔

1．因为说真话．受到了围攻

2．战友会的话题，惨无人道的故事多

3．“我和老兵一起轮奸了中国妇女”

第十三章 日军为何这般残暴?

1．铃木：“越想报效祖国，越要英勇杀敌”

2．一个武器精良思想封建的“大猩猩”部队?

3．“和大家一样”就没罪

4．没有摆脱封建陋习的旧军队

第十四章 侯巧莲悄然离去

1．少女时代，比地狱还恐怖的折磨

2．撕裂的情感(一)

3．侯巧莲最后的日子

4．撕裂的情感(二)

第十五章 劫后余生的盖山西

1．盖山西的情爱

2．李狗看，爱人?

3．李五百：“那不是你的过错”

第十六章 我终于见到了山本

1．“中归联”成了历史

2．奔向三重

3．他就是一个战争博物馆

第十七章 日本对“战争性暴力问题”的认识

1．迟到的控诉

2．引起国际社会的重视

3．日本右翼势力的反扑

4．否认战争罪行的势力根深蒂固

第十八章 两个法庭，两种结果

1．清一色的败诉

2．“模拟法庭”：来自民间的道义审判

3．猖狂的右翼黑车

4．临阵畏怯的袁竹林

5．万爱花再度昏厥在“法庭”上

6．她们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第十九章 永志难忘盖山西

1．万爱花的千钧一跪

2．盖山西之死

3．官司10秒钟告“结”

4．日本法官在犯罪

5．愿世界充满爱

后 记

刘面换看上去比李秀梅年轻一些，身体也略好一些。她的左臂当年被日本兵用枪托打伤，长得比右胳膊短了一截。她的记忆非常好，说话时山西腔比较淡，好懂，所以和她聊的比较多。

她清楚地告诉我们，她当年被从家里抓走时是15岁。那是春天换季时候的一个早晨，突然，门被敲打得像打雷，然后拥进一伙进圭的日本鬼子和“黑腿”。她们说的“黑腿”，就是投靠日军的伪军清乡队。其中，她清楚地记得在黑腿中间有两个她认识的人，一个叫林士德．一个叫边高伙，这两个人是过去常出入她家的抗日工作人员，不知何时投靠了日本人。

据刘面换介绍，当时她父亲做点小买卖，家里还算是有点钱。她是个独生女，上边还有过几个哥哥姐姐，只是生下来的时候就都夭折了。父母怕她也活不长，就整天烧香拜佛求助神灵保佑这个女儿。父母还按当地的风俗，给孩子做了个纸人替身埋在地下，意思是告诉鬼神，孩子已经不在世了，你们不要再寻我的女儿，因此就给她取名为“面换”了。

由于家庭环境好些，不少抗日工作者来村里搞秘密工作时都吃住在她家，但她不晓得何时这里边竟有人投靠了日本人。当时刘面换和父母正在准备吃早饭，这些人进来一边喊“开会、开会”，一边把刘面换拉出门外，出了家门后就一气把她拖到村下边的小路旁。在那里，她看到同村的刘二荷、冯传香两个姐妹被捆绑着，然后她们三个人被鬼子和汉奸前拖后拥地往村外进圭方向拉。P20

今天是从昨天走过来的。现实是历史的投影。当我们奋力前行时，偶尔回眸一下昨日的历史，常会惊讶地发现：现实中许多的人和事，与历史上的人和事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所以吸取历史的经验和教训，对于我们今天继续从事宏伟的事业，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人类的历史久远而漫长。我们这里只将眼光投放到对今天有重要影响，甚至时常还活在今日现实中的近现代史，更久远的则让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去发掘钻研去罢。

那么，这一段近现代史，真正是一段“风云岁月”。风起云涌，豪杰并起，大事频繁。历史的风云造就了无数风云人物，风云人物又进一步呼风唤雨，推动着历史的云谲波诡。风起风息，云卷云舒，留下令人经久难忘的历史事变，留下风头浪尖上的一个个伟岸身影，更留下了这些大写的人们的迷人风采!

斯人已去，往事如烟，但其中所蕴含的精神不灭。这正是人类得以绵延不息的重要原因。发掘人类的精神轨迹，凸现要人的精神风貌，对于今天的我们仍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作用。精神的魅力并不因岁月的流逝而消退。所以，自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孟子、柏拉图、亚里斯多德以降，多少风云人物除了其思想见识仍然闪耀着耀眼的光辉外，其人格魅力至今也仍然给我们以感染和熏陶。

风云人物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风云岁月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它们都有一个酝酿、累积、发展的过程；同时，它们也只是历史的一座座高峰而已，没有丘陵、山谷、平原、湖海，它们也无从凸显。我们是历史唯物主义者，对待风云岁月中的风云人物也应如此辩证地看待和对待。凡“人”与“事”，都有大小、重轻、正负、好坏之别。我们当然不会对其等量齐观，而要站在今天的高度，依据其在历史上的作用和现实中的影响，而对其进行公正客观的评判和表现。

但我们毕竟不是纯粹的历史学家。文学家和历史学家固然都共同遵循历史的发展规律。深入历史表象的背后，探寻历史事件的成因和历史人物的动机，并给予其恰当的评价。但文学家光如此还不够，还要尽量还原或再现风云岁月中风云人物的种种活动细节，错综复杂的关系，尤其是他们的心理活动和个性特征，从而给今天的人们以活灵活现恍若置身其中的感受。对了，我们对昔日风云岁月和风云人物的重要兴趣，即在于它们对于我们今天的意义和价值。若有助于我们改进社会，改善人生，改良自我，乃功德无量矣!

是为序。

朱辉军

2005年7月3日

《血泪“盖山西”——日军山西性暴力十年调查》是我经过10年调查、写作才得以问世的纪实作品。为什么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做成这件事呢?回想起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调查这段历史不仅要展示给中国人，还要传达给日本人。凭我在日本生活多年的感觉，日本这个民族很重视小节、细节，特别是对那段他们不愿意面对的历史，如果有一点不够严谨缜密、真实确凿之处，他们就会对你所做的一切全盘否定。因此，我必须多花些时间，尽最大努力把调查做得周密、详尽，以便呈献给世人一份经得住检验的答卷。另外一个客观原因就是，我长年生活在物价昂贵、生活节奏很快的“工业大国”日本，由于我每年至少要花掉三分之一时间往返中日之间，调查和资助受害者，然后详细汇报老人的生活健康状况给那些资助她们的人们，而且随时随地都要准备为这些人奔波。做这件事与我个人的经济利益无关，并且因此不能从事相对稳定的工作，只能是花多半的时间，找些临时性工作来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存，那么留给我的自由时间就微乎其微了。

今年是二战结束60周年，为了使本书在这样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和读者见面，我索性辞去了在日本的工作，把家搬回国内，专心搞写作了。但是由于时间的紧迫和个人的能力有限，文稿不免有些粗糙。在这里，我非常感谢中国文联出版社的任杰女士，她在本书的编辑工作中做了大量工作，真可谓废寝忘食、兢兢业业。使我感受到她对盖山西和众多日军性暴力受害者的深切同情和关爱，以及对日本侵略者那种灭绝人性的行为的义愤和高度负责的敬业精神。

在《血泪“盖山西”——日军山西性暴力十年调查》和读者见面的时候，我首先要感谢幸存的盖山西的姐妹——日军性暴力受害老人对我的理解和支持。她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述那段令她们难以启齿、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支持我把她们的不幸经历公之于世。同时，我要感谢这些受害妇女的子女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因为我深知，作为子女，当他们了解到自己的亲人曾经遭受日军侮辱践踏的经历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为此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令人感动的是，他们不但支持我，还特地给我签字以免我顾虑。

在长期的调查访问过程中，我还要感谢年轻的剧作家徐瑛几次陪我去山西。感谢他的妻子宋建华、他的父亲老剧作家徐叔华给我提供的方便和帮助。感谢《妇女之友》杂志社的周新力、山西孟县农民李贵明、小学教师张双兵等朋友对我工作的支持。

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妻子高桥敬子。我们是2000年结的婚。在我忙碌这份调查和写作时，孩子都还很小。记得我先后曾在女儿出生后的第14天、儿子出生的第7天两次回国。我那时在一所大学做临时教员，只能抽寒暑假回国看望那些老人，而我的两个孩子都诞生在日本大学的暑假期间。妻子认为我的工作无论对中国、对日本、对人类历史都很重要。所以当孩子平安降生后，她就让我去看望那些不幸的老人了。而且我着手写作的这段时间，正是两个孩子顽皮、淘气的时候，为了不让孩子打扰我写作，她无日无夜地一个人照看两个孩子。

最后，我还要特别感谢那些热情、真诚，做了大量历史证词的日本老兵。正是他们对那段真实历史的坦诚告白，使我能够廓清真相，还中国山西受害妇女一个历史真实的佐证。因此，可以说没有来自中国和日本众多人的关怀和帮助，我这本书是不会完成的，或日不会完成得这么详尽。如果说这本书记述了山西一带中国妇女在二战期间痛苦经历的话，这该是个血泪斑斑、充满仇恨的作品，但当回顾整个调查和创作过程时，又感到它是“爱”的结晶。因为在这本书的取证、调查过程中受到了包括那些过去曾失掉人性，在中国为非作歹的日本老兵，发自内心的忏悔和竭尽全力的协助，受到来自中日两国方方面面的热心人的鼎力协助。没有这么多人的关爱就没有这部书。所以，我想唤起更多人对这些战争受害妇女的关注与关爱：用正义与道德的力量，唤醒那些曾经迷失的人们内心深处的良知与理性，使之从罪恶中猛醒过来，重新做人。我希望人类远离战争、偏见与仇恨，相信人类的善良、正义和爱心是永恒的。

世界是美好的，未来是和平的，只要你相信她，你就能得到。

班忠义

2005年9月2日

我头上的疤是被抓住头发，在水泥地上猛撞留下的。我的门牙是被一颗一颗敲掉的；我的耳朵是被扯豁的；我的腰是被四个大汉用两根扁担挂在两肩向下压，压断的……

——万爱花

盖山西被抬回来的时候，跟个死人似的，被糟蹋得没个人样子了。哎呀，在你们这些男娃子面前，可不能说，没法说，说不出口呀……

——王计荷

冬娥姐为了保护我，迎住了大獠牙：“妹妹已经病得不行了，你不要折腾她了，折腾我吧！”等他走后我过来一看，姐姐已经不省人事了……

——李秀梅

后生，你既然在日本学习、工作，就帮大娘找到红脸队长、木坂队长，还有那个大獠牙子。我要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欺负咱们中国女子？大娘要他们当面低头认罪！

——陈林桃

事情过去几十年，我也成家立业了，看到自己的子女晚辈的时候，才开始反思，如果自己的亲人被那样祸害，我会怎样呢……

——近藤一

战争打到后期，连军医都不够了。就拿中国人做解剖实验，来练习技术……我总共做了6次。几乎每个军医都做过。

——汤浅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