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书名“我知道什么？”原是16世纪法国哲人蒙田的一句话，它说明了知识的永无止境。本书就古希腊的神话这一主题，论述了神话由古及今的发展状况，同时也用通俗的语言讲述了关于奥林匹斯诸神及英雄们的传奇故事。该书写得深入浅出，集知识性和趣味性于一体，值得一读。

导言：古希腊人思想上的神话

第一章 神话与神话学

第二章 重要的神谱神话

第三章 奥林匹斯诸神的故事

第四章 英雄们的传奇故事

第五章 传奇故事的生命力

第六章 面对现代科学的神话

阿波罗是众神中最漂亮的神，身体高大，有点发蓝的黑色卷发引入注目，他有许多情人，但是这些情人很少分享他的爱情。在色萨利珀纽斯河河神的女儿达佛涅仙女对他的求爱不予答复，她逃到山上，由于阿波罗对他紧追不舍，她请求他的父亲让自己变形。于是，珀纽斯把她变成一棵月桂树，这是阿波罗的树。阿波罗的另一个不幸是他和科罗尼斯的爱情，他使她成为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母亲，但是当她还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便欺骗了她的情人而委身于一个叫伊斯库斯的凡人。阿波罗用箭射死了科罗尼斯。人们在点燃焚尸的柴堆时从科罗尼斯的腹中救出了阿斯克勒庇俄斯。

阿波罗和普里阿摩斯的女儿卡桑德拉在一起并不幸福。为了引诱她，他提出要向她传授预言。卡桑德拉接受了，但是当她学会时，她却不愿意屈服于阿波罗的欲望。阿波罗一气之下向她嘴里吐了一口痰，就这样剥夺了她说服他人的天赋，但保留了她的知识。可怜的卡桑德拉枉然作出种种最真实的预言，却无人相信她。

阿波罗不仅爱女人，他也爱年轻小伙子。他最有名的男性情人是雅辛托斯和库帕里索斯。他们的死亡或者变形(前者变成风信子，后者变成柏树)使阿波罗深感悲痛。在这两个传说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对希腊人(也许是受到阿波罗吸引的“爱琴海人地区的”)到来之前的宗教信仰的回忆。

最后，人们讲到阿波罗两次受到考验而不得不开始为凡人服务。第一次，他与波塞冬、赫拉和雅典娜共谋，要把宙斯用铁链捆起来吊在天上。但这个阴谋失败了，作为惩罚阿波罗和波塞冬不得不为特洛伊国王拉俄墨东服劳役，修建特洛伊墙。完工后，这两位神向国王要求得到商定的报酬；但国王拒绝了，并威胁说要切掉他们的耳朵，把他们当作奴隶卖掉。对阿波罗的第二次考验是色萨利地方弗里国王阿德墨托斯服役。这次宙斯对阿波罗的惩罚是因为阿波罗用箭射死了独眼巨人，这些独目巨人曾把雷电交给宙斯，而宙斯用雷电杀死了阿波罗的儿子阿斯克勒庇俄斯，因为阿斯克勒庇俄斯犯了使死人复活的罪。因此阿波罗得为阿德墨托斯国王放牧一年。在放牧期间，牛群奇迹般的繁衍，生下的牛犊全是双胎，而且在通常情况下，阿德墨托斯家十分富裕。人们甚至说，阿德墨托斯是阿波罗的男情人。

阿波罗的姐姐阿耳忒弥斯是他的女性复制品。像他一样，阿耳忒弥斯以弓作为武器，把骤死之箭射向妇女，尤其是那些正在分娩的妇女。阿耳忒弥斯永远是处女；她把时间耗费在打猎上，带着她的狗走遍群山。就像阿波罗具有太阳神的属性那样，阿耳忒弥斯自古以来就被视为月亮。不过她并不完全重复塞勒涅的形象。她并不局限于象征一颗星辰；她也是“动物的主人”，拥有主宰森林中动物繁殖的神奇力量，因此，人们在她身上重新发现某些特征，这些特征毫无疑问首先属于克里特岛的伟大女神。有点奇怪但可以用这种复杂的出身来解释的，是处女阿耳忒弥斯在出生时受到保佑，年轻的母亲们认为在自己难产时会得到她的帮助。有人说，阿耳忒弥斯的这种能力从出生之时起就已显示出来。她的母亲勒托曾经是宙斯的情人，当她正要生一对双胞胎时，宙斯合法妻子——非常妒嫉她的赫拉禁止地上所有地方在她分娩时收留她。勒托毫无希望地到处流浪，每个国家都拒绝她。最后，一个叫得洛斯的小岛同意收留她。这个小岛远离大陆而且贫瘠，穷得无所畏惧。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岛上惟一的一棵棕榈树下生下了她的两个孩子。阿耳忒弥斯首先出生。一落地就帮助母亲生下她的双胞胎弟弟阿波罗。

          P45-P47

 导言：古希腊人思想上的神话

人们把那些神奇的故事和各种传说称之为希腊“神话”。各种文本和尚存的古迹告诉我们：这些故事和传说曾流行于那些说希腊语的国家，时间是在公元前九世纪或八世纪，《荷马史诗》把我们带到这个时期和耶稣诞生的三百年或四百年后“异教”消失之间。有大量其起源难以确定和性质各异的素材，在人类精神史中，曾经起过和依然起着巨大的作用。

世界上所有民族，在其发展的某一时刻都产生过某些传说，即他们在一段时间内，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对之产生信仰的一些神奇的故事。这些传说往往属于异教领域，因为这些故事叙述某些具有胜过人类的力量或生命体。因此，这些故事看上去是一种或多或少前后一致的解释世界的方式。人们描绘其功绩的英雄的每一个姿态，都像造物主，而且引起震撼整个宇宙的结果。印度文学中伟大的宗教史诗也属于这种类型。在其他国家里占主要地位的史诗，毫无疑问其故事中不乏众神，他们的行为是不可忽视的，但是，世界的起源并未因此而受到怀疑。英雄满足于征战，想一些令人难忘的诡计，去景色优美的国家旅行等等，但是即使英雄胜过人类，也还是具有人类的本性。例如高卢小说告诉我们，克尔特人的传说尤其属于这种情况。至此，神话故事终于几乎失去其所有的妙处，隐入历史的表象下。尤其要指出的是，古罗马人似乎已经以这种方式将真正传说中的行为纳入其最古老的编年史。有人说，霍拉提乌斯。科克列保卫台伯河大桥，反抗入侵者的英雄气概只不过是独眼魔鬼的最后化身，他在河畔的雕像早已失去了其最初的意义，最后完全被用釆虚构罗马人和埃伊特鲁斯坎人之间进行的斗争(部分是历史)的插曲。

希腊神话也具有所有这些性质，它时而带有历史的色彩，使用城市贵族或家族的头衔；时而发展成为史诗；时而证明或解释宗教信仰和宗教仪式。此外，传说所具有的任何一种功能对它来说都不陌生。但是它还有另一些东西。用来指神话的希腊词被用于人们所讲述的任何历史：一部悲剧的主题或者一部喜剧的情节以及一篇伊索寓言的题材。神话与逻各斯完全相反，就像幻想与理性、日常语言与论证语言完全相反一样。语言的一半是逻各斯，另一半是神话，是精神生活的两种同等重要的功能。逻各斯作另一种推理，是要说服人；在听众身上，它必然引起某种判断。如果逻各斯是正确的，符合“逻辑”的，它就是真实的；如果它掩饰某种隐蔽的诡计，一种“(诡辩)”，它就是虚假的。但是“神话”除了自身之外没有别的意图。人们相信不相信神话，取决于神话是否令人高兴，是不是“令人满意”或像真的一样，或者只是愿意相信它。这样，神话把人类思想中的非理性部分吸引到自己的周围：由于这种神话的创作犹如艺术。而这也许正是其最吸引人的特点：我们看到希腊神话已经与所有精神活动融为一体。古希腊文化中没有哪一个领域不球助于神话的，造型艺术和文学也一样。对于一个希腊人来说神话是没有界限的，它无处不在。神话对他的思想而言就像空气和阳光对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现在所知道的用希腊语写的最早的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从广义上讲它们已经是神话。它们的特点是始终把凡人和超人混在一起。《伊利亚特》中的那些英雄有一位或几位神是他们的祖先，甚至是他们的父母，同时，他们又被认为是历史上贵族家庭的祖先。阿喀琉斯是海中仙女忒提斯的儿子，他的命运是由永恒存在的神谕决定的。海伦是宙斯的女儿，也是特洛伊战争的赌注；爱神阿佛洛狄忒的愿望是想趁特洛伊人帕里斯去斯巴达寻找海伦时，迫使海伦离开他的丈夫和女儿。在这两个阵营中，男神和女神互相争斗：阿波罗是帕里斯的保护者，他的一位祭司受到冒犯，这个祭司的女儿克律赛伊斯被亚该亚人劫持，阿波罗则在亚该亚人的军队中播下瘟疫。波塞冬、雅典娜和阿瑞斯也参与了这场争斗。阿喀琉斯的战功无疑证明了英雄的个人价值，但是对他来说神的保护也是须臾不可缺少的。  《奥德赛》的情况也是如此。尤利西斯与神生下的儿子无疑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把他说成是奥托吕科斯的私生子，而奥托吕科斯则是赫耳墨斯的儿子的传说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女神雅典娜自称是他的保护神，最后，正是她把他从海神波塞冬的愤怒和怨恨中救了出来。希腊史诗的本质是颂扬人类的冲突，并通过神话把这些冲突扩大到宇宙的范围内。用文字记载下来的神话故事表明了一种宗教信仰：宙斯和奥林匹斯众神实际上在干预人类的事务；必须用祭品来向他们表示尊敬，平息他们的怨恨，通过各种手段来使他们和解。但是，关于神话的解释已经倾向于超越这狭隘的物质性。当宙斯在一架天平上权衡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的“命运”时(两人在特洛伊城墙下那场特殊的战斗中相持不下)，很难认为古典时期的希腊人真的相信有这样大的天平，其一端触到天堂，另一端则沉人黑暗的地狱，即使埃斯库罗斯在一出失传的悲剧中，相信可以实际上表现这种对灵魂的衡量。神话并不限制自己的措辞，它描绘一种形象，一种象征，也可以说描绘一种否则就无法表达的事实。甚至在这位诗人眼中，插曲也很可能只是一种表现的手段，一种启示的形式，有助于想象世界的奥秘，而不能按字面的意义去理解。

同样，在为神建立的圣殿三角楣也有描绘男神或女神传说的片断。圣殿是男神和女神的庙宇。在帕台农神庙东西的三角楣上有雅典娜奇迹般诞生的传说；在西面是波塞冬和雅典娜在争吵，他们都要求拥有阿提卡。这些形象比文字更全面地体现了雅典人对他们的城市和他们自己的感情。雅典娜从万能之主的头颅里蹦出来，没有母亲，就像阿提卡(从土壤中出来)一样(因此人们常说“土生土长”)，可她生于普鲁登斯，她的父亲曾与这个地方有联系。得墨忒耳和科瑞即大地女神和植物女神安详地等待着宣告这奇迹般的诞生。不久，在这块满是大海的各种礼物并被海水所浸透，被海神波塞冬的海风所吹拂的土地上，这位女神让一切树木中生长最缓慢、最端庄和最灿烂的橄榄树茁壮成长。雅典娜的神话(即使人们不再相信它字面上的真实性)依然引起人们的无限深思，而且就像一种灵感，它的威力在经历千百年之后仍然没有哀竭。

神话保留在思想中，终结于理性和信仰或游戏之间，它有着自己的生命。古希腊人和他们的子孙后代的一切思考都以神话为源泉；悲剧家从神话中寻找他们的题材，抒情诗人从神话中寻找他们的形象。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俄瑞忒斯首先是传说中的英雄。阿喀琉斯和尤利西斯的形象，以及埃阿斯的癫狂不断地再现在各种器皿上：酒壶、酒杯等等，把神话与日常生活结合起来，使神话为人们所熟悉。在家里和在剧院里一样，神话中的人物是渗入思想，引起想象和支配道德观念的伴侣。甚至哲学家在推理遇到困难时也求助于神话，把它作为一种可以用来丢弃不可知的东西的认识方式。因此柏拉图在《斐多篇》、《会饮篇》和《理想国》等著作中通过他自己编造的一些神话来进一步阐述他的理想。毫无疑问，认为把神话普及化和释放神话的能量曾经是古希腊文化对人类思想所作出的主要，甚至或许是最重要的贡献之一，这种看法并不过分。由于神话，神圣的事物失去了自己的地盘；心灵的整个领域都向反思敞开；由于神话，诗歌才能变成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