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盐马帮》是反映旧时自流井的盐巴通过史称“五尺道”的盐马古道,历尽千辛万苦,通过重重关卡,运往滇西的过程;同时也讲述了滇西抗战中,马帮游击队参加抗日,直至全部壮烈牺牲的故事。文中对人类的爱恨、情仇、民俗、信仰、战争中的人性描写努力做了一些探索。
《盐马帮》题材新颖,情节惊险曲折。展现了袍哥、马帮的恩怨情仇,行规、行话、生活习俗。以及古盐埸和云南的民风民俗。让人读后扼腕长叹,荡气回肠,惊奇拍案。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自贡市作家协会理事、自贡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赵应倾力创作的该部作品,全景式展现自流井盐场风情与运盐马队生死曲折浩然正气,由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在全国各地同步发行。
《盐马帮》讲述:马帮哥呀!马帮哥,喊一声马帮哥!三十晚上讨媳妇,初一就要走,丢下妹妹一个人,日子咋个过……。
一曲悲伤的《赶马调》在盐马古道流唱了千百年。留下了许多爱恨情仇,义重指国的故事。
一九三十六年,四川自流井盐埸。天义堂新收了两个为了跑马帮而加入袍哥组织的青年人。并被操武打的舵爷李九峰收为徒弟,赐名云龙和云虎。
各码头袍哥每年正月十五,都要举行“五龙争霸赛”。“青、赤、黄、白、黑”的龙灯队,分别代表袍哥“仁、义、礼、智、信”各堂口。云龙、云虎的白队在表演“过刀山”时,云虎做了“手脚”,使“天义堂”袍哥队得头彩。
云虎等人拿着奖金,兄弟伙在冬娃家打牌。云虎趁机奸污了冬娃婆娘,受到袍哥家法“背石沉水”惩罚,但云虎逃脱。
马房街的寡妇徐二嫂爱上了云龙。然而,云龙的心上人是去云南赶马送盐时遇上的布依族少女阿花。
云龙一伙运盐巴的马队从自流井出发去云南。在云南豆沙关遭敲竹杠;九里坡马店遇盗马贼;走到石门寨被关石门,原来石门寨的寨主是己是云虎,云龙云虎化解情仇后,共同一道经历惊马槽历险,去滇西抗日。
马帮历尽艰险来到滇西,正遇日军入侵。云龙见心上人阿花被日本人残忍杀害。云龙杀马报仇,成立了马帮游击队,与日寇进行了顽强的斗争。
一天,游击队在山神庙被日军包围,云虎为掩护大家而壮烈牺牲。云龙一伙突围后逃到松山悬岩边。与日军官拼刀杀死了佐木,后游击队员一齐跳岩自杀。云龙未死,醒来听见阿花的歌声,艰难爬到阿花坟上,抱坟而死……。
赵应所著的《盐马帮》是以盐城自贡古老的马帮为线索,反映了旧时自流井的盐巴通过史称“五尺道”的盐马古道,历尽千辛万苦,通过重重关卡,运往滇西的过程;同时也讲述了滇西抗战中,马帮游击队参加抗日,直至全部壮烈牺牲的故事。作者为了完整体现当时马帮的体制与行规,加入了不少有关袍哥组织的形成、发展、帮规、行话、习俗、轶事的介绍,增加了本书的可读性与真实感。
川南腹地,有一个神秘而传奇的地方,叫自流井。绵延的山峦层叠起伏,耸入云霄的天车(盐井架)鳞次栉比,蔚为壮观。井盐生产的雾气中,旋转的天辊子和地辊子吱呀吱呀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玉带般的釜溪河由荣州的旭水河与婆城的威远河在双河口汇聚而成。千百年来,它汩汩地流淌着绕城而过,映下两岸星罗棋布的盐井和灶房。盐坝密布,蒸汽缭绕,高高的天车将地下深处的卤水汲取上来,经过盐锅儿的熬制,提纯净化形成了洁白晶莹、盐纯味醇的井盐。盐是百味之首,而井盐又是盐中的精品,也是古代敬献皇宫的贡品,自流井盐场因此而名扬天下。
民国二十六年,川南自流井义字袍哥天义会决定五月十三“单刀会”开山堂,新收入门兄弟。
新人袍哥会的人叫刘敦三,是自流井盐马帮刘定善的儿子。
刘敦三祖上是“湖广填四川”时从湖北孝感来四川自流井的。一直以来,刘家都住在自流井釜溪河边的小桥井。在河边的坡上有一排小青瓦平房,背靠山坡,门向河边。这里,住的大多数是烧盐匠和盐马帮。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刘定善坐在门口高板凳上吧嗒了一通叶子烟,又用拳头吃力地捶了捶腿腰,将儿子刘敦三叫到跟前道:“把手伸出来。”
刘敦三感到莫名其妙,伸出一只手。
刘定善说:“把双手伸出来。”
刘敦三伸出双手。
刘定善说:“把袖子挽起来。”
刘敦三将袖子挽起。
刘定善严肃道:“看看手腕上有啥。”
刘敦三抬起手腕左看右看,直摆脑壳。
刘定善拉起他一只手,问:“你看,这手腕上是不是有条沟痕?”
刘敦三注意一看,硬是有条沟痕,不解地道:“是哩。这是啥子呢?”
刘定善说:“这就是祖上湖广填四川时留下的记号。”
刘敦三觉得有意思,忙抬起另一只手一看,问:“咋这只手也有条沟沟记号呢?”
刘定善说:“那是当时我们的祖上进川时,被绑在中间,两边分别和另外两个人绑在一起。”
“嘿嘿,有意思。我们四川人都有这种记号?”
“肯定的,不信你去看看其他人。还有,我们四川人为啥说上茅厕叫解手呢?”
儿子摇摇头,“不晓得。”
“也就是湖广填四川时路人都被绑着,有人要屙屎拉尿,就喊解手,意思是把绑在手上的绳子解了,才方便上茅厕。”
“啊,是这样子的?!原来是祖上传下来的。”
刘定善又说:“祖上从湖北孝感来四川,因咸丰年‘川盐济楚’,自流井盐业生产大发展,买了几眼盐井,红红火火地经营起制盐生意来。几代人下来,就成为了自流井小有名气的盐商。可是,过了几代人,开始破败。这印证了,人逃不出一个诅咒:第一代人是牛,第二代人是猪,第三代人是狗。创业的第一代如牛一样苦心经营,卖命挣钱,为后人聚财。第二代人如猪一样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到了第三代人就只能像狗一样啃骨头。也就是说到第二代把上代留下的东西已耗尽得差不多,第三代只能啃点骨头,骨头上面几乎没剩下肉了。也就像俗话所说的,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到了我这一代,骨头上的肉没有了,连骨头都啃来吃光了。我本不想干马帮这种两脚踏阴阳,只有半条命的活,一心想考科举做官。但是,几年下来名落孙山。有一天中午吃饭时,你阿婆把饭甑子端到桌上。我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顶官帽。甑子装官帽是啥意思?我细细一想,功名如虚云,功名不能当饭吃。人生头等大事还是解决肚皮最重要,我才决心加入袍哥,干盐马帮的行当。”
“我干起了马帮。但是,自从那次在惊马槽受伤后,天气一阴,我的腰杆就酸痛,用了点天元堂跌打损伤的药,也不见好转。看来,我跑马帮不得行了。你也长大了,也跟我跑过两回云南,路有点熟了。可这马帮路过千山,江湖万里,一个人单枪匹马是不能胜任的。所以说,你必须入袍哥,靠兄弟伙抱成团才行。我已托天义堂管事五爷,请他跟龙头老大李九峰拿言语。昨天五爷说舵爷已发话,叫我们今天下午去老街子顺河路福星临茶馆见面办交涉,商量你人袍哥的事。”
刘敦三点头应承。
吃过午饭,父子二人收拾了一下,穿上干净衣服,买了一包红纸包的冰糖和一瓶瓦罐罐茅台酒,沿釜溪河上桥顺着一条青石板路来到火井砣福星临茶馆。
这福星临茶馆,是天义会义字袍哥的公口,也就是袍哥办公的地方。古老的木架瓦房,门口一棵大黄桷树的桠枝上挂了一幅蓝布招幡,上面写有白色的“茶”字。大门口,门楣上有黑底绿字木匾招牌,写有“福星临”三个大字,门两边吊了两个写有“义”的纸灯笼。进门大堂很宽,中间立了几根大木柱,屋顶安了两排玻璃亮瓦。堂子前方有一个小台子,供唱戏、说评书用,堂子中间摆了二十多张八仙桌,皆有四张木条板凳。
今天茶馆十分热闹,远近闻名的评书艺人周老师“杀回马枪”。又开始讲评书长段子《薛仁贵征东》。前段时间,周老师讲了一阵子,刚讲到薛仁贵遇难时说:“且听下回分解。”第二天就不见人了。一打听,原来大山铺茶馆用高价把他请去了。这是评书艺人常用的营销手法,叫“吊胃口”。大伙正当听得心头发痒,周老师走后喝茶无味,龙门阵摆不走。大家一商议,决定派人去大山铺把周老师请回来。经与周老师商量,每天多放了点血,多给了点钱才说和。
P3-5
赵应生长在古盐都自流井,小时候家住在六合居,生活在马房街、小桥井、双牌坊、牛屎山、釜溪河一带。因此,盐,浸透了他的生命,使他执着于这片土地,而马帮的铜铃声,把他的心灵带向了远方……
赵应在相继出版了短篇小说集《黑色的情歌》与《夜半更深》之后,很快又开始了长篇小说《盐马帮》的写作。马帮的生活,与彩云之南的风雷雨雾、秀关山河紧密相连,充满了艰辛的浪漫情调,然而,之前却有艾芜的《南行记》矗立于此道上难以逾越;“袍哥”社团的活动,虽然绚丽多彩义薄云天,但它也只能是小说中马帮生涯的一个社会背景,一切与主题无关的东西都应该断然舍去。
但这《盐马帮》的主题究竟是什么?
小说,当然是通过故事情节的展开和发展表现人物的命运.发掘出事件之下人物的精神世界,从而反映出特定时空中历史的真实面貌和人的生存状态。写马帮生活的文学作品肯定不少.赵应的这部《盐马帮》,怎么写才不致淹没在它们中间呢?
“特定时空中历史的真实面貌和人的生存状态”,这就是一个出路!
1942年—1944年,国军进行了扭转全国战局的滇西战役,牺牲之重大、战况之惨烈,为世界所罕见。何不把“盐马帮”们的命运与这“特定时空”融合在一起?这不但使这部长篇可以获得历史的厚重感,而且马帮们的生存价值,从贩私盐谋利上升到为了民族大义勇于奉献牺牲的人格高度。
赵应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于是,有了这部摆在读者面前的《盐马帮》。
赵应头脑是清醒的,从这部书里的后记中,可以看出他对待别人赞誉的态度。
一个作家对自己创作前景的自信,恰恰是建立在每天超越自己的渴望和行动之上,博学、多思,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强化对历史与人生的穿透力。基于此,我们有理由期待赵应写出更好的作品。
李加建
2014年2月24日凌晨于听云楼
多挖几锄头
当自己出版了小说集《黑色的情歌》和《夜半更声》后,心里诚惶诚恐,不知道大家是否认可。自贡市文联和作协召开了“赵应小说《黑色的情歌》作品讨论会”,省,北京,凤凰网发来贺电。会上专家学者发言,肯定我的成功之处,也提了点小小的不足。会后,我静下来思考,感觉不对头。《夜半更声》出版后省作协《作家文汇》刊登了评论文章《心中迷人的文学世界》。这些朋友作家明明是说的客套话,个个都说的百分之九十的优点,百分之十的不足。俗话说:“自己的肚皮痛自己晓得。”我虽然年轻时就从文,然,搁笔二十年,自感力不从心,文笔生疏。
这些人桌面上没有说真心话。我想。因此,我决定分别请朋友喝茶摆龙门阵,虚心听听大家的意见。果不其然,有朋友跟我说:“你有些地方,点到处应展开,细写下去。写小说不能是结论式的语言。”有朋友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写小说要向内,写人物内心的东西。”“小说应该有小说味。”有朋友说,这小说的味道是什么呢?让人深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我和李加建喝茶时,我说:“我喜欢传统小说,应面向传统,面向世界。”李加建说:“不对,应该是背靠传统,面向世界。文学应该有一个根,就是背靠传统。”
好一个“背靠”和“面向”,使人顿悟,如梦惊醒。传统也就是民族性。民俗是民族性的重要体现。因此,在我的小说中有许多民风民俗,江湖习俗世界。我常和李加建一起喝茶,不管他有意无意跟我讲还是跟别人讲,我在文学悟道上,确实在他面前听了不少“水响”。李加建又说,作品不是走出自贡,走向中国,而是走进历史,历史才是检验作品生命力的标准。我感到通向文学天堂的天梯太高太长了,我只能“只顾攀登莫望高”。 一天喝茶,有个文友跟我讲:“你的小说题材、素材还可以.但要深下去,要多挖几锄头,会写得更好。”
多挖几锄头?怎么拿写文章与农民种地相比?这不是农民的谚语“春来多挖几锄头,秋来大丰收”吗?细想来也是言简而道理深。因此,我的第二本小说集《夜半更声》出版后,就不开莫名其妙的讨论会了,懒得听大家的客气话。第三本书,即长篇小说《盐马帮》,我决心非要多挖几锄头不可。
但是,怎么挖呢?
首先,得弄清马帮是一个什么东西。马帮是属于旧社会袍哥组织控制的团伙。马帮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抱成团。因此.必须要把袍哥组织的形成、发展、帮规、行话、习俗、轶事弄清楚。找来解放前自流井袍哥大爷王大爷喝茶吹牛,搜集一百多万字的中国江湖和袍哥资料阅览研究。看得拍案惊奇,看得头昏眼花。
马帮和袍哥都是遥远的事了,书中不得不把一些习俗、行规、轶事说请楚。不知是否啰嗦。
好在我父亲解放前也是袍哥,我从小拜给自流井天元堂袍哥大爷罗明亮做干儿子。罗明亮收了两个干儿子,一个叫罗云龙,一个叫罗云虎,罗云龙则是我。罗明亮是操打的。天元堂在自流井善后桥当头,有个大门面,进门两边立了许多刀刀枪枪,中间摆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罗汉肚坛子,里面泡了各种“跌打损伤”的药酒。罗明亮有一手治刀伤、损伤、创伤、断骨、风湿的医术。先治病后收钱,穷人不要钱。他有一身武艺,练得气功。有一次,有人用一辆美国道奇卡车从他肚皮上开过去,他丝毫未损。我常想,要是没解放,我可能会仗剑走天下,哪一天,忽然一声“云龙、云虎上”,我会叱咤风云,说不定,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好汉。这些都有益于表现《盐马帮》中的袍哥味道。
这本《盐马帮》是反映旧时自流井的盐巴通过史称“五尺道”的盐马古道,历尽千辛万苦,通过重重关卡,运往滇西的过程;同时也讲述了滇西抗战中,马帮游击队参加抗日,直至全部壮烈牺牲的故事。
那我只好扛着锄头到云南去挖。宜宾、水富、盐津、豆沙关、昭通、昆明、龙陵、松山、腾冲、和顺都去挖了,特别是在腾冲参观了大马帮博物馆,使我对马帮的生活、帮规、禁忌、艰辛、情仇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认识。
我在豆沙关和腾冲等地,惊奇地发现他们城市的标志性雕塑,竟然是别个城市的历史文化——自流井盐马帮。然而,我们这个城市还在绞尽脑汁让别人了解自己。
陪我去挖的人还有李加建和辜义陶,尤其是李加建老师七十八岁高龄,不辞辛苦去豆沙关采风。当我孤身一人去滇西考察时,每天都有朋友电话问安否。每当接到电话时我都含泪无语,千里之外有朋友牵挂,深感幸福,不得不拱手而揖:“朋友们,谢了!”
英语中小说被叫fiction(虚构),它是通过塑造人物、叙述故事、描写环境来反映生活、表达思想的一种文学体裁。意思是说:小说是一种虚构的文字形式。当然是虚构与真实的统一。虚构的真实,真实的虚构。如果虚构过当就成了童话和神话。虚构如同盐,恰当是一种美味,过多就成灾难了。《盐马帮》是虚构的。
纯的文学,应是纯的艺术品,应是不受政治和主义的影响,应刻意探索人性的深度、追求灵魂的高度、探讨人类终极的意义。《盐马帮》中对人类的爱恨、情仇、民俗、信仰、战争中的人性描写努力做了一些探索。
我写小说,开始不是先按理性、意识的东西来写,而是唯心地,先让潜意识、无意识、无理性的直觉的东西自由释放,流淌,最后用理性的、意识的东西整理一下就行了。因此,我就“放开马儿跑”,海阔天空任凭想象。有了这么多灰面(素材),任我捏什么面团都可以。
多挖几锄头,没想到挖出了个长篇小说出来。
每当仰望苍穹和星空,在浩瀚的宇宙面前,感到自己太渺小;在纵横的世界文化知识面前,感到自己太无知;在无始无终的时间面前,感到生命的短暂。
我已经六十多岁了。记得父亲是六十多岁得脑中风死的,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担心随时离开这个世界。常想起曹操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更羡慕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有朋友问:“你都六十多岁了,还坚持看书写作,有什么意思?”
我记得桐城派文人方苞,被判死刑关在狱中,他还看书写作,同牢犯人也是这样问他:“人之将死,何以读之?”方苞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是《论语·里仁第四》子所曰。意思是说,早上听了圣贤之道,即使晚上死了也无所谓。也可以说:朝立言,夕死无憾。
因此,在太阳下山之前,我扛着锄头走向地里,想多挖几锄头,播下点东西。
作者
201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