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纪实小说。作品以“我”的视角记叙了众多老师的故事，比如“是非小丽”“有怨有悔”“终于当上了北京的老师”“等待”等等。作者以生动的故事，试图向读者说明，老师不过是一种职业，老师也要在职场中拼杀，不要对老师要求过高。老师也是人，老师也有七情六欲，老师也喜欢赚钱。

全文可读性强，适合于大众读者和喜欢猎奇的读者。

一位女老师爱上了自己学生的家长。这实在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两个人陷入情网无法自拔，终于各自与原来的家庭分道扬镳，生活在了一起。原本，他们是为了生活得更幸福，不幸的是事与愿违，他们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俩的生活。从此之后他们的麻烦一桩接一桩，而他们所期待的幸福生活却变成了一个奢侈的梦想……

男老师爱上了自己的女学生，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可他们的年龄相差了十多岁。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这还算一件有违常伦的事情。果然，他们俩的事情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强烈反对。两个人无法面对社会偏见的强大压力，虽然近在咫尺，却不敢跨越雷池。无奈岁月蹉跎，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都已经两鬓斑白……

袁梦是个要强的人，不仅在工作中，在生活中也是如此。当出国热席卷中国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家里也应该有个留洋的人，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出国不是那么容易的，袁梦一次次碰壁却不死心，甚至提出和丈夫假离婚以便达到出国目的的想法。丈夫被袁梦搞得不胜其烦，当他终于跨出国门的时候，袁梦没有意识到，这决不是她梦想中的结果……

本书作者是一位有三十多年教龄的老师，她向我们讲述了她的职业生涯中听说的或者亲眼见过的老师们的故事。这些故事中的老师与我们常人眼中的老师迥然不同。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里，不仅是需要老师传授他们知识，还希望他们学到做人的道理。因此，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期待老师们有着超出常人的品质，在家长和孩子们的心目中，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是神圣的。殊不知走下讲台的老师和我们一样有七情六欲，有着普通人所有的全部弱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头的话

他们是老师(上部)

 是非小丽／3

 有怨有悔／12

 等待／50

 借种／101

 一束清香／155

 校长——家长／160

 做个北京的老师／168

 袁梦圆梦／191

我的教师之路(下部)

 我的启蒙老师／261

 我的第二位班主任／263

 兜齿老师／267

 让我写检查的老师／270

 砚石老师／275

 我的大学老师／278

 我当了教师／287

 视出茅庐／292

 我要一个说法／293

 我想有个家／296

 我要上大学／298

 我的教师情缘／304

 我的每一天都是新的／309

 我是“导演”又是“演员”／311

 义务家教／314

 从峰顶到谷底／317

 走近私立／323

 我终于自由了／329

是非小丽

学校里新调进来一位老师——小丽。因为是新来，要安排办公桌，领各种办公用品，最先和后勤部门打起了交道。后勤主任热情有加，小丽感激不尽。

小丽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丈夫在工厂上班。孩子小，人不了托。后勤主任帮忙找保姆。小丽家的房子要装修一下，后勤主任帮助联系找人买材料。小丽和丈夫吵架，后勤主任上门帮助调解。小丽和主任的关系日益密切起来。不久学校里就有了议论：这后勤主任不仅是做好了学校的后勤，还做好了人家家里的后勤。老师们议论归议论，却没有人去干涉。人家关系好，又没碍着谁。

突然有一天下午，小丽的丈夫来到学校，气哼哼的，进得大门就找后勤主任，看那架势要和后勤主任有一拼。后勤主任早不知了去向。小丽的丈夫不顾老师们的劝阻，楼上楼下地乱窜，最后回到门口的传达室，干脆就坐等了。有人见到小丽，告诉了她。奇怪的是，小丽并没有去劝说丈夫，一会儿也不见了。小丽丈夫还真有耐性，从中午一直等到下班，还没有走的意思。传达室的大爷劝说道：“天不早了，还是回去吧。主任出去办事是不会回来的。”

“我们家小丽也得下班吧，我等她不行吗？”小丽丈夫不讲理地说。

老师们陆续走出教学楼，走到大门口，自然停下脚步探问探问，似乎有好戏可看。

偌大的教学楼里，逐渐地安静下来，学生们早已放学，老师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在后勤处的一间库房里，小丽和后勤主任正急得抓耳挠腮。小丽说：“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事怎么会让他知道了呢？”主任有些生气，“他是来者不善啊！”

“我……我害怕！”小丽不知道怎么才好。小丽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粗人，要不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时代，把工人的地位抬得老高，一个外语教师怎么会嫁给他呢？结婚几年了，丈夫下班后的事情就是喝酒打牌。小丽是“文革”时期外语学校的毕业生，分到中学教外语。随着教育形势的好转，高考的恢复，对教学的要求越来越高，小丽常常感到力不从心。下班后回到家里，有那么多的家务要做，孩子要带，还要备课。丈夫又不懂得体贴，婆婆是个老式的婆婆，听不得媳妇每天唠叨“洋话”。小丽在家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小丽需要关心，需要帮助。后勤主任的热情帮忙，使小丽感到格外温暖，对主任充满感激。主任知道小丽需要什么，知道小丽不仅需要生活上的帮助，还需要精神上的抚慰。一来二去，俩人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这间库房，小丽再熟悉不过了，那一排排高大的货架后面，有一张行军床。有多少个下班后，小丽被主任拥在这张床上，享受着主任给她的温存爱抚。虽然主任要比自己大十几岁，可主任是“文革”前的大学毕业生，有着知识分子的文雅与细腻。全不像自己男人的粗鲁，只顾自己快活，根本不想小丽的感受。小丽生活和工作的压力都很大，她不是女中豪杰，她扛不住这些压力，她需要依靠，需要放松，需要抚慰。主任给她了。一年多了，小丽经常晚回家。丈夫开始怀疑了，继而跟踪了，接着发现了。今天就是来找主任算账的。

现在的小丽真的进退两难，总不能不出去啊。主任这时倒冷静下来了：“别怕，他能把我怎么样？让他等着吧，看谁能耗过谁！”他坐在行军床上，一把把小丽拉进怀里，吻着她的脸和颈。小丽不安地站起来。主任又使劲一拉，小丽倒进主任的怀抱，主任抱着小丽，边动作边说，“别理那个混蛋，让他等着去吧！”

小丽的丈夫等到天黑，等着看“戏”的老师也都走光了。教学楼变得黑洞洞的，看上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小丽丈夫也不耐烦了，主任不在，小丽也飞了不成？他心里犯起嘀咕。他哪里想到，在他气哼哼地等在传达室的时候，里面那一对正在快活着呢。

黑暗中，小丽摸索着穿上衣服，说：“怎么办啊？天都黑了。”

主任边穿衣服边说：“别怕，只要他没看见我们在一起，能把我们怎么样啊！你现在就回去，也许他走了呢。我过一会儿再走。你什么都不用怕，他没有证据。你也横点儿！”

小丽想想：也是，他有什么证据，我为什么怕他？想到这儿，小丽拿起自己的包，毅然走出去。

小丽快步走出教学楼，无所畏惧地向大门走去。她丈夫看到她出来，立即冲出传达室，一把抓住小丽的手臂，对她大吼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敢出来呀？”

小丽甩开丈夫，径直走出大门。她丈夫一边骂着，一边追了出去。

第二天，小丽脸上带着伤痕来上课。没有人问她是怎么弄的。在楼道里，主任看见了小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她点点头，笑笑，过去了。下班后，小丽溜进主任的办公室，眼泪汪汪的，满心期望主任会对她温存安慰一番，这样小丽会觉得值了。主任对小丽说：“早点回家吧，不然又得挨打了。”

小丽说：“我想离婚。”

“别，别介，你和他离婚，我可救不了你。”

“那，那我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样下去啊！”

“不这样下去，还能怎么样呢？我也是有家有子女的人，何况又这把年龄了，总不能也离婚吧？”

“那个混蛋来学校闹，弄得满城风雨，我都没脸见人了，也连累了你。”

“你自己别听不就行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当你的面说。再说，这事谁也不妨碍，不会招人恨。听我的，没事。他们还不是照样对我客客气气的。过几天，他们议论够了，就都烟消云散了。”

“那，那你老婆知道了怎么办？她要是也来闹，可怎么办？”

“你放心，我家那个售票员，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来。我在家一瞪眼，她大气不敢喘。”主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劝你，还是好好跟他过，别老想着离婚，这样会越来越糟。”

“难道我就该受他的气，该挨他的打？”

“可你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和你怎么样的。”

“我没想和你怎么样！”小丽突然觉得很委屈，“我没想给你添麻烦，向你诉诉委屈都不行吗？”小丽很难过，眼泪掉了下来。自己陷入这不幸的婚姻，遇上了主任，多少有个精神安慰和寄托，能得到主任的关爱，是对自己不幸婚姻的补偿。平时想到这个，就觉得对不起主任，特别是昨天，丈夫到学校这么一闹，小丽就更觉得歉疚。

看小丽哭了，主任站起来，走到小丽身边，用手拍拍小丽的肩膀：“诉诉委屈是可以的，可千万别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就这样，挺好。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说着，为小丽擦了擦眼泪。

……

P3-5

老师是什么？唐代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凡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大概都熟知这句话。可我在当了多年的老师后，却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惑”之中，一种难以解脱的困惑：自己在为学生解什么“惑”？给学生传了什么“道”，受了什么“业”？想想自己这么多年，让粉笔的粉尘覆盖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没有了个性，没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甚至活的没有了自我。老师头上那神圣的光环，早已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我想弄明白，老师到底是什么，我干吗要当老师。

记得小的时候，我很怕老师。刚入小学时，有一次上课，想要去厕所，但老师讲着课，哪里敢向老师提出去厕所的要求，结果尿了裤子。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时，我背起书包正要回家，一个老师叫住了我，她不是我的班主任，好像也不是教我们班课的老师，她叫我给她帮帮忙，帮她为一些图书包书皮。我默不作声，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开始包书皮。老师把一沓旧画报放在我的面前，我开始动手干。包书皮需要剪刀，可是我不敢向老师提出来，就用小手一点一点地撕开该折叠的端角。就这样，我默默地做着，包了一本又包一本。我不知道有多少本书需要包书皮，一直到天黑下来，还没有包完。我的肚子饿了，开始咕咕地叫，悄悄看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心里想着怎么走回家，路上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这么黑，树林里该有多么可怕。想着这些，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真想马上回家，再晚自己就不敢走那条路了。可我不敢提出来。老师也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似乎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不知又过了多久，老师像突然发现了我一样：“哎哟，你还在包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说话呀？快走吧，快走吧！”她走到我身边，看到我已经包好书皮的那高高的一摞书，吃惊地说：“包了这么多啊！”我手里还有一本没有包完，想包完就走，老师站在旁边看我干，才意识到我一直没有用剪刀。她说：“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呢？我这里有剪刀啊！”我还是没有说话，包完了手里的书，默默地走出办公室。路上一片漆黑，没有一个行人。我壮着胆子，早忘记了饥饿，跌跌撞撞地向家里跑去。道路两旁，白日里那么苍绿的塔松，现在都变成黑黝黝的影子，像是一个个大汉向我压了过来。我疯狂地跑起来，恐惧笼罩着我，冷汗浸湿了我的头发。穿过那片小树林，我放轻了脚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惊动了一切可怕的东西，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离开这黑暗！终于走上了大路，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来，我害怕得要死，继续狂奔起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津津，我是爸爸！”我惊魂未定，还在挣扎，听到这个声音，我大叫一声：“爸爸！”扑到爸爸的怀里大哭起来。我哭着说了晚回的原因，爸爸为我擦去眼泪，把我背在背上，向家里走去。

这是威严、神圣、须仰视而不得见的老师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划下的第一道伤痕。那时的我，内心里不敢有埋怨，更不会想到造成一个孩子如此的恐惧，是老师的责任。在我的心中，老师的话就是圣旨，听老师的话天经地义。老师在我的心中至尊，高尚……

造化就是这样的捉弄人，我当了老师，登上了那神圣的讲台，三十年后，当我谙熟了这个职业，深入了这个群体，踏入了老师灵魂的家园，我知道了教师是什么：教师不过是一个职业的名称，是社会上一部分人谋生的手段，这个群体也和其他群体一样，高尚与庸俗，进步与堕落，慷慨与自私，正直与虚伪，正义与卑劣……人生百态无不存在于这个群体之中。三十年的教师生涯，使我想把教师的生活真实地展现在大家面前。我不想为教师穿上一件华丽的外衣，更不想让粉笔的粉尘永远覆盖着教师的真实面目。我想拂去这粉尘，呈现出真实的教师。

这里记述的一个个教师，有的是我的同事，有的是教过我的老师，也有我做教师的经历……是是非非，林林总总，泥沙俱下，我想告诉人们，不要把我们教师定位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的灵魂还不知道由谁来塑造呢？我无意诋毁老师。只是说说自己见识过的老师，他们或许是高尚的，或许是平庸的，或许有时高尚有时平庸，人前高尚，人后平庸。讲台上下，尽显教师本色，是非功过，自待读者评说。

刘进军

200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