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奇思妙想之作。妙趣横生的语言，臆想天开的想象，把异常荒诞的构思与极为严肃的主题巧妙地揉合在一起，无处不流露出“村上春树”的信息。

这部小说里有很浓郁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以及《舞！舞！舞》的气息，构思布局也很像村上春树，许多细节是受了村上春树的启示，也就是说，模仿得不留痕迹。

奇数章故事

六年前，国防部为了研制一种特殊的隐形材料，专门成立了代号为ISM的机构，即Institution of special Material。该机构由一位名叫万朴英的将军领导。ISM从全国招募到四十余名材料学方面的专家，共同研究攻关。这之前，军方已把干玛拉克塔沙漠里的一个叫沙漠孤舟的小型军事基地改建成实验室。沙漠孤舟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房，实验室在楼房地下十米。专家们就在那里进行与世隔绝的绝密研究。整个研究小组由K城某大学一位名叫贾博林的材料学专家担任小组长。

就在实验快要成功的关键时刻，也就是实验正式启动近三年后，一伙恐怖分子突袭了沙漠孤舟，并扣留了全部人质，威胁人质继续研究。那伙恐怖分子只有11人，他们如何那么容易就占领沙漠孤舟，至今仍是一个谜。由于有那么多人质在恐怖分子手里，他们又极其狡猾，在整栋楼的各个角落里安放了炸药，救援队伍一筹莫展，只能在沙漠孤舟外围成一个警戒圈，常年把守，并定期按照恐怖分子的要求给他们提供生活物品。

当时，在恐怖分子冲入实验室的时候，那位研究小组的负责人贾博林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着研究数据，那也是唯一的一份数据，和刚研制出来的一套隐形服，从密道逃了出来。第二天，恐怖分子把贾博林的儿子、儿媳也绑架到沙漠孤舟(贾博林的孙女贾逸悦逃脱)，以此威胁贾博林出现。

第三天早上，一辆驶离K城的长途大巴在高速公路上与一辆油罐车追尾，发生爆炸，乘客无一幸免，全部遇难，而且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其中两位烧得尤其厉害，连DNA都无法提取，只能从残余骨骼判断出一男性和一女性。万朴英将军利用此机会，与交通部门交涉。在交通部门第二天公布的遇害者名单上面，贾博林与贾逸悦的名字被列在其中。恐怖分子见贾博林已死，这才放过贾博林儿子、儿媳的性命。

这样僵持下去，沙漠孤舟里的恐怖分子肯定迟早会得到隐形服，这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为了尽快救出人质，阻止他们的阴谋得逞，万将军要求贾博林在制出至少11套隐形服的同时，尽快研究出能看见隐形人的特殊眼镜。为安全起见，万将军把贾博林和贾逸悦送到了东部沿海的某个国际性大都市——S城。

在沙漠孤舟事件爆发差不多三年后，能看见隐形人的特殊眼镜终于被贾博林研制成功(这时，沙漠孤舟里的恐怖分子也将马上得到他们所需要的隐形服)，万朴英将军亲自去S城给贾博林庆功。可万将军不知道的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场生死考验。

而此时，由于种种巧合，贾逸悦和一位私家侦探相识，并最后成为好朋友。但令贾逸悦惊讶的是，那位私家侦探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且还知道整个沙漠孤舟事件发生的前后始末。原来，上面怀疑整个沙漠孤舟事件是由军方内部某个人一手策划的，派他下来暗中调查取证。于是，一场纠缠着亲情、爱情、友情的拯救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偶数章故事

我毕业于神秘的CES。现在在s城一家名为Blue Dolphin(简称BD)的私家侦探公司上班。其实，BD公司的真实身份是国家安全局的一个反间谍机构。

进BD整整一年后，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一项任务：一位名叫范古力的古董商为追求一位叫贾钰邺的小古董店老板，要求我摸清贾钰邺的身世，以及她的个人脾性、爱好等。

这本是一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任务，可自从接手这个任务后，一连串不明所以的事情接踵而至……

突然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一个梦，一个恐怖但不害怕的梦。梦里全是雪白雪白的头骨，各式各样但又大同小异的头骨。每个圆圆的头骨顶上都有一个乳白色的光晕。有的头骨上的光晕大，有的小，有的还在微微颤抖。这些头骨都被摆放在海底的一个洞里的木架子上。  洞里有一个女孩和一位老人。女孩和老人一直在洞里抚摸着那些头骨顶上的乳白色光晕。从女孩那里得知，头骨顶上的那些乳白色光晕叫精神。他们抚摸那些精神，也就是他们所谓的“读精神”。因为那些精神都是由生者对死者的思念形成的，所以从那些精神里面可以读出死者生前的故事。

而我在做梦，类似的道理，我也能从这个梦里读出内容。后来得知，这个梦在向我传达一个要我在现实中去完成的很重要的任务。

梦和现实是同步的。现实在一分一秒地向前发展，梦也在跟着现实一分一秒地向前推进。只有梦里的那位老人和那个女孩读出那个精神，我才能读懂这个梦。如果梦里，他们失败了，即他们没有读出那个精神，我没有读懂这个梦，那么，这个梦传达给我的要我在现实世界里去完成的那个重要任务也会同样失败，那就会在现实世界里产生灾难性的后果，或许是世界性的灾难也未可知。

可白天的我，即现实中的我，对梦里的事情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所以，不管梦里的我是如何地心急如焚，白天的我还是循规蹈矩地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如此重要呢？现实中的我又何时才能意识到我正肩负着一个避免世界陷入灾难的任务呢？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尾  章

结  局

广阔无垠的干玛拉克塔沙漠。美丽传奇的兰楼古城。风起，细沙组成的像被风托起的一块块绸缎，随风而舞，婀娜多姿。有些不幸地撞向残存的古墙壁，瞬间支离破碎，散落下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无人烟的荒凉戈壁滩，在一千多个轮回前竟是人生鼎沸的繁荣古城。时间，太让人不寒而栗。

同样，空间也是如此——

兰楼城下十米处，一个直径八十多米、中心高度十米左右的扁圆形钢筋混凝土构造的实验室里，四十多名白大褂正在奇形怪状的实验设备间来往穿梭。两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士兵守在实验室东面墙壁上唯一的入口处。那也是实验室唯一的出口。

一条钢丝铺成的钢丝网路连接入口，从空中直穿横贯整个实验室，连接实验室最西面的墙壁。一位面色沉重，戴着少将军衔的长官，和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白大褂，并排站在钢丝网路的中央。

将军五十岁左右。高个头，不胖偏瘦。锥子形脸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目光敏锐犀利。一对眉毛又粗又浓，眉梢向两边微微翘起。掺杂着几丝花白颜色的头发倔强地向后躺着。白大褂则显得文质彬彬，一副学者模样。

“将军，实验必须终止吗？”白大褂略微抬起头，看着将军，很痛心地问。将军比白大褂略高出一块豆腐的高度。

“必须终止，”将军望着脚下忙碌的白大褂们，神情坚定地回答，“你们尽快把数据资料压缩保存在一个加密移动硬盘上，然后把所有只要有过机密数据操作的电脑硬盘都进行物理销毁。”说完，将军转过头，看着白大褂，深感遗憾地叹口气说：“很抱歉，贾博士，不得不这样。”

“可是，”白大褂力争道，“一周之后整个研究就可以完全结束，现在实验一旦中断，以后再重启，花费大量时间不说，整个计划都可能要重头再来。”

“没有选择，必须这样，”将军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我知道，我也理解，只是……”白大褂不知怎样说下去。无奈地喟叹一声，然后偏过头望着脚下的实验室。

“对于这个决定，我也很痛心。但直到查出那个UM(unidentified man)前，我们必须立即停止一切实验。如果最终数据一旦落入他们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整个社会都会为之混乱。”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超出我该问的范畴，”白大褂回过头看着将军，“但我还是想知道，到底现在进展如何？”

“还没有查出任何可以推断的线索，”将军摇摇头回答，“他隐藏得太深，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推断，只能确定此人衔职不低，至少与你我同级。”

“好吧……”听完将军的回答，白大褂妥协地低下头，轻叹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必须于十九号之前完成。只剩下三天时间，希望你抓紧。”说完，将军微微凑到白大褂耳旁低声耳语道，“那件成品怎么样了？”

“十九号之前可以完成。”白大褂同样低声回答。

“辛苦了。”说完，将军直起身子，紧紧握了一下白大褂的手，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然后匆匆转身离去。

十八号晚上九点十分，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保存资料销毁硬盘。全部数据通过局域网传送到贾博士的电脑里，然后由贾博士把它们整理分类，压缩存储在一张移动硬盘上。再把其余只要有过机密数据操作的电脑硬盘都拆下来塞进压碎机。所有带文字的图纸也被送进碎纸机。

贾博士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数据。这可是他们四十多名研究人员三年来的全部心血，不能出一点差错。而且这也是现在唯一的记录，一旦弄错或者丢失，将万劫不复。

在数据剪切粘贴的时间显示还剩五分钟时，趁没人注意，贾博士俯身打开电脑桌下的那个绿皮小保密柜。保密柜里空空如也。贾博士却伸手进去，然后十指呈空心紧握状，仿佛在抓着某个东西。然后迅速收回手，塞进白大褂里面的口袋，口袋随之鼓了起来。贾博士轻轻拍了拍鼓起的地方，关上保密柜。

这时，屏幕上显示剩余时间还有四分三十九秒，马上变成三十八秒。

靠着椅背，贾博士右手放在白大褂鼓起的地方，轻轻地吁了口气。这时，他不禁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幕。

P1-3

序一

干玛拉克塔的傍晚。太阳缓缓西沉，沉入最远处的那座沙丘。留下的余晖洒满没有尽头的沙漠，好像舍不得离去的孩子，在沙粒与沙粒之间游离穿梭。

儿时的傍晚，永远也玩不够的游戏，就是追玩一只蚂蚁，也能忘乎所以地玩半天，一直到它瘫软在地。妈妈的呼唤通过曲折的小巷一次次反射，传到这边的草地。肚子早已咕咕作响，也知道妈妈的饭桌上早已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可还是舍不得离去。回家路是笔直的，却喜欢跑着穿过一道道迂折的小巷，好像那样就可以挽留即将逝去的开心时光。

女孩望着红彤彤的沙漠，望着在沙粒间穿梭着的没有散尽的太阳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小巷子里奔跑的样子，想起了妈妈的呼唤。妈妈？女孩双腿跪在热乎乎有点烫人的沙子里。妈妈？女孩捂着脸，眼泪从手指间慢慢地渗出来，掉在红彤彤的沙漠里。“妈妈……”女孩低声地抽泣、轻轻地呼喊……

序二

DF电视塔263米高的观光厅外，下着初夏特有的淅淅小雨。天空灰扑扑雾蒙蒙一片。就像年久没人照看已落满灰尘的印象派画作未完成的背景。

这样糟糕的天气，很少有人愿意花钱跑来这里观光。很少有人，但总归有，只是少数(文字游戏)。世上总存在一些有另类活法的人，比如说我。这样说，并非自我炫耀我有多么与众不同多么另类多么清高。我喜欢这样的时刻来这里，因为我喜欢这样置身在朦胧胧的空中，不必分清东南西北，也不必分清江左江右(HP江从DF电视塔脚下流过)，只知道自己离地862英尺。当然，今天来这里，还另有他因。

其实，有另类活法的并非仅我一人。这天，从电梯出来，在观光厅绕了一圈，发现除了我，还有一个小旅行团。十来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导游。老人们眯住眼探着身子望着窗外。可此时的窗外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我知道，这群老人也是迫不得已，肯定是早已定好的行程。

真正高兴这个时候来这里的，恐怕就只有我和她了。

姣好的身材，一米七左右。左肩挂一个12．1英寸笔记本电脑屏幕大小的灰色挎包。上着浅蓝色风衣，下着有点褪色的蓝色牛仔裤，脚穿灰黑色旅游鞋，笔挺挺地站在观光玻璃前。头发直直地从两侧、脑后直垂下来，发梢直到肩胛处，盖住了耳朵。长长的刘海铺在额前。两手自然下垂贴在身体两侧。很专注地望着窗外的灰蒙蒙一片。很少有像她这样望法的人。常人一般都会注意脚下的HP江或者江对岸的万国大街。谁会注意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呢？那里什么也没有。可她现在就这样望着什么也没有的远方。

从侧面看去(也只能从侧面看，我不可能跑到她前面去看)，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但不是那种走在路上擦肩而过后还会让行人回过头来撞上汽车屁股的那一类型。给我的直觉(仅仅是直觉)，她是一个孤独的女孩，就像一棵孤独的水仙开在密林深处，从没被人碰过。

几分钟后，那群老人喃喃咕咕怏怏不快地离去。偌大一个观光厅里，除了三位正缩在椅子里打盹的卖纪念品的工作人员，就只剩下我和她。

她还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样望着朦胧的尽头。那样执著，好像似乎想从那朦胧的尽头里找寻到什么。从她站立的位置判断，她望着的是大陆的西北方——茫茫戈壁滩。

十分钟后，女孩终于动了动，轻轻缩了一下肩膀，然后转身朝电梯口走去。从我身边走过时，她没有看我，好像连准备想看我一眼的意识都没有。我的世界与她无关。

我跟着她走进电梯。我并非那种见到漂亮女孩子就流出哈喇子并像花痴一样追着想多看几眼的人。只是今天就只剩下我们两位，我不想麻烦电梯服务员为我们两个人开两次电梯，何况我也该下去了。当然，同样另有他因，暂且不提。她的世界与我有关。

电梯里就我、她、电梯服务员三个人。我们三人成正三角形站立。她站在最里面(左手紧紧拽住挎包带，挎包有点鼓)，眼睛直直地盯着电梯门缝，表情严肃得似乎太郑重其事，好像那门缝里藏着某个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重大命题似的。电梯服务员则面带微笑，用双语给我们轮流说了一遍欢迎参观并希望下次再来之类的话。刚说完“see you nexttime”，电梯就稳稳地停住了。

电梯门打开，女孩径直朝大厅出口走去。出了大厅，在二号地铁入口附近进了公共厕所。我在离公共厕所二十米外的一棵老槐树下掏出小笔记本，记下：09：30进DF电视塔观光厅。10：20出来。10：30进二号地铁入口旁的公共厕所。

记下后，我给身旁的自动售货柜里塞进去四个硬币。两秒钟后，哐啷，出来一罐装啤酒。我背靠老槐树盯着厕所门十一口喝完之后，把空啤酒罐扔进身后两米开外的垃圾筒。空啤酒罐毫厘不爽地直入垃圾筒，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是空啤酒罐特有的脆生生的空响。

十分钟过后，女孩还没有出来。我找到附近一位女工作人员，向她晃了一眼我的工作证。两分钟后她从厕所里出来告诉我，厕所里没有我所描述的那个女孩。

“厕所有后门吗？”我问。

“有个小门。”

难道女孩发现被跟踪了？不可能。那何必走后门？我掏出小本记上：10：50从厕所出来回家了。

我坐上二号线返回蓝天小区。出地铁口时，正碰上街对面一家KFc新开业。肚子有些饿了，便进去要了一个烧鸡腿汉堡和一大杯果汁。喝果汁时，对面墙上的壁挂电视正在播午间新闻。说是现在很多外国企业在国内漏税十分严重，尤其是餐饮业。因为国人消费完后很少有要发票的习惯。

喝完果汁，我跑到前台叫服务员开一张结账发票。

“要发票干吗？”小眼睛服务员看着我，好奇地问。小眼睛却分明在说“连这点钱也想报销啊”。

“请问这个要求超出你们的服务范围吗？”

小眼睛服务员的小眼珠顺时针转了五十六度，然后恢复原位回答：“没有。”

开了发票，她要我在一个簿子上签名。

“为什么？”我有些气愤。

“这是我们领班的要求，原因我也不清楚。”

我不想为难她，想了想，接过簿子，转身签下——Bin Laden。

在蓝天小区前的停车棚里，我找到那辆半新不旧的小宝马，骑上小宝马回到住所(一年前就从集体宿舍搬了出来，不太钟情于集体生活)。

回到住所，喝下两罐冰镇啤酒。除了冰凉透骨，一点感觉也上不来。打开电视看新闻，全是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画面。关掉。真实的世界他们永远不得而知。当然，并不是说画面上的就不是真实。就像静水流深一样，表面上的静水也是真实的静水。但我不属于静水，我已经沉到了底层。

朝天躺在床上，天花板上那个像古姐的裸体一样的水渍还在那里，若隐若现。看着这个裸体样的水渍，我想起那个从厕所后门“逃走”的女孩。她可能也与我一样，沉到了静水的底层，或许比我沉得还要深，还要远。她是孤独的。

在这里，我也同样孤单。

作者对村上春树作品读得很透。这部小说里有很浓郁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以及《舞！舞！舞》的气息，构思布局也很像村上春树，许多细节是受了村上春树的启示，也就是说，模仿得不留痕迹。

——《外国文艺》副主编 沈维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