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苏州文化丛书》之一，包括：阊门大写意、红举中一二等富贵之地、七里山塘、画难工、阊门劫、一棵还魂草、苏州的“天桥”、黄龙旗坠落阊门、重绘现代繁华图、相聚南浩街等内容。向世人展示苏州文化的综合实力，用以提高苏州人的文化素养，提高人的素质，用以吸引与沟通五湖四海的朋友。

苏州市文化局与苏州大学出版社推出一套《苏州文化丛书》，囊括了苏州的戏剧、绘画、园林、街坊、名人、名胜、民俗、考古、工艺……向世人展示苏州文化的综合实力，用以提高苏州人的文化素养，提高人的素质，用以吸引与沟通五湖四海的朋友。文化的沟通是一种心灵的沟通，具有一种强大的凝聚力，谁都知道，一个民族的凝聚力主要来自于其民族文化，一个地区的吸引力和凝聚力恐怕也是如此。

本书为其中一册，包括：阊门大写意、红举中一二等富贵之地、七里山塘、画难工、阊门劫、一棵还魂草、苏州的“天桥”、黄龙旗坠落阊门、重绘现代繁华图、相聚南浩街等内容。

前言

一、阊门大写意

二、红尘中一二等富贵之地

三、七里山塘

四、画难工

五、阊门劫

六、一棵还魂草

七、苏州的“天桥”

八、黄龙旗坠落阊门

九、重绘现代繁华图

十、相聚南浩街

二、红尘中一二等富贵之地

曹雪芹是这么说的：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曹雪芹生于康熙十八年，卒于乾隆二十九年，他生活的时代，正是所谓的“康乾盛世”。平心而论，这一个历史阶段，应该看做从秦始皇统一中国以来，不多的一个太平兴盛时期。中国的皇帝勿勿少，偶尔也会出个比较好的皇帝，不过连着出三四个尚英明、有作为的皇帝，实在不易。认真算起来，大概也只有清朝前期，接连出了顺治、康熙、雍正和乾隆。辫子兵进关后，确实也干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事，这四位皇上都逃不脱干系，但在他们统治下的中国，毕竟还是强盛了，发展了，这是必须予以承认的。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本来就富庶的苏州，更趋繁荣，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清前期苏州繁荣的加速度，首先表现在商业上。有论者指出，这个时期的苏州，已经确立了“城市中心市场”的地位。城市中心市场需要具备如下几个条件：工商业人口密集而众多，商业贸易活动集中而多样，商业、服务设施发达而完备，有较大的牙行组织、批发商组织，长途贩运占相当比重，能进行大规模商品输入输出，等等。苏州符合上述各项条件，阊门更符合这些条件。曹雪芹的特推阊门，并非空中楼阁之语。

什么叫做“富贵风流”，恐怕没人比曹雪芹更有体会了，他的祖父曹寅、父亲曹颐，都任过江宁织造，在当时是很显赫的职位。这职位皇上总是委派给最信任的人，实际上在这任上的人也是皇上派驻在江南的耳目。尤其曹寅，更被康熙所信赖，康熙五次南巡，皆以织造署为行宫，真是给了曹家天大的荣耀。曹家后来衰败了，曹雪芹后半辈子也捱过些苦日子，但毕竟已在如他形容的金陵贾氏那种“烈火烹油，世代簪缨”、“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的环境里浸淫过，所以他懂得真正的富贵，真正的风流。曹雪芹说阊门是人世间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阊门放到全国范围去考察，就绝不会仅挣得个富贵风流的“探花郎”。

我们知道，阊门经过唐、宋、元、明各代的发展，奠定了“苏州首要经济区”的基础。清初苏州虽也遭受了一些创伤，但在顺治治下，短短18年就已恢复；到了康熙执政，苏州又是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了；等到乾隆坐龙廷，苏州的繁华绮丽，足令其他都市望其项背，自愧弗如了，而阊门，一直是拉着苏州这辆车飞驰的宝驹。

因为阊门集中了几条堪称摇钱树、聚宝盆的街道。

先说一条南濠街。南濠街在康熙年间，已被人称为“苏州最盛之地”，整条街全是商家，从阊门吊桥逶迤到胥门万年桥，胥门的市面也就给带动起来了，成了苏州当时第二个重要商业中心。由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废止了海禁，苏州的对外通商非常活跃，据《东华录》记载，苏州一地每年造船出海贸易者多至千余，将吴丝、吴绫、各类百货以及全国各地汇集到苏州来的产品，通过“海上丝绸之路”销往朝鲜、日本、东南亚各国。外商船队也利用吴淞江、娄江之便，可直抵阊门城下，“南濠在苏州阊门外，为水陆要冲之区。凡南北舟车，外洋商贩，莫不毕集于此”(清·纳兰常安《宦游笔记》)。南濠街作为“控三江跨五湖而通海”的“东南一大都会”苏州的窗口，时人描述的“商贾辐辏，百货骈阗，上自帝京，远连交广，以及海外诸洋，梯航毕至”(《陕西会馆碑记》)，正是南濠街最常见的一道风景。南濠街非但容纳了本埠众多行商坐贾，吸引了东南西北各地的商客，还滞留了许多洋商，在南濠的店铺里，不难发现高鼻子、蓝眼睛的掌柜，不难购到日本的家具、漆器，朝鲜的折扇，南洋的玳瑁、珠宝饰品。

明清两代出现了会馆、公所，均是各业客商为增强竞争力，或外地商人为睦乡谊、举公益、立条规、议行事、储货物、供食宿、觅信息而集资修建的。除京都外，会馆、公所数量之多，苏州堪称全国之冠。一座座会馆、公所的出现，反映了苏州商埠的繁富和外地客商到苏州经营的旺盛势头。陆续出现在苏州的会馆、公所，其中数量最多者首推阊门一带，约占全城半数，南濠街则是会馆的一处集中地，计有瀛州会馆(染纸业)、人参会馆(药材业)、金华会馆(浙江金、东、永、义、兰五邑)、坤震公所(煤炭业)、浙南公所(浙江粗纸箬叶行帮)，以及后来设建的永华公所(南北海货业)等。另外，尚有分布在阊门内外的钱江会馆(浙江杭地绸庄业建于阊门内桃花坞)、宁吴会馆(铜锡业建于闾门内尚义桥)、武林杭线会馆(杭线业建于闾门内蒋家桥)、丽泽公所(金箔业建于阊门内刘家浜)、武安会馆(河南锦绮执彀商建于阊门内天库前施巷)、元宁公所(皮业建于阊门内下塘街官宰弄)、尚始公所(锦夏土布业建于阊门内中街路)、七襄公所(绸缎业建于阊门内文衙弄)、领业公所(绒领业建于阊门内黄鹂坊桥)、咏勤公所(百货业建于阊门内宝林寺前)、裘业公所(裘业、估衣业建于阊门内梵门桥弄)、永宁公所(硝皮业建于阊门内隆兴桥)、惟勤公所(洋、广货业建于闾门内禾家弄)、玉业公所(琢玉业、珠晶玉业建于阊门内天库前宝珠庵)、宝珠公所(琢造玉器业建于阊门内石塔头，眼镜业一度属此，后另建裕明公所)、两宜公所(纸业建于阊门内宝林寺前)、红业丹霞公所(红布、头绳、丝绳、梅红业建于阊门内冶坊浜)、崇德公所(书坊业建于阊门内石幢弄)、咸庆公所(帽业建于阊门内西海岛)、采绳公所(鞭绳业建于阊门内西海岛)、履原公所(鞋业建于阊门内东海岛)、明瓦公所(明瓦作建于阊门内东海岛)、典业公所(典当业建于阊门内清嘉坊)、积义公所、锡善公所、存仁公所、宁吴会馆(铜锡业建于阊门内桃花坞、廖家巷、西大营门、尚义桥)、锦文公所(刺绣业先建于葑溪，后移至阊门内下塘街)、汀州会馆(浙江上杭纸帮建于阊门外上津桥东首)、仙翁会馆(染纸坊业建于阊门外河沿街)、武林会馆(箔业建于阊门外上塘街)、新安会馆(徽州布商建于阊门外义慈巷)、东越会馆(烛商建于阊门外三乐湾)、毗陵会馆(猪业建于闾门外莲花斗)、高宝会馆(腌腊商建于阊门外新民桥堍潭子里)、江鲁会馆(腌腊北货业建于阊门外大马路)、药业公所(苏州药材业集议活动之所，在阊门外卢家巷)、水炉公所(水灶业建于阊门外新民桥石灰弄)、石业公所(石材业建于阊门外半边街)、秀兰公所(茶叶业建于阊门外西杨安浜)、小机公所(贡带业建于阊门外河沿街)……

我们不厌其详地开列出这么一份会馆、公所名册，是想让读者看到，包括南濠街在内的阊门一带，本地资本已是怎样的雄厚，这样的经济实力对整个苏州甚而整个江南都是举足轻重的，对浙江、安徽、山东、河北、江西、湖北、广东、陕西、山西乃至东北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以阊门为龙头的苏州的经济，其时已具有区域乃至超区域的开放性功能了。

P18-22

阊门真是很值得写的。

2500多年的历史，听了叫人咋舌。不说别的，光说一个名字一直沿用了2500多年，就已经够得上世界纪录了。世界上这种现象，毕竟凤毛麟角。何况，阊门经历了长达25个世纪的风风雨雨，沉淀了太丰厚太丰厚的人文内涵。

2500多年前，吴王阖闾委派伍子胥建造了阖闾大城。而自有阖阊大城，阊门就存在了。也就是说，苏州古城历史有多久，阊门历史就有多久。当然，苏州古城出现于版图的时候，城门不止阊门一座，《吴越春秋》上写得明明白白：“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回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聪。”八座陆城门，阊门只是其中之一。但仿佛只有阊门，才与2500年匹配。其他城门，齐、胥、盘、匠(相)、封(葑)门等，都不能望其项背。谓予不信，请听张正芳的一首山歌。

张正芳，晚清人士，家居苏州山塘街，自幼家贫，目不识丁，却喜欢编些唱词，靠一张嘴巴抒发胸中的感慨。他是看到什么编什么，听到什么编什么，历史故事、地方掌故、山水风物、街巷俚谈、孝子贤媳、兄友弟敬、戒烟戒赌、卫生防病、佛道宗教、行善积德……皆随编随唱，有些竞就传流了开来。对他赞赏的人，把他的一些山歌记录下来，结集分送，所以到现在还有人能见到张正芳的这本《消闲山歌》。这本山歌集中有一首《姑苏六门景歌》，正是我们要介绍给读者的。

六门是有六门景，到一门来有一情。到齐门来上吊桥，南北马路桥两条；一直大塘陆墓去，两河两岸全烧窑。到娄门来上吊桥，做小生意入弗弗少。青菜萝卜葱韭蒜，黄瓜惜乎苦勿好，生瓜茄子长豇豆，只有几家大灰窑。到葑门来往外瞟，大塘里面真热闹。人家约有五百家，南塘鸡头算头挑。葑门外头风水好，穷勿讨饭富勿豪。专种烂田荸荠藕，再做蓑衣划灯草。到盘门来细看清，吴门桥造得勿离景。青砀地来洋关造，私盐船难过觅渡桥。到胥门来往外瞟，对河就是日晖桥。城里全吃胥江水，况太爷造万年桥。居径桥来枣市桥，横塘有顶亭子桥。五福桥来顶细巧，顶高一顶彩云桥。闾门外头有名堂，大三牲一副大家尝………张正芳领着听众走了一个城门又一个城门，直至走到阊门，才拿出了令人垂涎欲滴的大三牲。张正芳为什么不在别的城门摆出这副大三牲来，偏偏要摆在阊门?只有一个理由：阊门最富。张正芳编这首山歌的时代，阊门在苏州市民心目中，还是最富的一个街区。

苏州的其余街区再没有阊门持续如此久长的骄人成就。

所以，阊门最有资格称为“千年阊门”。

千年阊门的千年，只是个约数，言其久远也。“千年阊门”定为书名是相当不错的，写出来好看，读起来铿铿锵锵的，挺气概，挺韵味。这个书名，是苏州文化局高福民先生建议的。高福民先生交代我撰写这么一部书稿，我很乐意，因为我对阊门是很有感情的。

我小时候住在阊门外上塘街普安桥弄。初中，我是在苏州市第四中学读书的。那时候和我同一小学的毕业生，凡考人中学的，按地段都进了阊门外的市五中，不知什么缘故，一个班级就我一个人独吊吊地给录取在了阊门内的市四中。在市四中就读初中三年，各种因素吧，反正是这三年我与文学真正结了缘，这对我的一生是有重大影响的。这三年期间，我天天早晨从家步行到学校，傍晚从学校步行返家，天天经过阊门至少两次，阊门让我看得太熟悉了。

那时候阊门尚存有城门、城墙。我曾攀上城头，以阊门为出发点，南至胥门，北达平门，有几次还“远征”到盘门或娄门，往返最频繁的，则是阊门一金门、金门一阊门。城头给了一个活泼泼孤单单少年很多很多的乐趣，至今我还记得那时多么希冀能在城头内侧斜坡上发掘出一把锈蚀了的古战刀。留在我记忆中永不磨灭的，还有一株从城墙砖缝里钻出来的小树。这株小树紧傍着阊门城门洞形成的对照，令一名中学生遐想联翩，任何时候回想起来仍能令我心动。

或许，40多年前镌刻在我记忆中的这些痕迹，成了我今天结构这部《千年阊门》的情结纽带?

现在的阊门与过去大不相同了。

现在阊门的城楼、城墙早已拆得一干二净，阊门只是作为一个街区名称留了下来。值得欣慰的是，阊门仍然繁华。现在阊门地区的繁华主要集中在石路。

石路繁华到什么程度呢?

让我们把时间指针暂且拨回到1999年12月31日。这一天，全世界都在忙着迎接新千年第一缕阳光的降临，阊门也不例外。阊门也像世界各地一样，装扮得分外漂亮，漂亮是要以实力作后盾的，阊门的后盾就是石路。这一天的石路，摆开了隆重、热闹系列活动的摊子，叫做“普天同庆新千年，东西南北闹石路”。这里说的东西南北，指的是石路东、西、南、北四段，将“让你一饱口福，让你心旷神怡，让你喜笑颜开，让你目不暇接”。你想一饱口福么?你到石路东段南浩街去，改造后面目一新的南浩街有风俗民情表演，有传统风味小吃。表演有安徽花鼓、踩高跷、荡湖船等数十样，小吃有海棠糕、小笼包、焐熟藕等上百种。我相信，哪怕美食家统统跑到南浩街来，这一天的南浩街也能够百分之百满足他们的。那么，平常日子呢?也一样，尽管来，南浩街一年365天，天天能包你满意。而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则在石路南段，石路国际商城东广场。在那儿有中外名曲演奏演唱，有歌舞明星献艺，有欢乐频道卡拉OK赛，还有灯谜竞猜，总之，你想欣赏高雅音乐、通俗音乐，这里都有。让人喜笑颜开的石路西段、国际商城西侧的文艺演出，有龙歌狮舞、千人合唱、杂技魔术、腰鼓花灯、精彩纷呈。石路北段的亚细亚广场和南洋广场，举行商贸精品优惠促销、名特优产品大汇展、500人化妆舞会、现场直播中央台节目，真叫人目不暇接!石路在2000年款款走来的时候，向市民承诺的“八仙狂欢闹千禧，百首金曲迎曙光，千人同台贺新春，万宗商品大汇展”升平景象，于1999年最后一个夜晚淋漓尽致地展现给了每一位踏进这个著名闹市区的人。石路名不虚传!

石路是苏州最值得骄傲的两条街道之一。一条观前街，一条石路。观前街衰败，苏州要肠梗阻；石路滑坡，苏州便主动脉硬化。所以，这两条街道，对于苏州都是举足轻重的。苏州，在全国经济、文化排名上，始终名列前茅，因此，石路在全国范围讲，也是不可小觑的。

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来细细观看石路。

一从商业布局看。现在的石路已形成“中心一块，四周一圈，环状辐射”，这是非常理想的商业布局。苏州其他街道都由于历史布局的原因，难以改变。石路在这一点上占了很大的优势。

二从行业分布看。石路地区综合商场有：亚细亚商厦、石路国际商城、汇丰商场。专业商厦有：威尼斯商厦、石路商场、文化用品大厦、装饰大楼、食品总汇、精品商厦、自行车专业市场、老阊门金店。餐饮店有：南洋海鲜大酒店、百年老店义昌福、苏帮点心店近水台、石路小吃街、肯德基、芳香鸡，以及苏州唯一的一家民族饭店。理发浴室业有：南京美容院、天一池浴室、大众浴室。住宿兼饮服业有：高档的五洲大饭店，中档的阊门饭店、申江酒家、新华饭店，普通的大华饭店、大苏饭店，还有集住宿、旅游、餐饮、干洗、婚纱摄影于一体的旅游大厦。更有一幢高过一幢、一幢胜于一幢的八面风商厦、供销大厦、协和大厦，等等。至于石路地区中心宽敞的亚细亚广场，在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里不易多见，越显超群了。  三从市容市貌看。自创建国家卫生城市以来，石路加大整顿力度，个体摊户搬迁集中，商场灯光夜市率先实现，这个地区的市容市貌已经做到常年符合规范要求，任何时间都经得起检验。

四从营业面积看。石路地区商业面积40多万平方米，其中新建筑所占比例大，起点高，现代化程度也高。在一条街、一个地区，如此集中的高标准商用营业面积，是个很大的优势，在其他地区较难实现。

五从交通道路看。石路向四周辐射的道路已全部建成，金门路延伸，石路与苏州新区(国家高新技术开发区)通畅了；阊胥路拓宽，桐泾路、干将路建成，石路与苏州各地区连成了一片。石路地区集散、停车方便，人流量日增一日，这两项都是商市繁荣的基本条件。由于市政建设的需要，古城拆建，老城区居民大量迁往四郊，彩香、三元等新村居民激增，又为石路商业区提供了无限商机。

六从潜在旅游资源看。石路地区有阊门遗迹、古城墙遗址、古运河、古码头等丰富的人文景观及旅游资源。加上石路交通之利，完全有可能成为开拓旅游资源的一个中心。何况有关部门已在积极规划，准备开发，重现《姑苏繁华图》中繁荣的金阊古市，待到这个规划变成现实，必将出现以旅游带动石路地区再发展的可喜局面。

现在的石路也真吸引人，别人不说，只说一个海夫纳，他的到来，或许最能说明问题。海夫纳何许人?美国总统克林顿的顾问。这个人物也跑到江苏亚细亚集团来专访，在石路参观了三天，可见现在的石路确实影响不小。

现在石路的辉煌是阊门的第三次巅峰。

阊门历史上称得上巅峰时期的，至少曾有过两次。一次是明中叶到清中叶，一次是清末民初到30年代前期。当然，阊门历史上曾有过的两次辉煌，与现在的第三次辉煌不可简单类比。现在的辉煌，叫做“腾飞”，是用来讲改革开放成果的。以前可不兴什么改革开放，以前充其量叫个“变法”、“改良”罢了。两者之间，不能混为一谈。

然而，有时候我忍不住仍会突发奇想，想想现时与历史的联系。都说历史是割不断的，但在相当一段时期，我们实际上是割断历史的。现在有些年轻人不重视历史，就是这样种下的果。不说大的，仅就阊门来说，你也不用去问其他地方的青年，就问问苏州的一些少男少女，他们知道阊门些什么!不知道阊门的“老缩笃”不要紧，但我始终固执地认为，不了解家乡的人，不可能真正爱他的家乡。扩而大之，对国家民族的过去不感兴趣的人，你别指望他是个真诚的爱国者。

我这样说可能严重了些。说严重些总比大家都不当回事要有益点儿吧?

历史的回音，应该比寒山寺的钟声更撩人情思，令人缅怀。

上述想法，有助于我撰写《千年阊门》。

有时候我又会想，其实，也未必是年轻人不喜欢历史，恐怕主要是我们的历史读物没办法吸引他们。我们有汗牛充栋的历史读物，学校里更有必修的历史课本，为什么年轻人不爱接近它们呢?这里头有个枯燥的问题，年轻人觉得不生动，太乏味。不过，我认为症结还不在这里，更让现在的年轻人“敬而远之”的原因是：历史教育的“单行道”模式。毋庸讳言，我们的出版物，宗旨一以贯之在教育，而且是填鸭式教育。教育本不错，麻烦在于把历史搞成了现实的翻版。这样对待历史，是不是太实用主义了?

历史读物还有没有另一种写法呢?

我以为是有的。比如，不妨写成“状态历史学”。历史，不一定从三皇五帝写起，一直写到近、现代。历史也可以换一个写法，打乱了写，举例来说，中国历史上，晋代士族专权，汉代外戚专权，明代宦官专权，有多少共同的东西?而历次农民起义，从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又有多少惊人的相同?这种共同的东西就是状态，历史的某种状态。把各朝各代的共同状态放在一起展示，历史的透明度将会大大增加，学历史的人就能学到历史的真髓了。

外国历史同样也适用。如果把中外历史捏到一块来搞，那就更有意思，更有看头了。

我没有能力尝试编写这么一个“状态历史学”，那么，借撰写这部薄薄的书稿之便，往阊门的过去之中，糅点儿“状态”进去，写起来就多一份愉快了。

没有奢望，但愿读者阅读《千年阊门》，读起来还比较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