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荣获2000年加拿大总督文学奖提名奖。

这是一个被社会所抛弃的家庭，一场祖孙三代的悲剧。一个年轻人讲述了自己与世无争的父亲如何始终坚守着与上帝的约定，最终却葬身荒野；单纯美丽的母亲如何梦想着能与家人再团聚，最后却早早撒手人寰；天真善良的弟弟如何想用爱去化解仇恨，但却死于车轮之下……

这是一个被社会所抛弃的家庭，一场祖孙三代的悲剧。一个年轻人讲述了自己与世无争的父亲如何始终坚守着与上帝的约定，最终却葬身荒野；单纯美丽的母亲如何梦想着能与家人再团聚，最后却早早撒手人寰；天真善良的弟弟如何想用爱去化解仇恨，但却死于车轮之下。他愤怒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挑战乖谬多舛的命运，他要用暴力报复这个愚蠢而贪婪的世界。但故事并非仅仅如此。在这份真实的成长记录中，面对生存还是毁灭、暴力抗争还是逆来顺受这样的问题，在无情地解剖了人性的阴暗面之后，作家借主人公之口说道：“所有的疯狂都是因为没有爱。”你当然可以不同意他的说法，但你应该先看看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本书荣获2000年加拿大总督文学奖提名奖。

前言

序

怜悯

怒火

爱

偿还

后记

译后记

Acknowledgements

很多人都说这样的婚姻很不相配。波里尔一家，皮特一家，还有麦克威瑟等人。麦克威瑟还让韦恩一家邀请我妈妈参加了一次去维萨角的采蓝莓远游。韦恩一家和麦克威瑟一家一样，都是名人。戴维·斯康教授是黛德的朋友，他对埃莉的事也有兴趣。斯康和黛德都是很激进的人，埃莉又很害羞，她不大敢直视他们两个。她还觉得他们好像在瞒着她谋划些什么。这是她从这次旅游本身，从她在车上给安排的座位上，从那个给她水的人那儿，还有从问她那些有关悉尼的问题上面觉察出来的。

很长一段时间，戴维·斯康博士都坐在她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手。他看上去很严厉，还有点儿恼怒，好像他肩膀上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正担负着某种巨大的社会责任一样（当然他没认识到，这只不过是简单而粗俗的婚配而已）。那个时代当然也和现在差不多，人们都偷偷计划想要装出副好人样，而不是去做好人。他们到了蓝莓地以后，黛德便在她身边，跟她讲了很大一会儿，说戴维·斯康如何对沿海省份的穷人富于感情，说他如何想帮助他们。他是黛德的伙伴，柏拉图式的（看上去像）。斯康教授对农村妇女的苦难命运特别关心，她们从来都没被人重视过，现在是该受重视了（斯康博士自己好像刚刚发现这一点，就好像勃朗特姐妹或者哈代那样的作家都没有注意过一样）。但我母亲说这样很好，能被人重视——尤其是在重要的事情上。

戴维·斯康有一头盖住耳朵的黑卷发。他又高又瘦，胳膊细细的，看上去没什么力气，油光黑亮的胡子下面是张奶白色的脸。母亲不喜欢他看人的样子，那是种高高在上的瞥视，好像她做过的每件事都有什么人告诉了他一样。

我相信，她肯定觉察出了斯康教授莫名的怜悯和些微的屈尊俯就，那是受过些教育的人对别人常有的态度。在她一生当中，人们都这样对她。这种样子，与其说是关心，还不如说是在嘲讽，穷人或是“被剥夺了公民权”的人一下子便能觉察出，他们好像还对你抱着些希望，这在秋末的空气中可以感觉到。宽阔的树林里走出了一头老熊，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吃起浆果来。这个新世界让我母亲陷入了其中，它就像是落在我母亲小手上的教鞭一样，都是有害的。是的，他们跟她说，如果她离开他，便会有很美好的生活。但她得勇敢，得聪明，还要去撒个谎才能摆脱他。对黛德来说，我父亲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怪物。

“老天，你还想干什么呢？”那个下午黛德这样问我母亲。然后她小声说道：“戴维·斯康离婚了，他也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可是个教授！一个教授对你有意思——我亲爱的——”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呢。”我母亲小声说道。出于礼貌，她也想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黛德很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笑了。“我没有男朋友，亲爱的。”

“可我爱悉尼。”母亲说。两人都没有说话。母亲听到有只蚱蜢在她浆果筐旁的草丛中跳着，停了停，又跳到5步以外去了。黛德跟着她，又在她身边跪下了。我母亲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在乎我父亲对她有没有感情。他们只觉得悉尼精于算计，只有他们才能解救她。

“悉尼惹了那么些麻烦，他能懂得什么叫爱情？”黛德最后又小声说道。我母亲一直在等着鞋子向她扔过来。年轻时，她所知道的总是挨打、挨骂，还有就是去干活。

“如果他得去学，我就不会去找他了。”我母亲回答道，声音还是很小。从根本上说，她想找一个和自己相配的人。

不到5分钟，一阵更大、更冷、时间更久的风从海湾刮了过来，像在提醒着又一个秋天快要来了。

“我会给我的孩子起名叫秋儿。”母亲说。“这风告诉我，我会有个女儿。”她又站起身来，走了大概5步远。黛德又跟上她，把自己的篮子放在我母亲的旁边。

“好吧，小姐，风有没有告诉你，那是你的第15还是第16个孩子？”

晚上她回到了住的地方。那是幢两层的白房子，有个挺大的环绕阳台。悉尼正站在台阶上等她。他脚上的靴子很旧，手上因为干活都是瘀伤。他垒原木累得浑身伤痛，一小时却只挣1块6毛5分钱。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了她自己是多么爱他。

黛德跟我母亲说，她给她在弗雷德里克顿找了份工作，可以离悉尼·亨德森远远的，她应该觉得很幸运。我母亲也试着想感到幸运，可就是办不到。那条路，树上纤小的树叶——所有这一切，还有云彩黑沉沉的样子，都是些奇迹，要是她走了，她会想它们。

在他们采浆果之旅三天后的星期天，就是我母亲要去弗雷德里克顿的前一天，我母亲从她住的地方给黛德打了个电话，说她不想要那份工作了。

“他在吓唬你——肯定是他说的，是吧？”黛德问道，“他是不是打你了？”

我母亲小声说不是那么回事，但她当时哭得很厉害，让人觉得她好像在撒谎。

“我爱你。”黛德说。“你不要把自己的生活毁了——我想照顾你——但有时你却不怎么领情。想想他对你的态度吧——再想想戴维·斯康先生的态度，他是那么关心——”

“他是不是关心所有的女人，那个大学里的戴维·斯康先生？”

“是所有的女人，我敢说。”黛德很兴奋地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跟他的前妻打架呢？”埃莉说着，眼泪从双颊上流了下来。“这可不是尊重别人的办法。悉尼就从来没和我打过架——我们的想法也都一样——”

“别孩子气。戴维·斯康和他前妻的事是他的私事。我们现在也没有说到他的态度怎么样，我们在说悉尼对你的态度——”

“可是，你对悉尼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我母亲窃窃地问道。

P20-23

特瑞克斯住在新布伦瑞克省圣约翰市的南头，一幢拥挤楼房四层上的小公寓里。1997年11月的一天，有个叫莱尔·亨德森的男人在入口处等他。这人看上去很机警。特瑞克斯想可能是因为这人年少时块头虽大，却被更高、更大的孩子或大人们欺负过，也可能是他要在孩子们面前摆出一副大人模样，但事实上他自己跟孩子也差不多。

他大概25岁左右，穿件白色厚外套，里面是一件蓝色运动夹克，一条挺正式的蓝裤子，右手食指上戴了枚戒指，可以在街头打架时派上用场，也让他看上去更像酒吧的保安。

特瑞克斯的住处离市中心很远，在水边刚刚翻修过的一片房屋当中。顺着一条挺隐秘的小巷走下去，那儿闻得到码头和欧文纸浆厂的气味，还有股柴油的气味。一堆歪七扭八、有些下陷的房屋沿着街角排开。在拐角处的老便利店上贴着七喜的标志，几张褪了色的香烟广告，还有张新一点儿的卫生尿布广告。门开着，冷飕飕的风直往里灌。

许多年前，特瑞克斯曾是个警察，后来辞职加入了加拿大海军，当了大约7年的海军军官。后来，他觉得加拿大在什么事上面骗了他，也可能是职位的原因，他离了婚，离职游荡去了美国，在新奥尔良的码头和墨西哥湾的油井上干过。他是个大块头，很强壮，不管是繁重工作还是艰苦生活都不在话下。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知道怎么控制自己，那是一种无可置疑的信心。

……

莱尔穿件蓝色运动夹克，一条挺正式的蓝裤子。他坐在他面前已经说了快10个小时。就像前面说过的，他看起来像个酒吧里的保安。他右手食指上戴了枚戒指，可以在街头打架时派上用场。在特瑞克斯一生中，他遇见过很多看上去像莱尔这样的年轻人，可却没一个真正像他。没一个有他的神采，有他的怜悯之心。

在几个小时中，特瑞克斯曾打断过他几次。一次是澄清了一下奥伊特河火灾时的某个细节，还有便是倒在河中除草剂的数量，因为当时逮捕莱尔祖父的正是特瑞克斯。在那个决定命运的日子，罗伊·亨德森就是爬到特瑞克斯的巡逻车里呼呼大睡的。

事情说完以后，莱尔脸上显出了一丝柔和的表情。温柔像是勇敢的人拥有的商品，只有话说多了才能展示出。

莱尔是中午来的。现在已经半夜了。雪落在灰色的街道上，白色覆盖了屋顶和四周。

莱尔在桌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走了，再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特瑞克斯几乎睡了一整天。他起了床，10年来头一次没去酒馆。他一个星期都没喝酒。一个星期后，他开车到北边的亨德森家去了。

亨德森家门口的小路崎岖不平，长满了野草。他们家的小房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小。屋里没人，门却没有锁。雪花落在岩石与树林间的水沟和空地上。他忍不住进去看了看。他看到了莱尔说起的那些书，还有埃莉曾躺过的帆布床。

谁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过冬呢？

过了一会儿，他上了楼，进了秋儿的卧室。屋里有把椅子，上面放着件褪了色的白裙子。衣柜下面有一双穿旧了的黑皮鞋。屋角的窗台上，油漆已经起了皮，上面还放着一副粉红色的眼镜，眼镜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纪来的一样。

他走过短短的走廊，推开了男孩房间的门。珀西的床是自己做的。在壁炉架上有一幅斯加普·皮特的照片。在莱尔那边有张最近的报纸，上边刊登着麦克威瑟的锯木场正在支付赔偿金的消息，还说那锯木场现在值1900万。特瑞克斯在房子里呆了十几分钟，他感到自己好像是坐在个神圣的地方。他静静地离开那所房子。

艾伦河汩汩地在突兀而出的岩石下流淌着。低沉而阴郁的天空中有股雪的气息。听不见一声鸟叫。珀西的坟墓在房子后面，在一片矮小而破旧的篱笆中间。他为他带来了一束花。站起身的时候，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莱尔好像在盯着他。

他离开了那所小房子，离开了曾是埃莉花园的院子。他开车去了教堂。那天下午，教堂正在为马修·皮特举行葬礼。他走进教堂，坐在长凳上。他盯着那具橡木棺材。他注意到前面有个背对着他的女人，他意识到那是辛西娅·皮特。他看着教堂的彩色玻璃，看着上面绘着的一位天使飞上天空的样子。

仪式还没完，他便离开了。他在自己车里坐了一会儿，抽着烟，看着雪花飘落在墓碑上。

然后，他开车去了塔布辛泰克。他的前妻和她丈夫住在那里。他感到自己一定得去再看看她，要不然就太晚了。尽管他们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他还是想和她讲讲珀西和秋儿的事，就算是种补偿吧。他顺从地微笑着吻了吻她的脸。但他的妻子却很孤独。她住在一所可以看到海湾的大房子里，而她丈夫因为公司的事得常常去蒙特利尔。有人在传他和秘书的事。她说起了她的关节炎，还抱怨说为什么上帝对她这么残忍。

“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不会原谅你。”她恨恨地说道。

他再没说什么。他开车回圣约翰时天已经很晚了。他还是住在帝国饭店里，还会在对面的小酒馆里喝得大醉。  6月的时候，有人看到莱尔在小山上走，在看着远处的公路。7月的时候，孩子们看到他胳膊和胸膛上的刀疤，都吓得跑开了。有几个晚上，格里芬看到他在路边喝酒，便开车把他送到他家门口小路的高处。莱尔不会让他把车开下去。

过了一阵，他像隐士一样消失了。只有一两次，有人在河上游见过他。他拿着鱼竿和诱饵：在寻找着那条儿时记忆中的鳟鱼。

10月初，他用木板把房子钉起来，然后就拿着几件东西消失了。尽管大家都很感兴趣，可是没人能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大卫·亚当斯·理查兹笔下的人物终得好报是因其不幸，但读者却不必为之烦恼。《孩子间的仁爱》风格独特，略带诙谐的叙事风格会让你不忍罢手。结局虽然令人心碎，但却也振奋人心。”

——韦恩·约翰逊，《梦想无法实现的土地》作者

“对于语言的韵律，理查兹有敏锐的感觉，他也深爱着自己笔下的小人物们……在理查兹最好的作品中，他用灰暗的笔触书写着残酷的现实，对社会当中那些处于真正弱势的人们给予了真挚的感情。”

——《环球邮报》

“如同秋日夜空中林里燃起的烟，理查兹的小说会让你时不时地回想起来，它尖锐而充满怜悯，痛切但依然为人而自豪。”

——加拿大著名消费者杂志《麦克莱恩》 “理查兹痛切地观察着生活。在当今文坛上，他的声音卓尔不群、使人敬畏。”

——《多伦多星报》

“一个世纪以后，读者终将会从理查兹的小说和短篇故事中找到那些令人心碎的财富，正如我们今天从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中得到的一样。”

——《基奇纳－滑铁卢纪录报》

“他的声音让人神迷。从很少几个作家那里才可以听见如此风格鲜明的挽歌，如此摄人心魄的悲鸣，如此回肠荡气的哀叹。他作品的叙事有种魔力。”

——《温哥华太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