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断失去又满怀希望的人，三十多条女孩生命堆起的沉郁记忆，让你跟着剧情起伏挣扎，跟着心痛落泪，甚至让你忘了呼吸……

这是罗杰·埃洛里的小说《默默地我相信天使》展示给我们的画卷。罗杰·埃洛里是英国近年来最受瞩目也最为传奇的作家，擅长以惊悚悬疑的紧凑情节，带出人性的弱点与转变。本书从主角约瑟夫看似平凡的人生中，刻画宛如惊涛骇浪般的绝望处境，让人跟着喘不过气而恐惧，优美细腻的文字下，深刻人性的坚持和无奈。

1939年夏天，将满12岁的约瑟夫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就在同一天，死神带走了他父亲。此后，死神再没离开过……在约瑟夫满20岁时，刚成为他妻子才12天的亚莉也死了，随她死去的是未来得及命名的孩子。到底凶手是谁？为什么要紧跟着他？这一切何时才会终止？

逃离不是唯一的出口，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到事情开始的地方，和死神面对面，才能埋葬过去，继续走下去……

谣言，道听途说，民间传说。他们说，出现白色羽毛就代表天使曾经降临过，无论它用什么方式飘落于地或翻飞空中。

1939年7月12日，星期三早晨，我看到一根白羽毛，又长又细，跟我以前见过的羽毛都不像。我打开门的时候，它沿着门边飘动，仿佛耐住性子等着进门，走廊的风把它吹进了我的房里。我捡起羽毛，小心地捧着，然后拿给妈妈看。她说那是从枕头溜出来的。我想了好久：枕头里塞满了天使的羽毛，听起来也蛮有道理的，因为梦就是从那儿来的——你睡觉的时候，天使的记忆渗进你的脑袋里。我不禁想到一些事情，比方说上帝，比方说耶稣为了我们的罪而死于十字架上，妈妈常跟我说这些事。我向来都听不进去，我不是那种信仰虔诚的男孩。后来，多年之后，我了解到何谓虚伪。我的童年里充斥着说一套却做一套的人，连我们的牧师本尼迪克特都是个伪君子、狐假虎威、大骗子；他一手指着圣经的义理，另一只手则迷失在姐妹的裙褶里。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从没瞧出这些端倪来。虽说孩子们的观察力敏锐，但却会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他们看到一切，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们选择以适合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眼前所见。羽毛这件事也一样，其实只是细微末节，但却是一种预示，一种凶兆。我的天使来过了，我相信这一点，全心全意地相信，所以那天发生的事看起来更加突兀与不寻常。因为就在那一天。一切全变了调。

那天，死神来了。技巧熟练、有条不紊、毫不理会受不受欢迎，它藐视逾越节、圣诞节以及所有的风俗惯例和传统。死神来了，冷漠无情，来收缴人生的税款以及到期了的呼吸费用。当死神来到时，我就在院子里，站在扬起的尘土间，周围环绕着杂草。我想。它是沿着高地路过来，一路顺着我们家跟克鲁格家的边界而来。我相信它是步行过来的，因为事后当我察看时，没有马匹的足迹，也没有车子的轮痕。除非死神可以离地移动，不然我想它是走路过来的。

死神来带走我爸爸。

我爸名叫厄尔·西奥多·沃恩，1901年9月17日在佐治亚州的奥古斯塔瀑布出生，那时西奥多-罗斯福任职总统，所以爸爸的中间名取为西奥多；然后他也依样画葫芦，在1927年时，照着约翰·卡尔文·柯立芝总统的名字替我命名为约瑟夫·卡尔文·沃恩。1939年夏天，死神来访时，我正伫立在一片杂草之间。后来，在眼泪、丧礼以及南方式的守灵过后，我们把他的棉质衬衫绑在一根黄樟树枝上，点火，望着衣服和树枝烧毁至无物，窜升的烟代表他的灵魂正从凡间飘往更高、更美好也更公平的世界。接着妈妈把我带到一边，阴郁的双眼肿胀着，她跟我说爸爸的死因是风湿性心脏病。

“热病害了他，”她说，声音因为伤心而粗哑，“十年前的冬天，热病传到这边来。那时候你只是个小孩而已，你爸苦哈哈的，满口尽是痰跟唾沫，多到可以拿去灌溉一整亩的好土地。一旦热病人侵体内，心脏就会衰弱下来，永远无法复元。好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多月吧，我们只是在等他断气。可是他那时候没走，约瑟夫。上帝觉得该让他再多活几年，也许上帝认为要等到你快成年的时候。”她把手探进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灰色的碎布。她擦擦眼睛，眼影晕得更开了。她的神情举止仿若前程已毁的拳击手，在周末夜吃了败仗而意志消沉。“你知道吗？热病就在他的心脏里，”她低声说。“这些年来有他陪在身边，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可是我知道夺走他的不是热病，是死神，死神从高地路过来，又沿着原路回去，除了篱笆旁边土地上的脚印，什么都不留。

后来，悲伤让我在想起爸爸时添了几分不真实。我想，他就像《血与沙》里的胡安·加利亚多一样勇敢，虽然不似范伦铁诺那么灵活且英俊潇洒。(译注：《血与沙》[Blood and Sand]改编自西班牙原著小说，1922年由弗雷德·尼布洛执导，片中的男主角胡安·加利亚多由范伦铁诺主演。)  他躺在宽大的棺柩中下葬，棺木做工不大讲究，有些歪斜。邻近的农夫们，包括德国人冈瑟·克鲁格，用平板卡车载运他的遗体沿着乡间小路行进。葬仪之后，穿西装的人们神情阴郁地聚在我们家厨房。里面弥漫着鸡油炸洋葱的气味、奶油蛋糕的香气以及水槽旁陶罐里薰衣草的花香。他们聊到了爸爸，说着回忆往事，愈说愈夸张，每个故事都经过装点和编缀。

妈妈无语又清醒地端坐着，神情坦然，她描了眼线的双眼比水井还深邃，瞳孔跟沥青一样乌黑。

“有一次，我看到他整晚陪着那匹母马，”冈瑟说， “就躺在那里，为了止住那个老女孩的急性腹痛，一把又一把地喂腹痛根给它吃，一直到天亮为止。”

“跟你们说个厄尔和肯普纳的故事。”莱利·霍金斯说。他倾身向前，红彤彤、长了茧的双手好似一串水果干，骨碌转的眼睛仿佛永远在找寻刻意要回避他的东西。莱利耕种的区域在我们家田地的南方，早在我们迁居此地以前，他就住在那里了。我们第一天抵达时，他热烈欢迎的模样好似找到失散已久的亲友。他跟我爸爸一起兴建谷仓。却只讨了罐冰牛奶作为辛劳的代价。时间在他身上雕刻出某种神态，五官布满了细纹，眼白的颜色接近珠母贝，一双眼睛仿佛是为了逝去友人哀泣而洗涤地清澈又明净，也为了家人落泪，他们已离世多时，几乎不复记忆，有些人因为战乱或水患而丧生，有些人则死于意外以及愚蠢的横祸，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冲动行事的时刻、最能够释放出活跃生命力的时刻，竟然会致死。就像莱利的弟弟雷文，他参加佐治亚州立博览会时才19岁。当时有个半醉半醒的特技飞行员，他有一架螺旋飞机，农作时节专门用来空投农药肥料。他愚蠢又傲慢地耍弄把戏，驾机飞越树梢、低空扫过谷仓屋顶。莱利对雷文又激又哄，要他跟那个男人飞一程。这两兄弟一来一往。好像在跳激将与挑衅的探戈，一个词句即一个舞步，弓起的脚、拱起的背、趋前的肩膀。雷文不想去，他说自己的脑袋和心脏天生适合在地面观望。尽管莱利明知那个飞行员口不离酒，尽管暮色四合，他还是死缠烂打要雷文去试试。就为了赢哥哥赌的二十五分钱，雷文让步了，硬着头皮上场。那个飞行员勇猛的程度远高于驾驶技术，他先来个翻筋斗，紧接着失速反转，引擎转到最高速时停摆了——冗长屏息的沉默后，一阵风扑袭而来，接着发出飞机撞墙的巨响声，两人共赴黄泉。飞行员跟雷文就像两个公路亡魂。烟云在三百英尺高处喷涌弥漫，日出时烟雾仍未消散。飞行员的助理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子，好几个小时面无表情地四处游荡，然后他也消失了。

莱利的双亲不久也过世了。二老离世后，莱利试着把小农场好好经营下去。雷文之死让二老伤心欲绝，连猪群好像都用斜眼看着莱利，仿佛懂得他的罪孽。没人明言指责莱利，可是他那烟草嚼个不停的父亲会望着他，目光有那么点血债血还的意味。他的眼神来回闪烁，好似站在香烟店里的戒烟者。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可是那些话却一直都在。

P4-7

这是一本精彩到不行的小说！

——英国最受欢迎读书节目Richard&Judy Book Club

埃洛里懂得节奏，懂得如何开展故事……读者会忍不住陷入他所创造的世界中……一本绝妙佳作。

——卫报

埃洛里是个笔锋强劲的奇才。本书注定让他跻身犯罪小说名家之列。

——周日独立报

美丽动人、令人难忘，一本精心杰作。

——畅销作家 迈克尔·康奈利

埃洛里真的是个很棒的作家，文字极富感染力。

——英国知名电影演员 彼德·戴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