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见书店里有一本书，让你在闲情逸致中，在喝茶的时候，多一点日本的味道，没什么不好。在这个多雨的季节，让我们打开跨界的心灵天窗，让艺术品味整合我们的视野与心房。

华纯浸染日本文化已有二十多年，却绝非走极端路线的亲日派或反日派，她认为自己和所有在日华人一样，在无形中已经承担了将两国之间的破坏关系转换为建设性关系的民间使命。她无所谓自己是否算得上知日派，但是对于日本的知晓和感悟，以及恰如其分的散文形式的表达方式，无疑能为读者带来珍贵的体察经验和美的感受。

作者以独立的人文审美观和视角，在日本逍遥地图中会合“时尚、历史、感情、自然生活”的要素，别出心裁地组合了这本书。

本书取名《丝的诱惑》。从古代人最早的植桑养蚕到巧手织出美丽的绢绸，其破茧抽丝、织机穿梭的过程，无不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诱惑。人类的丝绸感情，是一种与自然交融的爱美的生活方式。

一粒茧尚能抽出上千米的光丝，若是将中日两国的文明符号串到一起，丰富我们的灵感和融入生活感情，必能提升未来的生活方式。这是一条源远流长的丝路，它引导人们与自然和谐相处，穿梭于丝绸感情的空间。它不是昂贵的奢侈之旅，而是日常生活，是我们所需要的Orientalism。

扶桑枫叶别样红——略谈旅日华人作家华纯的散文创作复旦大学-陆士清

春

二月

 北海道-白色恋人从天而降

 北海道-吾欲三鞠躬

 关东-福进来，鬼出去

 关东-赏梅记

三月

 九州-请君入地狱

 关东-森茉莉的咖啡馆

 关东-菜虫化蝶为何舞

四月

 关东-女人的“花鸟风月”

 附文：美的觉醒

 关西-贝聿铭带来东方神韵——访问日本美秀美术馆

 附文：让朦胧的过去清晰起来——介绍美秀美术馆《秋季纪念展》

 关西-人类食物链上进行的一场革命——从秀明自然农业栽培法谈起

夏

五月

 关西-日本庭园探幽

六月

 关东-紫阳花的感悟

 关东-菖蒲花，浓妆淡抹总相宜

 关东-日本的“不良老人”

七月

 关东-奥多摩教你忘记东京

 关东-安藤忠雄的建筑空间体验

 关东-安藤忠雄的东京改造计划

秋

八月

 关东-燃烧夏天最后的激情

 关东-外星狗

 冲绳-唱岛呗的冲绳姑娘

九月

 关东-秋刀鱼之味

 关东-秋天七草编织的诗情

十月

 关东-东京街头文明符号的变化

 北陆-秘境白川乡

冬

十一月

 关东-叶落知天下秋

 北陆-黑部的太阳

十二月

 关东-丝的诱惑

 附文：徐福的传说

 附文：日本近代鼎盛时期的生丝出口商标

 附文：喜多川歌唐的浮世绘

 附文：“蚕四眠”的传说

一月

 关西-京味深深的日本腌菜文化

 关西-京都的行者桥

 关西-诸神流窜的故事

北海道-白色恋人从天而降

新年伊始，东京气温遽然下降。清晨拉开窗帘，寒流穿透玻璃，让人直打哆嗦。这样惧冷，本不该去北国旅游。可是一想到雪的诱惑，又不觉莞尔。人们称道北海道是四季皆美，春樱、夏熏衣草和秋枫等是它浪漫的联想词。但是二月的札幌，有非去不可的吸引力。从五日开始有一周间的冰雪祭，街上林立的雪像和冰雕，以浓郁而丰富多彩的冰雪文化吸引二百多万人前往。

飞机票和旅馆在去年十二月就已订妥，一百多家酒店差不多客满。可想而知，要实现去雪国的梦想也并非容易。

事先制订了旅游日程，观光资料也都收集齐全。人还未跨入北海道，电视上看到的无法忘怀的美食，已经不断萦绕于脑海中。我们怀着热烈的心情从东京出发了。

一下飞机，札幌居然日光强烈，视野开阔的雪原升腾起一股暖意，顿时打消了畏寒的顾虑。在王子饭店存放好行李，我和先生就一声欢呼，直奔著名食街——中央御卖市场边上的“场外市场”。

场外市场的寿司店直接从中央御卖市场运来鲜货，所以简直可以说，寿司师傅把北海道所有的美味都捏在手指里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大啖最高级的剌身，一脚跨入“若驹”饭店，两人各要了一份海鲜井和毛蟹铁炮汁，待一端上桌来就大吃大喝。北海道的海鲜果然名不虚传，味蕾的条件反射是“幸福”涌到喉咙里。我从未吃到过如此鲜美的海味，帝王蟹、海胆、牡丹虾、鱼籽、金枪鱼、乌贼、扇贝等刺身都堪称极品，其他地方的寿司店跟之相比必是大为逊色。连四周在座的日本食客也都喜形于色。我们花了一千多日圆的出租车路费，再加上为这顿饭付出七干多，仍不以为意，又添加一盘寿司，方肯满足。海鲜井颇费工夫，厨师要将十种海鲜均匀地切成薄片，拼成缤纷图案，再以一条蟹大腿压阵。据说刀工和冷藏温度很重要，不然即使买来新鲜海鱼，也无法做出味觉精致的海鲜井来。所以我在马路两侧令人眼花撩乱的海鲜摊位踌躇再三，终于空手离去。

时针指向下午四点，正好可以去藻岩山登高望远。天空透出宝石般的碧玉澄蓝，涂抹了夕阳的淡脂胭红。日落之际的札幌夜景美不胜收，是观光客人气最集中的时刻。随着地势逐渐拔高，突然感觉到寒冷，满满乘坐了五十多人的缆车一气登上山头，再乘坐雪橇车爬到顶峰。这时北风吹来，人在四肢颤抖中放眼望去，心脏也跟着颤跳了几下。居高临下远眺札幌市的全景，有隔山如隔世的感觉。

我怎么也想不到，此山只有五百三十一公尺标高，却能够饱览逶迤延绵的群山和极富挑战性的滑雪场。我在照相机镜头中等待犹如棋盘的札幌市街点燃黑夜的梦幻世界，不知不觉冻僵了手脚，眼里的忽明忽暗却是越来越美，最后终于迎来万家灯火，魅力跳出的那一刻。此时天穹明月姣好，地上白雪晶莹，近处滑雪场上奔驰的人影犹如银蛇飞舞，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迷恋，彷佛天地苍莽中有一位爱神正俯瞰人间，莫非满树冰凌玉花是为白色恋人而凝聚？

跟雪亲近，自然会想起北海道人热衷的“白色恋人”。“白色恋人”，应该在脑子里映现什么形象呢？

我家先生性本木讷，脱口而道：“那是我妈托我买的北海道夹心饼干。”

“你怎么这样没有想象力？”

“你不知道，那饼干是北海道的品牌，名字就叫‘白色恋人’。”

“商标名字也有来由，北海道人心中的‘恋人’，不会是区区几块小饼干。”

先生无语，作到处寻找的幽默状。

夜色正浓，气温已渐至冰点之下，我们赶紧乘换电车到Susukino会场，混入游人行列，去体验叫人发冷又发烧的札幌冰雪祭。

灯火通明的Susukino会场已是冰雪艺术和欢乐的海洋，北海道的表演者走在艺术女神缪司的前列，举起魔杖将冰雪点化成奇思妙想的视觉飨宴。

一百多座玲珑剔透、仪态万千的冰雕作品在霓虹灯下散发出奇幻的色彩，造型多为北海道栖息生长的禽鸟野兽和海水特产。会场还设置冰吧、冰雪卡拉OK和企鹅游乐园，偶尔见身材窈窕的札幌少女从身边走过，不禁惊讶，零下七度只穿一双肉袜，使这里平添几分妖娆。

接着我们走入位于市中心而且更加热闹的大通会场。这里的艺术世界别具风格，长达一点五公里的区域俨如雪像博物馆，横跨十二条马路，展示出大小近一百座富有特色的各种雪像。七座巨型雪像和两座冰像皆由日本自卫队和民间团体集体制作。引人注目的是四丁目路口“为未来一代着想、守护地球”的大雪像，还有二丁目表现守护知床森林和动物的大冰像，令人想起今年夏天世界八大工业国将在北海道举行环境高峰会议。

P10-12

扶桑枫叶别样红——略谈旅日华人作家华纯的散文创作

复旦大学-陆士清

一九九六年底，应神户大学山田敬三教授邀请，出席在神户召开的“孙中山与华侨国际学术研讨会”。时值初冬，雨后神户山上的红枫，如暗夜里的血红火把，东一堆、西一束燃烧在那青松翠柏之间。那个红艳呀，红得灼眼，红得醉人。扶桑枫叶别样红！这是我当时从心底里冒出的感慨。不过，我这里并非要描绘扶桑红枫的美艳，而是想探视一下旅日女作家华纯的散文创作。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日本华文文坛，出现了以中国大陆旅日的华人作家为主体的作家群。这些华文作家，发表和出版了不少引入注目的作品，如《上海人在东京》、《月是故乡明——北京姑娘在东京》、《北海道大逃亡》、《谁是落魄者》、《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等等。这些作品所涵盖的生活内容大体上是留学生活的履痕、打工生活的艰辛、异国婚恋的辛酸与苦涩，或者是割不断的乡恋等，其共同点是写身处异域的中国人。从创作趋向上说是返身中国的向内型书写。当然，也有一些作家，能面对异域现实，瞩目日本社会，写出探视日本社会生活和日本人精神世界的作品。如华纯所说的，他们“已经把宣泄和乡愁变成了理性的反馈，在自由的风气中以独行的方式凸现文学的新意，显示了对东方和西方社会的解读”。华纯就是这种解读的实践者。她的处女作——长篇小说《沙漠风云》，和近期的散文写作“诸城记”专栏，既显示了她的国际视野，又展示了对日本社会生活的深入挖掘，从而使她的作品区别于一般的留日华人文学。所以，如果说身居扶桑的华文作家群是山中红枫的话，那么，华纯应是“别样红”的一棵。

华纯的创作，开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难得的是，她一举笔就写长篇，而且以国际视野写环保题材的小说。这就是她的处女作《沙漠风云》。

《沙漠风云》写的是地球人精神和治理土地荒漠化。围绕绿化沙漠这个主题展开了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笔触从莫斯科伸展到东京，又由东京到遥远的非洲和美国的纽约，然后折人中国的荒漠化地带，呈现广阔的跨国界的背景。《沙漠风云》因其题材的时代意义以及作品本身的思想和艺术特色，1998年一出版，就受到了相关方面的关注和重视。1999年4月8曰，中国国家环保总局和中国作家协会创研室、中国环境文学研究会联合召开了《沙漠风云》专题研讨会。这是很不寻常的。

近些年，华纯写得更多的是纪行散文。她常着背相机，行走天下，纵横东瀛，挖掘日本风土文化的美学宝藏，为台湾《逍遥》杂志和北美《世界日报》撰写“诸城记”专栏。《逍遥》杂志是一本文化杂志，读者都是层次较高的知识阶层。这本杂志今年还获得了台湾人文杂志唯一的金鼎奖。华纯的纪行散文受到读者欢迎，是因为作品具有个性气质和鲜明特点。第一，华纯是边走边写，移步换形，显示了某些游记的性质，但不是泛泛的景点介绍，而是一个个进行专题寻访，读她的这些作品，令我想到苏轼的《石钟山记》。第二，在谋篇布局上显得大气，洗净了小女人散文的脂粉气，大开大合，纵横大干世界，既开枝散叶，又归根结蒂，收拢在她所要表达的主旨上。第三，描写现实，烛照历史，追踪事物的来龙去脉，挖掘它的底蕴和内涵，写出了生活的深度，也赋予了作品以历史的厚度。第四，笔墨悠然淡定，夹叙夹议，姿态盘曲，玲珑有致，有时渗入主观感受，抒情激扬波澜，可谓别具一格、别有情致。第五，最重要的是，华纯写的虽然是“诸城记”，笔下也出现巴黎、伦敦和上海等大都市，但更多的还是对日本人文的感悟，以具体、感性而生动的笔致，触摸日本与中国历史的千丝万缕，也体现她自身的审美追求和期待。这些散文有三点特别值得我们探讨。  钟情于环境保护

首先是华纯的环保情结。她的纪行散文有不少是直接进入日本风景名胜地，书写它的自然之美，追寻它的历史踪迹，比如《奥多摩叫你忘记东京》、《请君人地狱》、《赏梅记》、《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菜虫化蝶为何舞》、《秋天七草编织的诗情》等。这些作品所写的自然和人文景观都是各有千秋，别具韵味，给读者以不同的愉悦和美的享受；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经历了时间的历史长河，那些名胜古迹和自然环境依然未受污损，在其发展变化中还使原有的美得到了彰显。华纯也像日本人一样十分欣赏和感怀这种美的原汁原味。虽然她在作品里没有直言环保理念，但在她的笔触中，则透露了强烈的信息，如《菜虫化蝶为何舞》。这篇散文可以说是寻虫记。寻菜叶上的青虫，和由它羽化而来的纹白蝶。但是，在陶然欲醉的春色中，花鸟风月随手拈来，惟独不见菜蝶飞舞。原来绿叶上已看不见蠕动的青虫。映入游人眼帘的油菜田全是赏花品种，农民为了保持花的美观，早已施加了要命的杀虫剂，青虫被灭杀了！即使是富土山下金黄菜花铺地的农场，翩翩起舞的菜蝶也寥寥无几。不过，有几只蝴蝶也使华纯大为快意：“亲眼观察到空中飞来飞去的蝴蝶，毕竟带来意外的喜悦。我瞧见它尽情地晃动着翅膀，一举一动充满了欲念和向往。其小小的生命体从潜移默化到破蛹而出，真是谈何容易。没有值得炫耀的华丽外表，却依靠自己的意愿飞向了天空，追寻那一瞬即逝的梦境，留下永恒的美。”华纯写到这里禁不住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感慨：“我的感动已深入到心里，幻想自己若是化成一只蝴蝶，又能遨游到多远？”末了，她为小青虫和纹白蝶请命，“人类在地球上大面积种植能源油菜，不应该无视辛勤传授花粉的纹白蝶吧”，“若是没有了这类昆虫，孩子们又何以得知蝶恋花的缠绵悱恻是怎样的诗情浪漫呢？”

这里，华纯没有一个字直说环保，但声声呼唤的是不要滥用农药，救救纹白蝶！呼唤保护好我们的环境，保护好我们的地球家园，并暗示油菜资源将取代石油，成为另一类新生的环保资源。也许正因为这篇清丽而优雅的散文，极为感性、生动而鲜明地表达了环保理念，《菜虫化蝶为何舞》得到了环保人士的高度重视。它作为唯一的环保文学作品，被收录进《低碳经济论》一书。低碳经济研究是一个新的环保概念，在当今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低碳经济论》以前国家环保局副局长、清华大学张坤民教授领衔主编，四十三位作者中多数是拥有博士学位的院士、研究员和大学教授，还包括四名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CCICED)委员，八名国家环境咨询委或科技委委员、以及联合国官员，世界各地环保、经济、科技专家，而唯一的作家则是旅居日本的华纯。该书主编和许多专家、学者认为环保事业的持续发展需要作家，需要文学。科学诉诸说服和理性，文学则能拨动心弦，使人们在感动中感悟，使环保意识成为情感的基因。这是对华纯和环保文学作者的极大的鼓舞。

触摸日本人的精神空间

一九三五年，周作人写《日本的衣食住》，侧重点是中日两国的衣、食、住、行及歌颂草木虫鱼等。华纯也写凡人生活的饮食男女，但笔下探寻的却是日本人的精神空间，如《京味深深的日本腌菜》。尽管切入点是腌菜，说起东京与京都地区腌菜质地有别，乃至它与禅宗素食生活有关，等等，但其主旨则是写 “银座若菜”掌柜井水茉莉对时代潮流的追随和适应。她别出心裁地“配合世界知名葡萄酒的不同口味，从全国各地精选特制腌菜，将之搭配成色、香、味俱佳的开胃拼盘，成为筵席上最抢眼的一道时尚菜。”体现了发达的日本社会、日本中上层人士对精致生活的追求。

同样是写入的衣着，华纯的《丝绸与日本人的情感》写得别有深意。时移世异，日本蚕丝业颓然衰微。近年来，随着回归自然潮流的涌动，丝绸的品味再次唤起了人们对它的眷恋，日本的现代“织姬”做着种种的振兴丝绸文化的努力，其代表人物就是东京农工大学退休讲师小此木。这篇散文是对小此木的特写。她开办制丝教室，教授日本妇女学习蚕桑和制丝技能，宣扬丝绢文化，企望重振丝绸业，并创造出了“东京第一号丝”等。大有拯救丝绸文化舍我其谁的气概！在小此木对丝绸文化传统的尊重中，还融和着对“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神秘崇拜。一粒轻轻的蚕茧，竟然能抽出一千米的生丝。一条小小的蚕宝宝需要以何等坚韧的毅力，走完它生命的旅程！

我们不难理解日本人追随时代潮流，顺应时代需要，但又尊重传统，忠实于自己的职业和事业，甚至把事业和情感追求神圣化。在《森茉莉咖啡馆》一文中，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森茉莉咖啡馆》是华纯在剪辑日本已故女作家“魔利”(日语与“茉莉”谐音)的传奇。“魔利”穷愁潦倒，六十多岁的她，手握一杯奶茶和一粒巧克力，在这咖啡馆里编织天真的梦想时，心情颇像十六岁的少女。最精彩之处在于：“魔利”这位老态龙钟的欧巴桑，每天坐在咖啡馆里，只为了拿眼睛偷偷扫描心仪的男客。她暗恋驰名文坛的小说家室生犀星和影视界走红的作家真弓典正。这两个雄纠纠的壮男是咖啡馆每日必至的常客。魔利第一次上门拜访室生犀星，竟偷偷地将对方给她的饼干，藏入到手提包里。两年后这块饼干仍存放在魔利房间隐蔽的抽屉里。可见“魔利”把她的暗恋情感神圣化到了何等程度。“魔利”过世二十多年了，这咖啡馆乃至日本仍迷漫着对森茉莉的崇拜。

华纯在这里有一段极为精彩的描写：“森茉莉的化身——魔利，深藏在华丽语言的背后，用‘意淫’的眼光观察男人和女人。她离奇的想象力和诡秘的思考搅得我在她的座椅上坐立不安，仿佛她失意时从心里冒出的那一滩血，正一滴滴地从我坐着的椅子底下流出。身后有亡灵站立着，‘不要朝后看’，耳边突然响起魔利近乎尖叫的声音，‘室生犀星正坐在那里。’她的目光迅速地扫向后边的一个角落，又飞快地收了回来，眼眉可怜地下垂着，令人看不清她双颊微陷的面容和神情的变化。”

探视中日文化交流

周作人在《日本的衣食住》中说：“我们在日本的感觉，一半是异域，一半却是古昔，而这古昔乃是健全地活在异域的。”周作人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中日文化一衣带水，有着紧密的联系。同样，华纯在《京味深深的日本腌菜》、《丝绸与日本人的情感》、《让朦胧的过去清晰起来——介绍美秀美术馆<秋季纪念展>》等作品中，都写到了这种交流和联系。《奥多摩叫你忘记东京》这篇精心构制的作品，就在更深的层次上展示了中日之间的“诗酒佛缘”。奥多摩离东京市中心不远，是风景绝佳之地。最有名的则是堪称上乘的泽乃井酒。这种酒是用小泽酒坊历经一百五十年的古井的涌泉酝造的，芳香醇厚，名传天下。华纯来这里追寻它的历史，赏酒、品酒、购酒。酒是好酒，但华纯的醉翁之意则在于中日之间的“诗酒佛缘”。在多摩川的对岸山巅上，有一座寒山寺，寺边的石碑上雕刻着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鸟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明治时代，一位画家留学中国时，接受苏州寒山寺住持祖信禅师的委托，回国建立曰本的寒山寺。画家相中泽井这块清雅之地，一九三。年由小泽造酒会社出资建造。同时在近旁建造了红叶亭旅馆，也就是现在的“摆家家屋”餐馆的前身。从此，人们来这里品酒、赏诗和“闻钟悟道”。日本文豪吉川英治，生前就在附近蚕农家的屋檐下写出了家喻户晓的历史长卷《三国志》和《新平家物语》，借中国历史的故事，道出了“万物流转”、“盛者必衰”等哲理，暗中向日本帝国思想敲响了警钟。华纯借写酒写景，在更深的层次上揭示了中日文化的交流，以及中国文化在日本人精神层面上的深远影响。  华纯有个主张，即是华文文学创作要切入所在国家的社会生活。她的环保理念是在日本环保人士的影响下逐步清晰起来的，而体现这种理念的《沙漠风云》，也是从描写日本社会生活出发的。她的纪行散文在展现环保理念的同时，将笔触引向日本人的精神空间，以日本为出发点，探视中日文化的交流和联系，这是别具一格和别具风彩的，也可以说是“别样红”的一个标志。华纯浸染日本文化已有二十多年，却绝非走极端路线的亲日派或反日派，她认为自己和所有在日华人一样，在无形中已经承担了将两国之间的破坏关系转换为建设性关系的民间使命，她愿意以地球公民的开阔视野，促进环境保护和不同文化生活的相通、相融。她无所谓自己是否算得上知日派，但是对于日本的知晓和感悟，以及恰如其分的散文形式的表达方式，无疑能为读者带来珍贵的体察经验和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