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们过于溺爱孩子，因此很难想象一个11岁的孩子会被放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中其亲戚家当学徒。我们无法想象，一个11岁孩子的命运就此注定。而对于15世纪的威尼斯人来说，必须让孩子尽早开始自己的人生。当时人们的生命大多很短暂，许多人在今天将被看做是夭折。
1488年，提香被送到了他叔叔家，并开始在塞巴斯提阿诺·祖卡托(Sebastiano Zuccato)的画室工作。我们能够肯定的只有这些。从这时起直到1507年，我们只能通过推理和猜想来描绘提香的生活。提香的第一个师傅——祖卡托，是一个拼花工艺者(mosaicist)，也是一位杰出的画家，他是提香在绘画上的蒙师。提香的远房亲戚——提齐阿南罗(Tizianello)在提香死后大约半个世纪所著的《提香传》中，认为此时提香已经学有所成，来到威尼斯是为了大显身手。而多尔切(Dolce)和瓦萨里则相信祖卡托是提香的蒙师。不管真相如何，祖卡托后来放弃了他的学生，并将提香送到贞提尔·贝里尼(Gentile Bellini)那里。由于提香进展迅速，贞提尔很快对这位学生表示不满，并警告他欲速则不达。这是一个不大可靠的传说，但我们能够确定的是提香离开了当时最为伟大的画家，改投他的哥哥乔凡尼·贝里尼(Giovanni Bellini)门下。
天才是如何学习和工作的？从提香留给后人的大量的书信和其他记录中，我们得知提香有着过人的智慧，精于理财(从大多数编年作家的记录来看，甚至近于贪婪)，比他的同侪更善于获取名声和财富，既尊敬为之效劳的显贵和君王，也颇为自重。也许更为合理的推测是，作为行会董事的祖卡托很早就看到这位聪明、有抱负的学生所蕴涵的潜能，因此将其送给更为伟大的画家来教导，以便让提香的想象力、技能和力量发挥到极致。
在这个无上的城市里，正如彼特拉克(Petrach)所说的那样，“充满金银，但声望之隆更甚于金银……被海水所护卫，更被好的谋略所护卫”。提香的学徒时代，一种新的艺术刚刚诞生。这种新艺术与其他地方产生的艺术有着极大的区别。这种新的艺术可以忠实地表达它所描绘的任何主题，并且由于它的内在美，以致影响了后来所有的绘画。在贝里尼兄弟进行油画创作之前，威尼斯所有伟大的艺术都是由13、14世纪托斯卡纳(Toscana)和锡耶纳(Siena)的大师们创作的。由于这些大师们的宗教热忱和个人天分，托斯卡纳的艺术甚至影响了列奥纳多、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等巨擘。
杜齐奥(Duccio)和乔托(Giotto)都不是来自威尼斯的画家。正如胡顿(Hutton)在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中所指出的，这些人的许多作品都是宗教题材的，一是“宗教装饰品的一部分”。他们的作品表现的主题意向非常明确，根本不会考虑那些与主题无关的东西。尽管他们的作品中体现着伟大的宗教情怀和绘画技法，但对于今天的普通大众却没有多大吸引力。
与之相反，威尼斯画派与宗教或教会没有直接联系，而与国家密切相关。人本主义取向高于一切。换言之，它是纯而又纯的世俗画派。在技术层面，它也不像锡耶纳和佛罗伦萨(Florence)画派的作品那样，主要关注“画法的高贵与完整，装饰的美丽与愉悦”，而是关注“色彩的艳丽，侧重描绘生活的举动与欢愉”。简而言之，不是锡耶纳，而是杜齐奥孕育了锡耶纳画派；不是佛罗伦萨，而是乔托决定了佛罗伦萨或托斯卡纳画派的特性。这两个城市，由于它们根本不可能达到威尼斯在知性上的水平，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实践新的画法，因此，它们最伟大的天才无法用他们的心灵来展示他们城市的光荣。而在威尼斯，则没有一位大师可以创造、引导或控制威尼斯画派的特性，甚至贞提尔·贝里尼也不行。只有威尼斯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宰。威尼斯不只是一个城市，也不只是一个共和国，而是一个国家(nation)，这在意大利，甚至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威尼斯画派除了是现代史上第一个民族画派之外，也与诞生它的城市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与其说威尼斯画派是世俗性质的，不如说它是市民性质的。威尼斯画派的作品有无数关于宗教题材的绘画，其中不少还是杰作。但如果认为这些宗教画将会放在教堂里，那我们就大错特错了。这些宗教画一般都挂在大公的宫殿里。今天，我们在教堂里只能见到锡耶纳和佛罗伦萨的大师们所绘制的壁画。这些壁画所展示的并不是他们的城市，也不是人类事务，而只是北部意大利关于宗教的狭隘观念。他们师法的是黄金时代的希腊人，将脱离人类事务的神作为他们心中的典范。因而，我们无法从锡耶纳或佛罗伦萨画派的作品中得知这些画家的实际生活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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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似应分为三个大的类别：一类是创造历史的人；一类将其智慧和辛劳用于各种技艺、学问和文艺，以促进文明的发展；最后一类则为芸芸众生，安于现状，苟且度日。
就上面两种积极进取的团体来说，所谓的历史创造者显然略低一筹。一些所谓的历史创造者往往是一群残暴成性的性格外向者，他们通过杀戮、收买或恐吓达到掌权的目的。亚历山大、凯撒、查理大帝、拿破仑和我们时代的希特勒，正是这类人的典型。他们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建立任何不朽功业，而是给人类带来了无尽的苦难，并让自己背上了邪恶的骂名。他们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只不过是命运手中的工具而已，命运让其激发另一类尽管默默无闻但却更为强健的人，他们从所谓的历史创造者的暴行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和进展。
今天，我们可以看到希特勒企图以高级种族的邪说控制世界的行径是如何失败的。而后，我们将逐渐发现，希特勒的恶魔行径是如何激发科学领域创造出如此多的奇迹的(令以前的任何时期都黯然失色)。更为安全、快捷、舒适的空中交通，几乎消除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令人惊奇的塑料制品；前所未闻的食物以及保存食物的方法；极为完善的公共通信——这只是择其大者而言。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既不知道也不关注这些事物及其他更多的事物从何而来。他们压根儿不会相信这些东西都是由于全面战争的极端需要而产生的。它们从何而来？在人们看来，这些东西只不过反映了人类物质进步的某一阶段而已，而这种进步必然与人们熟知的“美国方式”密切相关，为人们提供舒适与方便。这在人们看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人们为什么要停下来去思考那些通过自己的建设性活动将战争的毁灭与空虚永恒记录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历史创造者，真正的历史建设者和工程师？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与其祖国一同成长为创造性的天才。国家如此，个人亦然。也许国家只不过反映了由某些个人所激发和促成的大众思维而已。历史上有数次这样的时期。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就是一个例子。这并不是一直沉睡着的意大利天才由神激发，在人们毫无预知的情况下的突然爆发。事实绝不是这样的。这是意大利长期积累的结果，也是整个世界六百多年抗争、辛劳、愁苦、勇气和追逐利益的结果。借贷者、造船者、商人、经纪人、代理人、探险者、士兵共同开拓了海外贸易并建立了海外殖民地，将大量的异域思想和习惯带到了亚平宁半岛，滋润着这朵即将枯死的花朵。这种令人惊奇的结合，是五彩斑斓、富有激情和永葆青春的。那些征服意大利的人只是为了促成文艺复兴才出现的，只是历史的傀儡而已。这一时期的真正历史并不是战场上的胜负，也不是一直延伸到克里米亚半岛的如许多珍珠联缀而成的贸易领地，而是那些平静的天才们，即从乔托到但丁，到贝里尼，到提香，进而通过他们到鲁本斯、凡·戴克和他们的后继者。
在这些人当中，提香在诸多方面无疑是最为幸运、最为明智和最富有天分的。但是他自身的历史却是如此平稳，以至于只有当我们将其看做一个闪着微光、棱角分明的白色浮雕，矗立在那个浮夸时代的背景之下时才看得较为清晰。以往的艺术史家将提香看做那个时代的一部分，用以面带点的方式来刻画他，这就使提香的线条较为模糊，缺少深度，没有血肉。本书将把提香作为一个浮雕来处理，将其看做他所处时代和威尼斯共和国的产物，而提香无与伦比的色彩和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则使其他艺术家望尘莫及。
提香出生在一个对他而言最为幸运的时刻，文艺复兴的盛期(也就是从15世纪的最后二十五年到17世纪的前二十五年，即参议员摩尔曼蒂[Molmenti]所说的“盛期”【The Splendor】)正露曙光之时。尽管这个平静的城邦在精神上最终将衰朽，即将步入其历史上最为残酷的时代，但却没有人意识到这对提香来说是完全不重要的。
从表面上看，这个时代充满了辉煌与希望。在极短的时间内，伟大的发现接踵而至。威尼斯处在其权力、财富和声望的顶峰。圣马可教堂前的雄狮极度傲慢地对世界范围内的对手保持着警醒，对其敌人无比轻蔑，而对臣服于他的邦国则极力保护。威尼斯的商船在泻湖与遥远的俄罗斯之间按照固定的时刻表不停穿梭。财富、外国物品、显赫的客人、才俊与天才鱼贯一般进入这个城邦。不断涌现的天才和财富使西蒙兹称威尼斯为有史以来最为卓越的国家。
这是一个发现和征服的时代，欧洲人野心勃勃，大量的物品如潮水一般涌入欧洲，这在以前只有最为强大的君主才能想见。但任何事物都是一体两面的。1453年，穆罕默德二世领导下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占领了君士坦丁堡，粉碎了基督教的十字旗，升起了伊斯兰教的新月旗，并且不断扩充实力，向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不断施加压力，最终将其从意大利延伸到亚速海沿岸的贸易据点完全排挤出去。君士坦丁堡陷落后的第三个年头，即1456年，在德国美因兹印刷了第一本《圣经》，古腾堡也随之被誉为“书籍印刷之父”。“保存知识的方法”终于被人们发现了，历史一下子变得不再依靠专家的抄写和人们含糊的记忆了。
二十年之后，即1477年，提香睁开他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光彩夺目的世界，它依然健壮、光彩，但它的内部却已经埋下了腐朽的种子，最终将使它毁灭。即使是最为睿智和最有思想的威尼斯人也没有意识到他们那古老的文化，虽深植于希腊与罗马的传统之中，却已经变得虚弱和窒息。这是由于宗教虔诚的肤浅，对古典艺术的过分热衷，致使其脱离了真正的民众生活，从而注定了日渐没落，而来自阿尔卑斯山另一侧的征服则使其彻底衰亡。
这些事在今天看来显而易见。但威尼斯人却无法想到这些。当热那亚人哥伦布完成他那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地理大发现时，这位来自皮耶韦·迪卡多尔(Pieve di Cadore)的小伙子只有15岁。类似这样的壮举还可以不断列举下去。这一时期意大利富有创造性的天才们着实震古烁今。许多国家的大人物们既展现了令人惊叹的天才，也制造了令人扼腕的灾难。哥伦布在未知事物的迷雾中发现了新世界；科特斯率领少数人征服了墨西哥；达伽马发现了通往印度的道路；埃尔卡诺完成了环绕世界的旅行；古腾堡发明了活版印刷术；曼努提乌斯。复兴古希腊学术并大力印刷古典作品。这是一个财富与血泪交织的年代。激情、骄傲、嫉妒、奢侈、炫耀、传统主义，贵族统治的所有缺点和罪恶都渗透到威尼斯人民的生活当中，而这位天才即诞生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不能不深受影响。
尽可能复原当时的情境是我的目标。但到目前为止，提香作为一个伟大人物和他那个时代令人惊叹的现象却远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就能力所及，我将管窥提香性情及其伟大性的某些方面，这种考察必然包括他生活的那个世纪。本书可能会为大众对其艺术的鉴赏略有裨益，会让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大众更容易接近提香的作品，但将会给那些渴望在精神上与提香接近的人们提供最大的满足。
这本书花费了我六年的时间，在此有必要讲明我对提香的传记所做的取合。许多合去的细节与威尼斯相关。有些过于专业，在我看来这部分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有些过于零散的故事我也省略了，因为加入这些零散的细节会使本书过于冗长。
提香在其一生中创作过数量极多的绘画作品，每一幅都值得进行研究，但我们却必须做出取合。很显然，本书不可能涉及提香的所有画作。为了便于进行点评和比较，我们只选择那些艺术成就突出且举世公认的布面油画，那些与他生平某些特殊时期相关或展现画家个人特点的绘画，那些表明画家个人成长和技法进步的绘画，以及那些展示了丰富内涵和极度美丽的绘画。这类绘画令人们叹为观止，单就其精神上的优美所体现出来的诗一般的魅力就完全可以满足我们审美上的需求，现藏于美国国家艺术馆的《维纳斯》就体现了这一点。
我希望本书在年谱上的错误能减少到最低程度，但我本人却无法保证这一点。我会对任何指正心存感激，并希望指正者能够以强有力的文献材料作依据，以使他人能够检查这种质疑正确与否。对于其他批评家和历史学家在基本史实和年代方面所犯的错误，对于像我这样的传记作家和历史学家是极难保证不会误入歧途且引起更多混乱的。本书中的任何年代和史实都经过了认真细致的检查。如果仍有漏网之鱼，我请求读者原谅，并恳请读者为本书的完美贡献一份心力。
需要声明的是本书并未附参考书目。其原因在于，就我所知，从1877年至今，除了一两本无足轻重的学术著作之外，尚无一本真正用英文写的关于提香的著作。大约七十年前，李凯茨(Ricketts)的著作和格奥尔格·格罗诺(Georg Gronau)用德文写的提香传算得上是例外。克洛温(Crowe)和卡瓦尔卡塞勒(Cavalcaselle)撰写的两卷本研究著作，吉尔伯特(Gilbert)关于卡多勒(Cadore)的大部头著作和诺思考特(Northcote)撰写的干巴巴的提香传，是1830年至1877年英文著作中仅有的材料。除此之外，我还仔细阅读并圈点了大部分用意大利文和法文撰写的关于威尼斯和提香的年谱以及评论性著作；参考了一些以前英国人，如罗斯金(Ruskin)和沃尔特·佩特(Walter Pater)的著作；仔细阅读了克洛德·菲力浦斯(Claude Phmips)、贝热松(Berenson)、拜尔(ByU)、戴维斯(Davies)及其他人关于艺术的最新论述；查阅了爱德华·胡顿(Edward Hutton)、切西尔·汉德莱姆(Cecil Headlam)、托马斯·欧凯(1Nomas Okey)和其他人关于意大利的著作中的零散参考书目。一般人不会以这种阅读为乐，并且也不会像语言学家和学生那样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事这项研究。另外，没有一本著作对这一主题进行过全面论述。在我看来，我的全部努力就是在理智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清晰、准确、连贯地展现身为世界上最为卓绝的人物之一的提香，并要写得尽可能简单、直接，以便让读者对这位取得极大成就的巨人有一个明晰的印象，使得人们在欣赏他的作品的时候，能够透过表象直达绘画的深层。
阿古思书局(Argus Bookshop)的本·阿伯拉森先生(Mr.Ben Abramson)允许我引用其刚刚出版的、由伟大的奥地利神经病学家弗洛伊德博士撰写的《列奥纳多·达芬奇》一书，甚至应我之请，在书尚未出版时就将部分清样让我参考，在此我谨向其致以最诚挚的谢意。查尔斯·斯克力卜那之子公司(CharlesScribner’s Sons)的各位同仁允许我摘引由爱德温·布拉谢菲尔德(Edwin H.Blashffield)编定、瓦萨里撰写的《名人传》，国会图书馆应我之请将其大量藏书供我使用，否则，本书到现在是无法完成的，对于他识我谨致以最高的谢意。我的老朋友，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希腊语言系的大卫·罗宾逊博士(Dr.David M.Robinson)，帮我纠正了卡西奥多鲁斯(Cassiodorus)书信中的一些错误，并将其译成英文，对此我深表感激。罗宾逊博士选用的并不是我拿给他、由桑索维诺(Sansovino)选编的本子，而是蒙森影印的《德意志历史文献》(Monumenta Germaniae Historica)中的本子，他帮我改正之处为写于1890年的那封信。由于纸张极度匮乏，其拉丁文本必须合弃。美国国家艺术馆极为慷慨热切，并提供种种便利，使我得以一毫不差地复制《镜中的维纳斯》和《维纳斯与阿多尼斯》两幅伟大画作。国家艺术馆也允许我观摩他们收藏的举世无双的大量关于提香画作的图片，这极大地方便了本书的插图。我还要特别感谢纽约的弗里克博物馆(Frick Collection)，他们为我提供诸多帮助，使我得以借阅大量的图片。
亚瑟·斯坦利·瑞格斯(Arthur Stanley giggs)
1946年4月21日，星期日，复活节
于华盛顿特区宇宙俱乐部
提香(1489—1576)，威尼斯画派最伟大的画家。曾师从贝里尼兄弟，创作颇丰，成绩斐然。他是威尼斯画派名副其实的巨匠，曾作为威尼斯的国家画师，声誉扩散到整个欧洲。他的祭坛画《圣母飞升图》是文艺复兴盛期里程碑式的作品。提香一生绘制了为数可观的肖像画和神话题材的作品，如《乌尔比诺的维纳斯》、《神圣的爱与世俗的爱》、《阿里阿德涅与酒神》等，以形式优雅和色彩绚丽见长，对日后巴洛克、罗可可、印象派等绘画艺术的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被誉为“金色提香”。
本书以生动的笔触描绘了提香恢弘的一生，为我们勾勒出他非凡的绘画天赋和颇具影响力的社交才能，以此折射出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的辉煌。
提香是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画派最重要的画家之一，画风奔放，创新意识强，也是颇有成就的一位宫廷画家，代表作有《诱拐欧罗巴》、《维纳斯给丘比特蒙眼睛》等。本书是提香的一本传记，对其一生的生活、经历、艺术创作、风格和价值等进行了系统的论述，文字优美流畅，并配有大量的插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