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对于儿童，意义何在？它的根本意义就在于它能为儿童的成长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础。而这种良好的人性基础的打下与夯实需要通过阅读来实现。

由曹文轩编著的《曹文轩教你读小说》这本书里的作家作品有很多都被选入了各种版本的语文教材，选评本书的目的，就是想给同学们提供有价值的阅读素材和良好的阅读指引。希望这本书能帮助你培养和提高欣赏小说的能力。

小说对于儿童，意义何在？我一直认为，它的根本意义就在于它能为儿童的成长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础。而这种良好的人性基础的打下与夯实，需要通过阅读来实现。

当下中国孩子的阅读，差不多都是没有引导的自在阅读。他们阅读着，但只是一种浅阅读。我们有责任引导和纠正孩子的阅读。基于这些责任，有了你手里的《曹文轩教你读小说》这本书。

《曹文轩教你读小说》由曹文轩编著。

动物传奇

 斑羚飞渡

 飞翔的窃贼

 养子(节选)

童年的天空

 四弟的绿庄园

 钟声不止

 夏日和声

生命的财富

 再见了，我的小星星

 理查三世

 收获

成长比较烦

 小巷木屐声

 练习微笑

 窗外，秋风吹面

当我们完成了对斑羚群的围追堵截，猎狗和猎枪就组成了两道牢不可破的封锁线。狩猎队的队长，也就是曼广弄寨的村长帕珐高兴得手舞足蹈，“阿罗，我们要发财了！嘿，这个冬天就算其他猎物一只也打不着，光这群斑羚就够我们一年的酒钱啦！”每位猎人都红光满面，脸笑成了一朵花。

对付伤心崖上的斑羚，好比瓮中捉鳖。

伤心崖是戛洛山上的一大景观，一座山峰像被一把利斧从中间剖开，从山底下的流沙河抬头往上看，宛如一线天，其实隔河对峙的两座山峰相距约有六米。两座山峰都是笔直的绝壁，到了山顶部位，都凌空向前伸出一块巨石，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彼此倾心的情人，正要热情地拥抱、接吻。之所以取名“伤心崖”，是因为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在缅桂花盛开的某一年，有个名叫喃木娜雅的仙女看中了一个年轻猎人，偷了钥匙从天庭溜到人间与年轻猎人幽会，不幸被她保守的丈夫发现。被人戴了绿帽子的丈夫勃然大怒，在仙女又一次下凡与年轻猎人见面时，悄悄跟踪仙女，就在二人心急火燎张开双臂朝对方扑去、眼瞅着就要拥抱在一起的节骨眼上，仙女的丈夫突然施展法术，将二人点为石头，使二人永远处在一种眼看就要得到却不能得到的痛苦状态，使一对饥渴的情人咫尺天涯，对天上人间都普遍存在的第三者插足现象以示惩罚。

这群斑羚走到了伤心崖，算是走上了绝路。往后退，是咆哮的猎狗群和十几支会喷火闪电的猎枪；往前走，是几十丈深的绝壁，而且朝里弯曲。除了壁虎，任何生物都休想能顺着倒悬的山壁爬下去，一旦摔下去，不管是掉在流沙河里还是砸在岸边的砂砾上，小命都得玩儿完。假如能跳到对面的山峰上去，当然就绝路逢生、转危为安了，但两座山峰之间最窄的地方也有六米宽，且两山平行，没有落差可资利用。斑羚虽有肌腱发达的四条长腿，极善跳跃，是食草类动物中的跳远冠军，但就像人跳远有个极限一样，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再健壮的公斑羚最多也只能跳出五米远的成绩，母斑羚、小斑羚和老斑羚只能跳四米左右。能一跳跳过六米宽的山涧的斑羚堪称超级斑羚——而超级斑羚还没有生出来呢。

我们将斑羚逼到伤心崖后，围而不打，迟迟没放狗上去扑咬，也没开枪射击，这当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担心斑羚们被我们逼急了，会不顾三七二十一，集体从悬崖上跳下去。假如它们跳下去摔在岸上，当然节省了我们的子弹，但不可能个个都按我们的心愿跳得那么准，肯定有许多落到流沙河里，很快就会被湍急的河水冲得无影无踪。我们不想让到手的钱财再流失，我们要一网打尽。

村长帕珐让波农丁带五个人到悬崖底下的流沙河边去守着，让他们负责在岸上捡拾和从水里打捞那些从山顶跳下去的斑羚。  从伤心崖到流沙河，地势很陡，要绕半座山才下得去，最快也要走半小时。村长帕珐和波农丁约定，波农丁到了悬崖底下，吹响牛角号后，我们就立即开枪，同时放狗去咬。

我仍留在伤心崖上。我埋伏的位置离斑羚群只有四五十米，中间没有遮挡视线的障碍物，斑羚们的一举一动都一目了然。

开始，斑羚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一片惊慌，胡乱窜逃。有一只母斑羚昏头昏脑，竟然企图穿越封锁线，立刻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猎狗撕成碎片。有一只老斑羚不知是老眼昏花没测准距离，还是故意要逞能，竟退后十几步，一阵快速助跑奋力起跳，想跳过六米宽的山涧，结果可想而知，它在离对面山峰还有一米多的空中做了个滑稽的挺身动作，哀叫一声，像颗流星似的笔直地坠落下去，好一会儿，悬崖下才传来扑通的落水声。

可惜，少了一张羊皮，少了一锅羊肉。P003-005

阅读小说

曹文轩

小说对于儿童，意义何在？我一直认为，它的根本意义就在于它能为儿童的成长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础。而这种良好的人性基础的打下与夯实需要通过阅读来实现。

说到儿童阅读，我的定义是它应当是在校长、老师以及有见地的家长的指导乃至监督之下的阅读。我说的监督，指的是对作品的选择。因为中小学生的认知能力与审美能力正在成长中。换句话说：他们的认知能力与审美能力是不成熟的，甚至是不可靠的。所以，我们有责任为儿童选择图书。同时，当下中国孩子的阅读，差不多都是没有引导的自在阅读。他们阅读着，但只是一种浅阅读。我们有责任引导和纠正孩子的阅读。基于这些责任，有了你手里的这本书。

这本书里的作家作品有很多都被选入了各种版本的语文教材，选评本书的目的，就是想给同学们提供有价值的阅读素材和良好的阅读指引。希望这本书能帮助你培养和提高欣赏小说的能力。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门类，它具有文学的基本特质：道义、审美(或情调)以及悲悯情怀。

道义所含的意义，随着历史的演进，慢慢地沉淀下一些基本的、恒定的东西：无私、正直、同情弱小、扶危济困、反对强权、抵制霸道、追求平等、向往自由、尊重个性、呼唤仁爱之心……本书所选的作品几乎都具有这样的特质。比如《四弟的绿庄园》中四弟对自由自在生活的追求，《斑羚飞渡》中斑羚带给我们的震撼，这种震撼迫使我们审视自己的灵魂。

审美(或情调)。文学具有审美的力量，它比其他任何精神形式都更有力量帮助人类养成情调。人类一有情调，这个物质的生物的世界从此似乎就变了，变得有说不尽或不可言传的妙处。人类领略到了种种令身心愉悦的快意。天长日久，人类终于找到了若干表达这一切感受的单词：静谧、恬淡、散淡、优雅、忧郁、肃穆、飞扬、升腾、圣洁、素朴、高贵、典雅、舒坦、柔和……本书所选的作品《再见了，我的小星星》就能让你感受到一种恬淡、一种忧郁，还有令人潸然泪下的感动。而《钟声不止》则会让你体验到一种肃穆，一种飞扬、升腾的情怀。

悲悯情怀。文学是情感的产物，人们对文学的阅读，更多的是寻找心灵的慰藉，并接受高尚情感的洗礼。文学作品之所以能让我们感动，就在于它的悲悯情怀和悲悯精神。

人类社会滚动发展至今日，获得了许多，但也损失或者说损伤了许多。损失、损伤最多的是各种情感：激情、热情、同情……

现在人类学家对儿童有一种普遍的担忧，而担忧的理由之一就是儿童同情心的淡漠(他们还谈不上有什么悲悯情怀)。什么叫“同情”？同情就是一个人处在一种悲剧性的境况中，另一个人面对着他(她)，心灵忽然受到触动，然后生出扶持与援助的欲望。当他在进行这种扶持、援助之时或在完成了这种扶持、援助之后，心里感到有一种温热的暖流在富有快感地流过，并且因为实施了这种高尚的行为，从而使他的人格提升了一步，灵魂得到了一次净化，更加愿意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去实施这种高尚的行为。让文学感动儿童，培育儿童的同情心，并进而培育儿童的悲悯情怀，是文学的责任。本书所选的很多作品都能让你感动，《夏日和声》《收获》《小巷木屐声》等，都能拨动你心灵的琴弦。

因为同学们正处于培养阅读趣味的时期，所以，在保证你们能够从阅读中获得最基本的快乐的前提下，还存在着一个培养你们高雅的阅读趣味——深阅读兴趣的问题。基于这种考虑，我选择了本书中的这些作品作为范例来指引大家阅读。这些作品提供给大家的乐趣不仅仅在文本所给予的那些东西上，还在于它能引起你的思索、品味与琢磨。在这个探究与思考的过程中，你将获得深阅读的愉悦，而这种愉悦在质量上一定会超过浅阅读所给予的愉悦。

欣赏小说，要欣赏它的人物、情节、场景、主题、叙述、结构、细节。鉴于同学们正处于培育欣赏能力的阶段，我在“品读指引”中侧重于谈的是欣赏情节、场景、主题、人物、结构。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每部作品的“品读指引”里都提到了，不同的作品侧重点不同，综合起来，力图能给同学们提供一个比较全面的阅读指引。

如果你看了这本书，知道了该怎么去思索、品味与琢磨一篇作品，那我的希望就达成了。

(注：此文所说的小说指的是儿童文学范畴内的小说。)

2011.5.8于北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