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瓜儿银豆儿》，是著名儿童文学家赵燕翼先生的第一本童话集。书中收录的童话是作家根据民间童话故事改编而来的。由于作者吸收了丰富的民间大众语汇，使得这些作品的语言极有特色，文字鲜艳，音调铿锵，节奏明快，富有音乐美。这些特点赋予了这些童话故事长久的生命力。

赵燕翼所著的《金瓜儿银豆儿》中不仅有流传在汉族地区的民间童话，也有流传在其他民族地区的民间童话。属于蒙古族的有《米德老奶奶的小山羊》；属于裕固族的有《神箭手射雁》；属于回族的有《白兔姑娘》；属于哈萨克族的有《猴子裁判员》；属于东乡族的有《米拉尕黑》、《白羽飞衣》；属于藏族的有《小骑手》、《戴铃铛的小羊羔》、《阿克佬佬的花木碗》、《央金公主的秘密》……这些民间传说的素材，都是作家青年时代到兄弟民族地区采风时搜集来的。

金瓜儿银豆儿

自羽飞衣

阿克佬佬的花木碗

五个女儿

戴铃铛的小羊羔

神箭手射雁

铃铛儿

白兔姑娘

猴子裁判员

米拉尕黑

米德老奶奶的小山羊

央金公主的秘密

小骑手

鸡妈妈讲的故事

花牛犊儿

巧木匠

黑黑和白白

牧童遇仙记

金瓜儿 银豆儿

河西走廊铁柜山，山下住着老两口。老两口开了一块荒地，栽种蔬菜瓜豆，过着苦日子。

这一年，天气大旱。天上不下雨，河里水晒干；种子不发芽，苗儿不出土。春天过去了，老两口的菜园，还是一块白地！他俩好忧愁啊，不住地唉声叹气！

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菜园里，有两棵茁壮的嫩芽芽，顶破干硬地皮，迎着炎炎烈日，冒出来了。一棵芽芽粉红，一棵芽芽翠绿。老两口好欢喜啊！早松土，晚锄草，十里路担来清泉水，一勺一勺舀着浇；这两棵稀罕的芽芽啊，一天比一天长得高。

红芽芽长了八尺八，蔓蔓爬上葫芦架。生绿叶，开黄花；黄花落了，结了一个大金瓜。

绿芽芽长了三尺三，长长的秧儿南墙上牵。开的什么花？粉红花。结的什么果？银豆角。豆角有多少？只有一个——像弯弯的月牙儿。

三月出芽，四月生叶。五月开花，六月结果。七月八月，瓜儿熟了，豆角饱了。老两口儿，选了一个风和日暖的好天气，来到菜园里，一个去摘金瓜，一个去采豆角。

老头儿走到瓜架下，还没有动手摘哩，金瓜自己落地了；老婆儿走到豆棚前，还没有动手采哩，银豆角自己离秧了。

瓜儿落下地，一分两半，瓜壳里睡着一个憨敦敦的胖娃娃；豆角离了秧，裂开口儿，豆荚里躺着一个嫩生生的俊女儿。

老两口大吃一惊，回头就跑，只听后面连声叫：

“爹爹，爹爹，您别害怕，我是您的亲娃娃！”

“妈妈，妈妈，您莫惊疑，我是您的亲女儿！”

“妈妈”、“爹爹”、“爹爹”、“妈妈”，一声，两声，三声，叫得那么亲热，叫得那么甜蜜。叫得老两口站住脚，叫得老两口回了头，直叫得老两口眉开眼笑走上前。老头儿抱起金瓜壳里的男孩儿，老婆儿抱起银豆荚里的女孩儿。老两口好欢喜啊，他们也有了儿女。

老两口给自己的儿女，取下了名儿：哥哥叫“金瓜儿”，妹妹叫“银豆儿”。只愁生不下，不愁长不大；转眼几年，金瓜儿银豆儿都长大成人了。

金瓜儿帮爹爹种菜。别看他人小，本领可不小：种苹果，栽葡萄，樱桃颗颗赛玛瑙。菠菜韭菜一片绿，紫花茄子红辣椒……破破烂烂的小菜园，变成整整齐齐的花果园。看风景，美得很，论出产，富得很；春种秋收，不用爹爹再操心。

银豆儿帮妈妈管家。她手脚儿勤，心眼儿灵：论针线，比裁缝；论茶饭，胜厨子；论力气，赛男儿。南山打柴，西河担水；碾下的米，珍珠黄；磨下的面，雪花白。她又养鸡鸭又养鹅……家中事不论大小，安排得有理有条，不用妈妈再操劳。

有了这一对能干的儿女，老两口欢欢乐乐，过着好光景。

这一年，金瓜儿的菜园里，结了个出奇的大冬瓜，长得像碌碡那么大，像碧玉那么光滑。金瓜儿在冬瓜上面刻了四个字：“冬瓜王子”。

银豆儿的鸡群里，出了只罕有的大公鸡，脚爪像一双铁钩，羽毛像美丽的彩霞，头顶的鸡冠，像一朵大红花。一声长鸣，能唤出东海的太阳；展翅高飞，能直上九天云外。银豆儿给公鸡脖子上挂一面小牌牌，上面写了四个字：“雄鸡将军”。

南庄有个李员外，有一天，他骑马路过铁柜山。猛看见这山下美丽的花果树木，一心想霸占。他说：“这是我的地界，谁在这里种菜？”左右跟班一打听，领来白发苍苍两老人。李员外对老头儿说：“这山，是李家山；这地，是李家园。你们在我土地上种菜栽树，为什么不纳粮交租？”

老头儿一听生了气，说：“这山，原是个荒草山；这地，原是个石头滩。我辛勤劳动四十年，才开下这一片花果园！”

老婆儿接着说：“这菜，是我女儿种的；这树，是我儿子栽的。我们就是这里的园主，为什么要给你纳粮交租？”

“你们的儿女在哪儿，赶快把他们叫出来！”

“我们的女儿叫银豆儿，我们的儿子叫金瓜儿。一个去砍柴，一个去卖瓜，他们恰巧不在家。”

“不在也罢，就和你们说话。”李员外冷笑一声说，“官凭印，虎凭山，土地要由契约管。你们既是园主，手里可有地契？”

地契？没有。老两口你望我，我望你，说不出一句话。

“你没地契，我有地契。种了我的园子四十年，官粮地租，从头清算！”李员外这么一说，随身的管家，端起算盘一拨拉，算下黄金白银各十两。 “黄金白银，限你们三天交清。交不出金银，把你们一家赶出门！”

李员外走了，老两口心里好愁闷，三天期限，哪里去变二十两金银？金瓜儿银豆儿回家来，听说这件事，心里很气愤。可是，看着爹妈愁眉苦脸，只好安慰两位老人说：“爹爹妈妈不用愁，咱们有两双劳动的手，能从没有变出有。人人都说，铁柜山里金银多；我俩登山寻宝，一定要把黄金白银找到！”

金瓜儿银豆儿来到铁柜山，镢头挖，铁锹铲，手心打起血泡，脸上流着热汗；熬了两天两夜，挖出的沙石堆成岭，却找不见一点儿金和银！兄妹俩太累了，坐下来想缓口气。就在这时候，忽然从天空飞来一只大鸟，抡开利爪，抓住山头， “轰隆”一声，把一座铁柜山，悬空提起几丈高；接着，又突然“咕咚咚”一阵响，从远处滚来一块大石头，稳稳地支在山底下。

金瓜儿银豆儿见了这般情景，心里又惊又喜，连忙跑到山下一看：呀！黄灿灿的，是金山；白花花的，是银山；还有聚宝盆、珊瑚树、琥珀玛瑙夜明珠……把人的眼睛都耀花了！

金瓜儿在金山上，捡了一块金子；银豆儿在银山上，拾了两锭银子。他们说：“这就够交租了。咱们走吧！”兄妹俩刚从山底下跑出来，忽见那块支山石头，骨碌碌碌滚过来，直滚到金瓜儿面前。仔细一看，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冬瓜王子”——原来是金瓜儿亲手种下的那个大冬瓜！接着，那抓山大鸟，稳稳地放下铁柜山，扑啦啦啦飞下来，直飞到银豆儿身边。仔细一看，大鸟脖颈上挂着块牌牌：“雄鸡将军”——原来是银豆儿喂的那只红公鸡！

P1-5

感谢你，打开了新版的《金瓜儿银豆儿》。你做出了一个有趣的选择。这是一本好书。

《金瓜儿银豆儿》，是著名儿童文学家赵燕翼先生的第一本童话集。

赵燕翼先生的家乡，在丝绸之路的河西走廊。那里流传着许多美丽的民间传说。一只大鸟，抓起了巍峨的铁柜山——你用不着念“芝麻开门”的咒语，金银财宝，闪烁着灿烂耀眼的光华，就呈现在你的眼前……《金瓜儿银豆儿》，就是根据这样的传说写出来的。

1959年，当“金瓜”和“银豆”第一次“亮相”的时候，这两个童话人物，就受到广大小读者的喜爱。那配着精美彩色图画的单行本，仅在北京、上海两地，累计印数就达百万册。以后，又被译为英文、日文，还出版了台湾版，让海外的小朋友，也有缘结识了诞生于丝绸之路上的这一对儿神奇的娃娃。当初由白胡子老爷爷和不识字的老大娘口头创作出来的民间童话故事，具有多么长久的艺术生命力啊！

收入到这本书里的，不仅有流传在汉族地区的民间童话，也有流传在其他民族地区的民间童话。属于蒙古族的有《米德老奶奶的小山羊》；属于裕固族的有《神箭手射雁》；属于回族的有《白兔姑娘》；属于哈萨克族的有《猴子裁判员》；属于东乡族的有《米拉尕黑》、《白羽飞衣》；属于藏族的有《小骑手》、《戴铃铛的小羊羔》、《阿克佬佬的花木碗》、《央金公主的秘密》……这些民间传说的素材，都是作家青年时代到兄弟民族地区采风时搜集来的。正像当年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老先生，在十字路口摆个茶摊，向过往行人征求有趣的故事一样。采风，对赵燕翼前期的童话创作，有着非常深刻的影响。

然而，这些作品，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民间文学”。

最近，兰州的报刊上发表了一篇“陇上轶闻”的文史随笔，作者考证出《聊斋》名篇《八大王》，就是根据流传在甘肃榆中县的“狄娘娘招女婿”——一个明代的真实故事写成的。细读蒲著《八大王》，的确看得出“狄娘娘招女婿”的影子。但文学大师蒲松龄，对原素材做了脱胎换骨的加工改造，变成一篇崭新的艺术作品了。格林的大部分童话、安徒生前期的童话，还有普希金那些著名的童话诗……也都是这样创作出来的。

六十年代初，当老作家茅盾读了赵燕翼的另一篇童话——《五个女儿》之后说：“我不知道这篇作品是否以民间故事为蓝本而加了工的，如果是这样，作者的技巧也是值得赞扬的。”据赵燕翼先生介绍，《五个女儿》正是以民间故事为“蓝本”，经作者进行了很大“加工”，这才完成了这篇被茅盾称之为“难得的佳作”的。

由于作者吸收了丰富的民间大众语汇，赵燕翼童话作品的语言极有特色。例如：

红芽芽长了八尺八，蔓蔓爬上葫芦架。生绿叶，开黄花，黄花落了，结了一个大金瓜。

绿芽芽长了三尺三，长长的秧儿南墙上牵。开的什么花？粉红花。结的什么果？银豆角。豆角有多少？只有一个——像弯弯的月牙儿！

这完全是从民间口语中精心提炼出来的语言精华。文字鲜艳，音调铿锵，节奏明快，富有音乐美。

《金瓜儿银豆儿》的作者，在一篇文章中曾经说：“我永远忘不了那些民间文学的原创者，是他们天才的口头创作，给了我丰富的滋养和想象力，才使我写出了这些童话故事！”

当我们阅读这些故事的时候，也能分享到这位童话园地的辛勤耕耘者给予读者的一分快乐！

编者

200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