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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 中国在梁庄
内容
编辑推荐

2010年“人民文学奖”获奖作品,一部比《活着》真实的非虚构文本!温铁军、阎连科、李敬泽倾情推荐!

农民=底层+边缘+病症?乡村=民族的累赘+改革发展与现代化的负担?

还原一个乡村的变迁史,直击中国农民的痛与悲!揭开社会温情的面纱,让你看到一个真实的中国乡村!

倾听农民在新时代发出的第一声呐喊!感受农民在新时期的悲欢离合!

内容推荐

作者多年深入农村,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家乡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那些惊人的故事:王家少年强奸了八十二岁的老太、昆生把自己的家安在了墓地里、即使火化了,也要把骨灰在棺材里撒成人形……通过这些真实的“个人史”,展现了中国农村在城市化的进程中的现实危机。

该书再现了一个真实的乡村。农村留守儿童的无望,农民养老、教育、医疗的缺失,农村自然环境的破坏,农村家庭的裂变,农民“性福”的危机,新农村建设的留于“形式”……当代中国农民的生存现状在作者的笔下一一显现出来。

通过此书,村庄的过去与现在、村庄所经历的欢乐与痛苦、村庄所承受的悲伤,都将慢慢地浮出历史的地表,我们会由此看到一个真实的中国。

目录

前言 从梁庄出发

第一章 我的故乡是梁庄

 梦回穰县

 “迷失”在故乡

 梁庄的如烟往事

 一个村庄的生存镜像

第二章 蓬勃的“废墟村庄”

 第一代打工者:还愿意在村庄盖房子,那里才是家

 我的族人:在黑色的淤流之上建立的幸福生活

 老贵叔:砖厂是老百姓遭殃的铁证

 县水利局副局长:我管水,我也只能让孩子站在岸边

第三章 今天的“救救孩子”

 建昆婶:王家少年强奸了八十二岁老太

 芝婶:我这奶奶活成了爹妈、老师和校长

 五奶奶:老天爷,把我的命给孩子吧

 万明:梁庄猪场,教书育人

第四章 离乡出走的理想青年

 毅志:再也不去北京过那种非人的生活

 菊秀:世界上最坏的东西就是理想

 春梅:我不想死,我想活

 义哥:我原来是被抓的人,现在咱是名副其实的企业家

 光河:儿女的命换来了一幢房子

第五章 守在土地上的成年闰土

 清立:无论走到哪儿,刀不能离身

 昆生:把自己的家安在墓地里

 姜疙瘩:领回来的老婆最后还是跑了

 清道哥:我这支书干了一辈子,可自己的家都没管好

第六章 被围困的乡村政治

 梁光正:我没当过官,“政治”却处处找我的麻烦

 老支书:选举给钱都找不来人

 现任村支书:让谁干这活就是让谁累死

第七章 农村的“新道德”之忧

 明太爷:我这一辈子算是叫“主”给坑了

 焕嫂子:我是七仙女的命

 巧玉:回来送前夫一程

 赵嫂:现在不管孙子,以后还想不想活

 万会:在棺材里把骨灰撒成人形

第八章 乡村的未来梦想

 困在泥淖中的乡村

 他们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

 梁庄的“华丽”转身

 寂寞的文化茶馆和戏台子

 再见,故乡!再见,妈妈!

后记

试读章节

第一章 我的故乡是梁庄

梦回穰县

昨夜几乎没有睡觉。火车的颠簸使得才三岁两个月的儿子睡得很不踏实,稍不舒服他就把胳膊抡起来,翻几个来回。怕他摔下去,我躺在他的脚头,用两腿圈着他,却不时被睡梦中的他给推下去。我只好坐起来,打开床头小灯,看随身带的一本小书——《遥远的房屋》,这是美国自然文学作家亨利·贝斯顿于1920年在人迹罕至的科德角海滩居住一年后写的一本散文集。作者和壮丽的大海、各种各样的海鸟,和科德海角变幻莫测的天气,和无所不在的海滩亲密相处,你可以感受到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丰富、细致和深深的爱意。

在这里,大自然和人类是合二为一的:“无论你本人对人类生存持何种态度,都要懂得唯有对大自然持亲近的态度才是立身之本。常常被比做舞台之壮观场景的人类生活不仅仅只是一种仪式。支撑人类生活的那些诸如尊严、美丽及诗意的古老价值观就是出自大自然的灵感。它们产生于自然世界的神秘与美丽。羞辱大地就是羞辱人类的精神。以崇敬的姿态将你的双手像举过火焰那样举过大地。对于所有热爱大自然的人,那些对她敞开心扉的人,大地都会付出她的力量,用她自身原始生活中的勃勃生机来支撑他们。抚摸大地,热爱大地,敬重大地,敬仰她的平原、山谷、丘陵和海洋。将你的心灵寄托于她那些宁静的港湾。因为生活的天赋取自大地,是属于全人类的。这些天赋是拂晓鸟儿的歌声,是从海滩上观望到的大海的黄昏,以及海上群星璀璨的夜空。”我被作者的抒情深深吸引。只有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时,生命的意义、人类生存的本质形象才显现出来,在那里,人是渺小的,也是伟大的,更是恒久的,因为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掀开窗帘,火车在朦胧的夜色中疾驶,大地、树木、庄稼一掠而过,掩映在树木中的房屋沉默着,隐约可听到夜晚的呼吸。我不禁对即将展开的故乡之旅充满了向往。我的村庄、我的亲人、我的小河,还有小河中那刻有我青春记号的大树……我想象它们也有如是壮丽的风景,能给人带来如此庄严的思考。

清晨,火车缓缓地驶向县城,看到县城里那座桥的时候,我知道,穰县就要到了,这是我旅程的第一站。我曾经在这座桥上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月亮。那个黄昏,天色只是将暗,月亮已经升上天空,是一种奇异的淡黄色,如宣纸,中间一抹轻淡的云,清雅圆润,恰如青春的哀愁,有着难以诉说的细致。那年我十三岁,那是我第一次进县城,第一次见到火车,县城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那轮月亮,有一种难以企及的美感。但是,天色将黑,当我走进县城,在纵横交错的马路上寻找大姐的单位时,我开始惊慌、害怕,我不敢问路,那些悠闲的行人身上有一种陌生的东西使我不敢走上前去。在一座楼面前,我徘徊了好长时间,我想进去,我隐约记得,那应该是姐姐单位附近,或者,那就是姐姐的单位,但是我不敢问。现在想来,那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县城而已,而它所展现给一个乡村孩子的形象却有着明确的阶层与距离。

穰县,曾经是“逐鹿中原”最重要的战场,历史上这里发生过许多残酷的战争,遭受过许多严重的自然灾害,穰县人一次又一次地几近灭绝。但由于地理、气候与交通上的优势,每当穰县人口几乎出现空白时,很快便有移民迅速补充过来。据史料记载,秦昭襄王十五年(公元前281年),即迁“不规之徒”于穰。唐开元十年(公元722年),迁河曲六城“残胡”五万余口于许、汝、唐、穰等州。其中,规模最大、在民间流传最广的移民迁徙便是明朝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迁山西、江西、福建等省人口至穰。穰县人皆说自己的祖籍是山西洪洞县人,即起源于这次移民。

穰县经济以农业为主,盛产小麦、棉花、烟草、小辣椒、花生等,素有“粮仓”之称,是国家粮食、黄牛、外贸烟的生产基地,也是棉花、芝麻生产的重点县。这里几乎没有大型企业,没有工业支柱产业。经济不发达、民风保守、观念落后是官方对穰县的基本概括。

火车终于停了下来。车窗外,我的亲人们浩浩荡荡站了一大群,父亲、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妹妹一家,总共十几个人。车门打开,早已站在车门口的儿子却突然哭着不愿意下车,他指着地面说:“脏,太脏了。”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昨夜穰县下了一场雨,车站的地面有点湿,地上有泥水,被雨淋湿了的瓜果皮、纸屑和垃圾裸露在地面上,苍蝇在上面忙碌着。儿子显然有点被吓住了,他不知道,这是内地县城最普通、最常见的一个场景。外面的世界在不断“提速”,生活节奏、城市建设,包括火车的物理速度,但是,对于穰县来说,那些只是风景而已。县城火车站的落后与肮脏最典型地体现了这个保守小城内在的顽固性格,它也是中国内陆县城的基本缩影。

中午,一家人到饭馆吃饭。当年的一家九口,父亲母亲,还有我们姊妹七个,如今已经衍生为二十几口的大家庭。一桌根本坐不下,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另一桌吵吵闹闹,大人们这一桌也是高声阔调,笑声不断。在外人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最起码,从物质上而言,这个家庭终于度过了漫长的贫困岁月,可以体面地到餐馆吃饭。面对这样热闹的情景,儿子显然有点害怕,他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在城市生活的孩子,几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热闹的大家庭场面。

晚上,所有家庭成员照例聚集在妹妹家。父亲、姐姐和姐夫们没有如往常一样去“斗地主”。这是七八年来他们最热衷的娱乐,也几乎是北方小城人们共同的娱乐活动。大家聚在一起谈论村里的事情,姐姐们早年出嫁,后来又逐渐移居城里,老家对于她们而言也已经是“故乡”了。因此,说起村里的故事,大家都十分兴奋。

大家兴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终于可以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了。从二十岁出外求学到现在,每次回家我都只是短暂停留,这次,我终于可以长时间地和他们在一块儿生活,一起重温过去的温馨,回忆过去的那些艰难岁月。

P2-5

序言

从梁庄出发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怀疑,我怀疑这种虚构的生活,与现实、与大地、与心灵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充满了羞耻之心,每天在讲台上高谈阔论,夜以继日地写着言不及义的文章,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在思维的最深处,总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我自己:这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那种能够体现人的本质意义的生活,这一生活与我的心灵、与我深爱的故乡、与最广阔的现实越来越远。

我的故乡是穰县梁庄,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即使在我离开故乡的这十几年中,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它。它是我生命中最深沉而又最痛苦的情感,我无法不注视它,无法不关心它,尤其是,当它,及千千万万个它,越来越被看成是中国的病灶,越来越成为中国的悲伤时。

从什么时候起,乡村成了民族的累赘,成了改革、发展与现代化追求的负担?从什么时候起,乡村成为底层、边缘、病症的代名词?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一想起那日渐荒凉、寂寞的乡村,想起那在城市黑暗边缘忙碌、在火车站奋力挤拼的无数的农民工,就有悲怆欲哭的感觉?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是如何发生的?它包含着多少历史的矛盾与错误?包含着多少生命的痛苦与呼喊?或许,这是每一个关心中国乡村的知识分子都必须面对的问题。

也因此,我一直有种冲动,真正回到乡村,回到自己的村庄,以一种整体的眼光,调查、分析、审视当代乡村在中国历史变革和文化变革中的位置,并努力展示出具有内在性的广阔的乡村现实生活图景。我希望,通过我的眼睛,能使村庄的过去与现在、村庄所经历的欢乐与痛苦、村庄所承受的悲伤,慢慢浮出历史的地表。由此,透视当代社会变迁中乡村的情感心理、文化状况和物理形态,中国当代的政治经济改革、现代性追求与中国乡村之间的关系。一个村庄如何衰败、更新、离散、重组?这些变化中间有哪些与现在、未来相联系?哪些是一经毁灭就永远不会再有,但对我们民族来说又非常重要的东西?

2008年和2009年的寒暑假,我回到了偏远、贫穷的梁庄,踏踏实实地住了将近五个月。每天,我和村庄里的人一起吃饭聊天,对村里的姓氏、宗族关系、家族成员、房屋状态、个人去向、婚姻生育作类似于社会学和人类学的调查,我用脚步和目光丈量村庄的土地、树木、水塘与河流,寻找往日的伙伴、长辈,以及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当真正走进乡村,尤其是当以一个亲人的情感进入村庄时,你会发现,作为一个长期离开了乡村的人,你并不了解它。它存在的复杂性,它所面临的问题,它在情感上所遭遇的打击,所蕴含的新的希望,你很难厘清,也很难理解。你必须用心倾听,把他们作为一个个体,而不是笼统的群体,你才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痛苦与幸福。他们的情感、语言、智慧是如此丰富,如此深刻,即使像我这样一个以文字、思想为生的人也会对此感到震惊不已,因为这些情感、语言、智慧来自于大地及大地的生活。

海登·怀特在谈到历史学家所陈述的“事实”时认为,历史学家必须认识“事实”的“虚构性”,所谓的“事实”是由论者先验的意识形态、文化观念所决定的。那么,我的“先验的意识形态”是什么呢?苦难的乡村?已经沦陷的乡村?需要被拯救的乡村?在现代性的夹缝中丧失自我特性与生存空间的乡村?我想要抛弃我的这些先验观念(后来的调查表明,这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你的谈话方向无一不在显示你的观念,并试图引导你的谈话对象朝着你的方向思考),以一个怀疑者,对或左或右的观念保持警惕,以一个重新进入故乡密码的情感者的态度进入乡村,寻找它存在的内在逻辑。当然,这仍然只是一种努力,因为你必须要进行语言的“编码”,要把许多毫无联系的、没有生机的材料变成故事,要经过“隐喻”才能呈现给大家。这一“隐喻”的过程本身已经决定,你的叙事只能是文学的,或类似于文学,而非彻底的“真实”。

当有人问我,你到底要完成一个什么样的任务?你的观点是什么?我顿时茫然且有些害怕起来。我的观点是什么?我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乡村在今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它折射出怎样的社会问题?我并不认同乡村已经完全陷落的观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乡村的确是千疮百孔的。我也并不认为农民的处境已经到了最艰难的地步,但是,整个社会最大的问题又确实集中在农民及乡村那里。与此同时,政府对于农民工,对于乡村的种种政策和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乡村在加速衰落下去,它正朝着城市的模本飞奔而去,仿佛一个个巨大的城市赝品。我反对那种带有明显倾向性的话语,那种仿佛不如此激烈,就不能体现一个知识分子良知式的愤激话语,但同样,我也深知,我这种试图以相对冷静、客观的立场来呈现乡村图景的方式,也是一种温良的立场,它显示出一个思考者的早衰与某种同化。因为学术及学术式的思辨在我们这个时代,早已被置换为与主流意识形态相妥协的存在。无论如何,我警告自己,不要陷入某种潮流或派别之中,我宁愿是一个怀疑者,以自己的眼睛和有限的知识去亲历某些东西。我害怕我的判断蕴涵着某种偏见,而这种偏见总是以真理的面目出现。

因此,如果说这是一部乡村调查的话,毋宁说这是一个归乡者对故乡的再次进入,不是一个启蒙者的眼光,而是重回生命之初,重新感受大地,感受那片土地上的亲人们的精神与心灵。它是一种展示,而非判断或结论。困惑、犹疑、欣喜、伤感交织在一起,因为我看到,中国现代化转型以来,乡土中国在文化、情感、生活方式与心理结构方面的变化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存在,难以用简单的是非对错来衡量。

或许,我所做的只是一个文学者的纪实,只是替“故乡”,替“我故乡的亲人”立一个小传。因为,很快,我所熟悉的这一切,都将消亡。同时,故乡只是对于成人或时代而言,而对于正在成长的儿童来说,我所谓的现在,我所谓的丧失,正是他们的故乡。

对于中国来说,梁庄不为人所知,因为它是中国无数个相似的村庄之一,并无特殊之处。但是,从梁庄出发,你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的形象。

后记

我常常想,生长于农村,家庭贫困而多难,我是有福的。它使我更深体会到那掩盖在厚厚灰尘之下的,乡村生活某种内在的真实与矛盾,这一真实与矛盾是一般意义的访客所无法获知的。它就类似于密码,只有出生于这一村庄,熟悉这一村庄的道路、坑塘、田地,和年年月月走过村头那块青石板并在上面崴了无数次脚的人才能够体会到。

另外,就一个文学人来说,拥有大地、树木、河流的童年,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运,生命因此更宽广、敏锐,也更丰富、深远。每当踏上故乡的路,想起村头那棵优雅的槐树;想起家门口那棵春天里总是开满白色小花的老枣树,还有,那株开满一束束紫色花朵的苦楝树,微风轻来,那故乡般渺远而馨香的味道;想起村庄后面长长的河坡,少年时代我每天从这里上学放学;想起下雨后,那沟满河平的大地,那深绿油亮的庄稼,那湿润清新的空气,这种记忆总是让我幸福。而作为一位人文学者,拥有对乡土中国的感性了解,那是天然的厚重积累,是一个人精神世界中最宝贵的一部分,它是我思考任何问题时的基本起点,它决定了我的世界观中有土地与阔大的成份。这是我的村庄赋予我的财富。我终生受用。

真正走进村庄,才意识到这还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虽然生活全球化了,虽然电视、网络,各种信息都以最同步的速度抵达这里,但是,在精神上,依然贫困。乡土与现代之间的关系依然很远。一直有一种困惑,也许,现代并非都是好的,都是适应这一片土地的。难道中国的乡村一定要如欧洲那样,逐渐城镇化,风景化?难道乡村就一定要按照全球化的模式来发展?这种“熟人式的”、“家园式的”乡土文化模式为什么一定要被“陌生人的”、“个体式的”城市文化模式所代替?我们在说现代性时,是否过于绝对化了?是否考虑到这片土地的根性?也许这根性仍能够使我们的民族根深叶茂?

古老的乡村模式、村落文化、生存方式的确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在这个意义上,乡土中国在逐渐终结。但这一结论在我看来,是值得推敲并需要警惕的。当把一种正在生长、正在转型的文化看作现实,并从此出发去寻找新的出路的时候,我们忽略掉的是什么呢?是仍处于这一文化中的人们。他们的情感,思想,他们的生存方式并非全然跟随这一转型而变化,相反的是,他们可能仍然渴望回到那种传统的模式中,因为在那里,有他们情感的依托,有他们熟悉的而可依赖的习惯,具有可靠性。这种渴望难道一定是落后,不需要加以考虑的东西吗?它是否还具有合理性?忽略了它,我们会进入怎样的误区?

有没有可能,农民不离开自己的村庄,不进入城市沦为贫民或底层,在他们祖辈生活的地方,也能够过上幸福、团圆、现代,同时也有主人公之感的生活?或者,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城市获得生存的空间,夫妻可以团聚,子女可以入学,他们也可以享受社会保障、医疗保险、住房补贴等等在这些城市居民那里已经是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这一天,还很远吗?

感谢我仍然生活在故乡的家人们——我的父亲,姐姐、姐夫们,哥哥、嫂子,妹妹、妹夫们。这本书是献给他们的。

他们对文学,对我做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对知识的尊重让我感觉到,这个民族还没有失去信心,没有失去对文化和思考的向往,虽然这里面有对我的爱的支撑,但也有他们对严肃意义的本能向往。父亲抱着病体,跟着我,和我一起到各家去聊天,他敏锐地发现我进入谈话的困难,就主动负责调节气氛,设计了许多细节,引出头绪。大姐义不容辞地跟着我,她的开朗热情及与乡亲们的自然融入使我也很快地融入到气氛之中。我的大姐,从十七岁起,姐代母职,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与痛苦,把我们抚养长大,并为六个弟妹一个个安家立业。有她在,我们的心灵才能够安稳。我的三姐,在母亲生病的那些年,是她,主动退学,整整十几年,让我们上学,而她在家伺候母亲,为我们做饭洗衣。为此,她得了严重的类风湿和营养不良症,有几年时间,她只能弯着腰走路。一段时间内,我们是以一种随时生离死别的心情生活的。但生命是如此坚韧,现在的三姐,仍然瘦小,仍然有病症折磨着她,但她乐观面对,每天出去锻炼身体,也逼着全家人和她一起锻炼,她仍然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我的小妹,千方百计给单位请假,以便能帮我带儿子,使我有充分的时间去闲逛、说话、聊天。我知道,在她心里,她是期望着和我一起的,因为她对这个村庄的所有故事都很熟悉,我对村庄的许多了解都首先来自于她电话里绘声绘色的描述。如果她从事文学,我这个姐姐肯定是自叹不如的。我的哥哥,我们六个姐妹所爱的哥哥,一想起他来,我们的心中就充满说不出的喜悦和爱意,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我们姊妹中的唯一男性吗?我说不清楚,反正,黑脸庞、小眼睛、宽肩膀,但又文质彬彬、用心呵护自己爱情与婚姻的哥哥是我和小妹心中的美男。我的二姐,在和姐夫周旋、撒娇、努力干活之后,终于得以和我一起回到村庄。她仍然是一个文学青年,充满浪漫的梦想,然而,却只能终日和成堆的废铁打交道。回到村庄,回到小河,她兴奋得像个孩子。到了哥哥家里,却因为打牌坐了一个下午,至到晚上都不离场。就是这么好笑,这么真实。在本书还刚开始写的时候,我的二姐又查出得了重病,马上要动手术。仍然是那一魔咒:癌症。我们全家人都在祈祷她能安然度过难关。

虽然如此,我的大家庭,健康开朗,对未来充满希望。经常自我反省,在与我的电话交谈中,除了家常话之外,通常是这段时间如何度过,父亲身体如何,牌打的少了,大家如何在反思自己,姐夫们如何勤劳,或如何贪玩等等。大家努力生活,好好上班,做生意挣钱,处理与丈夫的感情。隔一段时间,姊妹几个就会凑一凑各家的钱,出去做一次短途旅游,为着逐渐老去的父亲,也为自己找到一些愉悦。我相信,这样的家庭,在中国的乡土大地上很多很多。

还有我的儿子。下火车的时候,县城刚刚下过雨,站台上有些泥泞,三岁两个月的儿子双脚不愿下地,哭着说“太脏”,看着接我的亲人们,我有点羞愧,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通。几天过去,泥土是他的最爱。在盛夏的中午,出去一趟就会头晕目眩,他却还在太阳下晒着,说什么也不愿到房屋里。两个月下来,他从白净的小家伙变成了黝黑的、壮壮的小伙子,在巷道里,房前屋后和小伙伴们挖泥,掘地,逮蚂蚁,然后,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地跑过来要水喝,来不及喝光的样子,就又跑开了。我喜欢极了他这样子,健康,和大地、阳光、植物有直接的联系。我也很高兴我让他有机会接触大自然。冬天又一次回去,他已经如鱼得水,和他的小表哥,俩人玩得不亦乐乎,破坏了所有能破坏的东西,而放烟火暂时成了他最着迷的事业。

感谢我的先生。作为长期跑农村的记者,他对乡村的了解和对农村问题的深刻理解给了我很多启发。2009年春节,利用他的休假与我的寒假,他和我,带着儿子一块儿又回到故乡,他利用一个老记者的采访经验和对问题的敏锐度为我打开了更宽广的思考方向。在关于书的结构、框架方面,他给我很多有用的建议。

在写作过程中,我给许多朋友讲我的思路,他们都在不同程度上给我很好的建议,在此衷心地感谢他们。

书评(媒体评论)

中国人在20世纪完成的,不过是一个产业资本从形成到过剩的历史进程;而在21世纪第一个10年完成的,则是一个金融资本因产业过剩而异化,并且必然走向过剩的历史进程。在列强主导的资本主义文明阶段,各色人等都不得不半推半就地“被”纳入到历史进程中,对于被西方列强秉持弱肉强食之大型猫科动物理性暴打了差不多一百年的中国人而言,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这本书,写梁庄,只是最近30年“被”消灭的40万个村庄的缩影。但愿读者不仅仅感受到其中的无奈!

——经济学家、中国研究“三农”问题专家 温铁军

在优美的散文抒写中读到了令人惊诧、震撼的中国现实;在残酷、崩裂的乡村中感受来自都市和欲望的社会挤压。这是一部具有别样之美的田野调查,又是一部与众不同的纪实文本,更是一扇认识当下中国独具慧眼锐思的理论之窗。从这里,正可以触摸今日中国与文学的心脏。

——著名作家 阎连科

梁庄质疑、修正了关于农村的种种通行定见。不曾认识梁庄,我们或许就不曾认识农村,不曾认识农村,何以认识中国?

——文学评论家、《人民文学》主编 李敬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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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中国在梁庄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梁鸿
译者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江苏人民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214065100
开本 16开
页数 212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185
出版时间 2010-11-01
首版时间 2010-11-01
印刷时间 2010-11-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青年(14-20岁),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356
CIP核字
中图分类号 I25
丛书名
印张 14
印次 1
出版地 江苏
240
168
14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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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11 19:5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