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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 马坊书/西风烈丛书
内容
试读章节

对于我,马坊不只是一个乡的名字。

我所有与它有关的记忆,都藏在一些人的眼睛里。只是他们,在这个地方活得太疲劳了,等不住我回到他们身边的消息,就带着我的那些记忆,到生命应该去的地方去了。

这是我一直埋在心上的痛。

我便这样安慰自己:在马坊这块属于草根的乡野上,只要还能记住一些草木的样子,就说明亲人在心中还占据着一些地方,自己在乡下度过的那些日子,还能经过草木,这么细密地通着大地的呼吸。因此,什么时候回去,都会赶在乡亲们之前,先被草木温暖地认出来。

我记着许多草木的样子。从这里出了长安,沿着那条向西的丝绸之路,很古典地经过茂陵、昭陵和乾陵,往北飘进更古典、在《诗经》里被叫作豳风之地的马坊。在这一路上,我不只认识许多的草木,还惦记着一匹栗色的马,曾经多少次看过我的眼神。

那眼神应该与父亲有关。那年月,父亲不但在村里种着小麦、玉米、高粱、谷子这些养活我们的庄稼,还用镰刀割回弥漫着中药味的青草,饲养村里的牲口。那匹栗色的马,每天因了父亲给它的青草,像与我有了分不开的亲近。我也意识到,父亲确实是像养活我一样,内心幸福地养活着那匹马。

我对马的欣赏,就像对父亲的欣赏。在许多时候,目光沿着马鬃滑落,一直滑落到它毛色最光亮的脖子上。那一刻,我想起从母亲嘴里听来的织物的名字,比如丝绸。真正的丝绸,那时从来没有用手摸过。于是,心里生出一种青春少年的急切:一定要享受一下抚摸丝绸的感觉。我的手在乡野最富有的阳光和风的怂恿下,突然向马的脖子伸去,一种栗色的光滑,模糊地告诉我丝绸到底像什么。等我抬起头,碰到马在似解与非解之间回头注视的眼神,我才稚嫩地发现,在大地上生长的最美丽的眼睛,绝不为人类所独享。

那匹栗色的马的眼睛,一定是神给予的。

在这些血性刚烈之马的身上,干山万水都在其中涌动,而眼睛里,竞储满这么多的温柔、阴郁和善性。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若干年后,我才理解一匹在乡野里和乡亲们一样生死疲劳的马,在它的眼里,苦难是尘埃,幸福也是尘埃,只要知道把一身的力量献出来,然后记着给它恢复力量的青草就行了。

但那时,我只迷恋马的眼睛的美丽,甚至在后来的日常生活中,冷不防遇到一些人美丽的眼睛,总以为是那匹栗色的马,在人群中又看见我了。

这次回到马坊,一半因为亲人,一半也因为马。我明白,那匹栗色的马再命长,它的形体,早应该在马坊消逝了。但我还想在乡土上,找到它的一些痕迹。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些乡土能保留这匹马的一些痕迹,我父亲一生喂养马的辛劳,也就会被保留一些。如果是这样,有关乡村生活的细节,就会被我慢慢地,从一些想象不到的事物里找出来,并且带着马的呼吸,间或还带着我父亲的呼吸呢。

这些都说不来,只要心追着神迹到了,我相信大地会把一切隐现。

我出了县城,就不停地翻着深沟。县城的名字叫永寿,这是中国最吉祥的县名,也是我和父亲牵着那匹栗色的马,往村上驮过东西的地方。这回,我不想带任何东西回村,只想从村子里带走些什么。我已经听人说过,那匹栗色的马死时,村子里正落着那年的第一场雪。它曾那么强烈地回过头,完整地看完它生下的栗色的马,又生下一匹栗色的马的过程,才走出马圈,姿势优美地倒在雪地里。

村上人没有急于埋葬它,更没人敢剥下它的皮,分食一点马肉。而是停下手中的所有活路,不分男女老幼,像对待村上最有名望的长者一样,守在马的遗体周围,看着雪花一片片地把它覆盖起来。

村里人都说,那是老天对它的一场雪葬。

我相信这个美丽的过程。

等到翻上马坊沟,一路在心里折腾着记忆的我,奇妙地在身体里感觉到,有了马的一些呼吸。它隐隐地,像从所有草木结籽的内心,给我传递这里的信息。我走下车,想让风野野地吹吹我,也决定弃车走回村里去,让脚步安稳地踏在乡野上,让泥土里的所有气息,就这样穿过鞋底,穿过脚心,径直钻入我的内心。我可以激动,但不能张狂,因为这些年,我与这里熟悉父亲和那匹栗色的马的风物,照面的机会太少了。我不知道在乡村,这些风物身上的野性,还保留了多少,更不知道那匹栗色的马,是否会把农业劳动中最精细、最质朴、最动人的声音,保存在它的呼吸里。

我的心开始有力地跳动了。我想,我围绕着马坊,具体说围绕着这一片乡野上的草木、粮食、一匹栗色的马,还有父亲一样的亲人们,就是要让离散很久的心,很庄严地跳动回来。

走过一座土桥,我远远地看见一匹马,在一块熟悉的土地上抬起了头。

我不知道它这么执意地抬头,是不是因为从我身上嗅到了什么气味。

但我猜出,它一定是那匹栗色的马的后裔,它能够用那双遗传得更美丽的眼睛,迅速地把我与这片乡野联系起来。

它一定会的。

它稍后仰天长啸的一声,我是用心接住的。P1-3

后记

1

我对马坊的很多朴素的记忆,在今天看来却是一种精致和珍贵,是一种生命成长所必需的营养和供给。因此,我对马坊的记忆将是长久的。长久到我不能用文字表述的那一天,它还会清晰地活着,活在我意识的各个角落里,直至与我一同呼吸着,走到一个人最后的时刻。我也承认时间会消磨很多东西,但对马坊这样一个地方,能够在我心里留下来的细节,它一定会用滋养庄稼和人们的方式,为我完整地滋养着它。

那也是一种很有震撼力的滋养方式。想象我成长的全部细节,想象我写下的许多文字,就能想象这样的震撼力,是存在和表现于我的每时每刻的。因此我说,我个人或许没有资格领受新散文奖,但我有资格代替我的出生地马坊,代替它的万事万物,代替它的一群人民,领受这个我很热爱的年度奖。

而我对马坊的热爱在哪里呢?确切地说,就在一棵庄稼的根茎里,在一只虫子的嘶鸣里,在一面山坡的陡峭里,在一条流水的细瘦里,在一阵大风的吹拂里。也在一个人的呼吸里。我能如此热爱这些具体得有些琐碎的事物,表明我对马坊的热爱,绝不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这块土地在我心里的生长,就是它的大小事物的生长。可以说,我是用着几十年的时间,痴情地把一个人有血有肉的胸怀打开,只对着一块很小的土地,让它的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来扎下自己的根。而在这个悲欣交集的过程中,我始终坚信我像一个上帝的孩子。

但我无法回答自己,面对一片贫穷的土地,面对一群在贫穷的土地上,终日面无表情,却又内心复杂的人,特别在我饥饿的时候,面对他们递过来的一个土豆,我能肯定或否认他们是上帝吗?

这就是我的写作:自信和疑惑。

这也是我从内心,写作的姿态。

2

我在这么些年里,一直心存着这样一种感叹:马坊要我从众多的苦难中理解它,然后再托付我以文字,把这种理解很忧伤地描述出来,使之成为我在土地上的另一种记忆或收获。因此,我以为我的写作,本质上也是一个人在土地上从事的劳动。而这样的写作,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我一个人的感觉。就像马明博先生写的授奖辞:“以贴着地面飞翔的方式写作。”

其实,贴着地面的飞翔,是一种很沉重的飞翔。

我也以为我的身体和灵魂里,堆满了这种感觉。这就是我用众多的苦难,为自己换来的写作资源。这不是我有意要为的,这是命运的选择和支配。如果当初能逃脱的话,我也愿意逃脱,愿意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然而马坊用疼痛,一直纠缠着我。

我首先承受的是体外的疼痛。这种疼痛是最早的,延缓的过程也很长。我在描述它的时候,能够真实地感觉到,许多年前的许多疼痛,至今还在我的体外攀附着。那都是一些外物的撞击,也是一个人成长的重要的痕迹。比如我伸出我的胳膊,伸出我的腿,伸出我的腰,所有木质或铁质的农具在上面的撞击,我都能找得到。我清楚地记着,我在三十岁以后,还要回到父母的村子里,种着他们遗留下的土地,我的双手还伸在干裂的麦田里,被锋利的镰刀撞击着。

而我承受的体内的疼痛,是我生命中最深重的疼痛。我不能简单地回答,最终没有被它击倒,是苦难后的幸运还是不幸。我在描述这些疼痛时,我的心是痉挛的,我的手是颤抖的。我想我的文字,一定跟着我的心和手,一块儿痉挛和颤抖着。特别是写几位亲人的相继去世,我像在自己的体内,一个人挖着一块结痂的伤疤。写到最后,我才意识到我的写作,不会让我获得一种轻松。

现在看来,这些在我体外和体内的疼痛,一直沉睡着。

都因和文字的一次遭遇,而突然醒了过来。

因此我的写作,是用文字叫醒我身上的疼痛。

3

我一直不知道有关马坊的写作,要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我在心里认为,这是必须进行的一次写作。没有谁能够为我暗示,我就自己判断。好些时候,我是手抚自己的心脏,一个人问自己:可以动笔了吗?

对于马坊这块地方,我一直把它放在心的最高处。我想让我的心,一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也感觉到离它最近。有时半夜醒来,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痛,我清楚心在此刻为什么要痛。但我不能排除,它也会为马坊而痛。我从马坊出来的时候,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精神上的马坊,被我带在身边。我在成阳的那些年,用想象把马坊放在渭河边,一直想它的日出日落。我没敢轻易为它动笔,怕因一次准备不足的写作,而糟蹋了我的马坊。

由此看出,对于马坊的写作,在我看来是一次神圣的写作。

等我到了长安城,我的心反倒不安了,它为马坊的跳动,让我看出这块土地,带着很重的伤逝,在我心里接近成熟了。现在回过头来看,在我离开马坊后,庄稼已在这里成熟了几十次,树木的年轮也放大了几十圈,几茬人都走了,几茬人也来了。我处在他们中间,想着我和他们的事情。我想,几十年孕育的一次写作,应该有些成熟了。

我动笔的那天,取出父母的遗像,一直注视着。

我想,他们就是我藏在心中的真正的马坊。

我还想说,写作中我没有去想,我在这块土地上到底像什么。我只想充当一个叙述者,一个把苦难和欢乐,像搅进细白的麦草的泥巴一样,抹平自己心灵的叙述者。等我无意识地把记忆中的那匹栗色的马,写进很多文字里的时候,我才想到我就是那匹栗色的马。

我在马坊的嘶鸣,不是因为快乐,而是因为疼痛。

我要说的是,每当它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我写到很疼痛的地方。

我让它在那里,替我嘶鸣上几声。

或许,它在我心中的嘶鸣,才是一部真正的《马坊书》。

2013年5月28日于西安

目录

正文

后记

内容推荐

陕西诗人耿翔创作的《马坊书》是作者多年来与马坊有关的记忆。

在马坊这块属于草根的乡野上,作者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并记录下了这难忘的经历。

《马坊书》把对马坊的热爱体现在了一棵庄稼的根茎里,一只虫子的嘶鸣里,一面山坡的陡峭里。这些看似细小琐碎的事物。却表明了作者对马坊深深的爱。文章语言优美。

编辑推荐

《马坊书》是作者耿翔多年来与马坊有关的记忆,在马坊这块属于草根的乡野上,作者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并记录下了这难忘的经历。作者把对马坊的热爱体现在了一棵庄稼的根茎里,一只虫子的嘶鸣里,一面山坡的陡峭里。这些看似细小琐碎的事物。却表明了作者对马坊深深的爱。文章语言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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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马坊书/西风烈丛书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耿翔
译者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太白文艺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551306195
开本 16开
页数 248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225
出版时间 2014-01-01
首版时间 2014-01-01
印刷时间 2014-01-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青年(14-20岁),研究人员,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42
CIP核字 2013245786
中图分类号 I267.1
丛书名
印张 16
印次 1
出版地 陕西
250
171
27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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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6 1:3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