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小说和犯罪小说总是那么有生命力，因为它不仅有着引人入胜、惊险曲折的故事，更有人性的揭露和社会百态的揭示。

一对初恋情人在大学毕业二十周年的聚会中，死于车窗紧闭的轿车内，男的是医学界翘楚，女的是巨富遗孀。意外？殉情？还是他杀？

在摩天大楼里，租界、洋人、报馆、舞场、美女、咖啡馆为背景的大上海的都市书写中，《透过指缝的双眼》呈现出一个使你愕然、令你振奋，让你欲罢不能的探案世界。作者张蓉将自己的小说定位在犯罪小说，透过每一个故事来揭示其背后的社会问题。在十三篇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扭曲的心灵和变异的人生。

一个与新婚丈夫外出度假的年轻女子，被刺死在放映恐怖影片的影院座椅上，令人惊诧的是，她竟然是个“假的”人，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乃至父母，竟然是从婚庆公司租来的……

鲨鱼一样嗅觉灵敏的罗圈腿侦探莫高和美女探员梅一辰在探案中发现的无不堪称最有冲击力、最不可思议的真相：继母继子乱伦，继子找到真爱想要结婚时，却被继母雇凶杀死。女子悬崖坠亡，想要她死的有新婚丈夫，有情敌，还有她一直为之提供心理咨询的国企高管。为逃避巨额债务，父子联手制造自焚事件，而替死鬼竟是父亲知青时代的私生子……

最令人震撼的是，由探长升为队长的莫高因违纪被开除后遭到毒贩挟持，在任何消息都不可能传递出去之时，绝处逢生，最终前来救援他的竟然是曾经将他推入泥潭的黑手……

在摩天大楼里，租界、洋人、报馆、舞场、美女、咖啡馆为背景的大上海的都市书写中，《透过指缝的双眼》呈现出一个使你愕然、令你振奋，让你欲罢不能的探案世界。

《透过指缝的双眼》作者张蓉将自己的小说定位在犯罪小说，透过每一个故事来揭示其背后的社会问题。在十三篇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扭曲的心灵和变异的人生。

罪之魅(代序)

一 透过指缝的双眼

二 野花花

三 金角湾谋杀案

四 栀子花开

五 出了南门向北走

六 两片相同的树叶

七 风中之樱

八 画里玄机

九 杀手锏之祸

十“诺丁山”的陷落

十一 鸡兔同笼

十二 沙堡

十三 致爱丽丝

监控里看到的确实是华晓镥一个人开车进公司大门的，那他的驾驶员哪里去了？打驾驶员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莫高派人出去找，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找到。在郊区一家土菜馆的临时客房里，侦查员见到他时还满身酒气，眼睛红红的，脸颊上印着凉席的印子。驾驶员说他刚醒过来，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掉了，这会儿刚换上电池板。听侦查员说了他老板的事情，驾驶员万分惊愕的样子，号叫着直捶打自己的脑袋，说他不该听老板的话喝酒，弄出这么大的乱子。驾驶员说车子后备厢里有两大桶汽油，好几天前他就发现了，问老板，老板说是他买的，有用处。前一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老板打电话说要出去，去哪里没说，老板不说去哪里他是不能问的。规矩。他把车子停在台阶下面，打好火等着。老板很快下来了，开出去后老板还是不说去哪里，只让他开，几次开到路口才突然说要转弯，弄得后面车子吱啦吱啦急刹车。后来，他们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土菜馆。老板点的菜，还要了瓶白酒，摆在他面前，让他喝掉。老板自己一口都没喝，闷头吃菜。驾驶员因为开车的原因平日里几乎不碰酒，所以没什么酒量。但老板的话要听的，是毒药也得喝下去。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醒来才听土菜馆的人说老板除了饭钱还另给了钱，让他睡在这里，一个人开车走了。

把驾驶员灌醉，自己一口都没喝，回到公司，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冷静地将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点火自焚，够……莫高不知道自己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华晓镥，冷酷，残酷，虐酷。

按照程序得做DNA鉴定。华晓镥的儿子，十五六岁，在新西兰读书，八月底刚去的。华晓镥的老婆不主张让儿子知道这件事情。她的理由是儿子年龄小，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个打击。再说儿子刚刚去才安顿下来，又拽他回来，回来又帮不上什么忙。等过阵子吧。DNA鉴定，他父亲也可以呀。

华晓镥父亲在公司管仓库。早在儿子还是水果贩子时，他就已经是这个角色了。老人早年上山下乡当过知青，回城后和华晓镥母亲结的婚，借老婆的光进了厂，在厂里的子弟学校教书，教化学。婚后就生了华晓镥这么一个儿子。两个人好像总在吵。没过几年，又兴砸烂铁饭碗，下岗了。老婆变本加厉像母狮子一样吼他。恰好儿子那时候已经在贩水蜜桃了，他宁愿守在儿子放水果的小房子里，闻新鲜水蜜桃从清香到醇厚的味道，闲时把桃子的烂处削掉，当水果吃不掉就当饭吃。自家节约得不得了，却拿出儿子孝敬的钱助学，一个他帮助了七八年的孩子考上清华，报纸电视都报道过的。即使在老婆死后，他也懒得再回那个家。守着儿子的家业，是父亲的甘心情愿。

跟莫高和梅一辰见面的时候，不管他们问什么，老人只是摇头，只是流眼泪。眼泪在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横着流。也难怪，见儿子慢慢起高楼，见儿子宴宾客，现在又见儿子家破人亡……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深彻的绝望的无以言说的痛。为人子为人女，他们理解他。

老人很配合，听任技术人员剪下一撮头发。很快，结果出来了，所检组织的所属个体是老人之子的相对机会大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也就是说，送检人体组织确为老人儿子遗体的一部分。

数日之后，华晓镥的追思会。恐有债主借机闹事，局里派了警力。莫高带着梅一辰也去了，不过他们都便衣。得来看看。他心里至少有两个疑点：一，华晓镥自焚的地方，恰好监控探头坏了，选择这个地方自焚，是有意的，还是随机的？二，人体组织的残留物在后座右侧，可以理解，从驾驶室下来，去后备厢拿出汽油桶，打开后面右边的门，再坐在后座上把自己浇透，但一个人能自己把自己烧得那么干净吗？即使有汽油的帮助，难道不得……翻一翻吧？何以做到现场仅残留盆骨部位的组织？

追思会中央是华晓镥的遗像，几件衣物，摆成人穿的样子，塑料的绿色冬青和白色菊花围在四周。华晓镥的父亲跪在水泥地上，边哭边用力拍打着地面，鼻涕眼泪长长地拖着。华晓镥老婆也跪在地上哭，这回没戴她那副太阳镜。一些亲戚朋友披着麻戴着孝，在边上陪哭。莫高和梅一辰的鼻子也都酸酸的。主持追思会的是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口才不错，情绪也把握得恰好，短短几句话，就勾画出一个有梦想、有爱心、实干又英年早逝的商界英才。

因为心里有疑问，莫高非常注意观察。他站的位置在众人对面，就在公关部经理致悼词时，他眼睛向众人扫去，却真的让他发现一个可怕的细节。华晓镥老婆双手捂住脸，却透过指缝在看他，两个人在一个惊心动魄的对视之后，都慌忙逃开了。

一个丧夫的女人，在丈夫的追思会上，应该是悲痛欲绝的，或者至少是悲伤持重的，她却在透过指缝看一个侦办她丈夫案件或者说处理她丈夫自杀事件的便衣警察？她有什么需要证实的？或者，她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如果确实有需要证实的想法或者需要掩饰的真相，不管这个想法或者真相是什么，都一定与她丈夫的死有关。

等莫高复又寻找华晓镥遗孀的目光，就再也找不到了，她在痛哭。如果莫高感觉不错的话，她哭得比他们对视之前要投入得多。她在哭什么？哭自己的丈夫，还是自己那不慎的遭天杀的一眼？

办了很多年案子，莫高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梅一辰也赞同莫高这个猜想。他们立刻着手对这个女人展开调查。

女人姓谷名雨，与华晓镥是读师范时候的同学，与一个家在城里的男孩子恋爱过，毕业时两个人分手了，她和华晓镥一同分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教书，住学校宿舍。本来一人一间，可乡间寂寞，两个年轻人耐不住，住在了一起，后来就结婚了。结婚后两个人辞掉工作，开始摆水果摊，渐渐做大了。先成立果业合作社，把当地水蜜桃收好往外卖，再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发达了。师范毕业二十周年聚会，是华晓镥埋的单，谷雨的前男友也来了，同学中有玩笑话，说谷雨跟美国某个强势的女人一样，有帮夫运，嫁给谁谁走运。本来一句玩笑话，华晓镥听后脸色却变了，后来怎么样不知道了。调查谷雨与前男友的来往，并无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动机也没有条件“与奸夫谋杀亲夫”。P5－8

侦探小说和犯罪小说总是那么有生命力，因为它不仅有着引人入胜、惊险曲折的故事，更有人性的揭露和社会百态的揭示。

龙年岁末的一天，张蓉对我说，她要出一本系列犯罪小说，请我作序。我当时的表情既惊讶又有些尴尬，惊讶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她的文笔委婉细腻，写那种张爱玲式的文字最好，不料她竟然写起了侦探犯罪小说；尴尬，不言而喻，我从来没有写过序，不知怎么写。但是，最终我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写序肯定要看过为之作序的所有文字，这是我学习的好机会。

蛇年上班第一天，张蓉便将厚厚一沓书稿放在我的案头上，是一个系列共十三篇犯罪与探案故事。

于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呼之欲出，一段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涓涓潺流，一场场跌宕起伏的侦破大戏惊心动魄；

于是，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田黄、汪小烟、奚之湄、于清芬等人物的名字以及他们扭曲的人生轨迹；

于是，在我的名侦探库里除了杜宾、福尔摩斯、波洛、狄仁杰、霍桑、肖剑以外，还增加了那个稍稍有点罗圈腿的探长莫高和他的女助手梅一辰。

犯罪是阶级社会的产物，文学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成果。犯罪同爱情一样，向来是文学创作的不竭之源。在世界名著中不乏有罪与罚的影子，如《悲惨世界》、《红与黑》、《基度山恩仇记》、《三个火枪手》等。十九世纪中期，当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写出了《莫洛街凶杀案》（一八四一年）、《马里·罗盖特的秘密》（一八四二年）以及英国作家威廉·柯林斯的《月亮宝石》（一八六八年）发表后，作为现代意义的侦探犯罪小说才成为文学新的门类应运而生。观当下流行的推理小说、悬疑小说、惊悚小说、恐怖小说……诸如此类，恐怕均属衍生而已。

张蓉将自己的小说定位在犯罪小说，我以为她想要展现给人的不仅仅是犯罪过程中人心的嬗变，也不仅仅是侦破案件过程中的那种蹊跷曲折的精妙，而是透过每一个故事来揭示其背后的社会问题。在十三篇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扭曲的心灵和变异的人生。为情、为财、为仕途——原本一个正常的人突兀会变得如此乖戾、如此冷漠、如此变态。一位著名的犯罪学家说过：“犯罪案件的发生是社会诸多负能量聚集激化的结果。”乍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是细细咀嚼，何尝不是如此。《两片相同的树叶》中，从事医学研究的田黄为了争名夺利，抑或间杂着爱情的嫉妒，他竟然谋害了大学同窗；《杀手锏之祸》中，那个看似清高婉约的继母于清芬，为了扭曲的情爱而雇凶杀死了应该遭到伦理谴责的继子；《栀子花开》中，一个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为了留住向往的爱情，却最终被身为企业家的情人抛弃。还有的则是为了名誉、为了仕途、为了财富而不惜谋害自己的朋友、同事，甚至亲生孩子和兄弟。当然，作者还在作品中塑造了两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警察，即探长莫高和女助手梅一辰。一个秉承调查访问、分析推理的传统破案路数；一个善于运用网络、新兴科技知识，具有当代年轻侦探的视觉和思维，两人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这些犯罪故事应该说在当下社会都找得到原型，有的案件则是作者直接经历的，因为作者本人不仅是作家，还是一名警察。张蓉毕业于复旦大学，学的并不是文学专业，但是，从警后她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犯罪案件，又长期在公安宣传这个岗位上工作，这使她有了创作的冲动和灵感。特别值得肯定的是，张蓉的探案犯罪小说，不同于他人之处是文学性较强，无论是人物的刻画，还是对场景和事物的描写，抑或对人的心理剖析，总是那么细腻和精致，这是一般侦探小说和犯罪小说中不常见的。当然，过于精致的描写有时会减弱故事本身节奏的推进，这是需要作者把握好的。

愿大家和我一样，喜欢张蓉的这些精彩讲述，也愿张蓉在侦探和犯罪文学创作中走得更远。

是为序。

王建幸

二○一三年二月二十日

（注：本序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刑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