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先生精研国学,对儒、道、佛均有精湛的造诣,兼通诸子百家、诗词曲赋、天文历法、医学养生等学问,他一生致力于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及儒、道、佛文化的精髓,其作品浅显易懂,思想深邃,发人深省。《与天下人同亲(我的父亲南怀瑾)》作者南一鹏是南怀瑾先生子女中跟随南怀瑾先生时间最长的一位。他用饱蘸深情的笔墨,具体生动的故事,向读者介绍了南怀瑾先生立心高远的人生抱负,细致入微的言行家教以及让他终生受益的体会感悟,从一个平凡的亲人视角来解读一个不平凡的国学大师,新颖独到,令人难忘。南一鹏先生从身教、家教、言教等亲情方面讲述了南怀瑾先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平凡经历和事迹,今天我们读来倍觉温馨和感动。让人们看到了一个亲切和蔼、具有悲悯情怀与人生智慧的国学大师的另一面,也十分立体地向读者展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南怀瑾。
国学大师南怀瑾如何教育培养子女?他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学生?学佛只能吃素?如果您想寻找其中的答案,请阅读南一鹏先生的《与天下人同亲(我的父亲南怀瑾)》。
《与天下人同亲(我的父亲南怀瑾)》作者南一鹏是南怀瑾先生子女中跟随南怀瑾先生时间最长的一位。他用饱蘸深情的笔墨,具体生动的故事,向读者介绍了南怀瑾先生立心高远的人生抱负,细致入微的言行家教以及作者终生受益的体会感悟,从一个平凡的亲人视角来解读一个不平凡的国学大师,新颖独到,令人难忘。
童蒙启蒙,传统传承
我羡慕父亲的才情,父亲的诗写得真好。我的心里也有英雄情怀,所以读父亲的诗,最喜欢那些大气豪放的表达。台湾夏季多台风,风雨极大,不过窗前观看狂风暴雨,别有美感。每到风起云涌之际就想起父亲那两句话——“开帘吩咐闲风雨,为洗天衢万丈尘”。真是通天入地,超越帝王气派,让人直叹这是何等的胸怀。我相信父亲应该也是在台风天写的这首诗。我自己每次念起时,也假假的比手化脚,跟着豪迈一番,羡慕得不得了。
虽然排行老三,但我算是在台湾出生的长子,是长男。所以我想父亲对我还是有一点点期望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要我背三字经、干字文、古文观止、干家诗和唐诗三百首,还有九九乘法表等。当时背的是深恶痛绝,如今却深入骨髓。这些优美古文的熏陶,对我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每天早上父亲出门的时候,就给我指定一段文辞让我背。每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要考,背不出来可是要挨打的呢。不过其实父亲每天规划的,也不超过一百个字吧,没有太多任务,否则会有反效果。教小孩子,必须量力而为,如果逼迫太紧,反而会让孩子失去兴趣。现在有些追求中华文化的父母,把小孩逼得过早又过分了。
背《陋室铭》是欢喜的,因为它最短,也很有趣。背《滕王阁序》是痛苦的,却也是最美的。而三字经,千字文里的天文地理人事全面的知识,像补脑的药,让中国住进了心里。虽然不能说这样就把我的国学基础打好了,可是把我对中国文学文化的兴趣给奠定了。我觉得中国文章最美的就是骈体文。以前自己写东西,也喜欢用那种骈体的方式。骈体主要是它有对仗,有平仄的美,像诗,像辞,不拘短长又行云流水。其实我平仄韵对是不太行的。因为语言的变迁,现代人已经很难自然做到,除非死背诗韵。为什么要背?这是很遗憾的一件事。因为现在的语言已经不是汉唐那时候的语言了,每个字的发音已经不对了。只有台语跟客家语,是汉唐的语言。你用台语来念唐诗,每一个字都在韵脚上,一字不差。
而且有趣的是,讲闽南语,到日本去都通。日本人念一二三四,和闽南语的发音基本上是一样的,还有其他汉字亦然。到韩国去,他们古老的汉字,用闽南语念,韩国人大致都听得懂,因为发音都基本一样的。这些就再次证明了,中国汉唐的时候,原来语言大致是如闽南语那样的。这都是因为五胡乱华,衣冠南迁之故。所以现在在东南丘陵一带的人,应该是古中原人士的后代。我们现在说的语言,有许多是胡人的语法。现在叫爸爸、妈妈,好像是蒙古人的叫法。我们是叫爹跟娘,这才是汉人的叫法。当然我们的语言已经混杂了,这是没有办法的。所以现在要学作诗,必须把那个佩文韵府背下来才能去作,否则是押不了韵的。
所谓文化即是生活方式的体现,文化不是别的,就是生活。生活中间所产生的一些活动,所产生出来的一些观念,所产生出来的一些固定的行为,这就是文化。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新的文化。像现在网路上流行的火星文,这个也是文化。像大陆的顺口溜,更是文化。我觉得顺口溜是另一种文字之美,精简直白,见血封喉,实在好美。我自己游戏的说说,中华文字写作上,汉魏时代是骈体文,唐朝的诗,宋朝的词,元朝的曲,明的小说,清的对联,现代的白话文就是顺口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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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在明灯之下,必有相对的暗处;名人子女就要学习如何安于暗处,不显光彩,同时也不蔽明灯之光。此亦是非凡的学习,须有非凡的心性。
父亲的离去,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超乎想象的早;不论是子女或是学生群,每个人都怀着偶像似的尊崇。期盼有这盏明灯,长期高照,让自己在为人处世上不会迷途;这是我们大众习以为常的,依赖式的惯性思考,所以无论他何时来去,我们都会觉得不舍。
从小就学习着放下,对名利权情,对世俗世事,对成住坏空,对物质欲望,大多都沾而不黏。当然以往的习性所驱,自己对身为中国人的历史感情和责任,一直是挂怀于心,虽然时而提起,但也随即放下。对父母子女的缘,更是应活在当下,不执着抓取,坦然与众生共享,视为当然。
存在中真正的学习,要靠真实的经历。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方才了解父母与子女的缘是如此的深。这缘分不仅是出世报到,还有累积的过往经历的因素,不是非血缘者可以替代的。不管自己是多大的年纪,如果父母健在,好像仍然有着依靠。等到父母都离开以后,才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巅,上面只有蓝天白云。这种“山登绝顶我为峰”,亲情上失恃失怙的失落感觉,唯有经历过的才会了解。
放下亲情,谈何容易。这是从根上引起的缘分,若是容易,就不叫做情了。如何能让此缘圆融,无有缺憾,也是所有修行人的课题。幸运的是,我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教育我如何以慧命来面对这缘分。
写书缘起是纪念和倾诉,也是让明灯之下无暗处,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些经验。对着久不开启的尘封往事,依旧是深情满溢,回忆中,时时泪如潮涌。文字事,本多余,但是又不可无它。原先只想写一篇回忆感恩的纪念文,但是表侄叶鹿城建议将此经历出书,和大众分享。感念他的用心和协助,接续到上海大学出版社的缘分,才决定如此匆促出书,以为人子之心,娓娓道来点滴怀念和自身领受。文字内容若有不到之处,尚请轻责。
八月初,在上海的酷暑湿热的环境下,温州家乡人胡小江,陈秀雯夫妇,特意为我安排住处,得以在平静凉爽的居住处完成初稿,内心极为感谢他们的善心。同时也要感谢上海大学研究生左希超,在短时间内帮忙完成口述记录。对出版社焦总编辑代为运筹帷幄,折冲樽俎的辛劳,铭感五内。
父亲给予的不单是生命的智慧,更多的是与众生所结的善缘。因为父亲没有私心,我们子女也别无所求,兼善天下而已。过去的一年,感受到社会大众对父亲诸多的怀念,身为子女也应该如同天下人一般,抒发自己的感怀,感恩,感激这样无私的心性锻炼。难行能行,正是难能可贵,以此与天下人同修。
癸巳午九月中秋前夕于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