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和龚润晨编著的《携一枚包子晃天下》(上海女作家妙趣的亲子游记+少年人万卷书万里路的成长攻略)——作者独特的旅行品位,别具一格的看人看景看世界的角度,活泼趣致的文字,特别是旅途中始终贯穿的,少年人万卷书、万里路的成长,为比较少见的写作角度。温暖,聪明,幽默,小小深刻。时而发人深省,时而逗人开怀。 《携一枚包子晃天下》精选了母子行旅埃及、俄罗斯、意大利、日本、越南、缅甸等国和我国的东北、宁夏、黔东南、青岛等地的有关文字。作者在博客上发表的游记数年来吸引了大量读者追读,不少读者甚至跟随作者的旅行路线踏上旅途。
石磊和龚润晨编著的《携一枚包子晃天下》是上海作家石磊携子一路行,一路记录的文字精选,是作者十余年来发表在博客上的旅行文字的结集。本书作者母子,晃天下的足迹遍及埃及、俄罗斯、意大利、日本、越南、缅甸等国和我国的东北、宁夏、黔东南、山东青岛等地,文字温暖,聪明,幽默,小小深刻。时而发人深省,时而逗人开怀。作者独特的旅行品位,别具一格的看人看景看世界的角度,活泼趣致的文字,数年来吸引了大量读者追读,不少读者甚至跟随作者的旅行路线踏上旅途。特别是旅途中始终贯穿的,少年人万卷书,万里路的成长,为比较少见的写作角度。
香港市井抄 之一 香港的好,好在一个市井气。这个依山傍海繁华一等一的都会,如何豪奢闪亮头角峥嵘,从不令我惊奇,让我心服口软的,始终是此城此地的市井人烟,猩红色的红尘,通俗,苍古,俯首即拾,不绝如缕如歌。迷你的一座城内,一份盖世的英挺繁华,与一份绵密的软黄古旧,不离不弃,彼此依偎。一东一西,相安无事,谁也不会唐突了谁。 中半山淡淡走上去,崎岖威灵顿街一角,百年莲香楼,一幅皓首穷经的垂老样子,风里雨里,兀自忠诚立着。每度到港,无论多么赶时间,一定拣个清晨,闲闲心思,晃去楼上吃茶吃点心。茶楼上一百年不变的茶肆景致,说清末亦对,说民初亦绝不会错。喧腾,氤氲,淋淋漓漓,一切的人与事,一一乱得其所。举步踏入去,一种窝的暖融,扑面而至。这种茶楼,我是最中意独自去,请老伯开一盅酽茶,滚滚地,静静坐在鼎沸的人堆子里,戴两耳朵普契尼,消磨几件古法点心,安安心心坐两个钟,真有天地一家亲的安恬。有时,亦携了包子一起去,奇异的是,一向最无耐心的青少年,在这种满室苍苍老人家,喧哗且凌乱的旧茶楼里,竟是安详妥帖,笑意津津,安坐复安坐。通常坐不到临近午市,看大姐小妹,满手端着陈皮鸭腿汤饭出来,逐桌送于老食客。不要说那汤饭何其地香,光是看那个样子一眼,于心便十分地饱足。 莲香楼下来,沿着威灵顿街缓缓行,公爵大厦拐进去,窄窄的电梯坐上楼,是一间堂皇丰满的法文图书公司。埋首满坑满谷的法语书,香香甜甜的法兰西娇韵,弥漫而来。跟包子两人,默默流连再四,翻尽新刊小说,临走,再拣几枚趁手书房小玩意儿。 如此半日逍遥,全世界,除了香港,不知哪里还有这等的乐子? 之二 季清晨,临海的窗内,望出去,海面上漫天灰浓的厚云,山雨欲来的风致,小小奔腾。无所事事,亦不理会天气的千变,缓步晃去北角春秧街,不过是一处寻常菜市而已,偏我有兴致,缓缓,细细晃。走几步,雨就下来了,千秒之间,演变成铺天盖地滚滚倾倒。驻足屋檐下,看雨,看雨里琳琅飞奔的幼童学生,手指上拎着细麻西服的初老男人,咬牙切齿的送水工,以及,推着满车隔夜垃圾的阿婆。立于如此的市井,耳朵里塞着,香港电台第四台,古典音乐电台,纯粹的巴赫与纯粹的德彪西。谢谢天,这家电台没有观众互动,没有短信发送,没有碎嘴广告,亦没有主持人喋喋不休。如此品质的一堂古典音乐台,随身戴着去买空心菜买粉葛买叉烧,再携四两上等寿眉回屋,真真何等福气。 这便是,香港的迷人。 之三 总要拣一个日子,搭渡轮,去一趟离岛,比如长洲。下了渡轮,长街短巷,蔓草一般横生。一路晃,一路买零嘴喂包子。吃一串咖喱鱼蛋,再吃一枚滚烫蛋挞,芒果糯米糍小心翼翼入肚,再一盅滑嫩冰凉炖牛乳,总之,要饿,是休想的事。看一眼杂货铺,老猫眉眼苍苍,一肚子的精致算盘。再看一眼旧书铺,年过半百的老板娘,讲一口十分流利的本地英语,拣几本英文旧书,胡扯一下,亦是风情迷离。 长洲一岛,独多一样东西,简陋的养老院,小小的一栋楼,便是了。三步一间,五步又一间,多得不可思议。便跟包子谈谈,为何这种日渐荒疏的离岛上,偏偏多这种养老院。三条五条理由,随便就讲完了。末了,包子添一条,养老院建在这种孤岛上,还可以有效防止老人家逃跑。这真是,欧洲小电影,看多了。 晃得倦了,便跟包子坐下来吃点小海鲜。跟伊讲,两岁的时候,来此地吃白灼虾,虾子一上桌,人人动手剥,包子骇得惊叫,声嘶力竭号啕:衣服,衣服,虾子的衣服穿回去。弄得所有人,敛手静默,不知所措。darling,这样的往事,不知不觉,已经是十多年前的黑白记忆了。P51-52
出门就好
于屋里坐腻了,心内不免枯荒,两脚亦不免轻痒。何苦为难自己?这就放下手头的杂事,出门走走。望望野眼,饱饱眼福,填填肚腹,顺便亦富足了心肠。若是一个散漫,不小心走得略远了点,便成了旅行。
旅行一字,说起来仿佛阔大宏伟,隆重得不堪,其实,没什么不得了,无非出门走走。
出门就好。我的灵魂,成年之后,总有点不安于室,隔三隔五,就想独自溜出去,胡乱晃晃。慢慢成了一种深邃的瘾,于骨子里生了细密的根,再也拔不掉。中年老人家,万事随缘,兴致来了,便随着兴致奔走,看一眼大漠长风游牧民族,亦看一眼青山绿水如意江南。一点点闯荡,一点点不确定,一点点心乱如麻,一点点回头是岸。出了门,什么事没有?这便有趣。除了山水,花鸟,以及人物,亦跟古今赤诚相见,甚至肌肤相亲。这便提神。出门如此地好,那就频频离家。
年轻时候,总是一幅刻不容缓的性子,想到就要有,从来不甘心等。这种坏脾气,如今是灭了九成,惟是出门一事,仍是不容等待,心思一动,收拾收拾就出门。亦苦口婆心劝人人,不必等明年,不必等退休,不必等此等彼,出门就好了。
包子是我的孩子,一两岁就被我拎着走。男孩子早晚是要出门的,早出门,比晚出门,也许还来得好些。于是我,一路上,不辞辛苦,拎着这枚小包子,一起晃。脚不点地的,居然,已经晃过了十多年的岁月。一枚旅途上渴吃渴睡小眼珠子乌溜溜的肉娃娃,转眼,长成了理直气壮睥睨天地的青少年。人世的沧海桑田,门里门外,谢谢天,无一不是至美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