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梓璇著的《欧洲读城记(那些美好和暗黑的旅程)》分为四个章节,记录了欧洲给我的四种不同感受:
第一章,我在欧洲最初的两年。欧洲是一个一个小国家、一座一座小城市,旅游胜地一个紧挨着一个。
第二章,我在欧洲的第三年。欧洲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丰富,不过是两部分:以法国、西班牙、意大利为主的拉丁系,以及以德国、奥地利为主的日耳曼系。
第三章,我在欧洲的第四年。欧洲也有一、二、三线城市之分,经济发展同样不平衡,社会文明程度存在差异。离伦敦越近,工业化味道越浓;离伦敦越远,地中海风情越明显。
第四章,我在欧洲的第五年。欧洲和中国同样历史悠久,不同的地方具有不同的地理地貌,并由此带来看似不同的文化,但本质上仍然是大陆国家,有陆地上的生活方式。相比那些海洋国家,如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日本,欧洲与中国更为亲近。
看,我的上段经历再一次止步于第五年。
《欧洲读城记(那些美好和暗黑的旅程)》主要是写作者李梓璇在意大利创业过程中,游历欧洲各国的见闻及作者的感想、思考。值得一提的是,本书并没有想其他书一样大部分仅仅写好的方面,作者以平实的语言、幽默谐谑的口吻真实记录了作者所遇到的种种情况,包括好的,也包括遇到的各种“陷阱”,读来让人感觉到真实鲜活。
出了火车站,我们像战地记者似的钻进了街对面事先订好的酒店。在欧洲,尤其在意大利,火车站方圆lOO米绝对是危险的地方,这里永远聚集着伺机行窃的扒手、诡计多端的骗子。对于拉着行李箱的亚洲游客,火车站就是游戏中突然提高难度的关卡,稍不留神就会令整个旅程毁于一旦。现在,我非常愿意分享一个窍门:可以把这里想象成非洲大草原,周围藏着几匹斑点土狼,而你则是一匹小斑马,当务之急便是跟上队伍迅速撤离!
基于日渐丰富的旅游经验,我这回选择了一家连锁星级旅店,它也是火车站附近最好的旅店。后来证明了我的明智,因为当晚就在这个火车站爆发了激烈冲突。上百名“NOTAV”(激进的环保主义分子,反对意法两国建高铁),迫使防暴警察对其开枪,而我则浑然不觉地在街对面的一家旅店里呼呼大睡。
在旅店里安顿好后我便轻装上阵直奔位于火车站相反方向的市中心。如果说火车站附近是“战乱区”,那么从火车站到市中心这段路就是“警戒区”。这里不会有什么麻烦,只需要注意脚下狗屎,还有别踢翻了乞丐的杯子。在都灵的“警戒区”,我第一次在欧洲的街道上见到了人屎,我把它“归功”于都灵那引以为傲的总长度超过18千米的柱廊,它的存在让生活在都灵的人几乎不需要雨伞。
也许是由于天气变化无法干扰都灵人的生活,“慢食运动”正发源于此。所谓的“慢食运动”,就是反对以麦当劳为代表的快餐文化,提倡所有的食材来自本地,实现单一生态区,认为这样才是健康的。“食物是艺术品,不是工业品”。这些听上去真的很美好,恐怕也讨好了所有人,因为没有人会拒绝艺术和健康生活,只不过它让人在一天当中除了吃便是准备吃,不得不把别的事情统统放在一边。我不知道慢食运动与地中海风情的无尽等待有无瓜葛,反正我的第一个文化冲击便是:原来在意大利珍惜时间、推崇效率是不文明的行为。
都灵另外一个特产是甜点。个头比意大利其他地方小得多,却甜得惊人,简直就是甜点中的“意式特浓”!对此我有些困惑,难道甜食有害健康是谣言?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我了解到:历史上的欧洲,糖是奢侈品,甜点更是贵族专属。这么说,都灵人是在持续着炫富传统啊。连本来就五花八门的意大利咖啡在都灵也升级了,出现了一个全新品种“Caffemarocchino”,它在玛奇朵咖啡中加上大量巧克力粉,而且甜得非同一般,翻译成中文叫作玛罗奇诺咖啡,即摩洛哥式咖啡。由此看来,应该有很多摩洛哥人生活在这里,正如法国的那些大城市。
被称为“巴洛克之城”的都灵果然名不虚传,它的市中心绝对值得住上几天。都灵和其他的意大利城市很不同,这里有近代的城市规划,除了巴洛克,还多出一些洛可可和新古典主义的法式建筑。也许正是因为都灵街道整齐,易于分辨方向,我根本不需要携带地图,轻易就找到了圣卡罗广场、卡利尼亚诺宫、拉斯卡利斯宫、王宫、安东内利尖塔这几个地标。都灵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这里有G·A·M这样的现代艺术博物馆,有巨大的华伦天奴公园,有聚集年轻人的购物街和夜生活街区,还有近郊的自然保护区。换句话说,这里有798、朝阳公园、三里屯、簋街和香山。不过,都灵毕竟是座欧洲城市,它有北京所没有的高犯罪率。
那是一个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朦胧。王宫后面有个小公园,由于地势高,虽然里面的树不多却足以遮挡视线。用相机扫了一天街的我,正好想找个地方静静坐会儿,看见不远处有长椅便径直而人。
走在公园里面唯一的小路上,途中,突然闪现一人,我下意识打量,他应该来自北非,一身嘻哈装扮。他看了看我,随即躲回树的后面,似乎是把我错认为他的朋友。当我坐在那个长椅上举起相机查看照片时,他再次靠近,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徘徊。我心中狐疑:难道他想抢相机?正当用余光锁定他的时候,发现在小路前方的转弯处、公园的最中心地带还有一条长椅,上面坐着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俩在做啥,反正和浪漫扯不上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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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9日,我揣着广州至威尼斯的单程机票,开始了欧洲之旅。这是我第二次出国,上一次是留学时自费组团那种,和另外20多个同学一道,时间是2001年9月11曰。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奧克兰机场等候我们的老师,她激动得就像是见到了完成外太空任务归来的英雄。对了,此奥克兰不是美国加州的那个,而是新西兰最大的城市。或许接下来我应该严肃紧张,争取早日毕业,但实际上我“团结活泼”,挂了好几科。和之前相比,我变得喜欢与人接触,几乎成了话痨,并且一直持续到回国。
此时的我可不希望“12·9”是个什么特殊日子,最好眼睛一闭、一睁就到站!可惜,在飞机上我从来无法入睡。
巴黎到了,进入转机厅后我心中一沉,好多人啊!不仅每一个座位上都有人,就连地面也躺满了人。我小心翼翼地迈过旅行背包、巧克力包装纸和一条条小腿,同时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希望发现蛛丝马迹,但除了疲惫与无奈之外毫无收获,就连电视机中播放的法语新闻也未见异常。望向窗外,天气晴朗。但全无奥克兰那种令人震惊的高能见度,只能说和北京空气质量好的时候无异,还有就是这里的玻璃似乎擦得干净些。
巴黎机场很大。大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到处装修与乱糟糟。等等,我怎么会被地面上的垃圾和场面混乱所干扰呢!显然我的脑子里还想着新西兰,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去威尼斯航班的登机口。想到这儿,我瞬间切换到国内模式,眼睛盯死各种指示牌,脚下见缝插针,心里幻想着凌波微步。人申根、过安检、行走在扶梯与传送带上,不一会儿就坐在了威尼斯航班登机口的座位上。一看时间,有点儿早了!
要不要回到刚才的候机大厅逛逛,吃个早餐?但评估了第二次成功施展凌波微步的概率后,我决定放弃。反正刚才在飞机上也没少吃,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况且这里人少座位多。
用余光左顾右盼,我再一次发现些端倪,这些人和我想象中的欧洲人有所不同。从面相上看我很难联想起富裕、体面、教养这些词,相比之下我精心挑选的衬衫与意大利制造的高档皮鞋显得有些突兀,早知道换上哥伦比亚登山靴了,还暖和些。对面倒是有几个面相温柔的年轻人,像是背包客,高个子、白皮肤、黄头发,而且他们讲的是英语。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原来巴黎下了场大雪,所有航班延误,有些人已经在机场等候了两天。明白了,刚才电视屏幕里面那一幕幕铲雪镜头便是这里出现一条条小腿的原因啊,幸好不是恐怖袭击。
终于登上了飞往威尼斯的航班,它也是首批按时起飞的航班之一。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倒是产生了莫名的喜悦与庆幸。记忆中,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好像是在延误了4个小时的海口候机厅里看到盒饭车,或者是闷在无空调的机舱中听到机长讲话。也许,对于法国人的管理能力而言,面对2010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巴黎机场措手不及仿佛是理所当然。
在飞机上,我的情绪再次平和下来。如果说上一次出国是读书,那么这一次出国的目的是什么?是创业?是定居?我也说不清,只知道我有一个准备了6个月的创业计划,还有一个在意大利等候我一百来天的未婚妻。很快,飞机降落了,机舱内开始嘈杂。当安全带指示灯熄灭时,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纷纷整理行李,摩拳擦掌,翘首以待。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都有一个等在外面的未婚妻。
威尼斯机场很小,取了行李后马上就是站着海关警察的出口,当我再一次抬头时便见到了未婚妻。她用东方文化中特有的含蓄和我打了招呼,我则故作轻松地推着行李和她一起默默走向停车场。
水城威尼斯很有名气,但本地人大多生活在陆地上的新城以及威尼托大区。我们的落脚地是位于威尼托大区正中心的城市一一维琴察。第二天,我便开始着手办理外国人必须办理的各种手续,首先是税号。
对于欧盟居民来说,可以没有身份证,可以没有护照,但不能没有税号。它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份识别码,甚至你把它纹在手腕上来展示其重要性也不为过。去税务局办理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可谓是被百般刁难,无论出示护照、签证、警察局出具的临时身份证、维琴察工商局出具的创业许可证、会计师事务所提供的担保函还是房东提供的合同,均无效!当时的我幻想着如果能顺利得到税号,我宁愿把上面这句话读上108遍!而那个税务局的窗口办事员也说不出她要什么,反正就是一句话:不受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直到无意间和当地一位朋友聊起此事。
此人叫里卡托,曾经是一名记者,朋友多,八面玲珑。我和他相识纯属巧合,正如这里所有意大利人之间的相识一样。他得知这件事后便说有朋友在税务局里工作,能帮我解决。说时迟那时快,不到一个小时就与他朋友见面了,没想到他的朋友竟然还是税务局里的一个头目,虽然和那位窗口办事员相比,他的年纪更适合当她的孙子。税务局朋友问我有没有护照和签证,我说有。他觉着此事很蹊跷,便将窗口办事员叫了出来,还是那位大妈。接下来简单了,不超过1分钟,我得到了税号,而那位大妈一脸无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令我开始对关于此事的一切揣测产生忏悔。那一刻,我有些晕!
接下来的3个月,我和我的未婚妻跑警察局、银行、工商局、会计师事务所、公证处、法院等“衙门”,如同两只忙着织网的蜘蛛。
接下来的4年,我和我的未婚妻证明了当初的创业计划是多么幼稚,而能够及早结束它是多么幸运。
在意大利,朋友是重要的,比朋友更重要的是朋友的朋友。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当混杂了不同的人格与利益需求后,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以上就算作是我写这本书的背景。似乎接下来写本《在意大利创业遇到的那些坑》更为合理,只不过我对在写东西的过程中所产生的愉悦感十分向往,加上这几年没少在欧洲游逛,所以决定写这本《欧洲读城记:那些美好和暗黑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