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唐墨著的《欧罗巴的清香》传递出一种思想的气息,的确,那不是极无聊猎奇般的炫耀,而是一种发现和回味。从上海来到北欧小镇卑尔根,喧嚣蜕尽,返璞归真。每一个到过北欧的中国人用不着太多的思考,凭直觉就能感受到。但唐墨却在想,什么时候中国的乡镇也有这样的安宁和美丽;什么时候我们的心态也能够在这宁静之下归于淡定;什么时候北欧小镇能够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努力会离这一目标越来越近?一连串的问题,伴随着一种美好的憧憬,像风像北欧森林中飘散的云雾,一瞬间浮上了人的心头。这样的游记,显然不是走马看花式的浮光掠影,而是像法国思想家让-雅克·卢梭所说的是一种遐思。那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情怀之后,思想的喟叹。
《欧罗巴的清香》是作者唐墨游学欧洲的札记汇编,所见所闻所想,皆洋溢着作者自由烂漫的情感,戏剧性地走近不同肤色的人们,走入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其中文章惊奇迭出、奇遇连绵,去深层思考个体所处的情境与生命内蕴的意义。
来挪威第一次购物。这时候,才真正明白北欧柴米油盐贵的道理。两个小青椒,30克朗;一瓶可乐,将近30克朗;一把粗的香葱,20克朗。在上海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我们忽然对未来充满了未知感,于是开始精打细算起来。
我精挑细选,买了最便宜的土豆,最合算的肉和猪蹄,也忍痛买了几个青椒,还有最便宜粗糙的手纸,然后忍不住和其他同学相视而笑,说自己竟然在北欧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也想起从卑尔根机场出来时,大家想拿一个手推车推笨重的行李,结果小推车是收费的,要二十克朗!刚下飞机之际,每个人只有内中藏着好几张一千克朗,哪里能觅得克朗硬币?
尽管超市给我们上了勤俭节约的珍贵第一课,我还是没能克制住好奇,买了一大坨挪威的粗面包,好奇地用超市中的面包切片机把它均匀切分。而后,又配上橙色的挪威BrownCheese,红黑白三色鱼子,铁皮牙膏瓶一样罐装的鱼子酱和沙拉酱。临买单时,还缠绵于一颗颗玛瑙似的覆盆子和蔓越莓,以及一盒盒子上缀满粉色花朵的牛奶和蛋糕。对这里的牛奶和鸡蛋在后来的日子里简直爱恋不已。牛奶是清淡的原白,浅浅的如母亲的乳汁一样真实温暖,全然不是国内超市中的牛奶,洁白浓郁得让人徘徊不敢畅饮。这里的鸡蛋更是有着野菊花般灿烂的蛋黃。剥开玉脂般的蛋白,一枚如露珠中朝阳似的蛋黃便映入眼帘。
从超市里回来,决定从每一细节开始环保而节约的生活。此后,凡是能当垃圾袋使用的塑料包装或封皮,我决不轻易扔掉,像个吝啬无比的葛朗台。担心思念时尝不到家乡美味,每顿烧菜时,都小心翼翼节约着老干妈等香辣调料,计算着一包能应付多少时曰,一共能支撑多久.带来的铁观音茶叶,也像珍珠至宝一般珍藏着,平曰里大大咧咧、毫不犹豫一包全部倾出,现在开始分作三天泡水。唯有这样细水长流,或许才不会在思念家乡、想念原味时,流离失所。
这一天,我还知道了交通有多贵、手机费有多贵。每张地铁票27元,单程,一小时内有效。学生可以包月,四百克朗一月。打车就别提了,一般都以一千克朗计算才行。卑尔根的手机收费简直也巨贵无比。无论是市话还是国际漫游,或是短信等,都是国內手机全球通的三倍以上。如果国内手机话费、上网费也如此昂贵,估计在地铁里、公共场所中冷漠和假装时尚不断刷屏的人会瞬间锐减。在这里,看不到任何冷漠刷屏的人,迎面而来的,都是善良、优雅、自信的笑容。
开怀地迎着这些来自灵魂深处的笑容,我也回报每一个路人最明媚的绽放。心灵的蓓蕾似乎慢慢舒展了,自如绽放了。
一路上偶遇的微笑多美啊。美好的笑靥,开放的心灵,迷人的卑尔根。那些无比优美的笑容,在银发老太太的花格子披肩上绽放,在推着小孩推车的金发妈妈润泽的面庞上闪烁。在敦厚儒雅的山一样的挪威男人的胡须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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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仓廪实而知礼节的优雅和淡定,是物欲曾经极度满足后的淡薄和超脱,还是欧洲人在绵绵细雨中润泽的天赋秉性与美好情怀?离开欧洲已经多年,然而记忆中,那一缕缕清澈澄碧的清香时时盈然而来。明眸善睐的欧罗巴女神的清香,久久萦绕于岁月。
那些欧洲的美好岁月,是一次次花朵绽放的世界版图行走。是一个人的成长,一个女人的逐渐完美与圆润,是一回回生命的挑战与领悟,一次次极致的追求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的行走。那时的我和我的中国同学们说走就走,以一种最美丽最勇敢的方式特立独行。
一个人的行走是孤独的,独自聆听心灵的声音。然而,那些旅行经历是那般充实丰盈、跌宕难忘,散发缕缕清香。在美好神奇的欧罗巴,似乎一路都有神灵庇佑,生出许多超越日常生活的神奇经历。
在挪威布吕根古建筑前陪同学买山妖,竟偶遇了查尔斯王子夫妇与挪威国王、皇后;在奧斯陆廉航机场想体验一个女子单独过夜的惊险,半夜时心生惊悚,一位远从英国而来的中国女孩如同天仙,翩然降落,从不相识的我们宛如至亲姐妹,相依相守在黑夜;深夜搭乘法兰克福开往巴黎的夜间欧洲大巴,挤在一群蒙着面纱的神秘中东女子中,来到了晨曦中散发羊角面包香味的巴黎;在布拉格剛感慨雨中的查理大桥一定沧桑无比,细雨便不期而至,幸运的我伫立于查理大桥,细数着能带来一生好运的三十尊神灵塑像.
欧洲的行走散发着永远难忘的芬芳,欧洲的自然风光与人性人情更挥洒着让人眷恋不舍的清香。那些芳香源于静美山川、灵性海洋,源于厚重的历史文化,更源于那些美好的人们灵魂深处.我始终难忘这缕弥足珍贵的清香,缠绵于文中的清丽芳香。在笔端,欧洲的山野、溪流转弯处,处处鸟语花香、散发弥足珍贵的田园牧歌气息;宿舍楼里,处处浸润着森林的芳香与洁净,所有的装饰与摆设都源于森林;超市里,自然陈列着来自森林的鲜艳的覆盆子、蔓越莓等。一切都与自然相容,一切都那般质朴节俭。
在欧洲,人与人的关系是那般亲密简单。阳光下一抬头,迎面奔跑而来的,是一张张无比灿烂的盛开的笑脸;想去中国人喜欢的宜家购物,遇上.Bybanen(轻轨)坏了,两个从不相识的混血男女孩为主人公引路,陪她去超市,直到确认她不会迷路。才一路飞奔去了学校。在挪威学习剧场教育(Theater.InEducation),师生之间也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学生们可以趴在地上听课,大家时而是演员,时而是老师,时而幻化成观众.在Kari教授山巅之上的玻璃房里,我们畅聊到深夜,而橘红色的夕阳依然映照在玻璃顶棚上。
无法用语言言说的欧洲,非同寻常的历程,美好透明的人性人情。在这里,处处都是真诚的笑脸,乐于相助的双手。在这里,没有算计和冷漠,没有奢侈与物欲,没有虚荣和做作,一切都质朴简单,一切都古道热肠,一切都以人为本。
或许,记忆中永远铭记的这一缕缕清香,正是美好的欧罗巴女神的灵魂精粹所在,是欧洲尤其是北欧令人痴迷沉醉之处。我们倾其一生行走在路上,就为着追寻这缕缕清香,遥望着远方圣洁的雪山和浩瀚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