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国际金融危机渐行渐远，但经济复苏之路起伏不定。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如影随形，国内资产泡沫威胁挥之不去，低碳环保成为国际舆论焦点。中国的经济发展和企业成长何去何从？本书对中国经济具有绝对影响力的33位重量级政要、权威经济学家、重要经济领域的企业领袖，聚集重大话题，在书中与读者分享了他们的思考和见解，发出了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界的第一次集体回应！

本书收录了2010年1月北大光华新年论坛的精彩演讲与对话，并围绕其中众多主题补充了一些重要的延伸阅读。

蒋正华、李金华、厉以宁、李荣融、解振华、黄奇帆、马建堂、张维迎、熊晓鸽、王中军、厉伟、蒋中富、顾庆伟、靳海涛、姜国华、韩文科、彭小峰、李京陆、吴道洪、杨东宁、苗圩、徐留平、徐和谊、李书福 刘敬桢、武常岐、唐双宁、马蔚华、洪崎、牛锡明、巴曙松等经济学家、政府高层和企业家从经济大局，中国企业的创业、创新和持续发展，新能源与中国经济，中国汽车业发展展望，走向全球化的中国银行等方面分享了他们关于金融危机后的中国经济的思考和见解。

序言 张维迎

上篇 宏观大局

　从历史的高度看中国发展/蒋正华

　未来中国社会关注什么/李金华

　危机过后是机遇/杨河

　经济结构调整才有商业机会/厉以宁

　延伸阅读：决定中国经济走向的大事

　国企何以提高竞争力/李荣融

　走中国特色的低碳发展之路/解振华

　世界是可以重组的/黄奇帆

　中国经济的消费与储蓄/马建堂

　警惕下一次危机/张维迎

　延伸阅读：关于金融危机的经济学反思

下篇 微观动力

　中国企业的创业、创新和持续发展

 开场白/宋立新

 中国：创业投资者的天堂/熊晓鸽

 华谊兄弟的成长/王中军

 创业投资成功四要素/厉伟

 细分市场蕴含巨大商机/蒋中富

 板凳要坐十年冷/顾庆伟

 有民族风格的创业投资/靳海涛

 打造一个鼓励和保护创新的社会环境/姜国华

 对话交流

　新能源与中国经济

 开场白/何力

 我们正处于能源大转折时期/韩文科

 太阳能光伏发电将成未来主导/彭小峰

 沙漠的克星：生物质发电/李京陆

 触手可及的“新能源”/吴道洪

 中国经济发展的关键引擎/杨东宁

 对话交流

　中国汽车业发展展望

 开场白/方向明

 发展新能源汽车的五大问题/苗圩

 “中国创造”助推汽车业/徐留平

 寻找汽车业发展的动力与方向/徐和谊

 尊重规律是硬道理/李书福

 “旁观者”的见证/刘敬桢

 中国汽车业未来推想/武常岐

 对话交流

　走向全球化的中国银行业

 开场白/张维迎

 发现中国经济的“三角形”/唐双宁

 银行发展离不开国际化/马蔚华

 尝试国际化的经验与教训/洪崎

 解读“两化一行”发展战略/牛锡明

 危机给我们带来了机会与空间/巴曙松

 对话交流

附 第十一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组委会成员名单

从历史的高度看中国发展

现在许多人正在热烈讨论21世纪的经济究竟应该往哪里去，谁将引领21世纪世界经济的发展。中国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已经有很多年了。

15年前有所谓的中国崩溃论，大概10年以前有所谓的中国威胁论，现在有很多人在谈着中国责任论。这种情形我觉得跟20世纪初的时候很相似。20世纪初世界也是处在一个很危险的时期，当时有很多人讨论20世纪经济往哪里去，哪些国家将引领世界的发展。当时讨论的热点中心是两个国家，一个是美国，一个是阿根廷。这两个国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最后美国上去了，阿根廷下来了。这里面有很多的因素，但是认清形势，科学地制定对策，坚定地付诸行动是能够成功的关键。现在我们也处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

我们要从世界的高度来看中国的经济，从历史的高度为我们的发展定位。从战略上我们要树立雄心大志，从战术上我们要谨慎踏实。不能因为有人说坏话我们就动摇，也不要因为有人说我们的好话就浮躁，要着眼于长远，立足于现实，吸取好的经验，来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

我个人认为，在现在这个全球大变革、大调整的时期，要取得主动，必须从四个方面采取行动。

第一是科技革命。我们已经经历了三次科技革命，每一次科技革命都创造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现在我们正处在第四次科技革命当中，它的核心就是信息、生物、航天、材料和纳米技术的综合。有的人认为技术可以买来，所以没有自己的创造，问题也不大。但是经验告诉我们，关键技术、核心技术和前沿技术是买不来的。我们买技术的工作现在也要做，但这只是战术性的，战略上我们还是要根据中国的情况，大力培养创新的能力。我们从自己的经历当中也可以看到，只有在某一个领域我们有了创造能力，我们才能够在这个领域买到更先进、更高端的技术。所以现在我们这个方面的目标，我觉得不要放在什么时候获得诺贝尔奖上，而是要着眼于国家的需要、企业的需要、民众的需要和发展的需要，要瞄准21世纪的发展方向，来提高我们的创造力。

第二是能源革命。化石能源在今后一段时期内还会是最好、最廉价的能源。我们知道，化石能源也已经经过了三代，从木材、煤炭到石油，当然还会有可燃冰或者其他的一些油砂，等等。但是总的来说，显而易见，化石燃料已经到了它的末期，所以我们应该在战略上大力发展新技术，但是从战术上还是应该因时制宜，遵从当前经济发展的阶段和技术成熟的程度。很多新能源虽然已经有了，但是代价非常昂贵，我们应该根据发展规律，有计划、有秩序地来推进新能源的应用。

第三是增长模式的革命。增长模式我觉得包含几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以产业结构和应用技术方面的改革来改变增长方式，来实现低消耗、低污染、高效率的经济。第二层是体制、机制的革命。我们通过体制、机制不断地完善，来实现公平和效率的统一。这方面我觉得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认真讨论。比如最近有一些媒体在讨论所谓“国进民退”的说法，我是很不赞成这样的说法的。我觉得在我们的发展过程当中，不要概念式的这样一种提法。实际上我们经济怎么样发展，要看怎么样有利于生态环境的保护，怎么样有利于大家的共同富裕。所以这些问题需要我们很深入地讨论，我们应该从增长的目的、增长的途径、增长的方式，以及增长的目标评估等方面来进一步探讨。

第四是生命科学的革命。这当中有一个非常突出的方面，就是它除了会创造一个新的产业之外，对于人类本身的影响也是非常显著的。人类的寿命不断延长，这是从19世纪中期以来一个长期的趋势。在一百多年的时间当中，人类的平均期望寿命延长了20岁。在20世纪初的时候，有一些学者还把老年定义为50岁，但是到了20世纪中叶的时候就改为了60岁，现在很多国家已经是65岁，甚至以更老一些的年龄来作为退休的一个标准。

曾经有一段时间，一些人讨论，甚至在报纸上宣传所谓的“人口红利”这样一个观点，我不赞成这样一种宣传方式。劳动力便宜确实是我们发展经济的一个有利条件，但是“人口红利”这种观点把我们发展的原因归结为劳动力的廉价和所谓的人口“机会窗口”，所以在生育率降低以后，就提倡多生一些孩子，这实际上是把劳动力跟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颠倒了。

实际上，中国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劳动力非常富裕，但也没有发展起来。现在国外有很多劳动力很便宜的国家也没有发展起来。所以发展的根据，还是在于我们正确的政策，以及我们在各个方面创造的发展条件。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大量的出口商品都是劳动密集型产品，但美国实际上并不是劳动力富裕的，然而最后由于美国的劳动生产率比国外要高4倍，因此这个劳动密集型的产品也可以取得优势。所以我觉得这个方面应该要有一些正确的分析，以便我们提出科学的对策。

今天是专家、学者云集，政府、企业和学术机构三结合，我们共同来总结应对金融危机当中的经验和教训，研讨后危机时期的发展大计，我觉得这十分及时。我期待在这次讨论当中能够产生很多智慧的火花，为我们下一步的发展提出有益的建议。P11-15

2008—2009年发生的世界金融危机是当今经济学家与政、商界领袖不能遗忘的重大事件。有人把它与20世纪30年代改变世界历史进程的大萧条相比。今天的人们可能不关心2000年的网络科技泡沫，不关心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不关心20世纪80年代的日本房地产热潮，但不能不牢记这场让每个人深受影响的严重危机。

危机到来的时候，金融市场岌岌可危，信贷紧缩，企业家信心指数一落千丈，工业生产和销售快速下滑，就业形势急剧恶化，好像所有企业在同一时间都犯了错误，让人无法理解。我们知道，企业家的本职工作就是预测市场，判断未来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成功的企业家就是因为比一般人更能把握未来市场的趋势，而失败的企业家则是因为缺乏这种能力。但如果说大部分企业家在同一时间出现错误，那就不是企业家素质的问题了。

在预测个别市场的变化趋势方面，企业家比经济学家更在行，但要他去判断整个宏观经济的走势是困难的。恰恰这对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又非常重要。好比你要在墙上挂一幅画，你可以把位置找得很准，钉子钉得很牢，画也挂得很漂亮，但如果这个墙根基不稳，哪天突然塌下来，你的画挂得再漂亮，钉子钉得再牢，最后还是没有用。所以，企业家要关注宏观形势，就像钉钉子的人要关心那面墙一样。

预测宏观经济走势的任务应该由经济学家承担，但这次危机的出现，表明经济学家不能胜任这一点。很多人都问，包括2008年11月英国女王访问伦敦经济学院的时候人们也问：为什么没有人预测到这次危机？后来一批经济学家对此表示歉意，他们说当前的经济学理论不足以对经济危机的时间、幅度和严重性作出预测和判断。可见，这次危机也是传统主流经济学的危机，会对经济学的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

危机同样也会影响改革的进程。这次危机发生后，有人认为自由市场又失败了。一些极端的观点说，“美国垮了，市场经济失灵了，中国为什么还要自由化”、“中国之所以没有出大问题，是因为金融体制没有自由化”，这对中国未来的改革提出了挑战。如果认为危机是市场失败的结果，我们就要加强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反之，我们就要坚持市场化的改革方向。对危机的不同理解，将导致完全不同的政策。

出于上述种种考虑，20lO年1月举行的第十一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的主题确定为“金融危机后的中国经济”。我们希望通过对本次金融危机的反思，展望未来的经济前景和产业趋势，为各界人士防范新的危机形成、顺应产业格局变化、寻找新的市场立足点等方面提供有益的借鉴。

现在看来，这一轮危机最严重的时候或许已经过去了，但世界和中国经济中的结构性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全球经济复苏与就业增长的基础非常薄弱，各国的贸易保护主义纷纷抬头，人民币汇率受到来自各方的指责和压力。在应对全球气候变暖的背景下，各国围绕节能减排和经济发展的空间展开了复杂的博弈。这将对中国未来的经济政策和产业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面临的重要问题仍然是加快结构调整和深化体制改革。这不仅是政府和学者所关心的，也是产业界和普通大众关心的事情。本次论坛上几位主题演讲嘉宾有关国有企业改革、民营企业发展、产业重组、国内市场开发等方面的论点，对我们认识未来中国经济的走向具有重要的意义。

就人民币汇率而言，升值或许是大势所趋。这不是因为别人对我们施加压力，而是为了中国经济更健康的发展。’美国政客把汇率问题政治化不好，中国人把汇率问题感情化也不好。

2007年，在全世界各大经济体中，只有德国出口占GDP的比重略微超过中国，中国是37.5％，德国是39.9％，其他国家如美国、日本、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加拿大，全部远远低于中国。再看外汇储备，13本和德国在实现工业化的阶段，1955年到1975年，外汇储备对美国GDP的比例从来没有超过2％，但中国的这个数字现在到了12％。以外汇储备占本国GDP的比重来看，德国和日本在高速成长期很少超过5％，而我们现在超过了50％。

过去20年来，中国经济中的单位劳动成本下降了40％左右，但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率只上升了20％左右。长期来看，各国的货币和购买力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劳动生产率来决定的，劳动生产率提高，汇率就要提高。德国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13本从70年代开始，都经历了这样的过程，但中国一直没有走完这一步。

现在，无论是从外部还是自身的情况看，中国以出口为主导的增长模式都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开拓国内市场。但如果继续保持人民币的低估，不仅会引起国际贸易的纠纷，还会阻碍中国企业家开发国内市场。所以，人民币升值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企业家和各界人士要做好准备。

从长期来看，中国与世界经济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技术和产业的创新。创新的方向在哪里？新能源，生命科学，以及信息、生物、航天材料和纳米技术的综合，将构成未来产业与科技创新的制高点。这一切，又与低碳环保的世界潮流密切相关。为此，第十一届光华新年论坛邀请国家发改委领导对世界气候大会和中国的低碳发展规划作介绍，并组织“新能源与中国经济”的专场讨论，希望帮助有关各方认清发展趋势，洞察行业状况，及早采取行动，在未来的国家与产业竞争中占据主动。

汽车业是未来中国消费增长的重点之一。2009年，中国汽车的产销量超过1300万辆，增长40％多，这是非常惊人的速度。在未来的10到15年，按照参加本届论坛的业界人士的保守估计，汽车市场的平均增速至少能达到15％，它将对中国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生活产生深刻的影响。但如何创建自主品牌，使中国从一个“汽车大国”转变为“汽车强国”，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其实不光是汽车业，整个中国产业界都面临着如何从“中国制造”转变为“中国创造”的问题。

无论技术创新，还是品牌建设，最终都要由企业来完成。事实上，经济发展的原动力就来自企业，所以，中国的企业家可谓任重道远。撇开体制环境不谈，企业家的出现和生长取决于社会的创业、创新精神。按照经济学家熊彼特的描述，那是一种追求“有创造的快乐，把事情办成的快乐”的秉性。在本届新年论坛中，能看到很多演讲嘉宾不仅体现出创业的激情，还有创业的智慧。如果这种精神在社会中发扬光大，中国经济的前景将一片光明。

在企业创业、创新的过程中，金融的支持至关重要。随着市场化改革和竞争机制的形成，中国的银行业已经取得长足的进步。他们之间有了差异化的定位，一部分银行的服务慢慢向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倾斜，并尝试国际化的经营。在这样的背景下，在本届光华新年论坛上，招商银行、民生银行等银行业的领导就国际化过程中得到的经验和教训与各界听众进行了开诚布公的交流，不仅为其他企业的国际化提供了良好的借鉴，也让我们看到了建设世界一流企业的希望。

如果说有一件事值得担心，那就是我们的体制环境。中国宏观经济中的很多问题，实际上背后都是体制的问题，如城乡二元歧视，国有行业垄断，政府主导投资，等等。这些问题不解决，所谓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居民收入、扩大内需等目标，都无法实现。我们必须认识到，体制环境有问题，不仅会打击企业家创业、创新的积极性，更会把人们的热情引向权力寻租和短期炒作上，造成贫富分化、就业困难、资产价格泡沫等影响社会稳定的重大隐患。所以，进一步推进改革，建立一个公平、自由的市场环境，这不仅是光华新年论坛反复强调的主题，也是中国经济持续发展，实现国家富强与人民幸福的关键所在。

本书是第十一届光华新年论坛的思想成果。上述介绍远远不能涵盖它的丰富内容，所以我向更多的人推荐这本书。我相信，每一位关心中国经济发展和产业变化趋势的读者，无论关注的重点在政府改革，还是产业格局，抑或是个人创业与发展的机会，甚至是未来生活方式的转变，都能感受到它的价值和分量。

我要特别感谢出席本次论坛的演讲嘉宾，他们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参加论坛，与上千参与者分享他们的思考和见解，这是这个论坛成功的关键；同时也要感谢参与论坛的听众和媒体朋友，以及为本次论坛付出艰苦劳动的光华师生和各位同事(见本书附录)。和他们一起，为探索中国经济发展和企业成长的前途贡献微薄的力量，是我深深的荣幸。我期待有更多的朋友参与到下一届光华新年论坛中来！

因为出版时间仓促，本书恐怕难免错漏，希望读者通过电子邮件(cenke@gsm.pku.edu.cn)向我们提供意见，以期重印时改进。

2010年4月5日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