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的诗歌弥漫着一种恬淡、静谧、飘逸、肃穆的意境,如珍珠般闪耀着深邃的哲理光芒。读来发人遐想,让人陶醉。而其中蕴涵的精深博大的人生哲理启示,则总能令人感受到一种振奋人心和进取奋斗的精神鼓舞,在唤起人们对大自然、对人类、对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的爱心的同时,也启示着人们如何执著于现实人生的理想追求,让整个人生充满欢乐与光明。泰戈尔的诗歌创作多为孟加拉文,1913年他以英文转译的《吉檀迦利》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后,他又陆续将自己最喜欢和最欣赏的大量诗作译成了英文。我国著名翻译家石真先生说:“泰戈尔的摒弃铅华的‘再创作’,不仅未失去原作的主旨,还为它增添了另一种清新的魅力。”在中国,泰戈尔的诗歌广受欢迎,他的《金色花》、《纸船》、《对岸》、《职业》等作品相继被选入小学和初中语文课本;而在教育部推荐的中学生课外阅读书目和大学中文专业的阅读参考书目中,也均有泰戈尔诗集。
《泰戈尔诗选》是印度著名诗人、艺术家、社会活动家和哲学家泰戈尔的经典诗歌合集,其中精选了泰戈尔最脍炙人口的9部诗集:《吉檀迦利》、“园丁集》、《新月集》、《采果集》、《飞鸟集》、《情人的礼物》、《渡》、《遐想集》和《流萤集》中的部分作品,代表了诗人诗歌创作的最高成就。泰戈尔一生用孟加拉文创作了50多部诗集,其中这9部诗集均是作者自己根据孟加拉文原版译就的英译本,于1912~1928年间先后在英美出版,以推荐给印度以外的、全世界的读者阅读,可以说这些是诗人自己最喜欢和最欣赏的诗篇。泰戈尔的诗歌体裁和题材丰富多彩,清新隽永,其创作的最大艺术特点主要表现在对纯朴感情的自然流露和对日常生活的形象捕捉上,整个作品弥漫着一种恬淡、静谧、飘逸、肃穆的意境。而诗中蕴涵的精深博大的人生哲理启示,则总能令人感受到一种振奋人心和进取奋斗的精神鼓舞,被人们当做“精神生活的灯塔”。在中国,泰戈尔的诗歌广受欢迎,他的《金色花》、《纸船》、《对岸》、《职业》等作品相继被选人小学和初中语文课本;而在教育部推荐的中学生课外阅读书目和大学中文专业的阅读参考书目中,也均有泰戈尔诗集。
本书以中英文对照的形式编排,译者是文学界的知名翻译家和研究专家,不仅原味呈现了名著风采,醇美的译文更为我们透过优美、凝练的诗行,感受诗人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深刻理解泰戈尔诗歌深邃而丰富的哲理内涵提供了帮助,是广大文学爱好者和英语学习爱好者的必备读物。
吉檀迦利
四
我生命的生命啊,知道你生气勃勃的爱抚抚在我的四肢上,我一定努力使我的躯体永远保持纯洁。
知道你就是点亮了我心灵里的理智之灯的真理,我一定努力把一切虚伪从我的思想里永远排除出去。
知道你在我内心的圣殿里安置了你的座位,我一定努力把一切邪恶从我的心里永远驱逐出去,并且使我的爱情永远开花。
知道是你的神威给我以行动的力量,我一定努力在我的行动中把你体现出来。
五
我请求你纵容片刻,让我坐到你的身边。我手头的工作,片刻后我一定完成。
见不到你的面,我的心就不知安宁也不知小憩,我的工作就变成劳动的无涯苦海中无穷的苦役。
今天,夏天带着它的唏嘘和低语来到我的窗口,蜜蜂正在鲜花盛开的庭院里尽情游唱。
如今正是时候了,该静悄悄地同你面对面地坐下,在这寂静的和横溢欲流的闲暇里,吟咏生命的献诗。
六
摘下这朵小花,拿走吧。不要迁延时日了!我担心花会凋谢,落入尘土。
也许这小花不配放进你的花环,但还是摘下它,以你的手的采摘之劳给它以光荣吧。我担心在我不知不觉间白昼已尽,供献的时辰已经过去了。
虽然这小花的颜色不深,香气也是淡淡的,还是及早采摘,用它来礼拜吧。
七
我的诗歌已卸去她的装饰。她已无衣饰豪华的骄傲。装饰品会损害我们的结合;装饰品会阻隔在你与我之间;环佩叮当的声音会淹没你的柔声细语。
我诗人的虚荣,在你面前羞惭地化为乌有。诗歌的宗师啊,我已经坐在你的足下。但愿我的生活单纯正直,像一支芦笛,供你奏乐。
八
孩子被穿上王子的衣袍,颈子上又挂起珠宝项链,他在游戏中便失去了一切兴趣;他的衣饰步步都阻碍着他。
深怕衣饰被磨损,或者被尘土弄脏,孩子总是回避世界,甚至连动一动也害怕。
母亲啊,华服盛装的约束,如果它使人和健康的尘土隔绝,如果它剥夺人进入日常生活的盛大集会的权利,那就不是得,而是失了。
九
傻瓜啊,竟把你自己背在自己的肩膀上!乞丐啊,竞到你自己的家门口求乞!
把你的一切负担,交卸给能担负一切的人手里,绝不要后悔地回首返顾。
你的欲望的气息一接触灯火,立刻就把灯光灭了。欲望是并不圣洁的——不要通过欲望不洁的手接受礼物。仅仅接受神圣的爱所贡献的东西吧。
一〇
这是你的足凳;最贫贱、最潦倒的人们生活的地方,便是你歇足之处。
你歇足在最贫贱、最潦倒的人们中间,我竭力向你鞠躬致意,可我的敬意达不到你歇足之地的深处。
你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在最贫贱、最潦倒的人们中间,骄傲可永远到不了这个地方。
你同最贫贱、最潦倒的人们之中那些没有同伴的人做伴,我的心可永远找不到通向那儿的道路。
一一
别再诵经唱经和数珠吧!在这重门紧闭的庙宇的幽暗寂寞的角落里,你在礼拜谁呢?睁开眼睛瞧瞧,你的神可不在你的面前!
神在农民翻耕坚硬泥土的地方,在筑路工人敲碎石子的地方。炎阳下,阵雨里,神都和他们同在;神的袍子上蒙着尘土。脱下你的圣袍,甚至像神一样到尘埃飞扬的泥土里来吧!
解脱?哪儿找得到这种解脱?我们的主亲自欢欢喜喜地承担了创造世界的责任,他就得永远和我们大家在一起。
丢掉你的鲜花和焚香,从你的静坐沉思里走出来吧。如果你的衣衫褴褛而肮脏,那又何妨呢?在辛勤劳动中流着额上的汗,去迎接神,同神站在一起吧。
P13-17
罗宾德拉那特·泰戈尔(Rabindranath Tagore,1861~1941)因英文本诗集《吉檀迦利》而获得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后,便誉满全球了。也许在欧美,泰戈尔已不像当年那样风行一时;但在中国近30年来,青年们,特别是大学生们,对泰戈尔诗歌的爱好,正日益升温,大有方兴未艾之势。
多才多艺的泰戈尔,写诗如行云流水,如繁星满天闪烁,一生用孟加拉文创作了50多部诗集。他也译诗,主要是把自己的孟加拉文诗歌译成英文。第一本译文便是《吉檀迦利》,得到了大诗人叶芝和庞德的激赏,叶芝还特地为它写了推崇备至的序。尽管《吉檀迦利》1912年初版时只印了750册,泰戈尔却由于这诗集获得了19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于是,泰戈尔又陆续把他写的孟加拉文诗歌译成英文,于1913年至1928年间先后在英美出版。这种早期出版的英译本,都由麦克米伦公司印行,我共发现9种。
1.《吉檀迦利》(1912年)共103篇
2.《园丁集》(1913年)共85篇
3.《新月集》(1913年)共40篇
4.《采果集》(1916年)共86篇
5.《飞鸟集》(1916年)共小诗325首
6.《情人的礼物》(1918年)共60篇
7.《渡》(1918年)共78篇
8.《遐想集》(1921年)共三卷94篇
9.《流萤集》(1928年)共小诗257首
这个中英文对照本就是从这9种诗集中精选出来的。
如前所述,这9种泰戈尔诗集都是诗人生前亲自译成英文的,这就意味着:这9种书正是诗人从自己的50多种孟加拉文诗歌中把他自己最喜欢最欣赏的挑选出来,要推荐给印度以外的、全世界的读者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诗人断断续续地编辑的“自选集”。
作为诗哲的泰戈尔,他的哲学和政治思想是复杂的、不断发展变化的;他的形象思维是独特的,同逻辑思维结合得特别紧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的哲学像云,能化成“时雨”,染成“彩霞”;而他的诗歌艺术,又跟他的哲学和政治思想的发展几乎是同步的。因此,这部类似泰戈尔诗歌自选集的书,丰富多彩,诗歌里自然而然地有泰戈尔的哲学和美学思想的投影,有他的宗教和政治思想的投影,可以从中探索泰戈尔思想和艺术发展的轨迹。这书里当然也包含了大量泰戈尔诗歌艺术臻于成熟或达到巅峰时期的杰作,他颂人、颂神、颂儿童、颂青春和爱情、颂祖国和大自然的名篇,俯拾皆是。人们可以从中领会到诗人是怎样把感性的东西心灵化,而心灵的东西又怎样借感性化而显现出来;可以体会到为什么评论家说“他的天才是抒情的”;可以欣赏他既长于妙想天开地取譬,启发人们的联想,又善于含蓄,为人们留下广阔的想象余地;可以品味他如何继承印度优秀的“通感”传统,把感觉移借的手法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前辈季羡林先生分析泰戈尔诗歌的风格有两个方面,一是“光风霁月”,二是“金刚怒目”。我以为前者可以说是泰戈尔一生(特别是早年和中年)诗歌的基本风格,这部书里体现这种风格的诗篇是大量的,喜欢这种风格的,不妨从容品味。但泰戈尔的思想是在变化发展的,由于事实的教训和人民运动的影响,泰戈尔的思想,特别是政治思想,便起了逐步的变化,终于在晚年达到了新的高度,写出了反帝、反殖民、反法西斯的战斗的诗歌,思想内容决定形式,诗风也就随之一变而为“金刚怒目”了。至于本书所收的《飞鸟集》和《流萤集》,都是诗人触物起兴,以抒情的彩笔随时写下的他对宇宙人生的哲学思索,隽永清新,形式上有点儿像日本的俳旬或中国的绝句,但另有它自己的特色。西方的评论家不大提起这些小诗,中国的读者,特别是青年,倒是很喜欢的,也许是由于它们从内容到形式都具有十足的东方风味和情趣吧。 泰戈尔的诗篇,有些是比较朦胧的,甚至是相当晦涩的,不大好懂。我想,逝世前口授的那10多首,也许有客观困难和技术问题,相应不论;其余的那些朦胧诗,固然也有诗人在艺术技巧上故意写得含蓄和朦胧的地方,但主要恐怕是由于诗人所要表达的那些哲学思想本身不大好懂的缘故。我自己在翻译过程中也碰到了这个难题。于是就结合那些诗歌,去啃些有关的资料,写下一些札记。后来围绕着“无限与有限”、“神与人”、“爱与恨”、“生与死”四大问题,整理成一篇《望霞听雨札记》,发表在1991年的《读书》上。
最后说个有争议的问题:有些专家认为:泰戈尔的英译诗,往往有所浓缩或删节,往往失去了孟加拉文原诗的韵律、节奏和柔美辞藻,因而是比较逊色的。我在《泰戈尔抒情诗选》的“译者前言”里曾表示过不同意见。我引证了泰戈尔给英迪拉·黛维的一句话:“从前,某种情感的和风引起了心中的欢愉情趣;如今,不知为什么又通过其他语言的媒介,焦急不安地体验着它。”据此,我认为泰戈尔的翻译是“一种再体验和再创作”。“诗人毕竟最了解自己的诗歌,他自己的译文但求传神,他重新体验、创造了那份思想感情,并不刻板地严守形式的移植”。我的意思是要从宏观上去理解和评价泰戈尔的这种“再体验和再创作”式的翻译,不宜从微观上对表现形式作斤斤计较的机械衡量。后来我读到《泰戈尔论文学》一书,诗人在议论散文诗和自由体诗时,说到了他把《吉檀迦利》译成英文的事:“我的译文得到了当时著名的英国文学家们的承认,他们认为,这是对他们的文学的一个贡献。”尽管他是个外国人,“但总算他们感受到了我诗中的激情。应当承认,他们是对的。我觉得,我的诗并未因为用散文形式译出而有所失色。假若我用诗的形式译出的话,那么可能会令人感到不足和不可取。”这是泰戈尔对自己的这种“再体验和再创作”式的翻译,所作的一番朴素的经验之谈。看来他认为要紧的是通过散文诗的形式,终于使英国的读者、文学家感受到了他诗歌中的激情、意境和情味。石真先生是既懂孟加拉语又懂英语的、我国屈指可数的泰戈尔诗文的翻译家,她说:“泰戈尔毕竟是位大诗人,他的摒弃铅华的‘再创作’,不仅未失去原作的主旨,还为它增添了另一种清新的魅力。”我是完全同意这个观点的。
近年来,我甚至这样想:这些诗,最初是用孟加拉文写的,后来又出了英文本,从翻译的角度来看,固然可以说是一种“再体验和再创作”式的翻译;但这翻译有一个特殊性:诗人本人就是译者,其实是梅开二度。泰戈尔说过:“世界的吐气在我们心灵的芦笛上吹奏着什么样的调子,文学就努力反映那个曲调。”就泰戈尔本人而言,孟加拉文本也好,英文本也好,都是他的“创作灵魂”对“最高真实”或“梵”、“神”、“无限”的“呼唤”所作出的“感应”,或者说是“心灵芦笛”随着世界“吐气”而吹奏出来的“曲调”,不过他第一回用的是孟加拉文的笛子,第二回用的是英文的笛子,笛子的音色不同,笛韵便有些变化和发展,绚烂而富于音乐美的诗歌,便转化成为摒弃铅华的清新隽永的诗篇了。叶芝说它是“一个高度文化的艺术作品,然而又显得极像是普通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植物,仿佛青草或灯心草一般”。庞德说:“我们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新希腊”,为“一个比我们中间任何一个都要伟大的诗人”的出现而激动不已。给泰戈尔授予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则以物质形式再次肯定了几位大诗人的赞美,授奖评语说:“由于他那以高超技巧写出的,至为敏锐、清新与优美的诗,其中他用英语写作的、充满诗意的思想,已成为西方文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见,在西方造成巨大影响的,使“东方和西方的想象互相理解”的,正是泰戈尔自认是再创造地翻译成英语的(或者说是再体验地用英语写成的)诗篇和诗集。
至于我的翻译,我是不应该也无权进行增删、浓缩或改写的,我追随泰翁的想象和幻想,力求忠实于泰翁自己的英文本。我所作的努力,只不过是把我所理解的、我所感受到的泰戈尔,用我所能调动的笔墨表达出来罢了。力有所不逮的地方,尚祈专家、教授和广大读者不吝教正。
吴岩
每天读一句泰戈尔的诗,可以让我忘却世上的一切苦痛。
——(英)威廉·巴特勒·叶芝
泰戈尔!谢谢你以快美的诗情,救治我天赋的悲感;谢谢你以超卓的哲理,慰藉我心灵的寂寞。
——(中)冰心
他的无边际的想象与辽阔的同情使我们想起惠特曼;他的博爱的福音与宣传的热心使我们记起托尔斯泰;他的坚韧的意志与艺术的天才使我们想起造摩西像的米开朗琪罗;他的诙谐与智慧使我们想象当年的苏格拉底与老聃;他的人格的和谐与优美使我们想念暮年的歌德……
——(中)徐志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