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拯救我们的人》编著者 珍娜·布鲁姆。
连续8年畅销全美,67个版本震撼全球。
即将搬上大荧幕,在纳粹军官的庇护下,一个德国女人的求生秘密。
比《莎拉的钥匙》更令人心碎的二战往事。
《纽约时报》《波士顿环球报》畅销书,2011年荷兰第一畅销小说。
纳粹对犹太人犯下的恶行是二战作品中最常见的题材,但是珍娜·布鲁姆首度探讨德国平民在纳粹统治下的残酷遭遇,写作勇气非常惊人。布鲁姆以令人心碎的文字娓娓讲述一个平凡女性在那个可怕的年代里所表现出来的无畏勇气与牺牲,没有人能不为她动容。同时,《那些拯救我们的人》也完美诠释了文学作品最为珍贵的品质与内涵:唤起读者的共鸣,并引发人们对人性的反思。
《那些拯救我们的人》编著者 珍娜·布鲁姆。
《那些拯救我们的人》内容提要:五十年来,安娜对自己二战期间在德国的生活一直闭口不提。女儿楚蒂三岁时,她们被一名美国士兵解救,从此搬往明尼苏达州生活。楚蒂对儿时的所有印象只是一张类似全家福的照片:安娜、楚蒂和一名纳粹军官。作为一名研究德国历史的教授,楚蒂决定打开母亲尘封多年的人生之谜。她着手开展“德国人回忆计划”的研究,而随之揭开的是安娜羞耻与荣耀并存的人生……
这本是一个平静的晚上,然而家里的狗突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就算是这样,安娜一开始都没在意,甚至没转过头望一下,仍然专心地填着手上的肉卷,为自己和爸爸格哈德准备晚饭,因为家里的腊肠犬突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只诨名叫做“面疙瘩”的狗常常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比如疯狂地撕咬死去的鸡、嚼都不嚼一下就吞下大块的面包,这样的贪得无厌自然会招致恶心干呕一类的症状。私下里,安娜觉得这狗真是可怕而令人讨厌的小东西,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它起,她就这样认为。当时是她的十四岁生日,母亲刚刚去世,父亲将这只狗作为礼物送给了她,好像是某种形式的补偿。光是因为“面疙瘩”贪吃就讨厌它好像还有点儿不公平,但这只狗的脾气一直相当坏,除了格哈德之外,它对每个人都目露凶光,示威般地张开大口,露出黄色的尖牙。说实在的,这其实是爸爸的宠物。另外,“面疙瘩”还胖得有点儿令人恶心,因为格拉德总是一面义正词严地警告安娜:“不——要——把——桌——上——的——东——西——喂——狗!”一面自己给它喂东西。
现在安娜不去理会“面疙瘩”的叫声,她希望自己的双手没有做其他事情,好捂住耳朵,不听这恶狗的叫唤。但这种窒息般的叫声一直持续着,她只能警惕地去查看。“面疙瘩”呼吸十分困难,还一直发出痛苦的叫声,长长的口鼻部位吐着白沫。安娜放下肉卷,弯下身,掰开狗的嘴,想看看是什么堵住了它的气管,但她那只因为沾满肉和油而很光滑的手在狗那滑滑的喉咙中什么也没摸到。它可能已经成功咽下了那东西,但安娜可不想碰运气而放弃寻找。要是它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怎么办?要是它死了怎么办?安娜带着畏惧的眼神往爸爸的书房看了一眼,旋即穿上外衣,抱起腊肠犬,连脏脏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脱,就冲出了房门。
没时间去魏玛市中心找她常看的医生了,安娜决定试一试位于简陋市郊的一家较近的诊所,她从未去过那里,不过每天给爸爸跑腿的时候总是经过。整个四分之一公里她一直是跑着的,同时还要使劲将那只愤怒挣扎、好似一截滑滑肉肠的狗抱在怀里。她跑过忽明忽暗的路灯,踩着开始腐烂的十月落叶,经过数十年结冰融雪的人行道,最后终于来到一个街角,那里有一排很容易被忽略的狭窄房屋,上面还有上次战争留下的破损痕迹,其中一间门口挂着铜质的标牌:“马克西米利安?斯坦恩医生”。安娜用后背撞开诊所的门,冲过接待区,来到检查室。
她发现医生正将听诊器压在一个胖女人的胸前,那女人身穿平纹细布的胸罩,胸部周围的肉像猪油一样涌动着。这个病人发现安娜站在医生后面,就指着她,小声尖叫了一下。医生受了惊吓,突然跳起来,直起身。女人抓着自己的胸,小声地抱怨起来。
“不管你是谁,先去候诊室坐一坐,”斯坦恩医生严厉地说,“我很快就来帮你看病。”
“求求您了,”安娜气喘吁吁地说,“我爸爸的狗……它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我觉得它要死了……”
医生转过身,扬起一条眉毛。
“你可以穿好衣服了,罗森博格夫人,”他对眼前的病人说,“你的支气管炎很轻,不用太担心。我会给你开平常吃的药。现在,不好意思,我必须来照顾下这可怜的小动物了。”
“好吧!”女人一边穿上自己的女式衬衫一边气呼呼地说,“好吧!一只狗居然比我还重要。”
她抓起自己的大衣,推开安娜,发出戏剧性的喘气声,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医生很快来到安娜身边,将狗接过来,减轻了她的负担。安娜想象着他可能会透过眼镜和她交换一个“同谋者”的微笑。她低下头,准备好迎接这一刻,想象着医生会给她一般男人都会给她的带着欣赏与喜爱的惊鸿一瞥。然而,她听到的是医生走开的脚步声,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他正弯下腰检查桌上的腊肠犬。
“嗯,看看我们遇到什么麻烦了。”他小声说。
安娜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医生将手伸进狗的嘴里,接着转过身准备一个注射器。他手上的动作敏捷而灵巧,薄薄的衬衫下肌肉颤动,这让她感到一些安慰。他是一个瘦高个儿,稍微有些憔悴。奇怪的是,他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但安娜确定自己以前从没来过这里。
“虽然我很感激你将我从罗森博格夫人手上解救出来,但我还是必须指出,你这一趟来得可太不合适了。”医生一边工作一边说道,“你也许认为我是个兽医?还是觉得一个犹太医生即使为一只狗治病也该感激涕零?”
犹太人?安娜惊愕地看着医生金色的头发,那头发很直,但又乱蓬蓬地左突右翘。她这才迟钝地想起诊所门口画的大卫之星① 。当然啦,她知道这是犹太人居住区,但刚才一慌神,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不,不,”安娜抗议似的说,“我带它来这儿,是因为这儿最近——”
她突然意识到这话更不好听,猛地打住了话头。
“对不起,”她说,“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医生对着她露出微笑。
“不,该道歉的是我。”他说,“我本来想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实在开得太笨。其实,现在这个世道,我的确应该感激任何病人的到访,不管他们是犹太朋友还是腊肠犬。你是雅利安人吧,小姐?你知道你来这里就已经违法了吗?”P9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