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暌隔多年后的又一次全新尝试。根据本书改编的同名电影,由众多国际一线当红明星加盟,2013年亮相“戛纳电影节”。这部能让你在黑暗中找到光明。
在《祖母》这四部短篇中,多丽丝·莱辛借其冷眼旁观的叙述,鲜明而残酷地展现了她笔下的生活。该四篇小说的主题各自迥然而微妙成趣:小说一中,两个女人彼此勾引着对方年仅十几岁的儿子,可她们之间却仍旧保持着不灭的友谊;小说二中,一位年长的律师叙述了一个外表光鲜却昏庸无度的君主是如何将一种神秘的古文化腐朽衰败的;小说三讲述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黑人姑娘怀了一个中产阶级白种男人的孩子,而最终被男人的家庭所接受的故事。莱辛的小说处处涌现着其尖刻而锋芒毕露的智慧,而这一特色在本集的最后一篇小说中得到了极大的发挥:本故事讲述的是一名二战期间的英国士兵与一名高官的妻子有了私情,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他陷入了自己要做爸爸的一种幻念之中,而这个可能性竟使他的人生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巨大转变。
《祖母》一书是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的一部较新的作品,一经出版,就受到多方的好评与关注。《祖母》由四个精致的短篇构成,在风格上依然沿袭了莱辛之前富有怀疑主义的女性经验的叙述风格,而在写作技巧上却更加的娴熟且深刻入微。《祖母》结集的四篇小说可谓莱辛后期小说的精华会众,不仅题材标新立异,而且风格异常鲜明,并示人以极其深刻的印象。
虽然莱辛是凭借其长篇小说摘得诺贝尔奖文学桂冠的,但她的诸多集结其庞大力量与深邃思考的探索性短篇小说也绝对不容小觑。
祖母
一块小小的海岬上,咖啡馆、餐馆林立,海岬两侧是欢快却并不险恶的海面,但海湾的入口之外就是真正的海洋,波涛翻滚、巨浪滔天,中间隔着一排礁石,叫做“巴克斯特的牙齿”,大家都是这么叫的——连海图上都有。巴克斯特是谁呢?问得好,经常有人这么问,答案就在一家餐馆的墙上,镜框里有张纸,精心处理过,看起来很古旧。餐馆位于海岬的最顶端,那是最好、最高、最有利的位置。叫做巴克斯特餐馆,里面有间屋子是薄砖和芦苇搭建的,餐馆说这就是比尔·巴克斯特以前的小茅屋,他亲手盖的。巴克斯特是个不安分的水手,碰巧到了这片天堂般的海湾,还有一小块岩石陆地,像舌头一样伸入海里。这个故事以前的版本里,还提到了性情温和、态度友好的本地居民。“牙齿”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呢?巴克斯特一直坚定不移地探索周围的海岸和岛屿,他凭借技巧,用浮木造了一叶小舟。一个月明之夜,他的船撞上那七块黑魃魃的礁石中的一块,沉了,远处他那幢小房子里的风暴灯隐约可见,忠诚可靠,如同灯塔,迎接着能够挤过礁石、进人海湾的船只。
现在。巴克斯特餐馆周围有很多大树,遮蔽着树下的桌椅,餐馆三面俯瞰着那友好的海面。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穿过灌木丛,最后通到巴克斯特的花园里。一天下午,沿着缓坡走来六个人,四个大人,还有两个小女孩,一路欢快地尖叫着,与海鸥的叫声相应和。
两位英俊的男人走在前面,不算年轻,但除非存心不善,否则是不会说他们是中年人的。其中一位有点跛。接下来是两位同样漂亮的女人,六十岁上下——但谁也不会说她们上了年纪。他们来到熟悉的桌子旁,把包、披巾、玩具放好,这是些皮肤光亮、神采飞扬的人儿,显然知道怎么利用阳光。他们在桌边坐好。女人们棕色的腿像丝绸一样,拖鞋悠闲地挂在脚尖,灵巧的手暂时歇了下来。女人坐一边,男人坐另一边,两个小女孩跑来跑去:六个漂亮的人儿?肯定是一家子吧?那两位肯定是母亲;两个男人是她们的儿子。沿着一条石头路下去就是海边,两个小女孩要往那儿跑,先是祖母,接着是她们的父亲,让她们好好玩、别顽皮。她们就蹲下来,用手指和小木棍在灰尘里画图案。多美的两个小女孩啊。家里人如此相貌,孩子又怎会不漂亮?
一个女孩在餐馆窗户里冲他们喊:“和平常一样?是吗?”其中一个女人冲她挥挥手,算是答应了。托盘很快端了上来,有新榨的果汁和全麦三明治,说明这些人很注意健康。
特蕾莎刚刚结束离校考试,休假一年离开英格兰,然后再回去上大学。她的情况几个月前就跟大家说过,因此她也得以了解两个小女孩在学校的最新情况。这时她问她们学校怎么样,一个孩子说学校好玩,另一个也跟着大声这样说。这位漂亮的女服务生跑回到餐馆里,站在她自己的台子后面,冲那两个男人笑了笑。两个女人看在眼里,互相笑了笑,又冲她们的儿子笑了。其中一位名叫汤姆,他说:“她可回不了英国啦,那么多男孩子都在追她,要她留下来。”
“她要是结婚,这些可都没了,那就更傻了,”一个女人说。她叫“罗丝”——实际上叫“罗丝安妮”,是汤姆的妈妈。另外一个女人叫“莉尔”(也就是“莉莉安”),是伊恩的妈妈。这时她说:“哦,我倒不觉得。”她在冲汤姆笑。这算是对孩子们存在的认可,或者说赞扬,所以两个男人听了这话,互相点点头,风趣十足地抿着嘴巴,含着笑意,好像听到了一句很熟悉的话。
“噢,”罗丝说,“我可不管这么多,十九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可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莉尔又问。她的脸红了。她感到脸上发烫,就做了个小鬼脸,让她显得有些顽皮,或者说大胆,这很不符合她的性格,所以其他人都互相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很难解释清楚。
他们叹口气,刚才的话大家都听懂了,现在他们笑了起来。一种放松、坦诚的笑,似乎承认了某些没有明说的事情。一个小女孩,雪莉,说道:“你们笑什么呢?”另一个女孩,艾丽斯,也跟着问:“什么事这么好玩?我可没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她也学她祖母,有意做了个顽皮的鬼脸,实际上她祖母的表情是下意识的。莉尔有些不安,脸又红了。
雪莉不肯罢休,想获得大人的关注。“什么笑话,爸爸?”听到这话,两位爸爸开始拉扯推搡他们的女儿,她们一边抗议,一边躲闪,又跑回来招惹大人,然后钻进祖母怀里、爬到她们身上,寻求保护。她们待在那儿,嘴巴含着大拇指,眼皮垂下来,开始打哈欠。下午很热。
这是闲散而惬意的一幕。大树下各个桌子四周,坐着同样惬意而懒散的人。大海在他们周围,就在下面几英尺的地方,叹息着、嘶鸣着、拍打着,说话声低沉而慵懒。
特蕾莎捧着一盘冷饮料,在巴克斯特餐馆窗口站了一会儿,望着这家人。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她先爱上了汤姆,然后又爱上了伊恩,后来又回过头爱上了汤姆,爱他们的美貌和闲适,还有某种东西,某种富足的神态,仿佛他们一辈子都沉浸在快乐之中,现在正将他们的满足释放出来,如同无形的波涛。
P1-3
《祖母》思想深邃,充满生机,主旨丰富,技巧纷呈……小说向我们展示了何为有趣的浪漫之爱,让读者明了了每个人内心不可遏止的欲望所在。当我们迷失在黑暗中时,莱辛告诉我们,在这些酸酸甜甜的故事里,仍有一些闪亮的东西让我们不会那么悲观绝望。
——《独立报》
在这部作品中,莱辛充分展示了她对于人类经验的超强适应力与灵活性,就像所有伟大的作家一样,她可以在笔下的个体身上以及很多特殊的时刻,携带出庞大而丰富的感悟力与敏感度,她让这一切都活了。
——《每日邮报》
这部作品呈现出了令人迷幻的文学天赋……故事美妙,动人,诙谐而悲催。作品时时刻刻都在通过镜头般的视觉扑捉那难为人所感知的生命与生活,且细致到每一天的每一分……莱辛对氛围,情感以及语言的把控是他人无与伦比的,《祖母》无疑是现代文学中最为璀璨的一部。
——《书单》
莱辛绝对是一个技巧高超的艺术家……在这些小说中,她的生花妙笔对人物和场景的刻画生动而精湛,将人与人之间,心灵与心灵之间复杂的关系精确呈现了出来。在莱辛深刻的观察和细致的笔触下,人们之间的温情,幽默以及爱一一尽显。八十四岁高龄的莱辛,一如既往地将其鲜活的生命力融入了她的笔下。
——《文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