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乔《都柏林人(赠英文版)》是意识流小说鼻祖詹姆斯·乔伊斯满怀深情的小人物故事集，英美文学读本中的必选之作。

《车赛之后》、《两个街痞》、《寄宿舍》、《一小片云》、《对手》、《泥土》……《都柏林人(赠英文版)》：十五篇故事，一幅现实主义的绘画，笔触简练，错落成篇，浮现出苍凉世态，遥远、清冷，但却精致，是上上之品。

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赠英文版)》是一部短篇小说集，被誉为现实主义的杰作，一直是英美文学读本中的必选之作。其作者乔伊斯通过写实的手法，真实地再现了处于英国统治下的爱尔兰首都——都柏林人的生活场面和风土人情，希望通过这部《都柏林人(赠英文版)》将人们从“精神麻痹”中唤醒，医治那些病入膏肓的灵魂和身躯，从而在精神上获得再生。

《都柏林人(赠英文版)》：十五篇故事，一幅现实主义的绘画，笔触简练，错落成篇，浮现出苍凉世态，遥远、清冷，但却精致，是上上之品。

乔伊斯笔下的都柏林

都柏林人

姐妹们

遭遇

阿拉比

伊夫琳

车赛之后

两个街痞

寄宿舍

一小片云

对手

泥土

悲惨事件

委员会办公室里的常春藤日

母亲

恩典

死者

读着这卡片，我就相信他的确死去了，我不安地发觉自己有所顾忌起来。倘若他没有死去的话我就会走进店铺后面那间小黑屋子，就会看到他坐在炉边那把扶手椅里，大衣包裹得他都快要透不过气来。或许姨妈就会交给我一包送给他的海伊·托特牌鼻烟，而这份礼物就会从木然的瞌睡里唤醒他。总是我替他把包里的海伊·托特倒进他那个黑鼻烟盒里，因为他的双手抖得太厉害使他无法做到既把东西倒进去又不把一半的鼻烟撒得地板上都是。甚至当他抬起颤抖的大手把鼻烟送到鼻子边时小片小片的烟云也会点点滴滴地从指缝中漏在大衣前襟上。很可能就是这些一阵阵不断落下的鼻烟使他古旧的牧师服饰看上去成了绿乎乎退了色的模样，所以那条红色手帕很是不管用，事实上总是这样，手帕上因为洒落了一个星期的鼻烟粉而颜色灰暗，他还试图用它来掸掉那些洒下来的粉粒。

我很想进去看看他可是我没有勇气敲门。我慢慢地沿着街道有阳光的那一边走开，一边走一边看着商店橱窗里所有的剧院海报。我和这天色都似乎没有悲哀的情绪，我觉得这很古怪，我甚至觉得烦恼，因为我发觉自己有种自由的振奋，仿佛他的死亡把我从某种东西中释放出来了。我对此很诧异，因为正如姨父头天晚上说的那样，他曾经教了我很多东西。他曾在罗马的爱尔兰学院学习过，而且他曾经教会我正确的拉丁文发音。他曾经对我讲过陵寝和拿破仑·波拿巴的事情，他曾经给我解释过弥撒的各种仪式和教士所穿不同法衣的意义。有时候他为了给自己取乐就拿问题来为难我，问我一个人在某些情况下该做些什么，或者这样和那样的罪是不可饶恕要人地狱的大罪呢，还是可以通过祈祷而赎罪的小罪，抑或只是缺陷而已。他的问题向我表明教会的某些制度是多么复杂和神秘，而我曾一直把它们当做是最简单不过的条例。神父对圣餐所负的责任和对忏悔室的秘密所负的责任在我看来是如此重大以至于我很想知道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在自己内心找到勇气来承担这些责任；而当他告诉我，为了阐明所有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教会的神父们写下的书厚得像《邮局指南》那样，排版紧密得像报纸上的法律公告，我也就不吃惊了。往往我想到这一点时，我就说不出任何答案，或者只是做一个很愚蠢很吞吞吐吐的回答，而他则往往对此微微一笑或者点两三次头。有时候他常常让我练习他叫我用心学过的轮流应答祈祷文；在我背诵经文的时候，他就常常沉思地微笑并点头，时不时又撮一大把鼻烟依次往两个鼻孔里推上去。他微笑的时候，常常露出变了色的大大的牙齿，而舌头就贴在下嘴唇上——我刚认识他，还不了解他的时候，这个习惯曾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我沿街走在阳光下，想起了老科特的话，于是就努力想要记起梦里后来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我看到了长长的丝绒窗帘，还有一盏老式的灯在摇曳。我觉得自己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某片有奇风异俗的土地上——是在波斯吧，我想……但是我想不起梦的结尾了。

傍晚时姨妈带我去探访居丧的这户人家。太阳已经下山了；可是房子朝西的窗玻璃上都映照着大大的一长排茶金色的云彩。南尼在前厅里迎接我们；如果冲她大喊大叫，会不合时宜，于是姨妈就只与她握握手。老妇人探询地向上指指，见姨妈点头，便迈步费力地在我们前面朝窄窄的楼梯爬上去，她低着头，从楼梯扶手的平面上几乎看不到她。到了头一个楼梯平台上，她停下来，招呼我们继续朝前走进停尸间。姨妈进去了，老妇人看到我正犹豫着进不进，就又反复用手招呼我。

我踮着脚走进去。昏沉沉的暮色从百叶窗系绳的窗底缝隙透进来，充满了整个房间，蜡烛的火苗在金色的光线中显得好似苍白而单薄。他已经人棺。南尼带头，我们三个都在床脚跪下。我装出祈祷的样子，但是我无法集中思想，那老妇人的咕哝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注意到，她的裙子在身后是多么笨拙地扣在一起，她的布靴子又是怎样被踩得都朝一边倒去。我突发奇想，觉得那老神父正躺在棺材里微笑。

可是他没有。我们站起来，走到床头，我看到他并没有在微笑。他躺在那里，庄严而博学的样子，全身盛装，像是要去祭坛，他的大手松松地揽着一只圣杯。他的面容很严厉、面色灰暗和五官粗大，鼻孔黑洞洞的，脸上长着一圈稀疏的白色须毛。房间里有股子浓烈的味道——是鲜花。

我们各自画过十字走开。在楼下的小屋子里，我们看到伊莱扎正端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我摸索着，走到角落处我往常的位子上坐下，南尼走到餐柜边，拿出一个装着雪利酒的细颈酒瓶和一些酒杯。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邀请我们都来上一小杯葡萄酒。然后，按照她姐姐的吩咐，她把雪利酒倒在酒杯里，把酒杯递给我们。她再三要求我再来一点奶油酥脆饼干，但是我推辞了，因为我觉得我会在吃饼干时发出太大的动静。她好像对我的拒绝感到有点失望，就静静地走到沙发那里，坐到她姐姐的身后。没有人说话：我们全都凝视着空空的壁炉。

姨妈一直等到伊莱扎叹气才说：

“唉，我说呀，他是去一个更好的世界了。”

伊莱扎又叹了口气，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姨妈的手指摸着酒杯的高脚，然后啜了一小口酒。

“他是否……安详？”她问。

“哦，很安详，夫人，”伊莱扎说。“你都说不出他是什么时候断的气。他死得很美啊，赞美上帝。”

“那么一切都……”

“奥罗克神父整个星期二都陪着他，给他涂了圣油，让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他那时还省人事吗？”

“他非常顺从。”

“他看上去是很顺从，”姨妈说。

“我们请来为他洗身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么说的。她说他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他看上去就是那么安详顺从。没有人会想到他的尸身能这样美。”

“是啊，就是，”姨妈说。

她又从自己杯子里啜了一小口后说：

“那么，弗林小姐，不管怎么讲，你们已经尽你们所能为他做了一切，知道这对你们必然是个很大的安慰吧。我得说，他生前你们两位对他都很好。”

伊莱扎抚平了膝盖上的裙服。P4-7

《都柏林人》是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的早期作品，从而早已有了许多阅读的定式。一般说来，这部作品里强烈的自传色彩、作者日臻完善的实验性技巧以及现代主义文学独特的内省特色，是许多读者无法忽视的。

关于乔伊斯的生平，在许多读者都不算陌生。在此不再赘述，只强调一下与这部作品密切相关的一些重要环节。

1．乔伊斯对其祖国爱尔兰，尤其是都柏林所代表的爱尔兰，有着错综复杂的情感。

2．乔伊斯写作的文学大环境与文学传统对他有着深刻的影响。

……

最后，我要感谢北京外国语大学的李德恩教授，是他一直以鼓励的目光，注视着我走上翻译的道路，并以师长的严厉和提携，自始至终关照着我事业的成长。

我感谢北京外国语大学的爱尔兰文学专家陈恕教授，是他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无私地为我提供帮助，把很多有关乔伊斯的参考资料借给我，使我茅塞顿开。

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徐敏铎先生和张静霞女士，我翻译这部书的这段时间，也正是我生活中最为忙碌辛苦的一段日子，如果没有他们二老的关心、支持，以及实实在在的帮助，我是绝对做不完这件事的。

徐晓雯

二○○二年二月二十日

乔伊斯是当代极罕见的天才作家之一，他能够赋予中产阶级——一个没有杰出的英雄主义的阶级——以英雄的光彩。

——巴尔加斯·略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