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铃不愧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这套“牧犬三部曲”，情节波澜起伏，主人公灰灰和黑头的命运云谲波诡，让人一读起来便无法罢手。透过一连串高潮迭起的故事，我们看到了牧犬兄弟虽历经苦难仍不屈不挠的灵魂，听到了一曲高亢嘹亮的男子汉之歌。

本书为其中一册：黑头带着生死之交白娃(即白丑)回到了牧场，白娃却被凶残的黑狗咬死，黑头为它报了仇，但也因违背同类相残的禁忌而心智大受刺激……

黑头带着生死之交白娃(即白丑)回到了牧场，白娃却被凶残的黑狗咬死，黑头为它报了仇，但也因违背同类相残的禁忌而心智大受刺激。灰灰在山中回归了自然本性，不再滥杀，怀念起与人在一起的生活。小主人林达带领黑头进山寻找灰灰，遭到狼群的围攻。生死关头，灰灰赶来了……

引子牧犬乐园

一 寂静的山林

二 中选斗犬

三 黑牢魅影

四 潜猎

五 双獒争锋

六 林间侠客

七 复仇的渴念

八 胜利者的悲哀

九 山野迷踪

十 梦中篝火

十一 山谷灰魔

十二 孤身探险

十三 身陷狼群

十四 搜索与跟踪

十五 生死关头

十六 尾声

重新上任的黑头坚决地把懒狗黄胖从它的哨位里赶走了，让白娃住了进去。白娃就是白丑。场长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这么叫它，后来大伙儿就拿“白娃”当它的名字。

黄胖当然不服。它总是趁黑头不在哨位时去威胁白娃，想夺回自己的地窝子。轮月值夜的牧工瘦子老丁也支持黄胖。他宁可花一个晚上为白娃另挖一个哨位，也要维护原有的秩序。

可是黑头有那么容易改变主意吗？于是黄胖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哀哀地哭叫着逃走。黑头打跑了它，又让白娃住了进去。

“不行，我得让黑头知道这儿是谁说了算！”瘦子老丁说。他是一个固执的人，而且从来都喜欢以动物的“主人”自居。“要是我不能教这家伙学会服从，再这么下去，它该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

“在这档子事上你还是听它的好。”林达他爹老林劝老丁，“黑头好抠死理儿，你拗不过它的。再说，黄胖贪玩好睡，守这哨位也不称职。让那懒东西去守公牛吧。”

“它不称职？莫非那个短腿丑怪还能比黄胖强？”

“很难说。”老林打量着白娃说，“不过既然黑头这么看重它，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宁可相信黑头的眼光。”

老丁却不肯让步。他抄起一根竹棍，先把白娃从那儿赶出，再将黄胖押送过去。

嗷！嗷嗷！白娃抗议。

“嗷什么嗷？”老丁抽了它一棍子，“到这儿，就得守规矩。”

白娃叫得更厉害了。老丁又扬起了竹棍，可这棍子扬到身后却再也拽不过来——黑头在后面把棍子咬住了。

老丁涨红了脸使劲往回抽，黑头突然松了口，让他差点儿闪了腰。

黄胖见状赶紧溜了，白娃又钻回地窝子，黑头挡在它的前面，护卫着它。

老丁看着黑头肥壮的身躯和凶狠的眼神，没敢再坚持。

可第二天出牧时又闹了一场。

狗食里多出了一块羊排骨，老丁顺手扔到了黄胖的盘子里。

黑头当着他的面就把那块羊排骨叼了过来。 、

盘中夺食，是绝对不允许的；牧犬们从小就从棍棒下懂得了这条纪律。

“放下，黑头，放下！”老丁用棍子指着它厉声喝道。

黑头看了看棍子，把那块羊排骨放进了白娃的食盘。

“哟，你敢反抗？叼回去，去！”老丁扬起棍子，却没敢往下打，就那么呆住了——

黑头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白娃在它的保护下，把那块酥脆的羊排骨啃得喀吧响。

“你看，它懂得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你的不公平。”老林息事宁人地接过竹棍，轻轻地抽了黑头一下。黑头回到了自己的食盘边。“瞧，它也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

“这狗东西准是在外头染了狂犬病，”老丁心有余悸地从老林手里拿过棍子收了起来，“我敢打赌！”

“瞎说！它只是想告诉你，它干得没错！”

这会儿黑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老林向空中打了个响鞭，这是催促牧犬出牧的信号。

黑头白娃混在牧犬群中兴奋地嗷嗷直叫。大伙儿争先恐后地挤开了老丁，追向涌出栏舍的牛羊……

黑头跑得有些吃力。

它病了吗？

没有的事。是小洋楼里吃喝玩乐长出的脂肪，还有腹部和腿股间那沉重的赘肉妨碍了它。这些累赘，在它陪白娃长途奔走时还不怎么碍事；在它凭体力就能取胜的搏斗中，也没有多大影响。可一旦回归牧场，长时间的劳动，不间断的跑跳，立刻让它显出了超负荷的狼狈。当它在牧犬们煞有介事的一场追猎游戏中落到了中间，而且身后仅剩下黄胖和白娃时，黑头感到了耻辱。

更恼火的是，回牧场才几天，它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劳和困倦之中。它总想找机会坐下来，打个盹儿；它对牧工吆喝牧犬去驱赶牛羊的口令产生了畏惧……而在过去，牧工的口令对它来说如同强心针和兴奋剂！

接下来，它周身的关节和肌肉开始疼痛。尤其是到了夜间，那种痛楚更加令它难受。它习惯于像过去那样起来侦察风吹草动，但胀痛不堪的肢体，却使它不想动弹。待它勉强支撑着跑出哨位时，连它最瞧不起的黄胖也汪哐汪哐地追远了。

白娃蹲在一边，似乎在等候它的决定。

黑头便振作起来，领着白娃走出去。但它们走的是另一个方向。臀部肌肉此时像被棍子打过似的，每走一步都引发剧烈的疼痛。

它不明白，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性要强的它决不能容忍自己落后于任何一条牧犬。它忍痛迈开大步，绕着场部跑了个大圈。白娃也跟在后面跑起来。

酸痛好像减轻了。它把再也跑不动的白娃撵回哨位，又跑了两圈。

两圈下来，黑头觉得酸痛感消失了。可第二天出牧时，它发现四肢又酸痛得无法奔跑了。没办法，它只好拖着僵硬的四肢勉强走向草场。

“黑头病了！”有个小伙子喊道，“要不要送它去看兽医？”

老林跑了过来，捧起狗头看了看舌苔，然后是鼻尖、耳廓和爪底，看完了就揽过大狗，给它作了一次全身拿捏。

老林拿捏得很重，不像花匠那样让黑头舒服得昏昏欲睡，反倒像是给身上扎针。黑头时而被捏得剧痛，时而又像遭电击似的发麻。P1-5

牧铃是当代中国很有影响的动物小说作家。他长期生活在湘东，扎根在与野生动物近距离接触的大山深处。

我最早是从作品中认识牧铃的。那是在1999年，“第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组委会委托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儿童文学教研室承担初评工作。我们在全国各地申报的250余部参评作品中，欣喜地发现了牧铃的科幻小说《梦幻牧场》，并将它推荐给评委会。初评评语是：“《梦幻牧场》体现了牧铃的一种人文关怀。擅长于写少年小说的牧铃在科幻作品里充分发挥了他在小说艺术方面的特长，使得作品具有情节曲折动人，人物个性鲜明的特点。”2000年1月，“第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评奖委员会评出了获奖作品，《梦幻牧场》荣获殊荣。自此，我记住了牧铃的名字。

光阴荏苒，一转眼到了2009年12月，我在中少举办的“牧铃动物小说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牧铃。牧铃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山民，朴素、厚实、不苟言笑，那张被山风吹糙了的脸刻满了沧桑。那天会议讨论的牧铃动物小说的主角是牧犬，很巧的是，这次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牧铃最新动物小说的主角也是牧犬，而且都是以牧场作为故事的背景。我曾问过牧铃，为何他的作品总离不开牧场、牧犬。牧铃告诉我说，他少年时代跟随父母在湘东牧场生活了3年，由此结下了挥之不去的牧场情结。以后作为“知青”，他又在湘东上山下乡11年，进山伐木烧炭，与山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虽然后来他有进城工作的机会，但他却放弃了城市，重新回到乡镇，心甘情愿当了一名供销社营业员，因为在那里，他可以经常接触山民，倾听有关大山与动物的种种传奇故事。我这才明白，为何牧铃的作品总是离不开牧场、牧犬了，他的笔名“牧铃”，不就是“系在牧犬脖子上的铃铛”吗？显然是要表明他与动物真正的“零距离”。

牧铃的最新动物小说“牧犬三部曲”由《兄弟情仇》《独战苍穹》《浴火重生》三部既相对独立又浑然一体的作品组成。他笔下的动物世界是多叉的、立体的，具有多种张力。小说围绕一对兄弟牧犬“灰灰”和“黑头”展开，这对原本亲密无问的同胞兄弟，由于人为的因素，经历了意想不到的反目成仇、颠沛流离。灰灰经历了牧犬一恶犬一野犬一牧犬的变化，从牧场走向了丛林，最后又回到牧场；而黑头则经历了牧犬一马戏班演员一宠物一牧犬的变化，从牧场来到城市，最后又回归牧场。兄弟牧犬的命运背后折射出人与动物关系的多重向度，呈现出动物生存的严峻现实，同时也传达了人类理性的自审与行动。这就使牧铃的作品具有了多种解读的维度和多重意义的回归。

首先是生态学的维度，从人的视角看动物，作品呼唤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兄弟牧犬只有在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中，才能重归物性，回到犬之为犬的自然本色。其次是伦理学的维度，从动物的视角看人，在特殊状态下的人性变异、扭曲、丑恶，实在是人性不如犬性，白娃的死不正是人性恶的结果吗？作品的字里行间大声疾呼的是回归人性，回到脉脉温情的人道立场上去。再次是生命哲学的维度，从动物与动物互看的视角打量，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其实也是自然之子，动物与人一样，也都有生命的意义。尊重生命的尊严，追求生命的价值，重在回归生命的圆融，这于人、于动物，都是一样的命题。牧铃的动物小说直接搭建起作家与少年儿童关于生命、关于生存、关于自然等具有深度意义的话题平台，为少年儿童提供了比其他儿童文学样式更多的关于力量、意志、精神，关于野性、磨炼、挫折以至生与死、爱与恨等的题材和意蕴。阅读并领悟牧铃动物小说所具有的这种独特而深刻的精神内核，对成长中的少年儿童来说不失为一种“精神补钙”。

向远在湘东大山深处的牧铃致意。新世纪的少年儿童需要动物小说，因为他们需要“精神补钙”。

2010年7月18日下午6：30

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王泉根，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评审专家，国家出版基金评审专家。】

作者不愧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这套“牧犬三部曲”，情节波澜起伏，主人公灰灰和黑头的命运云谲波诡，让人一读起来便无法罢手。透过一连串高潮迭起的故事，我们看到了牧犬兄弟虽历经苦难仍不屈不挠的灵魂，听到了一曲高亢嘹亮的男子汉之歌。

沈石溪

牧铃的动物小说在作家和少年儿童之间搭建起关于生命、生存、自然等的对话平台，为少年儿童提供了更多的关于力量、意志、精神，关于野性、磨炼、挫折等的思考。阅读并领悟牧铃动物小说所独具的这种深刻内涵，对成长中的少年儿童桌说不失为一种“精神补钙”。

王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