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起编著的《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采用了第一人称的笔法。故事的发生、推演、变化，人物的性格、心理，全要由“我”的叙述语言表达出来，这就对作者的语言提出严格要求。要强调叙事节奏、逻辑，以及语言的地域性等，将叙述语言的方式变成一种独特的文本。如此，才能表达出“我”的经历、感觉、思想，也就表达出“我”的灵魂和精神。由“我”的所见、所闻、所感，从笔尖流露出中俄人民长存的友谊和呈现了那里旖旎的山川、异国风情。文章间浸漫着“我”诗性的情愫，流淌着“我”内心积极生活的血脉，昭示着“我”平凡而又崇高的人格。

孟宪起编著的《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是呈现历史的，它是孟宪起昔日当海关外交官的真实记录。客观、忠实的历史观，是该书的灵魂。而关注事件、人物、生活的细节，又构成了该书的“血肉”。问题在于是写日常经验还是大历史，关键要超越浅层的表述。《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善于抓住特征，三言两语就写活了一种气氛、一个场景、一种神态、一个人物，笔下时有风雨声。《努力为国航免遭俄罗斯海关罚款》一文，写俄机场海关关长斯列波钦科，耍小聪明，故意不见“我”，而被神机妙算的“我”堵了个正着，其狼狈的窘态，现于笔端，其精彩传神，不让于虚构的小说。而《一次随机应变的经历》，通过一次生动的酒后问答，开掘出深层的内涵，令人击节赞叹。

序

引子

外交官生活情趣篇

初到俄罗斯

第一枚奖章

真心实意结交朋友

精彩的“救场”活动

一次随机应变的经历

展现中国海关关员精神风貌的演出

住院治胃病

自古忠孝两难全

为一对年轻外交官举办婚礼

阳台种菜

过芬兰边境，遇有惊无险的“麻烦”

令人难忘的口岸组活动

追忆外交家王荩卿大使二三事

《祖国进行曲》的故事

告别莫斯科

海关外交业务篇

当好“耳目”、“桥梁”和“盾牌”

解了燃眉之急

努力为国航免遭俄罗斯海关罚款

保障广东博览会按时开幕

为北京申奥成功做贡献

俄罗斯海关掠影

翻译俄罗斯新海关法

莫斯科人民友谊大学的一场火灾

参加莫斯科机场海关关长追悼会

探秘俄罗斯的“飞地”——加里宁格勒

接待钱冠林署长

四篇重要的调查报告

当之无愧的奖励

俄罗斯风情篇

“邓小平街”的故事

俄罗斯“剧院文化”

在俄罗斯的出行趣闻

惊叹莫斯科地铁

隆冬时节探访俄罗斯朋友的森林别墅

追踪列宁的足迹

参观卓娅博物馆

凭吊长眠在新圣母公墓的名人

在莫斯科郊外的森林里度周末

附篇

触摸乌克兰文明

顺访维尔纽斯

外交官的“谢幕曲”

我的退休梦

后记

为了应付路考，我抓紧一切时间上路驾驶。车少的马路、林间小路、广场、使馆甬道等汽车能开的地方，均成了我练车的好去处。挂挡、倒车、钻杆、坡上起步、雪地拐弯……这些驾车的基本功我反反复复地练，不久便能独自熟练地上路了。但是，“洋相”也是无法避免的。有一天晚上，在街上练完车回使馆，刚进大门，使馆养的一条名叫“萨莎”的护馆狼狗，凶狠地狂吠着直冲我奔来，由于上了岁数，反应慢，加上有点累，我刹车不及时，只听“嗷”的一声，萨莎被撞得头破血流，疼得它嗥叫着跑到一边去了。不曾料到的是，这次“车祸”却给不少人解了恨，因为这条狗特别能欺负新来的人，谁如果对它不恭，上去就是一口，咬得你不得不怕它。据说，挨过它咬的人有十多个，大伙对它敢怒不敢言。自从被我撞了之后，萨莎远远见了我，吓得扭头就跑开。嘿嘿，它可能以为，我比他更厉害！

为了应付笔试，我把教练发的500道练习题，反复做了七八遍，直到差错率控制在10道之内。那段时间，我下班后吃过晚饭，不是上路练车就是回到办公室做练习题，困急了就倒在沙发上睡一会，醒了接着做。有一次可能是疲劳过度，竟然头晕恶心，天旋地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经过一番苦练，我这个半大老头，竟然一次考试过关，拿到了驾驶执照。不少年轻人，对我竖起大拇指，因为他们有的要经历两三次考试才能拿到驾驶执照。

就俄语而言，说和写比较容易，翻译比较难，为了翻译好一篇文章，我归纳出四句话，照此去做，效果不错。这四句话是：“扫除拦路虎，找到主谓补，弄通整句话，精雕下工夫。”听，则是最难的，我就抓住一切机会“磨耳朵”，练习听力。在那段时间，我和同事交谈全部用俄语，到商店买东西、打电话询问、外出问路、参观博物馆听讲解、看电影、看电视、听广播……抓紧一切机会练习听力。3个月后，我便能熟练地用俄语进行工作了。

我体会到，工作上的真工夫还是体现在笔头上。商务处当时共23人，其中9个“一秘”，可谓“藏龙卧虎”啊。公参分配给我的任务主要有3项：一是做文字把关工作，规定以后凡是报回部里的材料，一律要经我做文字修订和润色，弥补商务处从事外语工作的干部中文功底欠缺的缺憾；二是亲自参加调研工作；三是联系俄罗斯海关。9位“一秘”中除我之外，其余8位均是来自经贸系统的处级骨干，他们人脉通、业务熟，均是行家，而我一个“外来户”，胜任工作，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体会一方面要靠领导的支持，另一方面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我有研究生的文字功底，加上十来年海关公文的历练，我驾轻就熟地胜任了文字把关的工作，公参不止一次地在全处会议上表扬我。半年以后，我以自己令人信服的表现，消除了人们对海关关员当外交官的疑虑，一些不服气的人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20世纪90年代初，驻俄罗斯使馆每半个月要举办一次学习报告会，利用政治学习时间，根据当时的形势和馆员们的需要，决定报告的内容。1994年9月初的一个下午，是政治学习时间，在使馆电影报告厅举行全体馆员参加的报告会，由我讲解当时中国海关和俄罗斯海关对旅客行李物品，特别是对外交官行李物品监管的规定和要求。我收集了当时馆员们回国休假和任期届满回国时，携带美元、油画和艺术品等进出中俄海关出现的问题或遇到的麻烦等相关资料，有针对性地讲解了中国和俄罗斯海关的相关政策规定，并提出了正确的做法或建议。大家认真地听，不少人还做了笔记。报告会结束前，我和馆员们还进行了互动，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会后，有新来的馆员说：“听了你的报告，真解渴！海关的神秘感和恐惧感消失了，知道该怎样正确履行海关手续了，以后再过海关不用紧张了。”从那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出现驻俄罗斯使馆馆员违反规定，在进出中俄海关时被扣被罚的事件。

一直以来，驻俄罗斯使馆馆员观看国内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要等到正月初五国航恢复航班，有人带来录像带以后才行。1995年春节前，时任国务委员的吴仪同志提出，要创造条件，让驻外使领馆人员能同步看上中央电视台的春晚节目。为了响应和贯彻国务院领导的指示，驻俄罗斯使馆党委决定，当年春节一定要让广大馆员和中资企业、留学生代表同步看到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使馆聘请新疆科创公司负责安装卫星接收设备，铺设线路，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第二天新疆航空公司运来“大锅”进行安装了。然而，没想到意外偏偏发生了！“大锅”运到乌鲁木齐机场一报关，发现新疆科创公司没有设备的进出口权，“大锅”不能上飞机，要知道这趟航班是春节前飞往莫斯科的最后一趟。如果设备装不上这趟航班，使馆春节观看春晚的愿望就泡汤了！使馆领导很着急，找到我这个海关代表，让我想办法，争取让海关总署批准乌鲁木齐海关放行设备装上飞机。此时，距离飞机起飞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了。

我赶紧先挂通国际长途电话，联系乌鲁木齐海关关长，关长答复需要海关总署监管司的特批。当天凌晨3点，国内是早上8点，我给海关总署署长办公室秘书打电话，说明情况，请他务必协助。他请示主管署长后回电话，让使馆先发一个传真来说明情况，然后监管司再给乌鲁木齐海关发出特事特办的命令。凌晨3点半，使馆的传真发出去，凌晨5点半，我又打电话给乌鲁木齐海关关长，他说收到了海关总署的命令，他已经命令机场海关放行设备，装上当天飞莫斯科的节前最后一个航班。

在1995年除夕当日的下午，莫斯科时间下午3点（北京时间晚上8点），使馆馆员和各界代表高兴地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大家都说，能同步看上这台节目，这里边有海关关员的一份功劳啊！

（此文写于2013年）P6－9

我与孟宪起同志素不相识，却从深圳海关的老朋友高岭那里得知，进入古稀之年的老孟曾是一位中国海关外交官。他不仅功勋卓著，且重事业、重道义，察事敏锐冷静，做事勤奋认真，内心炽热如火，外表恂然、蔼然，是颇有人望的老海关。受邀为这样的新朋友作序，自是不胜荣幸之至。

宪起同志说，这本书回顾了他自己“职业生涯的三分之一（12年）。担任海关外交官的经历”，其对自己是缅怀和享受这种经历的幸福体验，而将这些“令人回味无穷的岁月中的一些故事说出来”的另一目的是“留给后人参考，起到警示和激励作用”。这就注定此是一本民间化书写的有意义的好书。

民间化书写，不同于宏大叙事，尤其是对历史的展现和对人物的表现，不一定是壮烈的、英雄化的书写。但它从琐屑的事件、平凡的人物身上，却能映衬出真实质朴的生活原状和动人的精神风貌，从侧面揭示宏大的历史的一角。“我”作为海关外交官的经历，虽已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但那身负使命、不畏艰难、促进国际友好、捍卫祖国利益的英雄情怀，却成了永不褪色而值得珍视的动人篇章。

记忆之于我们，是通往过去的一扇门，也是照亮未来的一盏灯。《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围绕着作者在俄罗斯工作与生活的点点滴滴，将记忆不断深入那些云谲波诡又惊心动魄的外交故事及相关的人物，还有令人魂牵梦绕的异国风情。拾掇生活的细节，小心将之化为记忆的琥珀，既让人体会到外交生活如茶般氤氲的温馨和感动，又呈现了外交战线的惊险复杂，将读者引向更为深沉理性的思考。

亚里士多德说过，追求，是人的本性。这位哲人是真正认识人的。明知世界无涯而生也有涯，物有穷尽而欲无穷尽，却还是从短暂去追求永恒。最大限度地实现个人的社会价值，是每个人无法解脱的宿命。

人生难得几回搏，不建功业，不匡济天下复为人欤？从《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中，我们读出了共产党人孟宪起那种一生奋斗不止，人在天涯、生死契阔，永远踽踽前行的不了情和他的高尚革命情怀。

读《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读者对其文体或感困惑。它具有原始状态的真实，即历史的真实，故事的真实，人物的真实，却不像历史文本，也不像文学文本。

君不见，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新历史主义”，批评解构了历史真实与文学虚构的传统理念，提出了“历史的文本性”与“文本的历史性”的全新概念。历史不再是唯一、客观、本质性地存放于文学文本之外的“宏大叙事”，而是与文学文本一样也具有叙事功能。历史与文学之间的关系，被理解为“共建的互文性”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孟宪起或许并不熟谙上述的创作理念，但编者高岭具有较深的文字功底，在她倾注心血之后，《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具有“新历史主义”的品性就顺理成章了。忠于生活，又超越了浅层次的生活真实，以充满灵性的文字与过往深情对话，于是便有了由小及大，编织出绵密的人生话语，展示“我”人生刻骨铭心又亮丽的风景。

《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打破了传统历史与文学的二元对立，写作中既遵从历史生活的真实性，又赋予了有限的文学元素。它真实地、丰富地（既有心中场景、历史故事，又有其辐射图）、有吸引力地展示了中俄两国不同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情景，又表现了海关外交官工作与生活及主人公“我”在处理外交关系方面的胆识、才干、忠诚和担当，故使《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成为一部有历史深度、思想光彩、艺术张力的有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的好书。

《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是呈现历史的，它是孟宪起昔日当海关外交官的真实记录。客观、忠实的历史观，是该书的灵魂。而关注事件、人物、生活的细节，又构成了该书的“血肉”。问题在于是写日常经验还是大历史，关键要超越浅层的表述。《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善于抓住特征，三言两语就写活了一种气氛、一个场景、一种神态、一个人物，笔下时有风雨声。《努力为国航免遭俄罗斯海关罚款》一文，写俄机场海关关长斯列波钦科，耍小聪明，故意不见“我”，而被神机妙算的“我”堵了个正着，其狼狈的窘态，现于笔端，其精彩传神，不让于虚构的小说。而《一次随机应变的经历》，通过一次生动的酒后问答，开掘出深层的内涵，令人击节赞叹。

《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采用了第一人称的笔法。故事的发生、推演、变化，人物的性格、心理，全要由“我”的叙述语言表达出来，这就对作者的语言提出严格要求。要强调叙事节奏、逻辑，以及语言的地域性等，将叙述语言的方式变成一种独特的文本。如此，才能表达出“我”的经历、感觉、思想，也就表达出“我”的灵魂和精神。由“我”的所见、所闻、所感，从笔尖流露出中俄人民长存的友谊和呈现了那里旖旎的山川、异国风情。文章间浸漫着“我”诗性的情愫，流淌着“我”内心积极生活的血脉，昭示着“我”平凡而又崇高的人格。

民族的魂魄，往往就存在民间，存在普通人的骨子里。它们是凝固的历史，又是永不褪色的精神，不该被尘埃封存，也不该被人们遗忘。人类所有的崇高精神，指的就是普通人的崇高精神，是不朽的。正是这些精神滋养着我们的民族成长、壮大。拒绝表现个人崇高的精神，文学将失去灵魂。

我们不能忽视，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一直在强调“祛魅”，即解除文化的神圣感、庄严感，使之世俗化、现实化、个人化。文学走入困境，已成不争事实。而《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自觉地将个体记忆与一个时代的整体历史氛围与逻辑达到内在的呼应与“神合”，彰显出它的独特价值。

读读《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对抗拒庸俗生活对我们精神的磨损与腐蚀，大有好处，起码具有补编就弊的作用。

是为序。

甲午年夏于抱独斋

我在驻俄罗斯使馆工作的12年，正处于中俄关系承上启下的重要时期，而我作为中国海关派驻俄罗斯使馆的首批外交官，倍感使命光荣，担子沉重，但在海关总署和使馆领导的关怀支持下，积极努力，勤奋工作，最终向党组织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2014年是我退休整整10年，也是我入党50周年的年份。出版这本书，回顾职业生涯的三分之一（12年）在俄罗斯担任海关外交官的那段经历，对于进入古稀之年的我来说，是一种幸福的体验和享受。同时将那段令人回味无穷的岁月中的一些故事说出来，留给后人参考，起到警示和激励作用，这对于立志把终生献给党的事业的我来说，是一种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同时也是响应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的具体行动。

在本书即将付梓之际，我得到好消息，此书荣获海关系统第二届“金钥匙文学奖（纪实组）”。专家评委郝敬堂先生，对本书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记忆是通往过去的一扇门，也是照亮未来的一盏灯。《海关外交官亲历俄罗斯》围绕作者在俄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将记忆不断地延伸到曾经发生的故事及其人物中，既让人从中感受到外交官风光无限的一面，又呈现出外交战线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的“斗争”。内容新奇，可读性强，是一部有历史深度和文学张力的作品。

这本书的成稿和出版，是在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努力下完成的。特别感谢高岭同志，是她在海关总署政治部组织的“中国海关纪实系列丛书”座谈会上，鼓励我把在俄罗斯担任外交官12年中亲身经历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在她的鼓励下，在海关总署离退办原主任张文俊同志的支持下，历时3个月，我写出初稿。此后，高岭同志字斟句酌地进行“雕琢”，推敲标题，调整结构，规划框架，先后经过三次编纂，最终定稿。后经海关总署国际司周文毅副司长审阅。中国海关出版社原社长康秀玲同志积极推荐。该社的沈楚铃主任和黄华莉副编审为本书的出版进行了周密的策划、编辑和协调。特别是文学大家汪兆骞先生欣然为本书写序，增添了极大的光彩！此外，海关总署离退办主任刘春光同志，好朋友王本年为本书的出版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和帮助。在此，对以上领导、同事和朋友的热心鼓励、支持和帮助，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此，特别要感谢我的夫人——石洁珍女士，是她在漫长的12年中，舍弃了自己在国内的工作，在异国他乡陪伴着我，照顾我的生活，支持我的工作。她还以“外交官夫人”的身份，做了大量的“夫人外交工作”。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她也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帮助回忆细节，认真阅读文稿，提出感受和修改意见……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是我们夫妇二人共同写成的。

此外，本书中的大量照片，记录了我工作和生活的瞬间，文字和照片互相印证，拓展了书的内容，同时也增加了感染力。但由于种种原因，无法核对或注明照片的拍摄者，故在此对照片的摄制者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歉意。由于水平有限，书中存在不足之处，敬请大家不吝教正。

孟宪起

2014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