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我”是一个读书人。“我”厌倦了长年以来闭塞死寂的书斋生涯,决定投身于真正的生活之中。在去克里特岛的途中,“我”结识了一个叫左巴的工人。这个老头已经六十余岁,曾经保家卫国上阵杀敌,也曾走街串巷兜售杂货,一生经历传奇丰富。他埋首工作时没日没夜,弹琴跳舞时不知停歇,不吝于赞叹世间美景,不惧于追逐欲望爱情。他虽已年逾花甲,却仍狂热地爱着生活中的一切,直至生命的终点。 在《希腊人左巴》中,相比踟蹰于理性和精神之中的主人公,左巴是激情与肉体的代表,两人的形象与相互交流体现着人类精神与肉体间既合且离的奇妙关系与激烈碰撞。卡赞扎基斯鼓励在灵与肉间徘徊不定的我们:要热爱生活,不怕死。 作者简介 尼科斯·卡赞扎基斯(Nikos Kazantzakis),1883年2月18日出生在克里特岛,卒于1957年10月26日二十世纪希腊最重要和最富争议的作家、诗人。代表作:史诗《奥德修续记》(1938);长篇小说《希腊人左巴》(1946);长篇小说《基督的最后诱惑》(1954);1964年,《希腊人左巴》由迈克尔·柯杨尼斯改编为电影,获得三项奥斯卡金像奖。 目录 《希腊人左巴》无目录
导语 卡赞扎基斯是希腊现代文学的代表作家,《希腊人左巴》是他所有作品中广为流传的一部,被译为超过三十种文字,并搬上电影银幕,荣获三项奥斯卡大奖。 故事通过“我”和左巴的对话与思考,探索精神与肉体之间的关系这一永恒复杂的命题。两人的对话颇有古希腊对话录的风格,哲思色彩浓厚,发人深省。 卡赞扎基斯的这部作品影响了包括村上春树、李敖在内的许多知名作家。 书评(媒体评论) 卡赞扎基斯比我更应获得诺奖这份殊荣。 ——阿尔贝·加缪 我就是中国的左巴。 ——李敖
精彩页 第一章 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比雷埃夫斯。我到码头去,打算搭船前往克里特岛。下着雨。一阵强劲的西罗科风猛烈地吹着,片片雪白的浪花一直绵亘到远处的小餐馆。那餐馆的玻璃门紧闭着,屋里弥漫着艾酒及体臭的气味。由于屋外的寒冽,人们的呼吸给窗子罩上了一层雾。五六个在那儿过夜的水手,紧裹着棕色的羊皮夹克,一边喝着咖啡或艾酒,一边凝视窗外朦胧的海。鱼儿在惊涛骇浪的冲击下已经潜到海底深处,它们将在那儿避难,直等到海面恢复宁静才会再度游上来。渔民们麕集在餐馆里,也在等待暴风过去,等待鱼儿回来追逐他们放下的诱饵。比目鱼、石鲈、鳐鱼都从它们夜的长征里归来了。天已破晓。 玻璃门开了,一个船坞工人走进来,他个子矮壮,没戴帽,没穿鞋,浑身污泥,满脸风霜。“嗨!柯斯坦迪!”一个身穿蓝外套的老水手喊道,“近来做些什么事?” 柯斯坦迪啐了一口。“你想还会怎样?”他暴躁地回答,“早上——酒吧。晚上——我家。这就是我的生活。屁事也没有!” 于是,大伙儿笑了起来,有的则摇头咒骂。 “人生是场受不完的罪,”一个蓄髭的男子说,这是他从卡拉格兹戏里捡来的哲学,“不错,一场受不完的罪。去他妈的。” 一线微弱的绿光刺破了餐馆污秽的窗棂,照在人们的手、鼻子和额头上。然后,它又跃向柜台,照亮了酒瓶。电灯熄了半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外头阴霾的天空。波涛的咆哮一阵阵地传来,餐馆里,水烟筒呼噜呼噜地响个不停。 老水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列蒙尼船长怎样了?愿上帝保佑他!”他愠怒地瞪着海,咆哮道:“你这个摧毁了多少家庭的混蛋!”他咬着他那撮灰色的髭。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感到周身发冷,于是叫了第二杯艾酒。我想去睡一觉,可是却一直和睡魔苦斗着,同时也一直在抗拒着疲惫以及凌晨时分的孤寂。我凝视着朦胧的窗外。逐渐苏醒过来的港口再度喧嚣了起来,我听到船只的汽笛声和马车夫及水手们的吆喝声。而在我凝视的当儿,一张用海、天空以及离愁织成的无形之网把我的心紧紧地缠住了。 我的眼睛停留在一艘巨舶深色的船首上——整个船身依然隐没在黑暗里。天上下着雨,我看到无数的雨丝把天空和大地连接了起来。 我望着那黑船、阴影和雨,这时候一缕哀愁悄悄升起。旧事一起浮上心头。在这阴湿的空气中,雨使我忆起了我那位伟大的朋友来。那是在去年吗?或者,不是在此生此世?昨天吗?来这同一个码头向他告辞,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我还记得那个早晨也是下着雨,也是同样寒冷,我也还记得那相同的晨曦。在那个时候,我的心情也是同样沉重。 和一个伟大的朋友慢慢分开,这是何等痛苦啊!宁可一刀两断,而后将自己埋藏在孤独中。因为孤独最顺乎人之天性。然而,在那个落雨的清晨,我竟无法和我的朋友分开。(后来我领悟了其中的缘故,不过,哎,为时晚矣。)我和他一道登船,在他那间堆满行李的船舱里坐过。当他注意别的地方时,我曾仔细地打量了他很久,仿佛想把他的特征一样一样地抄录在我的心中似的:他那蓝绿色的、炯炯发光的眼睛,他那浑圆、年轻的脸庞,他那睿智、傲慢的表情,以及——最重要的——他那双高贵、指头修长的手。 当我在热切、仔细地看着他时,我一度被他发现。他转过身来,脸上现出一种用来掩饰感情的揶揄神情。他凝视着我,然后他明白了。为了冲淡这份离愁,他摆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问道:“要到什么时候?” “你指什么?什么要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舞文弄墨到什么时候呢?你为什么不和我一道去呢?在高加索那边,我们有成千上万的同胞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让我们去拯救他们,”他笑了起来,仿佛在嘲讽自己那个高贵的计划,“或许,我们没有必要去拯救他们。你不是常这样对我说教:‘自救的唯一途径就是去拯救别人。’……那么,勇往直前吧,老夫子。你擅长说教,却为何不和我一道呢?” P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