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元素周期表(精)》是意大利作家普里莫·莱维风格强烈的文集,既有自传因素,又糅合了寓言、想象,甚至历史。作者通过阐释二十一种元素的特性,钩沉了自己在二战前后的成长、生活,对人类道德和物质世界的隐蔽关联进行了深邃动人的追问。 化学家和奥斯维辛幸存者这两个身份,在莱维身上如此强烈地共存着。对于莱维而言,化学是“一所政治的学校”,化学的物质世界向他呈现诸多微妙的伦理和道德隐喻,帮助他面对身为一个意大利犹太人在法西斯岁月中经历的诸般流离。 莱维用惰性气体“氩”来隐喻他成长的犹太社区和皮埃蒙特地区其他族裔之间的隔膜;用“汞”这种不稳定、易挥发的气体来指代当时服膺于希特勒的意大利知识分子;而用元素“锌”“惰性、必须要有杂质才能进行化学反应”的特性来有力讽刺了当时希特勒鼓吹的“犹太人是一种必须要去除的杂质”的荒谬言说。“铈”、“钒”、“金”的故事则隐约还原了作者在奥斯维辛担任“化学工程师”的经历的痛苦记忆;而莱维对生命的看法也在最后一章“碳”中揭露无遗,作家以超历史的视角还原了一枚碳原子在天地万物和人体之间的传递和循环。每个读者也被迫和莱维面临一样的思考:既然生命都是物质的偶然、随机重组,那生命必定是虚无的吗? 作者简介 普里莫·莱维(1919-1987),意大利化学家,也被誉为意大利国宝级作家。他是奥斯维辛幸存者,第174517号囚犯,也是二十世纪引人注目的公众喉舌,备受索尔·贝娄,菲利普·罗斯、卡尔维诺以及安伯托·艾柯等文学大师的推崇。 莱维1947年出版回忆奥斯维辛经历的处女作《这是不是个人》时,卡尔维诺为他撰写书评,直至该书于1958年推出修订版,莱维才终获文坛认可。从此,他的创作如源泉喷涌,涉及诗歌、小说、回忆录等各个领域。1963年出版的《终战》,描述他从集中营得救回到意大利的经过,这部作品被选入意大利语文教材,并于1997年被改编为电影《劫后余生》。 出版于1975年的《元素周期表》是莱维著名的作品之一,并在2016被BBC出于教育公众的目的,改编成两集广播剧。 目录 幸存者的声音——导读 王浩威 氩Argon 氢Hydrogen 锌Zinc 铁Iron 钾Potassium 镍Nickel 铅Lead 汞Mercury 磷Phosphorus 金Gold 铈Cerium 铬Chromium 硫Sulfur 钛Titanium 砷Arsenic 氮Nitrogen 锡Tin 铀Uranium 银Silver 钒Vanadium 碳Carbon 翻译莱维(译后记) 牟中原 序言 幸存者的声音——导 读 ◎王浩威 一九九七年初夏,到 意大利水上之都参观威尼 斯双年展。结束了比安那 列举办的颁奖观礼后,离 开这个过度拥挤的第一展 览会场,一群朋友走到由 旧日造船厂改建的第二会 场。 一八九三年开始的威 尼斯双年展,曾经是未来 派的大本营,希特勒痛斥 为堕落艺术的讨伐对象; 到了二战后,原本秉持世 界一同的良意,双年展旧 别馆再加上新设计的建筑 ,都拥有了自己的国名, 仿如联合国般充斥着另一 种国家主义。由旧造船厂 改成的第二会场,以大会 主动邀约的艺术家为主, 国家的旗帜终于消失。 我们一群人先出了第 二会场,沿水道旁的巷子 漫步,而后随意找了一家 平常小馆,简单进食。一 位同行的意大利艺术家聊 起了文学和艺术的关系, 他说其实意大利一直都很 重视文学。他本身是位化 学家,经营了一家化学工 厂,却长期支持前卫艺术 ,包括搜购和写评论。 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 ,我终于有机会认识他, 不禁问:“你的情形,跨 界搞文艺的化学家,不就 像普里莫?莱维一样吗?” 他感到惊讶,问道:“ 在你们那里,有他的作品 翻译出版吗?”然后就滔 滔不绝地说莱维是多么棒 的作家,他的敏锐心思, 他真诚的文学态度,当然 ,也谈到了他的自杀带来 的遗憾。 一九九二年三月十二 日的晚上,普里莫?莱维 去世近五年左右,罗马的 街头出现了长长的火炬队 伍,上千点火光在黑夜中 前进。他们聚集是为了反 对意大利境内逐年崛起的 种族主义和新纳粹风气, 特别是近年横行的光头族 。在小巷口,一幅长长拉 开的抗议布条只简单写着 几个数字:174517。 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 五日,二十万人聚集在米 兰庆祝意大利脱离法西斯 政权四十九周年,其中一 幅抢眼的旗帜写着:“勿 忘174517”。 174517,一串乍看毫 无意义的数字,在二战尚 未结束的一九四四年二月 ,赤裸裸地烙在普里莫? 莱维的肌肤上。当时他刚 从一列囚禁的火车上走下 月台。这是前后一年来载 送几千人的许多列车中的 一列。五百个人从意大利 佛索利监狱被送到日后恶 名昭彰的德国“奥斯维辛” 集中营。车上有二十九名 妇女和九十五名男子被挑 中,依序烙印,编号从 174471到174565,而 174517只是其中一号。 剩下的四百人,老幼妇孺 等等,人数很庞大,处理 却很简单,直接送入瓦斯 室处死。 人类历史上最悲痛记 忆的所在地奥斯维辛集中 营,于一九四三年底设立 。当时纳粹德国的年轻劳 力投入了战场,工厂迫切 需要人手,于是一个彻底 利用劳力的集中营出现了 。二战期间,意大利境内 有八千名犹太人被送出境 ,六千名被送到奥斯维辛 ,只有三百五十六名在战 后生还回到故乡。莱维, 这位被编号为174517的 囚犯,日后在美国小说家 菲利普?罗斯的访谈里表 示,他的幸存是一大堆因 素赐予的,主要包括他的 迟迟被捕,他适合这个强 迫劳役制度的要求,当然 ,最重要的是,纯属幸运 而已。 奥斯维辛的大门就刻 着这样的字句: ArbeitMachtFrei,劳动使 人自由。一九一九年七月 三十一日出生的莱维,抵 达奥斯维辛时是二十五岁 。他被挑出来的原因,最 先是因为年轻力壮,后来 是因为他化学家的专长; 最后,当德国开始战败, 健康囚犯都被强制撤离和 谋杀时,他却正因猩红热 侵袭奄奄一息,被丢弃在 营中营而幸存。 这许多幸运的偶然, 这样微小的生存概率,在 和死神不断擦身而过的过 程中,幸存的人,包括莱 维,也就成为永远无法相 信生命的困惑者,却又势 必扮演这一切灾难的目击 证人。 和读者所熟悉的卡尔 维诺一样,莱维从出生以 来,一直都生活在都灵。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作家 ,文坛精神领袖帕韦塞, 将卡尔维诺引进文坛,介 绍到最重要的文化出版社 艾依纳乌迪工作和出书。 相反,同样是都灵人,同 样在二战后写作,只比卡 尔维诺大四岁的莱维,却 没有这样的幸运。一方面 ,战后回到都灵的他,就 像《元素周期表》里写的 ,在这个近乎废墟的城郊 找到了一份工厂化学家的 工作,也就少与都灵文人 圈来往。然而,更重要的 原因却是他作品中的绝望 和愤怒。 在奥斯维辛的绝望处 境里支持他活下去的,就 是盼望扮演这场悲剧见证 人的决心。他将观察和感 受陆续写在纸上,然后一 一销毁,只留在脑海而免 遭发现。 回到都灵,他和另一 位同是幸存者的医师列奥 那多?德?贝纳德提揭露集 中营如何虐待和摧毁人体 的科学报告,刊在医学期 刊上。一九四七年,他开 始在《人民之友》周刊发 表有关集中营的文章。完 整手稿分别给了艾依纳乌 迪、帕韦塞和金兹伯格夫 人,反响极佳,可是出版 社却大多没兴趣,最后是 一家小出版社草草发行, 第一版滞销,在佛罗伦萨 的地下仓库里的库存,某 年水灾全遭淹渍。 二战后,乃至今天, 人们一直不愿去回想大屠 杀这类的记忆,这一切历 史事件证明了人性可能的 残酷,既不仅仅属于少数 几个民族,也不是人类的 文明演化可以消除的,而 是永远、 导语 作者通过二十一种元素的特性阐释,钩沉了自己在二战前后的成长、生活,对人类道德和物质世界的隐蔽关联进行了深邃动人的追问。在莱维看来,只有理解了物质世界,我们才能充分理解人性的道德伦理。最后一章,莱维描摹了一个碳分子在大千世界中的轮回转化,也直击了该书标题的寓意——一个人(种族)既如一种元素,它们的劫数和命运在变动的宇宙伟力之前显得既渺小又不屈。 后记 翻译莱维(译后记) ◎牟中原 《元素周期表》这本 书的翻译工作,跟了我有 六年了,真久!如今终于 交稿,即将问世,如释重 负。 一九九二年夏,大学 联考,我入闱场工作。等 考题定稿,校阅完毕后, 有七天无事而失去行动自 由的时间。当时带了莱维 的《元素周期表》英文版 作为读物,顺手也就开始 翻译,纯为好玩,打发时 间,也没想到要出版。多 年来,研究工作是越来越 忙,越起劲,翻译的事也 就断断续续,算是自娱吧 !但每次重新开动,整个 稿子又重改一次,前后也 三易其稿了。直到去年底 ,让老友林和知道手头上 有这本书的八成译稿,他 好心帮忙联络出版,这才 终于下了决心收拾这没完 没了的私密译作。 译完了,该说些什么 ?实在不多,因我理想中 的译者应该只留下译文, 不做其他文章来指导读者 ,提供意见。但这好像不 是西洋文学中译的传统。 傅雷虽然说“在一部不 朽的原作之前,冠上不伦 的序文是件亵渎的行为” ,但他通常还是写了“译 序”。杨绛译《堂吉诃德 》写了二十三页的译者序 。韩少功译的《生命中不 能承受之轻》也有十一页 的序。意见都不少。 其实译者大约都知道 翻译文学本身就是件“讯 息转折”的工作,没法完 全跨越语言的鸿沟,最多 只能说神似罢了。《元素 周期表》原著是意大利文 ,我不懂意文,依据的是 Raymond Rosenthal的英 译本。作为一个化学家, 我知道我可以不读德文原 著,而可以从英文译本完 全了解专著原意,因为大 家有共通的化学术语及基 本原理。但《元素周期表 》不是关于化学知识的传 述,莱维的语言是文学的 、回忆的、沉思的,我终 究是没法确定译文和原文 的差异,而我很好奇这点 。这其实是写这短文的目 的,希望有人有兴趣根据 意大利文再译一次,到时 这译本也就可放一边了。 作者莱维本人其实是 相当在意翻译文字的,他 在纳粹集中营的回忆录《 这是不是个人》第一次译 成德文时,非常紧张。“ 我害怕我的文字会丧失原 色,失掉涵义……看到一 个人的思想被扭曲、打折 ,他挖空心思的用词被误 解、转换。”就因此,他 的著作的英译本都是非常 小心进行的,Rosenthal 成为莱维后来大部分著作 的英译者,并因此获翻译 奖。 有意思的是,莱维本 人也从事翻译工作,他是 卡夫卡《审判》的意大利 文版译者。我也很好奇, 他的译文能否保留卡夫卡 文字特殊的棱角? 看样子,这些翻译“忠 实”的问题真是没解,尤 其小国家(如捷克)文学 的翻译多只能从英文或法 文转译,这更没法说了。 但我想翻译真正要做 的是居中担负起不同语言 、不同文化的沟通工作。 我们读《元素周期表》这 样的书是向往一种整体文 化,在那儿,“科学”和“ 文学”并不割裂,而语言 可以穿透国度。化学家这 行业的故事是可以欣赏、 了解的。“集中营”的极端 残忍,虽无法以文字描述 ,但我们仍然要反复听残 存者的声音。这些文化的 整体感是可以透过翻译传 达的。 《元素周期表》一书 不止是莱维的自传、他这 行业的记录,更是他那一 代的故事。透过化学元素 的隐喻、科学式的文笔, 他写下自己和他周围一群 人的遭遇,及他的冥想和 反思。《元素周期表》是 一本很难分类的书,很难 用简单几句话描述它。莱 维的吸引力在于他所传递 的整体感,在他的世界里 ,每样事都奇妙地联结在 一起。 书评(媒体评论) 只要读完《元素周期 表》第一章,你就知道自 己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作 家。 ——《纽约客》 化学对于莱维来说, 也是一所“政治的学校”。 ——《纽约时报》 读者会开始明白,化 学不是一个“学科”,并不 晦涩难解,也非令人困惑 的、塑造现实的知识基础 :化学就是现实本身。化 学在我们的每一次呼吸、 每一次触摸、每一次反应 ,甚至在我们和他人的每 一种行为之中。 ——《卫报》 精彩页 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有所谓惰性气体。它们有奇怪的希腊名字,博学的字源,意指“新”、“隐”、“怠惰”、“奇异”。它们真的是很迟钝,对现状极为满意。它们不参加任何化学反应,不和任何元素结合,因此几世纪都没被发现。直到一九六二年,一个努力的化学家,绞尽脑汁,成功地迫使“奇异”(氙气)和最强悍的氟结合。由于这功夫非常独特了不起,他因而得了诺贝尔奖。它们也称为贵族气体——这里有讨论的余地,不知是否所有贵族气体都为惰性,或所有惰性气体都高贵。最后,它们也叫稀有气体,即使其中之一的“氩”(怠惰),多到占空气的百分之一,是地球上的生命不可或缺的二氧化碳的二三十倍。 我所知道的祖先和这些气体有点像。我不是说他们身体怠惰,他们没有能耐如此。他们反而必须相当努力来赚钱养家,以前还有“不做没得吃”的道德信条。但他们的精神无疑属惰性,倾向玄想和巧辩。他们事迹虽然多,但都有静态的共同特点,一种不介入的态度,自动(或接受)被纳入生命长河的边缘支流。这些并非偶然。无论贵重、惰性或稀有,和意大利、欧洲其他犹太族比起来,他们的经历贫乏得多。他们似乎在一五〇〇年左右从西班牙经法国南部来到皮埃蒙特,这可以从他们以地名来命名的姓氏看得出来。例如Bedarida—B6darrides,Momigliano—Montmelian,Segre(这是流过西班牙东北部的一条支流名),Fba-Foix,Cavaglion-Cavaillon,Migliau-Millau;位于法国的蒙彼利埃和尼姆间隆河口的伦内镇(Lunel)翻译成希伯来文成了Jar6akh(意大利文中luna指月亮),由此衍生了皮埃蒙特犹太人的姓氏Jarach。 在都灵,虽遭到排斥或冷淡接纳,他们还是在南皮埃蒙特各处农村安顿下来,并引进造丝技术。即使最兴盛时,他们还是极少数。他们既非受欢迎,也不讨人厌;并没有受欺压的故事流传下来。但与其余民众之间,有一层无形墙把他们隔开;是那疑心、嘲弄、带敌意之墙。即使在一八四八年革命解放他们得以移居都市后也是如此。父亲说起在贝内瓦吉恩纳的童年时,在学校里,同伴会不带敌意地取笑他,拿衣角卷在拳头里成驴耳朵,唱道:“猪耳朵,驴耳朵,送给犹太佬多多。”耳朵没什么特别含义,手势则是亵渎地模仿虔诚犹太教徒在会堂应召上台念教律的彼此祈福动作——互相展示祈祷披肩折边,其流苏的数目、长度、形状都有神秘的宗教意义。但那些孩子早就遗忘了这些动作的来源。顺便提一下,对祈祷披肩的亵渎和反犹太主义一样古老,关在集中营的犹太人被没收披肩后,纳粹党卫军便拿来做内裤。 排斥总是相互的。犹太人对基督徒也竖起对立的高墙(gojim,fiarelim,指“异教徒”、“没行割礼的”),在平静的乡下小地方,重演《圣经》选民的史诗。这从根的错序,使我们的叔叔、阿姨们到今天都还自称“以色列子民”。 这里要赶快对读者声明,“叔叔”、“阿姨”这些称呼要从宽解释。我们的习俗管任何年长亲戚都叫叔、姨,即使关系很远。日子久了,几乎所有社区里的大人都有亲戚关系,所以叔叔很多。叔叔是那些抽烟草的长老,阿姨是掌管全家的皇后,他们聪明有智慧。而对很老很老的叔姨(我们从诺亚以后就都长寿),“巴伯”(barba,指“叔叔”)、“玛娜”(magna,指“阿姨”)这些字头就连到他们的名字上了。因为希伯来文和皮埃蒙特方言的一些发音巧合及一些奇妙字尾安排,造就了一些奇怪的名字,而这些妙语就同他们的故事,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于是有了巴伯伊托(伊利亚叔)、巴伯撒钦(以撒叔)、玛娜丽亚(玛利亚姨)、巴伯摩钦(摩西叔,据说他把两颗下门牙拔了以便咬烟斗)、巴伯姆林(山姆叔)、玛娜维盖亚(阿比盖亚姨)、玛娜弗林亚(柴伯亚姨,源自希伯来文’Fsippora,意指“小鸟”,一个漂亮名字)。雅各叔一定是几代以前的人。他去过英国,所以穿格子装,他弟弟巴伯帕钦(波拿帕特叔,这仍是一个常用的犹太名字,以纪念拿破仑解放犹太人)后来则从叔叔辈退了下来。上天不仁.赐了他一个无法忍受的妻子,他绝望到去受洗,成了传教士,到中国去传教,如此可离她远远的。 宾芭奶奶年轻时很美,脖子上围着一条鸵鸟羽毛的围巾,是个伯爵夫人。拿破仑赏给她家族伯爵名位,因他们会借他钱(mafiod)。 巴伯隆宁(阿隆叔)个子高,健朗,又有些怪主意。他离家到都灵,干过很多行业。他会和卡力南诺剧院签约当临时演员,并写信要家人来参加开演。内森叔和亚勒格娜姨来了,坐在包厢里。当幕布升起,亚勒格娜姨看到儿子打扮得像非利士人,她拼命大喊:“阿隆,你在搞什么?把剑放下!” 巴伯米林脑筋简单;在亚奇,人们把傻子当上帝的儿女,没人可以喊他笨蛋,他受到保护。但他们叫他“种火鸡的”。因为有个“拉山”(rashan,指异教徒)骗他说养火鸡像种桃树,种火鸡羽毛到土中,树上就长火鸡。也许是由于它那无礼、笨拙、暴躁的反面脾气,火鸡在这家族世界中有它特别被用以取笑的地位。譬如,巴西菲可叔养了只母火鸡,而且对它疼爱有加。而他家对街住着拉特先生,是位音乐家,火鸡老吵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