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公寓楼位于长途汽车站的后面。
在地下停车场中央有一个四方的水泥房子,里面就是电梯和楼梯的底部。两辆没有标志的警车,一辆警察巡逻车,一辆救护车停在电梯人口处,它们的门都给拉开了。
停车场有两条通向外面的斜坡路。灰白色的光线顺着这两条路透进来。
一辆褐紫色的汽车缓缓驶下其中一条斜坡路,停在另外两辆汽车旁边。警督沃特金斯疲惫地走出褐紫色的汽车。他和一位高个男人一起走着,有着厚实的臀部以及圆圆的肩膀。
警探吉姆·尼克松,一位身板笔挺的短发男人,从一辆无标志汽车里走出来迎接赫比。
“法医和医生仍然在上面,”他告诉赫比,“摄影师已经离开半小时了。你吃饭了?”
“没有。”
“我们带了一些汉堡包。来一个?”
赫比抬起下巴。
汽车里的其他队员纷纷和他点头致意。“头儿还在上面?”吉姆问。
“走了。说这看起来很简单。”
赫比没有做出评论。“那么,直到目前,我们了解些什么?”他向压扁的汉堡包咬去。
“死者是凯瑟琳·海伦·索姆斯。”吉姆读着他的笔记,“年龄28,独居,住在17楼。可能被强奸以及抢劫。”
“目击者?”
“没有。但我们知道他是从这里出来的。有人正在装修街道门厅。”
“检查他们了吗?”
“他们的办公室关门了。找到了他们老板的家庭地址,但他正在外出,也没有电话。”
“谁发现的尸体?”
“隔壁的老太太——哈里夫人。遛狗回来时,小狗跑了进去。”
“什么时间?”
“报警记录时间是18:09。”
停车场的大部分停车位都被占用了。狭窄的人行道沿着两条斜坡路通到街上。上面竖起了两个打开的栅栏。
“有近亲?”
“母亲和父亲在纽伯里。”
“告诉他们了?”
“还没有。”
“调查当地的男孩。”赫比指着栅栏,“谁打开的?”
“看门人。”
“怎么通行?”
“凭身份证。我们要截断另一条路吗?”
“暂时吧。在那里留几个人,直到星期五。”
赫比把汉堡包纸盒扔进一辆巡逻车里。“我们上去。”
“我们会到深夜吗?”吉姆在电梯缓缓上升时问。
(电梯越慢,说明公寓的人就越富有。)
“好像吧。”
“妈的,”吉姆说,“我们整个周末都在工作。”
“看成加班吧。”
在17楼,赫比和吉姆从电梯走出来,踩上苔绿色的地毯。电梯对面是两扇深绿色的门,它们互相斜对着。其中23号门是开着的。楼梯沿着电梯通向下一层。
“楼梯通向车库吗?”赫比问。
“是的,已经检查过了,”吉姆说,“没有人。”
“防火梯呢?”
“没有防火梯。楼梯就能防火。”吉姆指向楼梯,“这些公寓设计得太简洁了。每个全宽梯台以及不同高度的公寓都有出口。饭厅和厨房在这头,走几步就是卧室和浴室。”
“你买不起的,”赫比说,“可以进去吗?”他冲打开的门大喊。
白色尸体弯曲地躺在粉红色的长沙发上。一件深红的睡袍扭曲在她的身上,带子仍然打着结。她的额头、脸上部和黑色头发都染满鲜血。淡棕色地毯和粉红色长沙发上血迹斑斑,睡袍上有颜色更深的污迹。
一位身着灰色上衣的医生正蹲在尸体旁取样。两个穿着蓝色尼龙套装的法医把一堆牛皮纸袋放在房间中央。奶油色的电话已经砸烂了。房间里闻起来有烟味——已经渗透到墙纸以及窗帘里。她的头发闻起来也有烟味,也有甜甜的百合花气味。油漆桶碰翻在门边,橙色和黄色的油漆流在地板上,一些已经被踩了。还有一种气味……香水?太刺鼻了。须后水?谁的?
“有什么看法?”赫比在客厅门口问那位医生。
“看起来像强奸。他们发生了性行为,但是,与她被杀的时间相隔很长。”
“凶器呢?”
“在包里。”
一位法医正在废纸篓里搜寻东西。
“金属塑像,”他说,“像是舞蹈演员或者诸如人体雕塑的艺术品。上面有很多指纹。”
“那是在什么时间?”赫比问医生。
“4时刚过。”
“试图打电话?”赫比朝医生后面那个已被砸碎的电话望去。
“看起来是,右前臂断裂。”
“有血斑?”
“试图擦掉血斑。”法医指着一堆袋子。“有毛巾,还有很多织物。我敢说是衣服上的。”
“她反击他了吗?”赫比问医生。
“指甲是干净的,指关节没有痕迹。他击打了她拿电话的手。根据血量,我相信,她在停止心跳之前挣扎了几分钟。”
“找到什么了?”赫比问蹲在废纸篓旁边的法医。
“钱包是空的,看起来他拿走了一些首饰,但是不像抢劫。你知道抽半支烟用多少时间吗?”他用一副蓝色塑料镊子夹起一根很长的烟头。“他倒空了这里的两个烟灰缸。总共四个烟头。”
“她不吸烟,”医生说,“牙齿上没有残留物,手指上也没有。”
“这里没有烟盒,”另一位法医说。他削下卧室门框上的胶带。“他把烟灰缸和两副眼镜都冲洗了,上面有许多指纹。拇指大而扁平,凶手是常客。他在这里有段时间。”
“我同意你的看法。”医生站着写一些标签。
“那位年老的女士怎么样?”赫比问他。
“很爽快。她最担心她的狗,因为养狗明显地违反了租约。”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你能拿到她的指纹鸣?”第二个法医从卧室走过来,“有的话我们就不必再打扰她了。”P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