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从现代性蕴含的“矛盾”入手来思索社会世界中的辩证法问题。作为黑格尔主义及从中继承了其辩证法的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的中心术语之一，“矛盾”还能用于当今的社会理论、解释当今社会的发展吗？“矛盾”在平等、群体联合、现代制度背景下表现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作为一种备受关注的特殊的时代性“矛盾”的“异化”该 如何理解？“矛盾”与备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关注的“总体性”是什么关系？循着这些困惑和问题，我们走进这本书之中。

本书从现代性蕴含的“矛盾”入手来思索社会世界中的辩证法问题。本书思考的直接出发点是这些疑问：作为黑格尔主义及从中继承了其辩证法的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的中心术语之一，“矛盾”还能用于当今的社会理论、解释当今社会的发展吗？“矛盾”一直被视为辩证法的核心概念，至今仍被詹姆逊视为结构马克思主义与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争论的六大焦点之一，它需要在辩证法和马克思主义理论中予以重新思考？它是像波普尔所说的那样，只能作为一个逻辑概念应用于思想史特别是哲学史中？还是像阿多氽诺、詹姆逊所主张的，可以也应该在逻辑之外的社会现实中使用“矛盾”一词，并且，“今天矛盾的份量比在黑格尔时代更重”、把矛盾归于不可救药的思辨固执就是推脱责任”？“矛盾”在平等、群体联合、现代制度背景下表现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作为一种备受关注的特殊的时代性“矛盾”的“异化”该 如何理解？“矛盾”与备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关注的“总体性”是什么关系？循着这些困惑和问题，我们走进这本书之中。

引言 实践群体的辩证法:矛盾的观察视野

1 “辩证法三式”与“实践群体的辩证法”

2 社会世界的困境与矛盾辩证法

3 实践的自否性：从自然破坏力到否定辩证法和群体辩证法

第一章 矛盾概念新论

1.1 “矛盾”概念的某些争执

1.2 从逻辑到现实

1.3 狭义与广义

1.4 矛盾与冲突

1.5 类型分析

1.6 马克思的矛盾观

第二章 矛盾的现代性空间

2.1 现代性的激活

2.2 外推空间的扩大

2.3 群体矛盾的马克思主义视界

2.4 极致性外推与群体时代的困惑

2.5 总体性与矛盾：为总体性的另类辩护

第三章 制度视野内的矛盾

3.1 萨特的思考与其启示

3.2 制度化：矛盾规治的目标

3.3 当代中国的制度化与矛盾

3.4 制度化的后果

第四章 异化话语分析

4.1 概念分析

4.2 第一种分析：二分框架质疑

4.3 第二种分析：“不异”与劳动乌托邦

4.4 第三种分析：“异化”的理性主义背景

4.5 第四种分析：作为物化的异化

4.6 第五种分析：生活的异化及结论

结语:走向实践的自批判:一种"后实践哲学"

1 从“实践”崇拜到“实践”的自批判

2 走向实践的自批判，是当下实践哲学必须完成的一项理论任务

3 劳动价值论与物化批判论之间的张力

4 “后实践哲学”之“后”及结论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黑格尔机智地试图避开康德对纯粹理性、形而上学的批判，并重建一种新的形而上学。黑格尔一改康德对“二律背反”的消极态度，干脆用“矛盾”来解释思想史及演进——在波普尔看来，这是矛盾推动历史演进最适用的一个领域；但世界的进步并非总是通过正、反、合的模式来完成，甚至思想史的进步也并不总是通过正、反、合的模式来完成，因而辩证法也就并非适用于思想史之外的领域。显然，波普尔把“正、反、合”看成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标准模式——这肯定会受到黑格尔专家的严厉批评。著名的黑格尔专家芬德莱曾指出，“众所周知，正题、反题、合题乃是人们解释黑格尔哲学时广泛使用的专门术语，但事实上，黑格尔并不经常使用这些术语，确切地说，它们倒是费希特哲学的特征”。①在考夫曼看来，费希特和谢林都使用了这种三段式，黑格尔却“从来没有把这三个词一起用在一次论辩或叙述中，用来指明三个阶段……这些术语把他的思想强行纳入一个基本他可能得到而又被他慎重地加以摈弃的图式，因而阻碍人们对之产生任何不带偏见的理解”。②缪勒甚至把“辩证法就是正反合三位一体”之论视为由马克思主义传播开来的一种“奇谈”和“歪曲”；而黑格尔是讥讽这种三位一体的。①针对波普尔的意见，我们可以把考夫曼的看法归结为两点：其一，黑格尔绝没有把思想史、伦理世界的进化都解释为正、反、合的机械图式，比如，怀疑主义就不是斯多葛主义的对立面；而以机械的三段式解释黑格尔的辩证法，或者在黑格尔的著作中总是寻找固定的三一式套路，不是误解，就是徒劳。其二，在思想达到某种高度时，两种思想、见解之间出现矛盾有时是正常的，甚至是达到了某种高度的表现。在思想的某种高度上，用简单的正确或错误概念来界分或判断两种不同甚至对立的思想，恰恰是阻碍知识进步的愚蠢之见。辩证法在这里所要求的恰恰是对两种思想之间的矛盾的适当认可，所谓辩证，首先意味着宽容，意味着对相互反对、辩论的两种甚至多种思想之间平等性争辩的保护，而不要硬在两种或多种争执的思想之间分出正确和错误。在这个意义上，认可矛盾、视矛盾为正常的、积极地对待矛盾的黑格尔式见解恐怕比视矛盾为反常、把矛盾的出现与“先验幻相”相连接的康德式见解对于思想的进步更为有利。并且，在这里，把黑格尔辩证法看作是力图消除假象、幻相的康德启蒙辩证法的“一脉相承”，不加区别地对待两者，恐怕是不大合适的。

P8-9

本书是我的博士学位论文(原名“矛盾”的现代省思，2001年6月通过答辩)，在交付出版时，除了第四章第六节开头有增加外，内容和结构未做大的改动。论文的写作是令人难忘的。它更多是在一个又一个星移斗转的难忘夜晚写就的。当我在繁星密布、宁静无比的深夜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期待中的轻松即使在“身体”上也没有如期呈现，而在“心灵”上，反而更加沉重。因为写作过程中呈现出的新问题比那些已有些懂的原问题更揪人之心。当初的问题有点懂后马上就被新问题纠缠住，再度掉进那前面的茫然和漆黑中。黑夜是否总是学者的“世界”与“视界”，我不敢断定，但总是我的“世界”与“视界”却是无疑的。那黑夜中的茫然与漆黑并不能由向后看得来的沾沾自喜抵消，哪怕是极少一部分。我知道，当陷人总向后看的境地时，学问就基本停滞了。在此意义上，找不到确切无疑之完整答案的问题也许是一种希望的象征；而本文的探索则构成希望的起点——但愿如此。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题目，主要是与以下三点相关：在攻博期间的开始阶段，我撰写出版了《发展哲学引论》一书，此书虽然后来有幸得到了第三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但书中第五章即“矛盾与制度”尤其是最后两节我很不满意。这驱使自己继续思考矛盾及其与现代制度间的关系，本书正是在职攻博期内这种继续思考的一个结果。其次，我始终认为，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必须要在学术的根基上深化、反思和发展。为此就必须进行学术的梳理、清理和反思工作。虽然我并不认为所有的基本观念都仍富有意义，但我坚信“辩证法”、“矛盾”、“异化”等确实是富有意义的，只是必须要予以重新地研究和反思。我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题目做起来并不轻松。毕竟它不但源自唯物史观，还涉及到现当代西方哲学和社会理论，涉及到“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许多理论，涉及到康德、黑格尔哲学，甚至逻辑学和心理学等众多学科的理论——我在这些方面的学养和基础并不都是充足的。但对基础、时间和能力不足的担心终究还是被弄清问题的顽强冲动和对问题的兴趣战胜了。第三，考虑到马克思主义对启蒙的批评决不会走到彻底否定启蒙的程度(伊格尔顿)，这种“不会”或表现为保留更多的启蒙目标并肯定历史的最终和解(马克思)，或表现为至少肯定某种启蒙目标(如阿多诺对主体自主性的坚定辩护与拯救)；而“矛盾”又在这个黑格尔、马克思、阿多诺所面对的现代“历史”中与启蒙相依为命。如何理解“矛盾”及其与启蒙的关系，以及与方法论个人主义、总体性等相关范畴的关系，“矛盾”在能最终和解的辩证过程中起什么作用呢?马克思对矛盾的理解与黑格尔、与霍克海默和阿多诺有何区别?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来说就显得至关重要了。于是，“‘矛盾’概念是整个马克思辩证法的重要组成部分”(Jameson)，是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与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理论争论(马克思主义内部主要的派别争论)所涉及的六个主要问题之一(詹姆逊：《政治无意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8～39页)。第四，本书也是1999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矛盾与抉择”的最终成果。感谢该项基金评审专家对论题的肯定，感谢中山大学社科处、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现代化研究所以及广东省社科规划办公室提供的各种支持与帮助。

在本书稿写作之时，正值我所在的“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现代化研究所”刚被批准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百所重点研究基地之一。大量的事务性工作需要我们去做。为了让我集中精力撰写论文，我的导师叶汝贤教授以及冯平教授、徐俊忠教授、韩安贵博士承担了这些工作，使我在论文撰写期间时常于心不安。心想把论文写得好一点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可时问的紧迫和学力的不逮又使我把论文交出时颇为担心。尤其是，由于他们正处在忙碌期，使我不能就论文的有关具体问题向他们请教。博士论文的撰写往往只能是一次性的，所以这将成为永远的遗憾。可能文中针对许多问题的论述因此而得不到本来应有的改善。

在本文写作过程中，朋友柴方国、陈立胜，研究生伍庆提供了适时的帮助。师母郑玉桂老师也时常帮我照顾刚读一年级的女儿，妻子赵锦英承担了大量的家务劳动，使我得以集中精力于论文的写作。对于必须完成众多教学、科研任务的在职攻读者来说，没有师友和家人如此的支持帮助，在三年期限内完成这样一篇20多万字的学位论文是不可能的。这篇论文中也凝聚着他(她)们的劳动。我由衷地感谢他(她)们。

在论文写作和出版过程中，得到我的导师叶汝贤教授的鼓励与帮助，在修改过程中，得到了中山大学985建设工程研究基金的资助。责任编辑关静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幸运的我十分感谢这些来自各方的帮助。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在论文评阅过程中许多不知姓名的评审专家和答辩过程中答辩委员提出的很多切中弊端的意见和富有建设性的建议，大多都未能消化吸收。因为时间久了之后的修改往往是整个思路的改变与调整，因而势必导致整章整节的重写。为了保持思路和结构的原貌，除了个别文字性的改动，我没有做大的更改。我想，这些意见和建议应在以后的研究工作中仔细琢磨和消化。在此，特向诸位论文评阅专家，对答辩委员会的杨耕教授、叶汝贤教授、余少波教授、已赴上海工作的冯平教授、徐俊忠教授、李恒瑞教授，表示衷心的谢意。

书稿曾在出版社放置了数年之久，在等待出版的过程中，得到这篇论文荣幸地人选2003年度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的消息。欣喜之余，更应清醒地看到本书的不足与缺陷，我希望它只是思考、研究工作的一个起点，自己以后努力的新起点。希望自己以后能做得更好些，以对得起提供帮助的老师、朋友和家人，当然也要对得起自己。

刘森林

2001年4月20日初稿2004年5月10日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