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莫·莱维是奥斯维辛最重要的记录者和见证人,也是意大利国宝级作家,是“欧洲最不可或缺的作家之一”,被卡尔维诺称为“我们时代最重要、最富有天赋的作家之一”。
《若非此时何时》基于莱维友人讲述的真实故事,但莱维的意图并非叙述一个真实的故事,而是在真实的基础上重构一支被遣返意大利的武工队的历程,其中有虚构,但也确凿可信。普里莫·莱维以生动的细节,捕捉了东欧的风景和人物,也形象地描绘了被战争蹂躏之下的欧洲的悲惨荒凉。最后,他为我们谱写了一曲关于人类精神的力量和才智的颂歌。
《若非此时何时》获意大利荣誉文学奖,入选《西方正典》附录书单《混乱时代:预言经典》,同名电影《若非此时,何时?》将于2016年上映,由戛纳电影节导演库斯图里卡执导。
《若非此时何时》由普里莫·莱维著。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时日里,一队饶有胆魄的犹太人武工队一路从俄罗斯走到意大利,朝向巴勒斯坦这个终极目的地。本书基于一个真实的故事,记述了这些武工队员向纳粹清算个人仇恨之时所经历的冒险:炸火车、拯救集中营里最后的幸存者、在难以名状的毁灭之前赢得小小的胜利。
数年的磨难令这些流亡中的男男女女硬起心肠,却不曾令他们卑屈,他们是一个文明的幸存者,尽管这个文明几乎不为意大利人所知,又差点儿被纳粹连根铲除。虽然困顿,这些幸存者依然深知自己的尊严所在。
“我们村没几口钟。教堂塔楼悬了一口,但是很多年前就停了,大概革命那阵子停的。我没听见过那钟响,我父亲也说没有听见过。连打钟人也没有时钟。”
“那他怎么准点去打钟?”
“他听无线电里的钟点,看日头看月亮。况且他也不是每个钟点都打,只打要紧的点儿。打仗前两年,那钟绳儿绷断了。是顶上断了,梯子朽烂,打钟人又老,怕爬高儿去拴新绳子。所以,往后他要报点儿,就朝天开猎枪。一响、两响,或者三响四响。就这么着,一直到德国人来。他们缴了他的枪。村里就没了时间。”
“那,你们那打钟人,夜里也打枪?”
“不打,反正夜里他也不打钟。夜里大伙儿睡着,谁还听钟点。也就拉比一个人真的上心:他得有准确的时间,好晓得安息日什么时候开始结束。不过,他用不着那口钟,他有个落地大钟,还有个闹钟。那两个闹钟要是对上点,他就高兴。要对不上,你准能一眼瞧出来,因为他就不高兴了,拿戒尺打小孩的手指。我长大些后,他就叫我去给他拾掇那两个闹钟,对准了走。是了,我是修钟表的,执照什么的都有。所以征兵办公室就把我放在炮兵队。我的胸围正合适,分毫不多。我在家里弄了个作坊,不大,但样样齐全。我不光修钟表,几乎什么都能修,无线电、拖拉机,只要不坏得离谱,我都能给修好。我原先在公社农场当技工,我喜欢那活儿。余闲的时候,我才私下修钟表。也没那么多钟表可修。不过每个人都有管猎枪,我也会修枪。你要想知道那个村的名字,我告诉你,叫作斯特列尔卡,耶和华才晓得还有多少村庄叫这名字的。我该说曾经叫作斯特列尔卡,因为那村早就没了。村里人一半散在森林、郊野,一半在一大坑里。那坑也不挤,因为很多村里人之前就死了。是的,在坑里。他们自己掘的坑,斯特列尔卡村的犹太人。不过,坑里也有基督徒。这下,犹太人跟基督徒没有两样了。我跟你老实说,眼下跟你说话的人,我,门德尔,修钟表的,公社农场修拖拉机的,是有老婆的人,我老婆也在那坑里。我们没有孩子,我觉得这倒蛮走运。我还得告诉你,我会反复念叨,我以前经常诅咒那个没了的村子,因为村里有鸭子山羊,有基督教堂、犹太会堂,偏偏没有电影院。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里简直是伊甸园,要是能让时间倒退,回到从前,就算让我砍下一只手掌,我也情愿。”
列昂尼德静静听着,不敢插话打岔。他已脱下靴子,解开缠在脚上的破布条,把靴子和布条搁在太阳下晒。他卷起两根烟,一根自己抽,一根递给门德尔,接着掏出火柴,却都潮了,划了三根,第四根才划着。门德尔坦然自若地打量他:中等身量,手脚精瘦劲健,却不粗壮;头发又黑又直,椭圆的面庞晒得黝黑,那张脸虽然布满蓬乱的胡须,却不碍眼,鼻子短挺,两眼微凸,黑眸炯炯的。那对眼睛,叫门德尔看得移不开视线。而那对眼睛起初有些局促,接着睁眼凝视,然后目光游移,眼底满是索求。那是债主的眼睛,门德尔暗自忖想,或是自觉有所亏欠的人的眼睛。可是,又有谁不觉得自己有所亏欠呢。
门德尔问道:“说实话,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凑巧。我看见粮仓。也因为你的脸。”
“我的脸跟别人的有什么两样?”
“就是了:就是因为没有两样,”这大个儿小伙子勉强干笑两声,“跟无数的脸一样,让人看着觉得信得过。你不是莫斯科人,不过,你要是走在莫斯科城里,外国人会叫住你,向你问路。”
“那他们就错大了。我要是能认路,就不会耽在这里了。听着,我可什么也帮不了你,不管你的肚皮还是精神。我叫门德尔,门德尔是梅纳赫姆的简称,意思是‘安慰者’,可我从没安慰过谁。”
他们闷声抽了几分钟烟。门德尔从兜里掏出小刀,拾起地上的一口碗。他不时往碗上啐口水,在碗沿磨刀。他时时验看刀锋,在拇指甲上试探。磨利之后,他开始削指甲,如同扯着一把锯子似的拿着小刀。削完十根指头后,列昂尼德又给他递去一根烟。门德尔推辞了。
“不了,谢谢。我不该抽烟。不过,能找到烟草的时候,我就抽。一个大男人,给逼得活得像头狼似的,还能怎么着?”
“为什么不该抽烟?”
“肺不好。或者支气管,我也说不准。周围整个世界都塌了,还搞得抽烟不抽烟果真当紧似的。成,把那烟给我。我是秋天来的,这可能是我第三次抽到烟。那边有个村子,离这里四公里路,叫作瓦楞艾孜。周围一圈都是林子,村里人蛮好,但他们没有烟草,连盐都没有。你要是有一百克盐,他们能拿出一打鸡蛋跟你换,或者整只鸡。”
列昂尼德沉默片时,似在做决定,接着他立起身,光脚走进粮仓,拿了背包回来,探手在包里翻找。他掏出两包粗盐,递给门德尔,淡淡地说道:“拿着。二十只鸡,要是你说的价格没错的话。”
门德尔伸手抓过那两包盐,拿在手掌里掂量,露出肯定的神色:“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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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莫·莱维:一种鉴赏
欧文·豪
有些作家——寥寥数人——会顿时触动读者切身的感应。只需阅读他们的数页文字,随即会感到那种隐而未发的冥契绽放出来。通常,俘获你的不是作家的意见或主题,而是叙述的语调,也许是些许苦涩幽默的真挚,或者沉思的呢喃。
在我读来,意大利犹太人回忆录作家、小说家普里莫·莱维就是这样的作家。我生活的环境截然有别于他的文化,更有别于他的经验。他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然而我阅读他的著作时,感到一种欣喜的契合。我欲展开一场想象的对话,仿佛我与普里莫·莱维是故旧,相知经年。
在他的故乡意大利,普里莫·莱维颇具声名;而在我们美国,他的著作仍未触及广大读者。这其中有一些常见的原因:翻译迁延,近来美国读者的品味变得狭隘,专注于自身,从而排除了很多外国作家。但另有一个更复杂的原因。莱维的名字与大屠杀文学相关联,很多人觉得,关于这方面的作品,自己已经读得够多,达到了所需要或所能承受的程度。而另有一些人——更无可非议地——被大屠杀的庸俗化公众讨论吓坏了,从而宁愿远离关于这个主题的作品。
所有这些障碍都是真确的,但我们终究会找到拆除或规避的方法,因为莱维是如此正直、严肃且迷人的作家。
他也是被我们这个世纪塑造、烙印的作家。他知道——难道这真的值得争议?——自己活过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时代。背负这种意识的作家无法假装“理解”奥斯维辛和古拉格。但他们——尤其是集中营的幸存者——知道,他们必须带着给他们留下永恒伤疤的经验而活下去。他们反复地、时常强迫性地回到这个主题。我可以有把握地说,纵使宣传家和政客的大话空话令他们痛苦,他们也不得不写下去。这些作家没有选择:他们是历史的俘虏,他们的写作是出于心理需要。
年轻的普里莫·莱维完全不可能预料自己会有如此沉重的命运。一九一九年,他出生在都灵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犹太人家庭。这是欧洲最古老的意大利犹太人社区,有着著名的宗教和文学传统。然而,在莱维青少年时期,这里的犹太人早已受了同化,融进意大利社会,大多数人成为专业人士或进入知识分子阶层。有些意大利犹太人跟过去维持些许联系,不是信奉作为宗教的犹太教,就是保持犹太传统和知识的一缕记忆。一些犹太家庭至少仍口头传授零碎的希伯来语,以及相关的仪式和习俗。十三岁时,莱维行了受诫礼,但这个仪式并非真正地象征执守犹太教的诫律。晚年追忆年轻时代,他说起做犹太人是“欢喜的小异类”,仅偶尔烦扰他跟非犹太朋友之间的友情。那些年间,意大利似乎不曾沾染毒害欧洲社会的种族反犹主义。 年轻的莱维学的是药剂专业,要不是“突如其来的”冲击——以事后聪明的眼光看,我们知道并非“突如其来”——他或许会继续走在专业生涯的传统道路上。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墨索里尼以其险恶的小丑风格,开始模仿其盟友希特勒的反闪族残酷行径。家庭和周遭的生活环境皆不曾让年轻的菜维有机会熟悉犹太人数百年来习以为常的迫害,他察觉自己被傲慢或满面羞愧的教授“拒斥”。唯有一位资历卑微的老师收他做博士生,甩出一句简慢而让人难忘的话:“跟我。”一九四一年,莱维获得博士学位,却因种族法而找不到药剂师工作。他在清漆厂和镍矿打零工。
不久后,莱维漂到意大利的文化中心米兰,在这里,他才开始有了一些政治意识。他得知一些意大利反法西斯的孤立群体,“仍不曾弯腰”。他听说一些英勇无畏的事迹(值得指出的是,这些是犹太人的事迹),诸如罗塞利兄弟(Rosselli brothers)这样的自由主义者,被墨索里尼手下的恶棍谋杀,卡罗尔·莱维(Carlo Levi)被判国内流亡。大多意大利犹太社区警惕地远离政治,少数一些人抱持机会主义心态投靠法西斯,而另一些少数派参加对立阵营,很多人四散流亡。然而,战争年间,开始出现一种崭新而可观的抵抗运动,菜维写道:“犹太人的军事参与实则相当可观。”
……
我宁愿认为,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或许根本没有答案。较敏感的作家,在写作大屠杀之时,显然感到不能正面或迎面应对这个主题。在不堪述说的主题面前,无语、麻木的拒绝在心底涌起。倘若非接触这个主题不可,必须以擦边球的方式写作,保持高度的警惕,借助婉转的符号、间接的技法、迂回的叙述。那么反讽的是:一旦我们开始讨论应对这个主题的方式,就是回到文学批评的根本问题,从而最终也许仍在认同约翰·格罗斯对菜维作品的评价。
莱维的数部作品,包括一些短篇小说集,仍不曾译为英文,我们唯希望很快会有译本出来。在这里,我仅就《若非此时,何时?》附添数言。这部小说没有大难处会妨碍与读者的直接对话。
《若非此时,何时?》是一部殊异的虚构作品。莱维赌上全部才力,想象那些必定于他万分陌生的经历。正因为不曾亲身体验这些经历——东欧犹太人的磨难,他才选择涉险描写他们。由于他必须“重构一个时代、一个背景,一门仅知皮毛的语言(意第绪语)”,这个故事不可能讲得如同《再度觉醒》那般真切,充满生动的插曲。
然而,菜维最强劲的文学天赋在《若非此时,何时?》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向以来,他展现了把握叙述节奏的“天生的”才华,尽管从本质上说,他的早期作品无法让他施展全部天赋。《若非此时,何时?》以滚滚的气势叙述,甚至加入悬念,把这群势穷力竭的犹太武工队员的斗争,写得简直似冒险故事。当然是怪异的冒险,自主行动的可能性少得可怜。毋宁说,在这样的冒险里,寥寥数桩殊死的战斗和小事迹,必须被看作代表一种精神决心。这些武工队员所做的,在军事上微不足道,与其说是一种成就,倒更像是一种姿态。然而,通过他们的突袭和恶作剧,他们试图表明,一个温和的民族也能精于使用武器,同时或许内心深处仍未放下对于扛武器的憎恶。这些缺乏训练的战士让自己学会杀人,但内心仍希望或能避免成为杀手。
在我读来,两个掉队的兵——门德尔和列昂尼德——意外发现“沼泽共和国”是小说最出色的部分。这是从纳粹恐怖的城市逃出来的犹太人在沼泽地建起营地,过着势如累卵的生活的地方。莱维绝妙地创造出这片绿洲,先描写环境,继而鲜明地刻画人物,这些人在这里得到喘息的片刻。这个小社区似乎象征着犹太人在那些年间的生存境况——窒息之前的喘息时刻,渴望聚集在_二起,纵使人人都心知绝无可能。这似是灵魂渴望空气和阳光的最后一声呼喊。
接着,笔锋一转,莱维开始讲述常常是激烈而兴奋的武工队行动,讲述他们偶或迎战德军,经受内心的危机和变化。阅读这段故事时,我发觉自己不是把故事理解为真实发生的事,而是这位来自都灵的作家的一种努力,把自己置身于东欧犹太人的生存境地,成为他们当中一人。好似故事讲到这里时,这部小说变成了某种模范寓言,生发自一位作家的欲望的故事。这位作家五体投地敬服殉难的那些未曾谋面的兄弟姐妹。
我感觉普里莫·莱维是朋友。这位作家经过记忆折磨的筛滤,辅以强大的想象力,给我们创造了一个道德挣扎和反思的小宇宙。我的耳畔总回荡着他的声音,挣扎着要寻回记忆:在二十世纪做一个或者成为一个“mensh”(有操守、有气节的好人)意味着什么。这个词,你用意大利语怎么说?
这本书缘自一位朋友数年前给我讲的事,一九四五年夏天,他在书中最后一章所描述的米兰援助中心做义工。当时,在遣返本国的意大利人和难民的人潮之中,抵达意大利的确实有一些类似我旨在描述的武工队:数年的磨难令这些男男女女硬起心肠,却不曾使他们卑屈,他们是一个文明的幸存者,这个文明几乎不为意大利人所知,被纳粹连根铲除。虽然困顿,这些幸存者依然深知自己的尊严。
我的意图并非叙述一个真实的故事,而是重构其中一支队伍的历程,其中有虚构,但也确凿可信。我所叙述的大部分事件真实地发生过,纵然不是发生于我所给的地点和时间。犹太人武工队确实与德军作战,几乎总是在绝境作战,有时作为苏联或波兰军队多少算正规的部属,很多时候则全队都是犹太人。也有类似凡雅明的武工队,根据时局形势,或接纳或排拒犹太战士(有时将他们缴械或杀害)。犹太人队伍,总计有一万或一万五千人,生存了很长时间,有些存活到战争结束,譬如在我擅自虚构的诺沃肖尔基防御营地,甚至在类似我所描述的什慕列克的地下墓穴(尽管看似令人难以置信)。关于敌后滋扰行动,譬如破坏铁路、改道空投物资,在东欧关于武工队战争的文献中有充分的记载。
除女飞行员玻莉娜外,所有人物俱属虚构。尤其是马丁·方塔什这个人物,纯属想象,但确实有很多犹太诗人歌手,或出名或无名,在城市或偏远的农村,像这个马丁一样被杀害,而且不单是在一九三九至一九四五年间,不单是被纳粹杀害。“基大利之队”的队歌也属虚构,但叠句,也是小说的题名,是受《先贤书》(Pirkd Avoth)一些格言的启发。这是一部收集著名拉比的语录,成书于公元二世纪,属于《塔木德》的一部分。第一章第十三句说道:“他(拉比希列)亦说:‘我若不为自己,谁会为我?我若只为自己,我是什么?若非此时,何时?”’诚然,我替这些人物所设置的对于这一警句的诠释,并不属于规范的犹太教传统。
由于须重构一个时代、一个背景,以及一门我仅知皮毛的语言,我的写作泰半仰赖文献著作,很多书籍十分具有参考价值。以下列出主要参考书目:
Ainsztein R.Jewish resistance in Nazi—occupied Eastern Europe.Lon-don:P.Elek,1974.
Armstrong,3.A.Soviet partisans in World War 11.Madison: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 964.
Artuso,A.Solo in un deserto di ghiaccio.Torino:Tipografia Bogliani,1980.
Ayalti,H.J.Yiddish proverbs.New York:Schocken Books,1963.
Eliav,A.Tra il martello e la知lce.Rorna:Barulli,1970. Elkins,M.Forged in Fury.New York:Ballantine Books,1971.
Kaganovic,M.Di milkhomeh fun di jiddische partisaner in Mizrach-Eu-rope.Buenos Aires:Union Central Israelita Polaca,1956.
Kamenetsky,J.Hiher's Occupation of Ukraine.Milwaukee:MarquetteUniversity Press,1956.
Karol,K.S.La Polonia da Pilsuclski a C,omulka.Bari:Laterza,1959.
Kovpak,S.A.Les Partisans Soviaiques.Paris:La jeune Parque,1945.
Landmann,S.Jiidische Witze.M~nehen:DTV,1963.
Litvinoff,B.La lunga strada per Gerusalemme.Milano:11 Saggiatore,1968.
Minerbi,S.Raffaele Cantoni.Roma:Carucci,1978.
Pinkus,O.A choice ofMasks.Englewood Cliffs,N.J.:Prentice—Hall,1969.
Sereni,A.I clandestine del mare.Milano:Mursia,1973.
Sorrentino,L.Isba e Steppa.Milano:Mondadori,1947.
Vaecarino,G.Storia della Resistenza in Europa 1938—1945.Vol.1.Milano:Feltrinelli,1981.
我向这些作者致谢,也向所有以其观点鼓舞我、以其批评指引我的人们致谢。我尤其要向埃米利奥·维塔·芬济表达感激之情,是他给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核心情节,没有他,便没有这部小说。还要感谢乔治奥·瓦卡里诺,他热忱地追随我的写作过程,并且任我取用他出色的档案。
莱维写出了难以想象的磨难……以及喜悦。
《金融时报》
《若非此时,何时?》立足于莱维一生中最不幸的一段时光,但他却将其转化为一种胜利。
《纽约书评》
莱维又一次呈现了我们在他所有作品中都能找到的特点——对全人类的悲悯。
《纽约时报》
莱维的大屠杀回忆录是二十世纪顶尖的文学作品,但他最伟大的作品却是他本人。
《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