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驾崩,功臣集团愤怒爆发,屠戮诸吕,迎代王刘恒入长安为帝,是为文帝。刘恒内受强臣环视,外迫诸侯王压力,用极高明的政治手腕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强化了皇权,又轻徭薄赋,国势日蒸。景帝即位,政策因循未改,又内诛权臣,外侵诸侯,引发七国之乱。由于汉朝富强,叛乱迅速平定。文景两朝,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确切文献记载的盛世。 文景之治讲的是西汉文、景两朝的历史,风格活泼,语言轻松,有很强的可读性,而内容严谨,不但和传世史料毫不相悖,还引用了一些出土的最原始的汉代史料。然而,此书并非完全机械地复述历史,而是吸收了当代最前沿的汉史包括名物史、制度史、政治史方面的研究成果,将文、景两朝的事件条分缕析,让我们惊讶于往常司空见惯的史实中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深意,从而嗟叹不置。读者并将发现文、景两朝的政治,和其他封建王朝前期的政治在很多方面有相似之处,如果将物质文明的进步忽略不计的话,历史总是惊人地在相同状态下徘徊。书中阐述历史的时候,有很多深刻的理性分析,亦可带给读者以思考。
汉文帝刘恒内受强臣环视,外迫诸侯王压力,用极高明的政治手腕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强化了皇权,又轻徭薄赋,国势日蒸。景帝即位,政策因循未改,又内诛权臣,外侵诸侯,引发七国之乱。由于汉朝富强,叛乱迅速平定。文景两朝,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确切文献记载的盛世。
将文、景两朝的事件条分缕析,我们将惊讶于往常司空见惯的史实中竞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深意。如果将物质文明的进步忽略不计的话,历史总是在惊人的相同状态下徘徊;书中在阐述历史的时候,亦有很多深刻的理性分析,带给读者以思考。
和韩信、彭越的死完全一样,英布的完蛋,也是因为身边的人告密。这导致了后来的王公大臣对自己的手下极力采取恩情笼络的态度,生怕自己重蹈他们的覆辙。
话说刘邦杀掉彭越之后,把彭越的一百多斤全部细细地切成臊子,加上佐料,烹调成“美味”的肉羹,赐给各地的诸侯,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吓唬英布,或者不妨说,想以此逼迫英布造反。
英布接到了彭越的肉羹,顿如惊弓之鸟,萌生了兔死狐悲之情。他知道,自己是刘邦的下一盘俎上菜了,他可不想当那盘菜,那唯一的选择只有造反。于是,他开始秘密部署兵马,等待适当时机。刘邦的心理战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时机”很快不邀而至,让英布措手不及。原来英布有一个宠爱的小老婆,生病了,请医生看病。那医生和中大夫贲赫住对门。贲赫大概嫌自己的官位老是不动,想通过英布这个宠妾巴结一下英布,就贿赂医生,借机会请英布的宠妾吃饭,意图很明显,希望宠妾能在英布那里吹吹枕头风,让自己的屁股挪个位置。宠妾不负所托,在侍侯英布的时候顺便夸奖贲赫是个有才能的长者,应该提拔。
哪知英布心胸只有裤带那么宽,当即怀疑宠妾和贲赫有什么私情,怒道:“你怎么知道贲赫有才能,是不是他妈的和那厮有一腿?”
宠妾见英布发怒,知道弄巧成拙,为了洗清冤屈,只好把贲赫请客的事和盘托出,可是男女私情这种事向来都是越描越黑,宠妾越把自己说得清白,英布愈发怀疑自己被戴上了绿头巾。他悲愤填膺,天哪!自己好歹是个王,战场上杀人如麻,斩获首级无数,可是连个爱妾都保不住,还让自己的手下给资源共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即叫道:“来人,给我把贲赫那个禽兽抓来。”
哪知贲赫一向人缘好,早早就有人给他通报消息,他大惊失色,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马屁没拍对,反倒惹祸上身。他又悔又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卷上几件金银细软,父母妻子也顾不得了,一溜烟跑到邮亭,乘坐“传车”往长安急奔,要告发英布谋反。所谓“传车”,就是当时递送官方文书邮件的公车,那时候相隔十里就有亭舍,重要的地方还有邮置,专门备有马车,负责公文递送。老百姓如果有重要事件,比如谋反案上报中央,也可以要求免费乘坐这种“传车”,沿途邮亭官吏必须好好接待,负责安全送到长安。当然,贲赫可能是逃出淮南国之后,到了大汉国境才改乘邮车的,可以想见他在淮南国境内逃亡时的惊恐。
英布愈发愤怒,看来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是摘不了了,如果那贲赫和自己的小妾没有私情,怎么会逃跑?当然,他不会设身处地地为贲赫考虑,如果贲赫不逃跑,他会不会杀了人家?
英布派出的人马火速追赶贲赫,却徒劳无功,英布知道这下没得指望了,干脆把贲赫的三族不管男女老少,全部牵到市场砍下了脑袋。随即,他悲壮地效法陈稀,在当年的秋天,举起了造反的旗帜。
史书上说,刘邦听从萧何的劝告,开始不相信贲赫的告发,还把贲赫下狱,又派使者去淮南国验问英布,看看贲赫所说是否确实。从情理分析,刘邦有点假模假式,他要杀英布就恨没有借口,现在借口主动上门,他哪会客气谦让?史家这么说,恐怕是为了掩盖汉室的薄情寡义,不得已而为之罢。英布的造反,完全是刘邦所逼,在当时可以说是路人皆知的事,刘邦有个幸臣叫夏侯婴,夏侯婴有个门客薛公就直言不讳地说:“英布当然应该反,去年杀了韩信和彭越(实际上就是年初的事,不能说是往年),他们三个人在楚汉之争中功劳最大,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现在没有确切的罪证就杀了两个,剩下的那个还不反,他傻啊?”
说归说,忠心还得表。薛公接着向刘邦分析了战争局势,提出了良好的平叛建议。刘邦觉得薛公说得对极了,封他为千户侯,自己则率兵亲征。 英布一向擅长打仗,这时已经轻松地击破了荆王刘贾和楚王刘交的军队,志得意满,他没想到刘邦会亲征,事前他曾这样估计:“皇帝年纪大了,讨厌打仗,肯定不会亲自来。诸将里面我最怕的就是韩信和彭越,现在都死翘翘了,我还怕什么?”哪知在罂(一说会番,今安徽宿县南)这个地方,他碰见了刘邦的军队。
刘邦在庸城的城壁上眺望英布的军队,发现英布军士气高昂,非常精锐,阵势很像项羽,当即心里很不爽。以前刘邦屡次被项羽打得找不着北,要不是韩信、彭越、英布等人的帮助,他刘邦现在早就身填沟壑了,对项羽,他是心有余悸的。他遥问英布道:“他妈的,你为什么造反?”
英布也懒得跟他解释,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哭诉几句“都是被你老人家逼的”有用吗?于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你他妈的问个屁啊,造反,当然就是想当皇帝哕。”
写到这里,我觉得挺佩服英布的。他没有像韩信、彭越那样婆婆妈妈,想反又犹豫不决,最终束手就擒,宗族夷灭。虽然英布也失败了,但究竟让刘邦付出了代价。刘邦就在这次接战中挨了英布军队的流矢,伤口一直没能痊愈,在第二年,也终于呜乎哀哉。反观韩信、彭越二人的猥琐,其问相去不可以道理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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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80年7月的一天,天气炎热,长安的未央宫中笼罩着一层乌云,实际统治大汉王朝十五年之久的吕太后死了。权力政治的空白,让这个帝国的各种势力开始跃跃欲试,吕氏家族、功臣集团、刘姓诸侯王,三者之间谁将获得这个王朝的最高权力,帝国政治的走向将出现怎样一种状态?的确扑朔迷离。
政变,当然在刀光血影之间上场了。
古往今来,政变之后的政治,经常出现两种结果:更好或更差。
而这场政变,带来的却是一个罕见的封建盛世。“周曰成康,汉云文景,美矣!”这是后世史官对于这个盛世的评价。
这本书描述的就是这个盛世的前因后果。我想,应该趁机回溯一下写它的写作初衷。那是在前年,我的师兄孟宪实向中影集团推荐,让我写《文景之治》的电视剧剧本。对于汉史,我一向很关注,之前已经出版了汉史小说《亭长小武》,也正好是将电视剧改编权卖给了中影集团,想像着如果在荧屏上能展示自己对于西汉前期历史的看法,那将是件很快乐的事。于是很快着手,搞出了个大纲。
可惜由于去年广电部下令,限制在中央一套黄金时段播出历史剧的数量,于是很多影视公司纷纷改弦易辙,中止了历史剧的拍摄计划。《文景之治》的提纲也因此泥牛入海。
后来承重庆出版社向我约历史小说稿,当时我手头的几部小说,都已经被出版商预定,所以想着把《文景之治》的剧本大纲写成一个历史读物,这个想法的产生,同时也因为迄今为止,有关汉代,似乎还没有一部很好的用白话讲述的读物,于是欲用暇余时间来做这方面的工作。这个工作,不像小说的写作那么需要刻意经营,而仅需要学养的资助,少了很多绞尽脑汁之苦,还可以籍此温习《史记》、《汉书》,又何乐而不为呢?如今看来,这个目的确实也达到了,很多史书的细节,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刨根究底的描述,自己在平常的阅读中,是往往会一瞥而过的。
需要郑重地指出,这本书的内容虽然是严肃的,写法却是非常轻松的,有些细节的陈述,在不背离历史事实的前提下,甚至是带有文学性的。这后一点,我希望执着于“真实历史”的读者们不要误解,文学性并不等于戏说。孔子说:“言之无文,行而不远。”适当的文学讲述,可能是推广历史的绝佳办法。古今很多学者都不约而同地指出,《左传》和《史记》的内容有很多的妄诞之处,因为其中很多场合的隐秘对话,只有当事人清楚,几百年后的史官,是靠什么记述呢,显然不过是想像。就像紧张得扣人心弦的《鸿门宴》,如果不是司马迁惊人的想象力和文学才能,我们读了,也肯定会打瞌睡的。
如今,《左传》和《史记》这两本书被公认为文学和史学结合的完美典范,而那些断烂朝报式的帝王的起居注却往往缩在图书馆书橱的一隅蒙灰。
且不说那些严肃的研究专著,任何有一定追求的历史读物,作者在心中都是有他的历史观的。我也不例外,在客观阐述文景之治这段史实的过程中,其中的很多人物和历史事件经常让我有些不吐不快的看法,它们逼着我停住叙述的脚步,或者分析,或者探究,或者慨叹一番。司马迁也常常说,当他读史料的时候,往往“废书而叹”,他在每个本纪、世家、列传的末尾,都有传赞,那些都是极为精致美好的短文,从中可以看出,这个作者是何等的栩栩如生,他跨越了两千年的长河,在和我们对话。我自然远达不到他那样渊博的知识和超凡的文字能力,然而,我是站在许多学者们的肩膀上,利用他们的研究成果以及人类当今所能具有的理性思维对这些历史进行评价,或者也有一点可供裁择的管见罢。
历来写汉史的历史读物,大多仅仅采用传世文献,而当今汉代出土文献也日渐增多,其中记载的中下层官吏和平民的生活状况,也是不该被忽视的。尤其是文景之治作为第一个有确切文献记载的封建盛世,在它的治下,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到底如何,大概才真正是衡量盛世的标准。所以,我也尽可能采用这些出土文献,来进行辅助说明。
虽然本书的写作是因《文景之治》的历史剧大纲而起,但不会以之而终,我有兴趣将西汉二百年的历史继续用白话叙述一遍,当然,这个工作虽然不难却很繁琐,希望在今后的几年中,能够陆续完成。
感谢重庆出版社的何晶编辑,如果没有她的催稿,以我这样天生疏懒的性格,恐怕至今也完不成这部书。据说,人世间的很多好作品都是被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催逼出来的,我诚挚地希望,将来自己也能因此写出一部真正的好作品。
最后加一句精致的废话:是为序。
2007年6月4日于北京师范大学
史杰鹏进入到历史幽谷中,他始终触摸的是历史最细微的肌理,他沿着历史的毛细血管一路进入到历史的主动脉。这样就避免了我们通常谈历史的套路。
——原《小说选刊》主编、文学评论家,贺绍俊
读此好文,当浮三大白!快哉快哉呀!
——天涯社区网友,formana
没想到汉代的历史也是如此的精彩,受教了。
——天涯社区网友,忍不住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