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村庄,背靠莽莽苍苍的群山,面对浩浩荡荡的大江,山河吞吐,气象万千;这里的村庄,与一江之隔的俄罗斯民居据岸相望,既见证了战争的惨烈,又沐浴着和平的绵长;这里的村庄,繁衍栖息着勤劳勇敢的东北各民族百姓,在风霜雨雪日月星辰的辉映中演绎了一段段美丽的传奇;这里的村庄,多种文化元素于碰撞中吸引,在冲突中融合,山川灵秀,吐纳升沉,肝胆相照,胞族相依……
《黑龙江大界江百村纪行》——从北极漠河到东端抚远,从河网密布的赫哲渔村到烟囱林立的满族营子,一个个村庄见证了悠悠往事,一行行文字承载着历史变迁,在纪行中回溯历史,在采风中体验民俗,文化之旅扬帆开启,地域风情回肠荡气……
本书为《黑龙江大界江百村纪行》系列丛书之一。该书用优美生动、深入浅出的语言,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团结村的历史记忆、文化类型、婚姻家庭与风俗习惯,对掀起走进黑龙江、了解黑龙江、开发黑龙江的热潮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沙俄的轮渡曾经在这里停泊,鄂伦春人的骏马曾经在这里驰骋,闯关东的汉子在这里找到了希望和幸福,还有那拥有火一般热情的知识青年在这里洒下了辛勤的汗水……团结村以她宽广的胸怀包容着历史的沧桑。
如今,团结村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生活富裕、村容整洁、管理民主、文化发达的村庄。本书的作者将带您走进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探寻她的历史,感受独特的民俗,领略异国风情——俄罗斯文化元素。
浓郁的山东文化
进入团结村,你立刻会感受到一种浓浓的山东文化氛围。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继第一批山东人移民之后,闯关东的山东人又陆续来到这里,他们或者投亲靠友,或者在黑土地上寻找新的希望。至今,团结村98%的村民均是山东移民或移民的后代,他们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山东日照。村民们现在仍然操着浓厚的山东口音,如果你是初来乍到者,一定不要为此而感到惊讶。
难以忘怀的闯关东
山海关城东门是关外和中原大地的分水岭。关外即今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地处祖国东北方,自古以来就被泛称为“东北”,明朝以后又俗称“关东”。
到关东之所以称为“闯”,说明这是越轨犯禁的行为。清入关后实行民族等级与隔离制度,严禁汉人进入满洲的“龙兴之地”垦殖,为此颁布了禁关令。19世纪,黄河下游连年遭灾,满清政府却仍然实行禁关令。破产农民不顾禁令,冒着遭受惩罚的危险,成群结队地“闯”入东北。咸丰十年后,前往关东谋生逐渐合法化,但“闯关东”一词却早已广泛流传,并约定俗成。闯关东作为一种社会现象而被广泛接受。闯关东是一种社会历史的移民现象,也是一次壮举,山东人闯关东实质上是处于生死线上的贫苦农民自发地、不可遏止地谋求生存的悲壮之举。
今年65岁的秦泗英老人讲述了她那难忘的闯关东经历。老人出生在山东省日照市,1953年跟随母亲闯关东,那年她刚好9岁。提起那段艰辛的闯关东经历,老人至今记忆犹新。
20世纪40年代后期,日照解放。但八路军转战其他地区后,国民党的残余部队返回当地,一些地主乡绅跟随国民党的余部共同组成了还乡团。村民们人心惶惶,都作好了逃往山里的准备。老人说,那时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妹妹,她是家里的老大,但也不过四五岁。两岁的二妹身体不好,在逃往山里的途中,父亲就把二妹留在了玉米地里。夜间,母亲返回去寻找,发现二妹还在原地。在那个匪患横行的年代,饿殍遍野,接连几年的灾害,庄稼颗粒无收,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迫于生计,村里的很多人都到关外去了。但关外到底是什么样子,是良田沃野还是雪域冻土,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在远方有那么一片广袤的土地,也许能接纳他们,容他们讨一口吃食。日本人小越平隆1899年在《满洲旅行记》中记载了当年山东人扶老携幼闯关东的真实历史画面:“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伍进通化、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寝者皆山东移民……”老人说:“1952年,父亲带着7岁的二妹先行加入了闯关东的行列。第二年开春,母亲带着我、三妹和两岁的弟弟也踏上了北上的路途。母亲一行从日照上海船,到达大连港,然后乘火车来到黑龙江的佳木斯。到达佳木斯后,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光了,母亲便打发9岁的我到住在佳木斯市郊区的远亲家里取干粮。在佳木斯稍作停留后便登上汽车继续北上,一路颠簸着来到了现在的团结村,住在父亲事先搭盖好的偏厦子(一种用茅草和泥巴搭盖的极其简易的泥土房)里,开始了艰难的创业生活。父亲做得一手好菜,很快就在县里的水利局找到了活干,给水利局的职工做饭,很少在家,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的身上。来到东北后,母亲又先后生下小妹、二弟和小弟。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只读了半年书就被迫辍学,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夏天,去地里干活、打猪草,在草地里放鸡、放鹅,背上还要背上一个孩子,汗水和孩子的尿液常常会浸透衣服。秋天,地里的庄稼收割后便在地里放猪,边放猪还要边捡落下的粮食。那时地里的耗子(老鼠)特别多,耗子与人争抢粮食,所以捡完粮后,赶在上冻之前还要扒耗子洞。大的耗子洞往往能扒出来两三袋子粮食呢!冬天也闲不住,我和其他孩子一起拉着小爬犁去山上拉柴火,一天一趟。我力气小,大的木头拽不动,就捡干枝儿。拉到家的干枝儿还要用小斧头剁出来,码好。那时的冬天格外地冷,吃不饱,穿不暖,再加上日积月累的劳碌,所以我从小就落下了腿疼的毛病,风湿病伴随了我大半生,个子也没有长起来。”
不光是秦泗英老人一家,20世纪五六十年代,闯关东来到团结村的山东人还有24家,他们或投亲或靠友,为了在这片黑土地上扎根,同样付出了艰辛的汗水。
P31-33
黑龙江是中国最北部的界江,黑龙江省是中华多民族聚居的边疆省份。亘古以来众多先民在这块广袤的土地上栖息繁衍,以博大的胸怀和独特的方式创造了黑龙江流域令世人惊叹的璀璨文明,为开发和守护这块热土进行过艰苦卓绝的斗争,为中华民族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作出了卓越的贡献。黑龙江流域同黄河流域、长江流域一样,历史上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的签订使黑龙江由中国的第三大内河变成了世界上最长的界江。尽管这一地区很早就受到国外一些政府部门和学术机构的关注,但直至目前,我国学者的相关研究基本限于边界、历史、民族、自然生态等领域,而对4000多公里长的边界线地区作整体的历史透视和文化形态梳理、对边界线地区基层社会和经济发展的状况缺乏系统的综合研究。改革开放30余年来,黑龙江省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特别是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在党和政府的关怀、领导下,在社会稳定、民族团结、文化建设、经济发展等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科学、系统地调查研究边疆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人口、环境等各个方面,不仅可以进一步充实、完善已有的文献资料,更重要的是将使我们更加全面地了解黑龙江省的历史与现实发展状况,为进一步的发展决策提供参考依据,为实现边疆各民族共同繁荣、共同发展,创造一个安定、和谐、繁荣的社会环境提供有力支持。
基于此,在黑龙江省委宣传部的大力支持下,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和黑龙江大学经过反复研讨准备,于2008年夏天正式启动了“大界江畔——沿黑龙江百村历史文化行纪”课题。具体分工是由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的厉声、于逢春教授起草《当代中国边疆(黑龙江)地区典型百村社会与经济发展调查大纲》与《当代中国边疆地区典型百村社会与经济发展入户调查问卷》,黑龙江大学段光达教授组织该校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老、中、青三代学术力量,进行本地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学术调研与考察。
在黑龙江省各级党政部门的大力支持下,学者们行走于中俄三千多公里界江地区,足迹上起洛古河口,下至抚远三角洲,选择沿黑龙江边界地区具有典型意义的100个行政村,以基层社会与经济、文化发展作为切入点,在了解该地区基层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一般情况的基础上,根据项目的总体设计,将调研重点放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谐社会构建、民族关系与民族团结、宗教活动、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民族文化、民俗风情、自然地理、人口状况、文化教育现状、社会稳定等诸多方面。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不仅深入挖掘黑龙江的民族特色和文化传统,还试图找出现实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困难,提出对策和建议。
此次沿黑龙江100个行政村的调研是历史上第一次最大规模的系统调研。调研获得的资料主要包括新发现的各种原始资料,如各级各类政府文件、统计资料、访谈记录、民间书信、讲演稿、民间艺术作品、图片资料、影音资料等。这为对该地区进行深入研究提供了较为充分、翔实且十分难得的第一手资料。
黑龙江省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省份,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历史文化蕴藏着无限的生机与话力。学者们在调研中深入挖掘嘿龙江的民族特色和文化传统,这不仅为黑龙江文化产业的开发提供了宝贵的资源,而且是弘扬黑土文化,发扬龙江精神,打造黑龙江的新形象、新特色,推动边疆文化大省建设的重要的基础性工作。
在庆祝建国60周年之际,根据调查研究获得的第一手资料而编写的《黑龙江大界江百村纪行》,由黑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编写者们用优美生动、深入浅出的语言,图文并茂地介绍各个调研村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和蓬勃发展的新面貌,对掀起走进黑龙江、了解黑龙江、开发黑龙江的热潮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是献给建国60周年庆典的贺礼。
最后,我代表“课题组”对大力支持本课题研究的黑龙江省委宣传部、相关的黑龙江省各级党政部门,再次表示感谢!
厉声
二00九年九月十日
黑龙江是中国的第三大河,也是世界十大河流之一,其流域面积约184万平方公里。黑龙江流域文明的起源与黄河流域文明、长江流域文明基本同步,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黑龙江流域文明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不仅对中华文化,而且对整个东北亚地区,乃至环太平洋地区的文化交流与发展始终发生着重要的影响。因此,对黑龙江流域文明的探究,不仅有着学术上的广阔空间和前景,而且有着日益重要的社会现实意义。
尽管近代以来,东北亚国际关系格局变动剧烈,黑龙江由中国的内河变成中俄两国的界江,但无论怎样界定黑龙江流域文明的时空范围和内涵,黑龙江沿岸的历史文化都是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的重点和重要内容之一。由于历史上的诸多原因,以及这里自然条件的艰苦和居住在这一地区的少数民族自身社会发展水平的限制,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国内学者对长达3200多公里、目前世界上最长的界江沿岸的历史文化研究并不系统和充分。
改革开放以来,黑龙江地区在经济发展、社会稳定、民族团结、文化建设等方面不断取得巨大成就,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越来越引起国内外不同学科的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20世纪90年代以来,多领域的高质量研究成果大量涌现,特别是2000年刘东辉同志《研究黑龙江流域文明弘扬黑龙江流域文明》一文的发表,标志着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掀起了新的高潮。然而,国内学者的研究往往集中于边界、历史、民族、宗教、自然地理和生态等单项问题,少有对3200多公里长的边界地区的历史演进给予整体透视和文化形态的系统梳理,也缺乏对边界地区基层社会和经济发展进行系统全面的典型研究,这不能不说是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的一个缺憾。
从2007年冬天开始,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厉声主任的建议和策划,我们在黑龙江沿边界地区选择100个左右村屯,开展了大规模、系统的实地调查研究。在考察当地基层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情况的同时,还注意了解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谐社会构建、民族关系、宗教活动、民族文化、民俗风情、自然地理、人口状况、教育现状、社会稳定等多方面情况,最终形成完整的系列调研报告,在建国60周年庆典来临之际奉献出来。在这一过程中,厉声教授曾会同边疆史地研究中心的其他领导和研究人员,几次来黑龙江与我们反复商谈、设计调研方案,并确定了调研工作的基本指导思想:廓清历史原貌,梳理文化形态,查找现实问题,总结经验教训,探索新的发展理论,以推动黑龙江地方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努力实现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的有机统一。此后,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的教师和研究生陆续奔赴江边,在实地考察寻访、收集整理资料、客观研究总结等过程中付出了诸多艰辛。
在丛书付梓之际,我最想说的就是感谢:
感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主任厉声教授,他在提出了开展百村调研的建议后,又多次亲赴黑龙江,对调研考察方案的设计等多方面工作给予了具体而精心的指导;
感谢我们的老校长、省委宣传部衣俊卿部长和现任黑龙江大学校长张政文教授,他们对调研工作的肯定、关注与支持使调研课题被列为2008年黑龙江省社科基金规划重点项目;
感谢调研地区的各级党政领导,特别是村屯那些质朴的乡亲们,他们的热情帮助和积极配合使调研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感谢天津绿洲燃气公司总经理陈亚明先生,这位20年前从黑龙江大学毕业的成功企业家的慨然相助,使调研考察的工作条件有了极大的改善;
感谢黑龙江大学出版社社长、总编辑李小娟女士和副总编辑刘剑刚先生,他们对边疆文化建设事业的忠诚与执著使得本丛书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繁复的编校工作,如期出版问世;
最后要感谢参与调研考察工作的那些可亲可敬的老师和研究生们。两年来,他们在承担着繁重的教学科研工作的同时,克服了重重困难,牺牲了宝贵的休息时间,利用寒暑假和黄金周假期奔走于从洛古河口到抚远三角洲长达3200多公里的黑龙江右岸。他们在考察调研中表现出来的对边疆文化事业的热爱和高尚的职业操守,可歌可泣。
我们的调研工作仅仅是开始,还面临着诸多困难,也存在不少缺憾和不足,但我和课题组的同仁们会努力坚持下去。我们坚信对边疆地区历史沿革进行切近考察和客观的概述,将以雄辩的历史回声构筑21世纪文化戍边的新长城;对边疆地区文化形态的透视和梳理将描绘出黑龙江边一幅意蕴独特的北方少数民族风情画卷;对边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详尽记录和对今昔对比巨大变化的具体展现就是歌颂改革开放在黑龙江地区伟大实践的光辉史诗。
黑龙江流域文明的悠远、宏大、深邃,永远感动着我们,激励着我们。
段光达
记于国庆60周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