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草籽?”克拉瑞因特问。
“对呀,草是我们草原的根本,小草代表着我们草原的精神,送草籽就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送了我们草原的心意。”欧博解释说,“把优良的草种,洒满音乐国城堡的院子,让嫩绿的小草伴着国王歌唱。”
“好。”部族首领弗卢特为欧博的想法叫好,“这个礼物,又代表了草原,又赛过了鹅毛,有智慧,绝点子。”
“大礼重礼,不等于不绝。我说说我的,让你们看看绝不绝。”克拉瑞因特说,“马是我们伍德温德部族的图腾,马中的俊杰是黑骏马。我要在马群里挑选一匹最彪悍、最英俊的黑骏马,把它献给国王皮亚诺。”克拉瑞因特不无得意地说,“让国王皮亚诺骑着黑骏马,带领我们走遍天下,饿了就吃欧博种的草。”
“我种的草你可以随便吃。”
“你才吃草呢?”
“你们两个先别斗嘴,克拉瑞因特,你的大礼选得也好,选出了体积,选出了重量,选出了心意,选出了智慧。”部族首领弗卢特为克拉瑞因特的想法叫过好后,问,“巴松,人家两个人一轻一重都挺好,都挺有智慧,那你呢?”
“大草原,是我家,要送礼,顶呱呱,不是草,不是花,不是牛,不是马……”巴松得意地说了一个三字顺口溜,然后问道:“你们猜猜会是啥?”
“行啊你,巴松,出口成章,还弄起三字经来了。”克拉瑞因特讽刺巴松说,“有句俗话说:什么人,什么礼,礼品人,人品礼,长与短,粗与细,不用猜,不用比,老鼠一定送大米,我猜你送你自己。”
“我送我自己……”巴松用手指着自己,接着问,“我送我自己上王宫干什么去呀?”
“一个字,吃呀!”克拉瑞因特说,“你是一个三句话不离本行的人,送礼你肯定是送吃的呀。”
“虽然你绕了一个大弯子,不过还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部族首领弗卢特说:“巴松,那你拿什么吃的东西当礼品?”
“我送草原的蘑菇。”巴松憨憨地说,“让国王吃了满口飘鲜。”
“巴松,我真服你了。”克拉瑞因特讽刺巴松,“果然三句不离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吃得饱,睡得香,山珍海味蘑菇汤。”巴松反唇相讥,一套接着一套,“你懂不懂?”
“别斗嘴了,我看你三个说的礼物都挺绝,都挺有我们草原特点的,都不错,现在咱们就落实到人头上。”部族首领弗卢特出来劝解,“克拉瑞因特,彪悍的黑骏马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去套,依此类推,优良的草籽由欧博去采,蘑菇由巴松去拾,要拾最鲜个头儿最大的。”
“那你干什么呀?”巴松直截了当地问。
“到时候我牵着左边驮着草籽、右边驮着蘑菇的黑骏马,去献给国王呀。”
“啊!”对于部族首领弗卢特的表态,克拉瑞因特、欧博和巴松不约而同地感到惊讶。
“那你献给国王什么礼物?”克拉瑞因特不客气地问弗卢特。
欧博和巴松附和着克拉瑞因特:“对呀,我们都献了,你献什么呀?”
“你们把咱们草原上的好东西全送遍了。”部族首领弗卢特不紧不慢地说,“那我只好送一首表现伍德温德部族的歌儿啦。”
“那你的歌是什么呀?”欧博问,“既然是代表大家的,你唱唱,也得让我们提提意见呀。”
“对,总得让我们听听吧。”巴松附和欧博的话说。
“弗卢特,我看你是裤筒里绑高跷,偷着比我们高。”克拉瑞因特晃悠着大拇指不无讽刺地说,“我去套马,欧博去采草籽,巴松去采蘑菇,分配得挺不赖。可你呢?身不动膀不摇,随便编个歌来对付事儿,你这可是踩着高跷还不过瘾,紧接着蹬着云梯剃秃瓢,绝顶的高明啊。”
“那我从云梯上下来行不行?”部族首领弗卢特接过克拉瑞因特的话头,反问对方,“我去套马,你来随便编个歌怎么样?”
“可以呀。”克拉瑞因特表示愿意与部族首领弗卢特做交换。
“你们两个怎么样?”部族首领弗卢特问欧博和巴松,“我们要不要再调换一下?”
“我的草籽是我想出来的。”欧博说,“我爱我的孩子,干吗要跟你调换哪?”
“克拉瑞因特,”巴松说,“你肚子里有那么多墨水儿吗?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自己编过什么歌。到时候你可别嘬了瘪子,误了大事儿。”
“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都看扁喽。”克拉瑞因特反驳巴松。
“巴松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欧博对克拉瑞因特的态度也反感起来,“套马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力气活,谁都能行,编歌的事可不是谁都能行的。"
“谢谢你。”克拉瑞因特反驳欧博说,“你们这是戏台底下掉眼泪,替古人担忧。”
“好心当了驴肝肺。”巴松讽刺克拉瑞因特,“有的人就是加着助跑撞南墙,不把自己贴到墙上变成浮雕不死心。”
“大家别斗嘴了。”部族首领弗卢特说,“就这样定了,我去套马,克拉瑞因特编歌,大家分头赶紧准备,千万不能当儿戏。”
伍得温德部族的会议散了,部族首领弗卢特、克拉瑞因特、欧博和巴松从会议厅走出来,各自朝着各自的家走去。此时的夕阳像个大火球,已经滚到了草原的尽头,在西边的地平线上不断地跳动着。它每跳动一下,就向下沉降一点,那景象无论有多么的壮观,却总是给人一种悲凉的感受。这时,整个草原笼罩在金色的橘黄里。最后的阳光给伍得温德部族的房子涂抹上了一层橘黄。渐渐地这层橘黄暗下去了,突然,留在天边的一抹夕阳掉到地平线下面去了,天边留下了一片火红。这片火红的颜色渐渐退去,变紫、变蓝、变亮,最后融人天际。牛羊叫着,朝着伍德温德部族的村落走来,乌儿呜叫着飞过天空,朝着树林飞去……
夜就要降临了,整个大自然都要休息了。
第二天一清早,部族首领弗卢特备好马鞍,牵着马走出来一看,克拉瑞因特、欧博和巴松早已等在外面。伍德温德人说归说,做归做,面对困难的事,从来没有让一个人去做过。
“大家早!”弗卢特招呼大家。接着说,“克拉瑞因特,还有巴松和欧博,你们的马肚带都系紧了吗?今天我们去套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的马肚带都系紧了。”克拉瑞因特回答,“你的马肚带是不是系好了,今天可全看你的了。”
“套马本来是你的事呀!”弗卢特订正克拉瑞因特。
“套马得用套马杆,用嘴是套不着的。”巴松讽刺说,“克拉瑞因特你说是不是?”
“别斗嘴啦,我们走吧!”欧博催促着。
“大家上马。”弗卢特左脚伸进马镫用力一撑,右腿腾空跨过马背,稳稳地骑到马鞍上,双手松开马缰绳,然后一抖。他那枣红色的坐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向着草原腹地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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