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软件  游戏  图书  电影  电视剧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图书:

 

图书 美器
内容
试读章节

那天在她前面表演的,是一段双人舞《小刀会》,松因很羡慕人家那样的浓妆重彩,还有衣饰上闪闪发光的亮片。演员在掌声中下场的时候,那个舞刀的男孩子温热的呼吸一直吹到她的左颊上,痒痒的。

松因表演的是京剧清唱。“家住安源萍水头,三代挖煤难糊口,地狱里度岁月,不识冬夏与春秋……”唱是清唱,脸是素脸,掌声也就寥落。不过松因知道,这样的小节目,从来都是一些大节目的过场,不用太认真的。下了场,跟带队老师请了假,就去上厕所。

厕所位于礼堂后面,分成品字形的三部分,光线也是怪怪的,靠南的两部分,有礼堂挡着,是递进的幽暗,蹲坑之间都没有隔板,像是阳谋的陷阱。北面的部分缩进去一些,有矮墙与外面隔开,而天窗漏进的阳光,能一直照进里面那些蹲坑底部。那种光线很像是马厩独有的。也许做祠堂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处马厩吧。

从厕所出来,松因听见礼堂传来歌声:“雄鸡,雄鸡,高呀嘛高声叫……”不知为什么,她每次听到这段歌,总觉得里面裹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流气。

经过礼堂的时候,忽然不想就这么进去。

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甜香浮动着。

她从一条岔路,绕过空寂的操场到了中院。在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金字两侧,各有一棵高大的果树,擎着无数黄灿灿的果子,于和风里静默着。松因拾起落在西边树脚的一颗,见那果子通身没有一点伤,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明白了那香气的来源,心里就更生怜惜。见四周无人,就匆匆揣进衣兜,小跑着回到礼堂。

坐在台下看节目,手一直放在兜里握着那果子,偶尔需要鼓掌的时候,发现满掌都是淡淡的温香。

那时候正值八十年代初,物质方面依然相当匮乏。水果的种类很少,夏天无非是西瓜桃,冬天就是苹果梨。而松因握在手里的是颗杏儿。又属于“公物”。这使她在多年后回想起来,留有一点儿“禁果”的印象。而这果子的谐音与她如今要做的行为艺术之间,又似乎有着某种联系。这一联系,仿佛是命运多年前埋下的暗示,又仿佛是某种揶揄。

不过无论是暗示还是揶揄,松因的行为,都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这多半年来,她总觉得有个硬坨坨的东西堵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地鲠在那儿,有时候还会骤然灼热起来,燎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梦中醒来,四周是无边的夜,睁大眼睛瞪着黑暗,仿佛要从里面看出个眉目,看久了,只见一团隐隐的白光,如想象中的模糊星云。松因知道那是视觉在黑暗中残留的光感。可终有一天,连这光感也会消失的。连传达这光感消失的意识也会消失的。

动动手,指尖是温热的;动动脚,脚尖是清凉的。是的,只要到了时候,无论温热还是清凉,都是注定要消失的。

松因缩成一团蜷在被里。心中是一股惶急的热。脚底是两片茫然的冷。

不过,长命如太阳,又能怎么样呢?她曾在一本书里读到过,说若干亿年之后,连太阳也是会寂灭的,遑论地球和人。

如果结局是注定了的,那么人所能做的,又该是什么呢?

P2-P3

后记

大约一九七五年的春季,我还在北京东城的甘雨胡同上幼儿园。一天下午,教室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一位目光锐利的先生,在课桌间慢慢踱步。他出去之后,老师随即进来,点了几个同学的名字,其中就有我。

我们被选中参加第三届全运会开幕式儿童大型团体操——椅子操的表演,接下来就是将近半年的艰苦训练:凭藉一把椅子,做出多种动作造型,有一些还微微带点儿惊险,比如,两手抓住椅背正面的两个立柱根部,胳膊紧贴椅背,双脚点地,上身一挺,随后两腿倒立起来,让身体成为一条直线……

我在幼儿园苦练,回到家也练,抿紧嘴唇,一任倒立时候,汗水顺着发梢流到椅子坐面上。第一次彩排没有问题;第二次彩排也顺利通过。可是真正到了开幕式上,雪白的顶灯齐刷刷点亮,摄影机开始嗒嗒转动,音乐大作,我不知怎么就慌了,节奏忽然有片刻的停顿,周围的小伙伴,个个都是紧张专注,几乎没人觉察。惴惴下场之后,老师也没有半句责怪,仿佛浑然不知。然而,等到小朋友们在冬天的电影院观看全运会开幕式纪录片,我也盯着那巨大的银幕:当上面所有的“小黑点”都把双腿落下时候,忽然有小小一双腿刺目地举起——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我知道,那就是自己。那一刻,负疚、恐惧,甚至拌和着微量的骄傲,一齐直抵幼小的内心。

约略仿佛的心情,在我一九九二年开始写作《橘子》的时候,又于心里蒸腾着。那时候,正值国内“身体写作”大潮汹涌澎湃。但我的写作动力是:通过一个小姑娘的眼睛,写一个大些的姑娘的成长,也会写到性,但是不会涉及任何具体的器官描写……没有具象的感官刺激——这种写作方式本身却令我着实感到刺激。我寄望于穿越“性”的车站,呈现那种束缚人、桎梏人的童年梦魇。

《橘子》发表之后无声无息,这在我,都属意料之中的事情。责任编辑王洪先老师建议开一个作品讨论会,也被我婉谢了——我总觉得自己需要积累,需要沉静。

转眼十年过去。当我作为一个二十四小时围着家庭和孩子转的主妇的时候,偶尔会在夜阑人寂,听见另一个自己的絮絮低语。于是,等孩子三岁半刚刚上了幼儿园,我就急急铺开稿纸,开始了蜗牛爬行般的写作——这一作品就是《美器》。

《美器》之于自己的意义,是我从此以作品为武器,开始了与时间的对抗。懵懂如我,平和如我,也只有在人到中年时候,才发现那与生俱来的可爱、可敬而又可怕的对手,“这位贼人,这位爱人”,正是时间。

关于时间的咏叹,也是《妙色》中的部分母题。

至于《妙色》的写作过程,亦是甘苦参半。每天把孩子送到潘家园附近的幼儿园,却不回城南亦庄附近当时那两层楼的家,而是开车直奔东郊——母亲单位分配的一间里外屋的狭小阴暗的平房,在那里。身心放松的同时,又调动起另一种新鲜的紧张,当我写下“人一老,几乎事事都与年轻时候相反”这第-4的一刻,有如调音师校准了琴弦,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清越与笃定。写着写着,对时间的恐惧慢慢稀释,时M仿佛倒流,余光所及的那扇幽暗西窗的窗台上,依稀映现出过世多年的祖母的剪影……

在《妙色》的写作中,我既尝到了堆叠文字所带来的快乐,同时也感到这一行为的隐忧——就如主人公平先生所喜爱的下棋,每落一子,既可能置对手于死地,又可能暴露自家之短,而且写得愈多,短处愈显……所以,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写作,是不知其短和自知其短的人所醉心的工作。前者姑且不论,而对于后者,自知其短却又孜孜以求,可能正有一种巨大的魅力,引领斯人超越了多重恐惧。

当我在学到英文“小说”一词“novel”的词根“nov”时候,得知它有“新奇”“异常”之义,感到豁然开朗。这一点,正应了中国古人所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彼月异,月月异,再月异”。

不过呢,我所追求的中短篇小说的“新”与“异”,却并非单纯的故事性的新与异,它应该没有戏剧性的大起大落,大概也没有高声的呼天抢地,几乎没有人死亡,又几乎都是日常中的寻常,然而就在这一片宁静中,有着片刻的微风拂过树叶;在一潭死水之上,有着微弱的涟漪,搅扰了近乎凝结的空气。

又如《换头》的写作,语言的“旧”与内中情愫的“新”之间,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张力,我在这“新”与“旧”的纠结中完成了作品。当写到“既辞,则佛光中悬,细路绵延”时候,不知为什么,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二〇一二年,我在北大哲学系宗教学所佛学班读硕士时候,同学中有一位藏传佛教的法师,一次放学我们一道步出院落,法师撩起深红法衣的下摆,把一个迈步的动作,细细拆分成几个部分,为的是向大家解释,没有所谓的“现在”,所有的印象,反射到我们的头脑中,都已成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离“应无所住”的境界还远,我是这样无法忘怀人间的种种苦恼、情感意绪和生死心结,这样着迷于试图以文字去拨动心弦,这样着迷于以何种形式艺术地再现“过去”。正如汪曾祺先生所言,小说写的是“回忆”。同时,我也坚信小说写作,是我迄今为止找到的最好的抵御“逝者如斯”所产生的虚无感的有力武器,每一部坚持己见的作品,都是自己最好形式的时间的结晶。

今年,是父亲去世整整五周年,我也刚刚完成了长文《斯人斯文华彩华章——韩少华先生五周年祭》,里面提到了父亲对我早期的小说写作所给予的最初引领和宝贵启蒙。

收入在本书中的《夏天的素描》,即是向我父亲致敬。

感谢陈建功先生多年来的看承与厚爱,并早早为本书写下深挚的序言,陈先生的小说《飘逝的花头巾》和《找乐》等作品,是八十年代伴随我成长的名家名篇。

感谢李静女士在相当苛刻的时间要求中拨冗作序,李静是我同龄作家中从容游走于文学评论和戏剧创作间的佼佼者,她的广博、犀利与热忱,常常令我感佩击节。

感谢刘宁女士多年来的友谊与勉励,如果没有刘宁,则《橘子》之后的作品,可能都不会存在。刘宁往往是我作品的第一读者,同时,作为古典文学专家,又常常为我作品提出中肯订正。

感谢历史学者史睿先生百忙之中题写书名,玉润温雅,秀中有骨,为本书增色良多。

感谢本书责任编辑王霆女士,如果没有王霆的不懈努力,则此书的正规出版,大概还不知要等到何月何年。

感谢美术编辑韩笑女士为此书封面所做的精心设计,斯文蕴藉,深得我心。

感谢好友老安、金晓北夫妇,刘小东、喻红夫妇多年来的关心与鼓励。

感谢我的母亲冯玉英女士和孩子冯润德同学,如果没有他们两位的鼎力支持,则很可能我放在创作中的时间,更会少之又少吧。

是为记。

目录

美器

妙色

换头

橘子

夏天的素描

后记

序言

我认识晓征的时候,她正少年得意。一部《夏天的素描》使她在中学时候,就有了相当的知名度。我永远记着她的父母、我的朋友韩少华、冯玉英伉俪谈起女儿时那欣赏与满足的神情。我和妻子也曾把晓征作为我们女儿的榜样,希望她能和晓征姐姐一样,顺风顺水地展开人生的风帆。

然而其后数年,晓征却突然转入了沉寂。我知道是因为少华突然发病于京浦路上,濒临危境的少华使妻子和女儿不得不置身于拮据与奔波。从少华罹病到辞世这十九年间,玉英、晓征母女,应算是炎凉尽品艰辛备尝了吧。想起了我的老友,我时不时就心痛,又想到晓征,更是心酸。我从来就不相信晓征是个激情一过性的文学爱好者,也不相信她属于“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类型。以她的家学渊源和北大文学专业的训练,我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期待。

最初的欣喜发生在一九九四年,晓征寄来她的另一部中篇《橘子》,是从一个女童视角,写一位少女的性觉醒,在当时铺天盖地的“身体写作”大潮中,晓征的文字平静内敛,有别于他人的喧嚣和张扬。看得出,在凄清与冷寂中,她对文学的沉静的热爱,依然在延续。难得的是,这热爱并不追风逐浪,而是自有主张。

又十年,晓征继《美器》之后,又发表了《妙色》,让我对她的创作后劲,有了信心。而完成于二〇〇八年的《换头》,是用今人的眼光,古文的笔法,写出穿越古今的灵与肉的纠缠。或许因为是戏仿文言的小说,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几乎没有杂志肯拿出篇幅来发表,我不敢说她的尝试是否成功,但从中看到晓征对崭新的艺术表现的大胆追求,则更令我惊喜。我知道,这种追求,源于对文学持续不减的、超越功利的热情。

我个人认为,《美器》是一个分水岭,此前,应该说晓征的创作都还属于青春文学,此后,一个思考女性整体命运的,从人性的角度观察灵与肉之纠结的,初具沧桑感的作家开始了成长。

这种沧桑感的产生,是不是得力于晓征有所挫折的人生?

这突然把我念及老友一家境遇时的心酸,全都变成了欣慰,变成了对晓征更高的期待。

我记得曾经给女儿写过,从事人文科学的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是对降临人生的磨难永远作艺术化或哲学化的观照,将其变为丰富自己、激励自己的机会。

当一个作家又何尝不是这样?

晓征又开始了。

祝愿晓征,祝福晓征!

是为序。

内容推荐

韩晓征所著的《美器》收录了晓征颇具代表性的几部中篇小说《桔子》《美器》《妙色》《夏天的素描》《换头》。《美器》讲述的是北飘女艺术家贺松因在日本闯荡后回来,举办了一场以日本的‘女体盛’为看点的行为艺术活动,在活动结束后,她自己却找不到原先的自己,迷失了前进的方向的故事。行为艺术,男女纠缠,情感故事。

编辑推荐

韩晓征所著的《美器》不是简单的讲一个故事,而是在一些表象的背后潜藏着忧伤,是女性内心自我挣扎的思考。晓征用她的细腻关注女性的心灵成长,用她的博学唤醒女性的自知。

小说的语言是有张力的,作者非常在乎作品的思想含量,甚至努力讲究遣词造句。这种融合知性思维与实验特征的表达,使她的小说呈现出悲剧性的审美质感。

标签
缩略图
书名 美器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韩晓征
译者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530215319
开本 32开
页数 359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265
出版时间 2016-03-01
首版时间 2016-03-01
印刷时间 2016-03-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普通大众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458
CIP核字 2015260290
中图分类号 I247.57
丛书名
印张 11.625
印次 1
出版地 北京
210
147
20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著作权合同登记号
版权提供者
定价
印数
出品方
作品荣誉
主角
配角
其他角色
一句话简介
立意
作品视角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
内容简介
作者简介
目录
文摘
安全警示 适度休息有益身心健康,请勿长期沉迷于阅读小说。
随便看

 

兰台网图书档案馆全面收录古今中外各种图书,详细介绍图书的基本信息及目录、摘要等图书资料。

 

Copyright © 2004-2025 xlantai.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5/5/8 18:4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