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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 大地三部曲
内容
编辑推荐

本书通过对王龙、王虎、王源为主的一家三代人在长达近一个世纪中的命运浮沉和思想变化的描写,表达了她对中国社会、中国农民及其未来的思索和看法,不过这些都打上了西方人的烙印,另外她写作的传统也主要来自于西方。

在这部被瑞典皇家学院誉为“对中国农村生活”具有“史诗般描述”的作品中,赛珍珠以同情的笔触和白描的手法,塑造了一系列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的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他们的家庭生活,以饱蘸同情心的笔写出了“农民灵魂的几个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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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部被瑞典皇家学院誉为“对中国农村生活”具有“史诗般描述”的作品中,赛珍珠以同情的笔触和白描的手法,塑造了一系列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的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他们的家庭生活,以饱蘸同情心的笔写出了“农民灵魂的几个侧面”。

在小说出版的20世纪上半叶,作品跨越了东西文化间当时存在的巨大鸿沟,有力地改变了不少西方读者眼中中国那种“历史悠久而又软弱落后的神秘国度”印象,客观地促进了东西文化的沟通。

正如在1938年12月,盛大的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瑞典学院主持人所言:“赛珍珠女士,你通过那些具有高超艺术品质的文学著作,使西方世界对于人类伟大而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人民有了更多的理解和认同。……你赋予了我们西方人某种中国精神,使我们认识和感受到那些弥足珍贵的思想和情感,而正是这样的思想情感,才把我们大家作为人类在这地球上连接在一起。”

目录

赛珍珠与中国(序)

第一部 大地

第二部 儿子

第三部 分家

试读章节

这天是王龙结婚的日子。清早,床上挂着的帐子里还黑漆漆的,他睁开眼睛,想不出这天和往日有什么不同。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年迈的父亲的微弱咳嗽声;他父亲的房间在堂屋的另一头,与他的房间对着。每天早晨,他首先听到的便是父亲的咳嗽声。王龙常常躺在床上听着他父亲咳嗽,直到听见父亲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咳嗽声渐渐近了时才挪动身子。

但这天早晨他不再等了。他一跃而起,拉开床前的帐子。

这是个朦胧的、天色微红的黎明,风吹动着窗户上一格撕破的窗纸,透过小小的方孔,露出一片红铜色天空。他走到那个窗孔附近,把窗纸撕了下来。

“春天来了,不要这个了。”他低声说。

他不好意思大声说在这个日子房子要弄得整洁一些。那窗孔并不很大,刚好能把手伸了出去,感觉一下外面的空气。一阵柔和的微风从东方徐徐吹来,透着湿意。这是个好兆头。田里的庄稼正需要雨水。这天不会有雨,但如果这样的风继续吹下去,几天内便会下雨。下雨可是件好事。昨天他曾对父亲说,如果烈日曝晒、久晴不雨,小麦就不会灌浆了。现在,好像老天爷拣了这个日子来向他祝贺。大地就会有好收成的。

他匆匆走到堂屋,边走边把他蓝色的外裤穿好,系紧蓝布腰带。他光着上身,把洗澡用的热水烧好。他走进挨着住屋的灶间;这是他们的厨房。在黑黝黝的门边,一头牛摇动着它的脑袋,低声地招呼着他。厨房和住屋一样用土坯盖成——土坯是用从他们自己田里挖的土做的,盖着自家的麦秸。他祖父年轻时用自己田里的土砌了一个灶,做饭使用多年,现在已烧得又焦又黑。灶上面,放着一口又深又圆的铁锅。

王龙用勺子从旁边的瓦罐往锅里添了半锅水;水是珍贵的,他舀得非常小心。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把瓦罐提起,一下子把水全倒在锅里。这天他要把整个身子都洗洗。从他还是个在母亲膝上的小孩时起,谁都没有看见过他的整个身子。今天有人要看见,他要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绕着锅台走过去,从厨房的墙角拣了一把干草和稻秆,细心地放到灶口里面,不让它们露在外边。然后,他用一个旧火石打着火种,塞进干草里面,火苗便蹿了上来。

这是他必须烧火的最后一个早晨。自从六年前他母亲死后,每天早晨他都要烧火。他烧火煮开水,把水倒进碗里端到他父亲的房间;他父亲坐在床边,一边咳嗽一边在地上摸着穿他的鞋子。六年来,每天早晨,老人都等着儿子把开水端来减轻他的晨咳。现在父亲和儿子都可以歇下来了。有个女人就要进门了。王龙再也不用无论冬夏都得一大早起来烧火。他也可以躺在床上等着,也会有人送开水来,如果年终的收成好,开水里还会放几片茶叶。每隔几年总会有个好收成的。

而且,如果那女人累了,还会有她的孩子们烧火,她会为王龙生养很多的孩子。王龙停下来,呆呆地想着孩子们在三间屋里跑进跑出。自从他母亲死后,三间屋子对他们总显得太多,有一半空着。他们一直不得不抵挡人多房少的亲戚——他的叔父,他有一大群孩子。常对他们说:

“现在两个单身汉哪能需要这么多屋子?父子俩不能睡在一起?年轻人身上的热气会使老人的咳嗽好些的。”

但他父亲总是回答说:“我的床给我的孙子留着。等我老了他会暖暖我的骨头。”

现在就要有孙子了,而且还会有重孙!他们要在堂屋里靠墙搭床。屋子里满是床。王龙想着在半空着的房子里放张床的时候,灶里的火灭了,锅里的水也凉了下来。这时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披着衣服。他边咳边吐,喘着说:“怎么还不把开水拿来润润我的肺脏呢?”

王龙望望他,收回心,有些不好意思。

“柴草湿了,”他从灶后说,“潮气太大……”  老人不断地咳嗽,等到水开了才停下来。王龙把开水舀到碗里,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放在灶台边上一个发亮的小罐子,从里面拿出十来片卷曲的茶叶,撒在开水上面。老人贪婪地睁大眼睛,但立刻抱怨起来。

“你怎么这样浪费呢?喝茶叶好比吃银子呀?!”

“今天是娶亲的日子,”王龙笑了笑答道,“喝吧,喝了舒服一些。”

老人用干瘪结节的手指抓着碗,岵咕哝哝有些抱怨。他看着卷曲的茶叶在水面上展开,舍不得喝这贵重的东西‘。

“水要凉了。”王龙说。

“对——对,”老人慌忙说,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热茶。他像小孩子抓住了吃l的东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但他并没有把什么都忘了,他看见王龙正毫不顾惜地把水从锅里舀到一个深木盆里。他抬起头,盯着他的儿子。

“这么多水,浇稻谷都够了。”他突然说。

王龙继续舀水,一直舀到完都没有回答。“喂,说你呢!”他父亲大声吼道。

“过了年后我都还没有洗过澡。”王龙低声说。

他不好意思对他父亲说,他想让女人看到他的身子是干净的。他匆匆忙忙把澡盆端到自己屋里。门挂在翘曲了的门框上,已经松得关不严实。老人跟着走进堂屋,把嘴对着门缝大声地喊叫:

“刚有女人就这样不好——早晨开水里放茶叶,还这样洗澡!”

“难得就这一天,”王龙大声说。接着他又补上一句,“洗完了我把水倒到地里,不是全都利用了。”

老人听了这话便不再做声,于是王龙解开腰带,脱掉了衣服。墙上的窗户射进一道方形的光束,王龙在冒。着热气的水里拧了一把小毛巾,使劲地擦洗他那瘦长褐色的身子。尽管他觉得天气暖和,但身子湿了后就有些冷,因此他加快速度,不停地用毛巾往身上撩水,直到他诨身都冒起淡淡的热气。然后,他走近原先他母亲用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套新的蓝布衣服。这天他不穿棉衣也许有点冷,但他突然觉得不能把那些衣服穿到他刚刚洗净的身上。他的棉衣表面又破又脏,棉絮从破洞里露出来,又黑又潮。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第一次看见他,就穿着露出棉絮的衣服。以后她一定会洗会补,但不能第一天就这样。他在蓝布衣服外面,罩上一件同样布料的长衫——他唯一的一件长衫,只在逢年过节才穿,一年也只穿十来天。随后他很快地用手指解开垂在背后的辫子,从破桌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开始梳理他的头发。

他父亲又走近他的房间,把嘴对着门缝。

“难道今天我不吃饭了?”他抱怨说,“到我这个年纪,身子骨早晨都是虚的,非吃些东西才行。”

“我这就去做,”王龙说,迅速把辫子编得整整齐齐,还在发辫中间编进一条带穗的黑丝绳。

随后他脱掉长衫,把辫子盘在头上,端着那盆洗澡水走了出去。他差不多把早饭给忘了一他一般都煮玉米粉粥给他父亲,而自己不吃。他摇摇晃晃把澡盆端到门口,把水倒进最近的地里。这时他想起为了洗澡已经把锅里的水用光,他还得重新升火。于是心里升起一股火气。

“这老头子就知道吃喝。”他对着灶口低声说;但他也没有大声说什么。这是他必须为老人做饭的最后一个早晨。他从门旁边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往锅里舀了一些。不一会水就开了,他在里面煮了玉米粉,然后端给老人。

“今晚我们吃米饭,爹,”他说。“喏,给你,玉米粥。”

“筐里只剩一点米了。”老人说,一边坐在堂屋的桌子旁边,用筷子搅着稠糊糊的黄粥。

“那在清明节就少吃一些。”王龙说,但老人没有听见。他正在呼噜呼噜地端着碗喝粥。  然后王龙走进自己的房间,穿上蓝长衫,放下辫子。他用手摸摸剃过的头,又摸了摸脸。也许最好再剃一剃。太阳几乎还没有出来。他可以穿过有剃头匠的那条街,先剃个头再到那女人等他的那家人家。钱够的话,他就去剃。

他从腰带上取下一个油腻腻的灰布小荷包,数了数里面装的钱,六块银元、两把铜板。他还没有告诉父亲,今天晚上他已经请了一些朋友来吃饭。他请了他的堂弟,也就是他叔叔的儿子,为了他父亲的面子还请了他叔叔,另外还请了三个同村的邻居。他打算早上从城里买点肉、一条塘鱼和一把栗子。他也许买些南方的竹笋和牛肉,和自己菜园里种的菜一起烧。但这要看买了豆油酱油之后有没有余钱。如果他剃了头,也许就买不成牛肉了。不过,头总是要剃的,他突然拿定了主意。

没跟老人说什么,一清早就去了。虽然天还是暗红色的,可是太阳正爬上天边的云端,照着成长中的麦叶,上面的露珠闪闪发光。王龙是农民,一时高兴,便弯下腰来察看刚抽出的麦穗。麦穗还空着,等着下雨。他嗅嗅空气,不安地望着天空。雨是有的,隐藏在云际,浓重地压在风上面。他要买一束香,烧给小庙里的土地爷。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会这么做。

P3-6

序言

1938年12月10日,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大厅举行的盛大诺贝尔奖授奖仪式上,赛珍珠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了诺贝尔文学奖奖状、金质奖章和奖金支票,她因而成为第三位美国作家、第一位美国女作家获得了世界文学界的最高荣誉。瑞典学院的这一选择可以说震惊了美国,甚至整个世界的文坛。因为它跳过了像德莱赛、安德森、福斯特、福克纳等早已成名的大作家,却把奖金授予一位长期生活在中国、似乎又只写中国故事的美国女作家。瑞典学院到底是怎样考虑而做出这样决定的呢?让我们听一下那天随后举行的诺贝尔晚宴上,瑞典学院的主持人介绍赛珍珠所做的开场白:

“赛珍珠女士,你通过那些具有高超艺术品质的文学著作,使西方世界对于人类伟大而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人民有了更多的理解和认同。你用你的作品,使我们懂得如何在人口众多的中国人中看到个人,并向我们展示了家庭的兴衰变迁,也展示了土地乃是家庭建构的基础。由此,你赋予了我们西方人某种中国精神,使我们认识和感受到那些弥足珍贵的思想和情感,而正是这样的思想情感,才把我们大家作为人类在这地球上连接在一起。”

也许再没有比这样的评价更能打动赛珍珠的心,更能使这位美国女作家感受到被人理解的欣慰。赛珍珠从小生长在一种跨文化的双语环境中,并长期作为一个“外国人”生活在中国人民之中。观其一生,可说她的学识和智慧,创作与事业的成功都得益于她在中国长期生活的经历和体现在她身上中西文化的交融;她的苦恼和不幸亦大多源起于民族间的隔阂和不同文化的冲突。因而,她一直把促进中国人民与西方人民的相互了解和交流,当作自己的崇高使命与毕身事业,她曾为此得到了热情的赞扬,同时也遭受了不少的贬损和抨击。

赛珍珠于1892年6月26日出生在西弗吉尼亚州。说来奇怪,她能出生在美国,纯属偶然。她的父亲赛兆祥(Absalom Sydenstricker,1852~1931)笃信基督,年轻时便满怀“拯救世界”的宗教热情,刚结婚便带着妻子凯丽(Carie Sydenstricker,1857~1921)来中国传教。赛珍珠的五个兄弟姊妹,全部出生在中国。其中三个,因患流行病早年天折,葬在中国。为减少丧子带来的痛苦,她父母回美国休假,这才把赛珍珠生在了家乡。但出生才三个月,她便被放在婴儿篮里,随父母远渡重洋来到中国。此后赛珍珠一生中的前40年,除了回美国上大学4年和读硕士学位外,基本上都是在中国度过的,先住在苏北的清江(现在的淮安市),四岁时,她父亲带着全家回到镇江。以后,赛珍珠便基本上是在镇江这个长江与大运河的交汇地,度过了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她去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伦道夫·梅肯女子学院上大学,毕业后又回到镇江,一边伺候病在床上的母亲,一边在一所教会中学教书。她嫁给了年轻的农业经济学家约翰·洛辛·布克(John Lossing Buck),随夫君在皖北土地贫瘠、生活落后的宿州生活了两年半。11919年,赛珍珠随丈夫来到金陵大学任教,在当时中国的政治中心的千年古城南京生活了将近12年。在一座小洋楼的阁楼上,她几乎完成了后来为她赢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全部作品。这座洋楼现仍静静地矗立在南京大学北园的西墙根下。1931年《大地》在纽约出版,引起轰动,她亦一夜间名声大振。1934年,赛珍珠与丈夫的关系已名存实亡,她告别南京回美国定居。次年她便与布克离婚,嫁给了她的出版商理查德·沃尔什。从此,她就再没回到过中国。

赛珍珠在中国不仅生活的时间长,而且有着许多与其他大多数外国侨民不同的经历。她的父母亲为便于传教,没有住进与外界隔绝的租界或侨民保护区,而居住在一些比较落后的社区,与中国普通百姓此邻而居,相互走访。因此,赛珍珠从小能操中英文两种语言,同中国小孩一起玩耍,对中国普通百姓的生活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如她后来在自传中回忆所说:“我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成长——一个属于我父母,狭小的、白人的、清洁的、长老会的美国人世界;另一个是广大的、温馨的、欢乐的、不太干净的中国人世界。两者之问并不相通。在中国人的世界里,我说中国话,举止像,中国人,和他们吃一样的东西,分享他们的思想感情。在美国人的世界,我则将两者之间韵门关上。”

她父亲赛兆祥,是个学者型传教士,他不但把《圣经》译成了中国百姓能听懂的中文,而且还了解儒学,更专门研究过佛教。他意识到亚洲的文明早已达到了哲学和宗教发展的高峰,并发现东西方的哲学与信仰,有不少相通之处。这给了他和他的妻子以很大的触动。正如赛珍珠后来回忆道:“我父母亲的观点很不正统。他们认为,在每一方面中国人都和我们是平等的。中国的文化,包括哲学与宗教,是值得尊重和学习的。”他们要求赛珍珠和其他的子女,都要像对待客人、尊敬长辈一样地对待家里的佣人。因此,赛珍珠和佣人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从小就有保姆和厨师经常给她讲各种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及民风习俗。她的父母还要求子女从小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学。有一位孔姓的老秀才是赛珍珠的家庭教师,曾为她讲解文学经典、孔子伦理以及数千年的中国文明史,使她得益匪浅。后来,她在南京金陵大学和东南大学任教期间,还专门请国学造诣很深的龙墨乡先生辅导她学习中国小说史,阅读大量的古典小说和现代作品,使她对中国人的民族心理,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但是,据赛珍珠的回忆,她在中国也有过两起很不愉快的经历,从相反的方向作用于她的思想意识。第一次发生在1900年“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期间。那年她才8岁,走在街上却被人恶狠狠地瞪眼骂做“小洋‘鬼子”,原先和她一起玩耍要好的小孩也突然回避她,这一切令她既困惑又恐惧。她父亲后来对她解释说,中国人反对外来侵略是正当的。她母亲则竭力为美国辩解,说美国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现在是在为其他白种人在中国犯下的罪孽受过,而且,美国不同于其他列强,它将用庚子赔款来资助中国学生去美国留学。尽管赛珍珠信了她母亲这番安慰的话,心里宽舒许多,但这次经历在她幼小的心灵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浓重的阴影。

赛珍珠的第二次不快经历发生在北伐战争中的1927年。一支北伐部队进驻南京,部队中一些士兵袭击外国人和教堂,金陵大学的一位副校长和其他几位侨民被杀,神学院被烧,赛珍珠自己的家也被抢。她和亲属们在恐慌中东躲西藏,最后由于一位中国劳动妇女冒着生命危险勇敢掩护,才未被士兵发现而“死里逃生”。一方面,她感到自己和家人受了莫大的委屈,因为她认为自己和家人都热爱中国;另一方面,她又从那位机智勇敢的妇女身上深切体会到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并认为民族间的冲突在很大程度上缘起于缺乏了解沟通。对这两件事挥之不去的记忆,使她坚定了为增进东西方,特别是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互相了解而奋斗终生的决心。

赛珍珠和丈夫在宿州生活的日子里,曾接触了许多目不识丁、从未见过西方人的农民,亲眼看到他们如何在艰难困苦与天灾人祸中挣扎拼搏。她发现这些农民“承担着生活的重负,做得最多,挣得最少。他们与大地最亲近,无论是生是死,是哭是笑,都是最真实的”。她深为他们的纯朴、善良和顽强所动,并认为他们才是中华民族的真正代表。她决意替这些不善言辞的中国农民说话,写下他们生活的艰辛、理想与追求。她说:“我不喜欢那些把中国人写得奇异而怪诞的著作,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使这个民族在我的书中如同他们自己原来一样的真实正确地出现。”这就是赛珍珠创作《大地》和其他有关我国农村生活的作品的初衷。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赛珍珠在没有和任何出版商谈过出版协定的情况下就开始了创作的原因。

赛珍珠在她的作品中以同情的笔触和白描的手法,塑造了一系列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小说中的人物,有血有肉,富有真情实感,场景与细节的描写亦真实可信。小说越过东西方文化间当时存在的巨大鸿沟,向西方读者展示了一个少有神秘色彩的中国,有力地改变了不少西方作家描绘的“华人异教徒”和“不可思议的东方”的形象。

……

赛珍珠毕竟不是政治家。她对中国广大民众的热爱和对中国人民抗日正义事业的支持只是出于她朴素的个人情感和人道主义精神。她对中国共产党和其推行的政策没有深入的了解。相反地,由于受到当时国民党和美国的反共宣传的影响,她对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态度是矛盾的,对共产主义始终存有不少误解甚至偏见。如在北伐战争时期,她妹妹一家从湖南到南京避难,他们告诉赛珍珠共产党军队中混有土匪,有排外活动。1927年南京事件发生后,张作霖、蒋介石派遣的调查组分别向国内外散布说,这次排外事件是苏联驻华使馆和中国共产党指使和操纵的,不明真相的赛珍珠对这些都信以为真。

赛珍珠不是斯诺,不是斯特朗,也不是史沫特莱。尽管她在抗日战争时期和在土地改革和联系群众等问题方面曾赞扬过中国共产党人,周恩来副主席也在1943年邀请过赛珍珠访问延安革命根据地,但她怕八路军受共产国际利用而没有接受邀请,并始终和共产党保持一定距离。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外交、政治和历史的原因,中美两国冷眼对峙了23年。中美两国间的文化交流和民间接触全面中断。赛珍珠对中国这时发生的情况的了解,只能是道听途说,别无他法。五十年代的美国,恐共、反共的麦卡锡主义甚嚣尘上,其中包括那时作为共和党众议员的尼克松在加利福尼亚州对亲共人士的追查与迫害,这一切显然对赛珍珠的创作产生了负面的影响。如果说,受国民党蒋介石反动宣传的影响,赛珍珠早在二十年代对中国共产党就存有猜疑和误解,但那时在她的作品中很少有反映,到了五六十年代,在美国激烈反共的氛围中,赛珍珠关于中国的创作大多带有了明显的政治倾向,对在中国大陆上发生的许多事件,她做了不少片面的描述和歪曲的报道。她在这段时期发表的自传《我的几个世界》(1954)中的一些段落和小说《北京来信》(1957)、《魔鬼从来不睡觉》(1962)、《梁夫人的三个女儿》(1969)、《曼陀罗》(1970)中的不少批评,是针对我国五六十年代的政治思想运动和党的领导人。

我国文艺界对赛珍珠也展开了严厉批判。第一篇檄文借自苏联谢尔盖耶夫的《破产的“中国通”——赛珍珠》的中译文,发表在1950年《文艺报》2卷4期上,它为我国五六十年代对赛珍珠的批评定下了基调。赛珍珠的作品从此也就从中国图书馆公开书架上消失。中国学者后来自己写的批评文章有:《赛珍珠——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急先锋》(《文学评论》1960年5期),《美国反动文人赛珍珠剖析》(《世界文学》1960年9期),《猫头鹰的赌咒——斥赛珍珠的(北京来信)》(《世界文学》1960年9期)等。这些文章的基调也都是政治性的,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批判她的作品。例如,《美国反动文人赛珍珠剖析》开头便指出,赛珍珠“从小就是喝中国人民的血液长大成人的,她凭着她在中国住过30多年的资本,忠实地充当美帝国主义的走狗策士,永无休止地写下了大量侮辱中国人民的书籍。1931年出版的她的成名作《大地》,是她向中国人民射出的第一支暗箭”。文章进而指出:“反对中一国人民和中国革命,反对苏联,反对各国人民的解放,为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殖民主义政策辩护,这都是贯穿在她的一切著作中的共同的主题。”

另一篇批判文章《赛珍珠——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急先锋》也同样指出,一百多年来,美帝国主义在我国犯下了“无数的滔天罪行”,他们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无不想尽办法,从事罪恶活动。美帝国主义从19世纪下半叶起,就在中国兴办教育,设立学校,“派遣传教士从精神上来毒化我国人民,进行间谍活动。”文章认为赛珍珠是“从反动的观点来考察中国社会”。她歪曲事实,宣扬20世纪的中国社会之所以不能向前发展,是“由于自己的贫困、天灾、疾病、无知等等所造成,并不是受到什么大地主阶级、大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及帝国主义侵略的结果”。文章认为“臭名远扬”的《大地》基本上描写的是1927年前后的事,那时“中国革命正处于高潮”。正如毛主席完全正确地估计到:“很短的时间内,将有几万万农民从中国中部、南部和北部各省起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然而到赛珍珠笔下,一切都变了。在《大地》里,“地主安然地躲在床上抽鸦片烟,农民安静地种地。封建主义把一切都摆得‘有条不紊’”。

渐渐地,赛珍珠在我国青年学生中成了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以致许多人闹出了误认赛珍珠为赛金花的笑话。

终其一生,赛珍珠在美国生活的时间要比她在中国实际住的时间长得多,但临近晚年时,她却仍经常说自己在中国度过的岁月比在美国的多。可以说,赛珍珠从来没有真正适应过美国。生活无法使她改变中国是她的第一家园的事实。尽管囿于局限,她难以接受中国革命选择的社会主义制度,但她对这个成长于斯的国家仍一往情深,企盼着能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再回到中国。当1970年和1971年两国关系逐渐解冻时,她自感有了希望。她曾接二连三地给周恩来总理和我国其他领导人发电报,希望能使她得到一份访问邀请和入境签证。她还私下向尼克松总统求情。与此同时,她信心十足地向多种新闻媒体宣布了自己即将访华和写一部反映新中国的书的计划。

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赛珍珠向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提交的签证申‘请于1972年5月被驳回,理由是她在创作中对中国人民及其领袖抱着“歪曲、中伤和诽谤”的态度。被拒签使赛珍珠气恼而叉困惑。她自认是中国杰出的朋友一作为作家,她的书使漠然甚至敌意的西方民众转而同情中国人民追求的理想。然而,中美两国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隔阂与对立,中国政府当时不可能对她做出全面、公正的评价。她并不了解,在那时知道她名字的大多数中国人看来,她只是个反动文人、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先锋。赛珍珠终于没能再回到曾给她元尽文化营养的中国。不无讽刺的是,一生为文化交流呐喊出力的赛珍珠,竟成了历史变革的牺牲品和文化隔阂的受害者。

一场大病后,赛珍珠的身体再没有完全恢复。第二年,即1973年的3月6日,赛珍珠长眠于世。尼克松总统闻讯后称颂她为“一座沟通东西方文明的人桥”,“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一位敏感、富于同情心的人”。在一个简短的非宗教仪式后,赛珍珠被葬在离她的宾州住宅几百码处的一棵白蜡树下。她自己设计的墓碑上没用一个英文字,只是在一个方框内镌刻了“赛珍珠”三个汉字。她选择使用汉语和她早年的名字来永远代表自己,可说是意味深长。

赛珍珠的一生,为文化交融、社会正义和反对法西斯竭尽全力。她在跨。文化交流、种族权利、妇女平等、儿童领养和对智障儿童的认识等不同方面都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她的文学创作。40年的写作生涯中,她出版了100余部著作,大部分为畅销书,其中15本登上每月畅销书读者俱乐部(Book-of-the-Month Club)的榜单。她的作品体裁丰富,包括长、短篇小说,戏剧、诗歌、散文、翻译(中译英)、传记、自传,还有儿童文学作品。在题材上,她为西方文学另辟蹊径,选用了大量亚洲,特别是中国的题材。当然,与她同时期还有其他一些外国作家也长期生活在中国,也采用了中国题材,如史沫特莱、斯诺夫妇、斯特朗,还有法国诗人克洛代尔等。但正如许多人所认为,在描写中国题材而产生巨大影响的西方作家中,除马可·波罗外,赛珍珠应推第一。另有研究资料表明:赛珍珠是所有美国文人中被翻译成外文最多的一位作家。

赛珍珠长期在中国生活,并谙晓中文。她经历了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北伐战争以及后来支持中国的抗日战争。她跟一些投身科学民主救国运动和“五四”运动的男女知识人士有着个人交往。她参加了关于儒家思想和农民运动的大辩论,并且是中国妇女解放斗争的一个富有同情心的观察者。因此她成了一个对现代中国的形成和发展有着特殊视角的见证人,也是中国近代文化风俗及其变化的一位难能可贵的记录者。更有意义的是,在她二三十年代的早期作品中,赛珍珠作为一个外国作家,巧妙而又成功地使用中国人的视角,以文化为切入点描写中国农村和城镇的生活,叙述者与其叙述的事似无距离,又有距离,分寸掌握恰到好处,然后又能用恰如其分的语言,使西方人自然接受而不感陌生,影响所及,广泛而又持久。这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值得研究与借鉴的经验。

应该说,为赛珍珠重新定位的条件已经成熟。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即将过去,中美之间、东西之间的跨文化交流日趋频繁。赛珍珠一生努力以人道主义精神“变人与人之间可怕的沟壑为通途”,努力促进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交流与交融。在诸多太平洋周边国家共同建设亚太经济合作区的今天,人们对加强文化交流的愿望越发强烈,赛珍珠和她的作品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在上世纪末,在中国和美国已先后召开了赛珍珠作品国际研讨会;芝加哥和纽约百老汇前后演出了描绘赛珍珠生平和内心世界的戏剧作品·,《赛珍珠》;一部新的《赛珍珠文化传记》在美国和英国同时出版,随之在中国也有了中译本;五卷本《赛珍珠作品选集》和《赛珍珠研究文论集》也在中国同时出版。由美国作家创作、海外华人翻译供青少年学生阅读的中英文对照版赛珍珠传记故事,很快将在我国出版,另一部由英国著名传记作家撰写的新版赛珍珠传记已经完稿,将在英国和美国出版。21世纪初,中央电视台的英文国际台向世界转播了曾在美国公共电视网上放映并获奖的大型赛珍珠传记片《东风·西风》;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台又制作和播放了赛珍珠在庐山的专题片,赛珍珠童年和少年时代生活了很久的镇江市,在整修开放赛珍珠故居的基础上,又成立了镇江赛珍珠研究会,修建开放了展品丰富的赛珍珠纪念馆,并先后召开了多次大型赛珍珠国际研讨会,拍摄了电视专题片和发行了多种赛珍珠纪念邮品,在赛珍珠生活过的庐山、宿州和南京大学也都在原址或新址修建了赛珍珠纪念馆,有些成了国际国内文化旅游的重要景点。

对于我国的文学评论家来说,现在也许比以往更有条件对赛珍珠和她的中国情结做更多的了解和做出更为全面、更有深度、更为公允的评价。对于我国广大读者来说,赛珍珠和她的作品,今天也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值得我们去阅读、欣赏、思考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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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略图
书名 大地三部曲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美)赛珍珠
译者 王逢振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020076826
开本 16开
页数 710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769
出版时间 2010-03-01
首版时间 2010-03-01
印刷时间 2010-03-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886
CIP核字
中图分类号 I712.45
丛书名
印张 46.25
印次 1
出版地 北京
240
160
29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著作权合同登记号
版权提供者
定价
印数 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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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19 1:0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