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中国，特别是在新疆，要心平气和地谈论新疆的现代历史，恐怕已经很困难了。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著的《新疆五十年包尔汉回忆录》的可贵，也许就在于他的叙述，基本上是平静和真诚的。

但是，有些问题，他本人并不清楚，比如三区革命……

也有很多，他知道，但是没说……

《新疆五十年包尔汉回忆录》为《文史资料百部经典文库》系列之一，由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著。

《新疆五十年包尔汉回忆录》主要内容包括我的青少年时代、杨增新统治时期、金树仁统治时期、盛世才统治时期、国民党统治时期、新疆和平解放等。

我的青少年时代

杨增新统治时期

 在新疆的俄国商人／8

 辛亥革命期间的两件事／17

 哈密铁木耳起义／22

 吐鲁番艾买提起义／29

 阿尔泰划属新疆／33

 二堂宴上诛杀异己／36

 白俄窜扰新疆及其覆灭／40

 为官者生财之道／61

 二十年代新疆同苏联的关系／66

 杨增新治新之权术／72

 樊耀南及其不成功的政变／102

金树仁统治时期

 金树仁就任省主席／118

 在柏林获得故乡的消息／125

 哈密事变／130

 和加尼牙孜与外蒙／137

 纷乱中的东疆／141

 战火烧到乌鲁木齐／147

 目睹战乱中的惨景／151

 风雨飘摇中的金树仁政府／158

 在莫斯科同陈中的会见／172

 “四一二”政变／177

盛世才统治时期

 盛世才上台后的新疆政局／186

 打起亲苏、反帝的旗号／190

 我在塔城、阿尔泰的一年／200

 使盛世才转危为安的三次战役／219

 南疆事变及其被平定／225

 盛世才的经济、行政措施／235

 第二次全省民众代表大会／239

 巴里坤牧区的临时市场／248

 两笔金卢布借款／258

 我的转变／264

 盛世才的特务组织／269

 在盛世才的监狱里／273

 新疆政局的变迁和我的获释／276

国民党统治时期

 就任迪化（乌鲁木齐）专员／280

 和平谈判的前后／285

 在南疆监选的日子里／301

 “二二五”事件／310

 阿尔泰行政调查团／316

 联合政府的夭折／320

 一次重要的抉择／327

 到南京去当“国府委员”／330

 就任最后一个省主席／333

 张治中的召见／341

 在省主席任内／349

新疆和平解放

 邓力群同志的到来和通电起义／360

 在边城欢庆人民共和国的诞生／367

 被任命为省人民政府主席／372

 喜庆声中的不幸事件／377

结束语

附录

 致“纪念包尔汉同志逝世20周年座谈会”的信

 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司马义·艾买提／388

 在纪念包尔汉同志逝世2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九、十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协主席 艾斯海提·克里木拜／390

 在纪念包尔汉同志逝世2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中央统战部常务副部长 朱维群／394

 像爱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爱护祖国

 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 叶小文／398

 爱国爱教的楷模民族团结的典范

 中国伊斯兰教协会会长 陈广元／401

 在纪念包尔汉同志逝世2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全国政协委员 伊丽苏娅／404

 不能忘却的记忆

 青海省政协五、六届副主席 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原副会长 韩生贵／407

 包尔汉——新疆首任人民政府主席

 新疆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纪大椿／409

 我当了包尔汉的“编外秘书”——包尔汉《新疆五十年》整理杂忆 纪大椿／430

哈密铁木耳起义

我到乌鲁木齐的第二年春天，看到从哈密开来了一支维吾尔人的队伍，这支人马后来被省当局改编为定边马队第三营，它的营长就是1912年在哈密领导农民起义、反对哈密亲王残酷剥削的铁木耳。这支部队相当精悍，我常常看到他们出操、演习。但是在这一年的9月7日，我听说铁木耳和另外一名首领穆依登被杨增新杀害了。当天，我曾亲眼看见这两位被缢杀的烈士的尸体，从统领衙门的后墙被扔出来，由居民抬到洋行后街。铁木耳的遗体就被安葬在义地里。

铁木耳起义是辛亥革命后在新疆发生的一件大事。

新疆的哈密有个世袭的维吾尔王，王的先代是叶尔羌汗国的汗的子孙，他们在清朝统一新疆中立了功劳，曾先后被封为郡王、亲王。亲王对自己领地内的土地、属民有完全管辖权，属民对清廷不负徭役赋税义务。这个制度经过1884年新疆建省以及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都没有改变。在亲王统治下的维吾尔农民，每月要给亲王服一定日数的无偿劳役，以此来换取亲王赐予的一小块土地，从事耕作以维持生活。在20世纪初，无偿劳役已增加到每月七天，农民们几乎难得喘息。

在内地革命风暴四起的影响下，1907年6月农民们曾自发地起来，要求取消这种农民对王府的人身依附制度而代之以向当地官厅纳税纳粮。农民们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结队搬运土坯堵塞王府的大门。

由于农民的声势浩大，沙木胡苏特亲王不得不暂时让步，在清廷派在这里的官吏调停下，把农民对王府服役的日数由每月七天减为三天，并且刻石为证。但是事过不久，王府就搜捕当日“闹事”的首领。农民们再起来反抗，王府搬来巴里坤镇台易盛富的队伍进行血腥镇压，起义的首领土尔帕克、杜戈买提等人都牺牲了。维吾尔族人对这一事件称作“土尔帕克起义”。

据当年参加这次起义的人说：“王府的劳役太沉重了，我们累折了腰也完成不了。王府的四万多亩农田要由我们耕种、收割，还要我们提供种子、耕畜、耕具，它的牧场也由我们照管，并且限定每年孳生幼畜的数量。此外我们还要参加王府的运输、土木工程、家务以及对官府的差徭等劳动。”那时候，维吾尔农民文化落后，受王府的差役肆意欺压，不但驱使已服满劳役日数的农民继续服役，而且驱使农民们为王府的大大小小的臣仆们服役，比如各苏木的都尔戈（王府委派的世袭官，管理各苏木的宗教、农牧、诉讼事务）的家务、耕作等劳动，也都是由农民负担的。王府对妇女也不放过，好多年轻的妇女甚至幼女被掳进府里去，受尽凌辱，有的竟被折磨成残废或死掉。王府有卫兵、法庭、监狱。王府统治下的维吾尔农民实际上就是农奴。

1912年2月在哈密北部山村库勒依地方又发生了反哈密亲王的起义。这是一次辛亥革命影响下的新疆维吾尔农民起义。辛亥革命一方面给哈密农民带来希望，认为在哈密的封建制度可以取消；另一方面的伊犁、南疆等地的革命、诛杀贪官污吏的事实也给他们以启示：王公大人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于是以铁木耳为首的农民又提出了1907年堵塞王府大门的农民们所提出的口号：拒绝给王府服无偿劳役，而愿作为普通人民，向当地官厅完纳钱粮，也就是步着土尔帕克等先烈的脚印，再次为铲除农奴式的剥削制度而斗争。

这一次起义的领导者铁木耳是库勒依村民，他早年丧父，在母亲的抚养下长大，亲身体会到农奴式生活的苦痛。最初，他为了摆脱这种生活，，曾学习木工手艺并且流浪到省城，几年后又回到库勒依。

伊犁革命后，新疆巡抚袁大化派兵西出“讨伐”时，曾向各地方征集民夫，哈密亲王当时派去了二百个农民。后来袁大化又继续征夫j这时候铁木耳在故乡已经组织了一个政治小团体，他们认为这次征夫是组织武装起义的好机会，便同巴赫兰库尔班等人到哈密去应募，并随着大队民夫开往乌鲁木齐。1912年3月间，五百各民夫途经哈密西北的一处山口时，铁木耳号召同行的人不要去省城为王公大人们卖命，而应该转进山里，为自己的自由同王府拼命。五百名民夫里有二百名响应了他的号召，于是在库勒依竖起了反封建剥削的大旗。

哈密亲王沙木胡苏特一方面派宗教界首脑和绅耆进山去说服铁木耳，另一方面派人到镇西去请镇台易盛富率兵前来镇压。

易盛富应邀率领亲兵一百三十五名从镇西出发，他的通事（翻译）阿斯拉甫乡约和哥老会中的汉人暗地里通知了铁木耳，要他提防。这时候，在库勒依起义的武装已经组织得相当坚强了，因1907年起义而被放逐到沁城的农民都来投奔铁木耳。

铁木耳接到阿斯拉甫乡约等人的通知后，立即在易盛富行军必经的南山口设下了伏兵，趁这队骄兵在官店宿营的时候，一下子把他们解决了。易盛富在1907年的烈士乌孜和加·和加木尼牙孜的儿子乌孜和加·阿合买提的大刀下，偿还了他前五年欠下人民的血债。

就在这个时候，袁大化进关路经啥密，他派遣护送他的团长钱广汉带兵进山“剿办”。钱广汉原来是伊犁新军中的团长，后来率部投降了省方。这个顽固分子认为铁木耳是一群乌合之众可以手到擒来。他在哈密搜集了不少铡刀，用车装起来随军出发，准备用来铡铁木耳和他的部众。但是铁木耳把他的大军诱入山峡，一举就把他们歼灭了，只有钱广汉和一部分官兵逃回哈密。

在这次战斗中，维吾尔妇女都参加了，她们缝制了好多面旗帜，并且用树枝扎成假人，插在山上用以惑敌。在战斗时她们呐喊助威。

P22-24

包尔汉同志的回忆录《新疆五十年》出版后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好评，包老也已为本书再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由于种种原因，再版之事未能在包老在世时实现，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值此包老百年诞辰之际，谨以本书的再版寄托我们对包老的深切怀念与敬意！再版的《新疆五十年》除包老在世时所做的修订外，我们又在进一步查对原件的基础上对书中个别引文的文字做了修改。疏漏之处，恐仍不少。谨记。

编 者

1994年8月